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汉语中有多种解释。其中之一,就是做大事。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大行就是富强。大行之道就是如何富强。艾希曼审判对促进以色列探讨大行之道或许有些促进。
1 三个问题
犹太民族重生和复兴是犹太人的共识。但是,如何复兴?犹太人之间是有分歧的。
公审艾希曼之前,犹太人富强之路分歧主要集中在三个问题,即德国赔款、卡鲁斯纳、是否拥核。对这三个问题的各持己见导致以色列犹太人之间产生了很大的裂痕。
首先说德国赔款。1951年,以色列政府和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开始讨论大屠*赔款事宜。
这在以色列国内引起轩然大波。以梅纳赫姆˙贝京为首的犹太人,认为接受赔款是违背犹太人历史义务,有损犹太人尊严。以色列《晚报》发表一幅漫画,一名德国人拿着一袋沾满鲜血的钱袋交给一个以色列人。1951年12月,《自由报》一篇文章的标题是“一个被焚的孩子能让我们拿到多少赔款。”插图:第一位利库德集团出身的总理梅纳赫姆˙贝京,1978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以本˙古里安为代表的犹太人认为,只有实现经济繁荣才能获得国际认可,才能赢得尊严。
双方对峙一度白热化。为阻止赔款议案通过,贝京鼓动支持者,“绝不能和德国谈判,否则我们不惜付出生命。”最后,接受德国赔款的议案在国会被通过。
事实证明,德国赔款和其他来自国外的援助,让以色列经济免于崩溃走向复苏。20世纪50年代中期,以色列成为全世界经济发展速度最快的国家。但是,德国赔款也勾起大屠*幸存者的痛苦回忆。
然后是卡鲁斯纳。1955年6月,大屠*幸存者格鲁恩瓦尔德出版一本小册子,控诉卡斯特纳。卡斯特纳是二战期间匈牙利犹太复国主义救援委员会负责人。他1944年与纳粹达成物资挽救生命交易,1700犹太人因此获救。
此外,卡斯特纳还安排许多犹太人去劳动营而不是死亡集中营。匈牙利犹太人视卡斯特纳为英雄,但是格鲁恩瓦尔德和遇害的其他犹太人家属视卡斯特纳为纳粹共谋,是50万匈牙利犹太人的“间接谋*者”。
因为卡斯特纳是以色列政府官员,政府控告格鲁恩瓦尔德犯有诽谤罪。法庭最终宣判格鲁恩瓦尔德无罪,是卡斯特纳“向魔鬼出卖了自己灵魂”。后来,以色列最高法院改判。但是为时已晚,卡斯特纳被暗*。这是犹太国第一起犹太人出于政治原因谋*犹太人。类似的悲剧还会陆续上演。
2 是否拥核
以色列被阿拉伯人环伺。以色列政治家对此有清醒的认识。时任以色列国防军总参谋长对阿拉伯人的仇恨了然于胸他说,“我们为什么要抱怨他们仇视我们?......他们在加沙的难民营亲眼看到我们将他们祖先生活的土地和村庄建设成我们的家园。”达杨还说,“这是我们的选择——主动武装自己,变得强大而不屈,以防我们的对手将我们手中的剑击落,置我们于死地。”
拥核就是主动武装的选项。梅厄将核能力比作秘密果酱。小时候,梅厄生活在东欧。东欧犹太人会将这些果酱藏起来,一旦发生集体迫害,他们就靠这些果酱维持生命,直到威胁解除。核武器就是保证以色列犹太人度过危机的秘密果酱。
当时以色列连晶体管收音机都生产不出来。与美国、英国、苏联相比,以色列人口不到200万,科技能力是零。拥核,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
公审艾希曼,全体犹太人重新唤起危机意识,或许在这些问题上能够达成共识。
3 两点启示
第一,大行不拘细瑾。坚持公审,体现了本˙古里安远见卓识。甘蔗没有两头甜,任何事情都不会完美无缺。优秀政治家的表现,就是懂得舍得。
司马迁在《史记项羽本纪》中讲过一个故事,鸿门宴上,刘邦如厕,樊哙让刘邦逃走。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zǔ),我为鱼肉,何辞为?”于是遂去。
大行不顾细谨原文是“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指的是做大事的人不拘泥于小节,有大礼节的人不责备小的过错。
戴维·本-古里安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政治家。他凭借敏锐的直觉和务实的精神,在长达30年的时间里一直是犹太民族的领袖,是现代以色列当之无愧的国父。1973年,本-古里安辞别人世。根据他的遗嘱,他的葬礼没有颂词,只有无声地默哀。他的去世被以色列看作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第二,忘记过去没有未来。这句话是中国历史学家戴逸所言。戴逸说“一个民族如果忘记了过去,就不能正确面对现在和未来”。铭记历史非常重要。中国唐代李世民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但是,铭记历史并不是简单拥抱历史,而是能够从中汲取经验教训。相比经验,教训或许比经验,更有助于一个民族健康发展。
我想,这就是本˙古里安坚持公审的根本原因。(杨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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