我返城的前前后后……

我返城的前前后后……

首页游戏大全我闪的特快更新时间:2024-06-05

作者陈大伟在兵团时期的照片

返 城

陈大伟

转眼之间已经步入老年之列了,回首许多往事都不由得感叹不已,特别是返城的前前后后……

那是1979年2月7日,我坐在由上海到北京的特快列车上,望着窗外。车已过了长江,两边闪过的远山和田野上没有一点綠意。这时突然听到列车上广播的中央电台新闻,中国在南部边境和越南打仗了。听到这个新闻,我内心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安。

我那年27岁,在黑龙江下乡了十年,此刻我是奔赴黑河锦河农场去办理返城手续的,南边真打起仗来,我下乡所在的生产建设兵团必然要进行战备,那我还能顺利办成这返城手续吗?在惴惴不安的心情下我到了北京。

我的岳父是一位军人,当时还未退役,他对时局进行了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北边战备升级,形势紧张,但不会马上打。必须要抓紧时间,去办理返城手续,不然随着时局变化,任何政策会改变。于是我又揣着焦急而不安的心情,坐上列车北上了。

列车过山海关,进入东北平原,茫茫大地白雪綿綿,铁路兩线往南开的列车,车廂挤的滿滿的。往北开大部分是货运车,平板上放满了一辆辆坦克,*炮,这在战争影片中看到的镜头,成了生活中现实,让我看的目瞪口呆。火车到了嫩江,改坐长途汽车了,只见再往北公路两边树林里时有军人在筑战壕,一门门炮车都揭开了炮衣,上边罩着伪装网,真是剑拔弩张。遇到北上装滿物资外罩伪装网的军車时,地方车辆全靠边停下让路,看着那一辆风驶而过的卡车,我那时的心啊真是不平静。

照片中右二人为当年连队的连长刘靖禹,其他均为农场老朋友。

下午我在西岗子站下了车,此地再往北开1小时就是边境小城黑河。西岗子边境检查站有一小平房是长途客车休息室,我在那里焦急地等着,因为当时长途客车还没有开通到连队的线路,只盼望有进深山沟我新华分埸的运输车辆。等了将近2个小时,谢天谢地终于坐上了一辆装滿货物的大轮子拖拉机挂斗,天色近黄昏,车到了分埸埸部。

下车后我在往场部招侍所走,昏暗中听到有人招呼我,抬头一看眼睛一亮,原来是分场的保卫干事老尹,尹玉章,他是农场的老干部,也是我一个好友。

坐在他家暖暖的大炕上,吃罢晚饭他静静地听着我此时来这里办啥事原由。他言道,不管怎样,今晚就住家里吧,招待所那头冷,其它事明天再办。第二天上午他领着我去了场部办公室,很快就办好了转档关系等手续。我马上蹬着他家的自行车,刚下了大雪,我沿着马车、机车爬犁压出的车辙印,向连队一路飞奔。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连队,在连部找到一位与我较熟老职工,统计张彦荣,他告诉我粱基书连长调出,新接连长是刘景禹得找他批准。我又找到刘连长,他让我把担任司务长的钱、财、物账本交给了他指定的一位老职工。交接手续后,又上连部在统计那儿领了一份全国粮票。

午饭是在张彦荣家吃的,这顿饭是我在这个呆了十年山沟连队最后一次午餐。又匆匆赶到连队东头一个小泥房,这是我一个上海荒友的家,我的全部家当,一个皮箱和一个木箱都存放在那里。我收拾完东西,捆住自行车后面,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再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了。

下午3点了,夕下太阳巳挂连队远方西边小山包上了,我坐在木箱点上烟一连抽了二根烟,与一直在我身边的张彦荣,王伦富握手告别,看着他们的神色也很茫然无措,因为这两个都是我多年好友。几目相对无语,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推着车到了连队东头,马上就出村了,回头看那俩位老职工和他们的几个孩子还站在路边向我招手,我又最后望了一眼那熟悉的大食堂,那是我工作的地方,还有那一幢幢熟悉的油毡屋顶、板夹泥的宿舍,空荡荡操场,没网的篮球架……对这片我生活工作十年的黑土地,内心非常复杂难言,真是来时空空,回时也空空。除了磨炼过的筋骨,回城依然是一无所有。

天色黑了才到了老尹家,他巳在家做好饭等候多时了,晚上唠了一会我就就呼乎入睡。

第二天老尹带着我坐上他联系好的汽车,陪我一起到了錦河农场场部,此地离边境大约也就十几公里。在场部我上军务股办了必耍手续,就在机关苦苦地等待着老尹。因当时往内地疏散人口是老人妇女优先,往内地北安、嫩江的车辆又少,场部乱成一团,我在场部是人生地不熟,更是一筹莫展。正在我焦虑之际,见老尹远远走来,拉着我的手,喜形于色,告诉我一会场部有一辆救护车耍送一个精神病人去北安,他巳帮我联系好,坐那车子一块走,听罢他话语我紧张焦虑的心情为之一松。车很快来到我们等待的地方,老尹把我手提旅行袋放上车厢,和我握手道别,那一刻望着他平时严肃的脸容,此时在我眼中变得那么慈祥,我嘴笨了,一时啥话也不会说了,只是两手抱拳,连声说再见。

车开远了,车內靜靜的只有病人睡着了的呼嚕声,和车轮擦地发出的沙沙声。车到北安,司机先送我上了火车站告別后,拉病人去医院了。等我上了火车,坐在车厢椅,不一会火车起动了,我才松了口气,终于离开北大荒了,几天劳累浑身上下疼痛也忘了,坐在南开的列车上感觉真好!

1994年回农场,在场部见到了在场部当供銷社经理的张彦荣,同年回连队在王伦富家住了一宿。1997年再回连队又见到他们两个,2003年再回农场在场部到家里见到老尹,2012年再回场部又见到张彦荣。和这些老同志相聚,是我每次回农场的念想,什么都可暂忘,但和那些老职工交情不能忘,不能忘怀在困难时刻,他们对我的帮助。

十年的东北农村生活,在我的一生中也就那么一短暂,但几十年过去了这段短暂的生活经历,永远铭刻在心。在那十年我的经历很简单,干过四年农工活,牧过二年马,在食堂干了四年,普普通通一名知青。想过入党也想过上大学,都是美好的愿望而已。南柯一梦,一梦觉醒来十年巳过,返城时巳近而立之年,一切从零开始。

就本人来讲,并无太多的仕途之奢,记得79年知青返城后人人都有个规划,我的规划目标,上学补文化,人党提干,当个小小公务员。在京城遍地人材之地,我这个早期的北漂外乡人,却鬼使神差,一阶一阶竟走了上来。

进入21世纪后,我决然拋弃了年轻时代的追求得到的果实,重新规划了人生目标,离开了机关,在商海中奋斗。这想法和行动不是来自投机,是根据自己直觉和认识,觉得是对是错,最后只能由实践耒检验。这么多年,我在机构改革,企业改制所做的工作和影响是微不足道的,只能说是尽了绵薄之力。企业改革求发展之路荆棘载途,路途漫漫,前景固然好,走好也是不易。

昨天下午黑河张大姐(我下乡时连部的会计)微信与我联系,讲有一位熟人要和我视频见面,由于当时忙于事务,晚上回家才看到此信息,见到的照片上是刘景禹连长和几位老战友在吉林中秋欢聚。回想起我与他1979年匆匆一别,37年末联系末见面,受他人的关怀和想念,这都使我感激不巳,机会错过非常后悔,想了半天写下这段小文章。内容时空跳跃近38年,以示我对这些老领导和其他几位已逝老朋友的怀念。

没有下乡十年的经历,就不会结识这些战友,没有农村十年的磨炼,就不会知道什么叫感恩,沒有那十年遇到的挫折,就不会有勇于总结经验,战胜自我的勇气。

时间像一条河,永不停息,流过去的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则是友情,这友情时时伴在我们身边,在困难的时候给我们鼓舞,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会倍感温馨和亲切。愿我所有的老朋友、老领导身体健康,快乐永远!

作者简介:上海知青陈大伟,下乡在一团,曾经当过小马倌,司务长,10年后返城。返城后在北京某集团公司担当领导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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