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谷的许多居民都聚在凡•塔赛尔家,像往常一样闲聊起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奇闻怪事,许多凄惨的故事都与葬礼以及附近的大树下的哭声和哀嚎声有关,可怜的安德烈就死在那棵大树下,还有一些人讲起了穿一身白衣的女子在乌鸦的峡谷游荡,经常在冬天夜晚的暴风雪来临前发出哀嚎声,而这些声音又被肆虐的风雪吞噬,据说,这位白衣女子原先就是死在那儿的雪地里的。人们最经常谈论的鬼故事是让他们百听不厌的沉睡谷的无头骑士,据说夜里无头骑士总是把他那批马拴在教堂墓地的坟堆中。
教堂身处僻静之处,似乎很适合孤魂野鬼,到处游荡,它坐落在一片小山岗上,周围尽是刺槐和高耸的榆树,它那洁白的围墙在树林里,羞答答的若隐若现,就像基督徒的圣洁面孔从隐居的绿荫中微露了笑容,斜度缓和的上坡一直通到一片荧光闪闪的水面上,岸边有许多参天大树,从树枝的缝隙里可以窥见哈得逊河岸上的青山,一个人只要瞧见那长满青草的墓地,看到阳光这样安静的射在上面,总会认为自这里能够让死者安眠九泉。教堂另一面,有一个广阔的,长满树木的山谷,有一条山涧在乱石和倒下来的树干中奔腾咆哮,涧水又深又黑的那一段离教堂不远,上面原来有一座木桥,通到桥的那条路和桥本身都在枝叶层层的大树荫蔽之下,使得它们在大白天里也显得非常阴郁,如果在晚上,那简直黑的可怕,这是那个无头骑士最爱去的一个地方,人们常常会在这里碰到他,当时讲的那个故事是关于老布劳威尔的一个掌故,说的是这个极其邪门歪道,最不相信有鬼的人,怎么碰到了那个刚刚踏进过睡谷正准备回来的骑士,他怎样不得不跟在后面追赶,以及他们怎样越过荆棘和矮树,山坡和沼泽,而等他们奔到了桥头,那个骑士却突然变成一具骷髅,把布劳威尔一把扔进河里,然后在一声霹雳中,跃过树梢,一下下子不见了。
这个鬼故事立刻被布鲁姆•博内斯盖过了,他讲的那段险遇比上面的这一段还有神奇惊险3倍,他一点也不把骑马飞腾的郝塞人放在眼里,只当他一个恶名昭彰的骑士,他一口咬定说,有一天晚上,他从附近的星星村回来,这个半夜里乱跑的骑士从后面追上了他,他于是提议和妖怪比塞马,赌一碗混合酒。他本来会赢这个妖怪的,因为“冒失鬼”不知要比那匹鬼马快多少倍,不过,他们刚奔到教堂旁边的那座桥时,那个郝赛人就开小差,化做一道光不见了。
讲故事的人故弄玄虚,总是用一种混合的,低沉的语调讲述,听故事的人的脸六能从烟斗里燃烧的烟丝当中偶尔得到一丝亮光,这些故事深深地印在伊卡包德的心里,他也为大家奉献了几个大段他珍爱的作家—考屯•麦色尔写的故事,并且添油加醋的讲了许多过去在他的故乡康涅狄克州发生的奇事,他还讲述了在睡谷里走夜路看到了各种恐怖的景象。
这时,饮酒作乐的人渐渐散了,上了年纪的农民召集好他们的家眷,坐上了马车,辚辚的声音在空旷的路上和远外的山上久久不息,有些姑娘跨上了他们心爱情郞的马鞍,他们轻快的笑声夹杂着马蹄的嗒嗒声,沿首静悄悄的山林传来一片回音,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的就听不见了,而刚才一遍喧哗热闹的场面,也就只有落得处处沉寂萧索了。伊卡包德稍微逗留了一会,因为按照农村的习惯,情郎得跟那位将来要继承家产的姑娘说几句私房话,他觉得已经有了十足把握,现在他已经迈出成功的第一步,至于会谈的经过,我不敢妄加评论,因为我实在不知情。不过总有些地方来我猜测,可能是出了什么岔子,因为他的确是待了不大一会就出来了,而且神色相当沮丧,一直垂头丧气的,唉,这些女人啊,这些女人,难道她先前鼓励这位穷学究, 只是为了把他的情敌降服的牢牢的吗,?难道这只是一种诡计吗?也只有老天爷才懂得这种事情的,我可不懂,总之,后来伊卡包德偷偷溜出来时的神情,与其说是像偷了美人心得骗子,倒不如说像一个偷鸡贼,他一点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左顾右盼的瞅瞅他一向垂涎的姑娘家的富裕环境,他径直走到马厩,狠狠的给了他的那匹马几下子,毫不体贴的把他惊醒过来, 也不管在舒服的马厩里睡得正甜,正梦见堆成山的玉米和燕麦,山谷里遍地都是牧草和苜蓿草。
这时候真是鬼影幢幢的深夜,伊卡包德心情沉重,垂头丧气的驾马车赶回家,只是一条贴着高山侧面的小路,矗立再多留真的上空当天下午他从这条路来的时候,别的有多高兴了,但现在天空和他本人一样的阴郁凄惨,塔班湖在离他脚下很远的地方展开了它那昏暗荒凉的水面,偶尔会有一艘单桅帆船悄地停泊在山脚下,在这死沉沉的深夜,他几乎连哈得逊河对岸狗吠的声音也听得到,但是声音非常模糊,十分微弱,只能使他想到他和这位人类的忠实伴侣隔得很远,偶尔,还会有一只无意中醒来的公鸡拖长调子咯咯咯地叫,声音好像十分遥远的地方,从远山丛中的农舍里传来,可是,这只像他的耳朵在梦里听到的声音。附近连一点带有生机的痕迹都碰不到,只是偶尔有蟋蟀的一声悲鸣,或者一只大青蛙从附近的沼泽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噪音,这声音就好像睡得很不安稳,猛然从床上翻了个身。
他下午听到那些关于妖魔鬼怪的故事,这时候一下子全涌进了他的大脑,夜色越来越浓,星星在黑暗的天空中里显得更深邃,云有时把它们遮得一点也看不见,他从来没有感到像现在这样孤单,这样凄惨。此刻,他又走到故事里常有鬼怪出没的那个地方,路中央有一个硕大无比的郁金香树,像巨大的幽灵似的立于其他树中,仿佛一座分界碑,它的树杆上尽是节瘤,奇形怪状,大得跟普通树木的树干有一比,树枝有的明明弯到了地上,却又一下子升到了半空,这棵树和不幸安德烈的悲惨遭遇有许多牵连,当初,他正是在这附近被俘的,因此,大家一直管它叫安德烈少校之树。一般的老百姓看到它既然充满尊敬之情又掺杂之迷信的心理,这里面一部分是出于对安德烈的同情,一面是因为人们总是将这棵树与许多见神见鬼的怪事和悲叹联系在一起。
伊卡包德一走进这个可怕的树,就开始吹起了口哨,他总觉得有人在响应自己的口哨,其实,这不过是一阵疾风从古树枝中嗖嗖的扫了过去。等到他再走近了一点,他又以为自己看见树枝中挂机吧着什么白的东西,他停下脚步,也停止吹口哨,仔细一瞧才发现那是给闪电打掉了一层片,露出雪白的树身。突然,他听到一声悲叹,吓得他牙齿不住的打仗,膝盖不停的磕碰马鞍,其实,这不过是一根被一阵风刮得摇摆不定的大树枝,擦着另一根树枝也在摇摆印发出的声音,他平安无事地走过了这颗大树,孰不知,前面有新的灾难在等他。
离这棵树大约100米的地方,有一条小溪横过路面,流到一个名叫“威雷哲”的幽谷里面,幽谷里有一片树木茂密的沼泽地,小溪上有几根并排的粗木头,算是一座桥。
小溪流到树林里去的那一边有一丛橡树和栗树,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野葡萄藤,遮得那儿好像洞壑一般的阴森,要走过这座桥,可是一场极严峻的考验,那地方正好是不幸的安得烈被擒的地方,当时那些人身强体壮的义勇骑土,就是在这些栗树和藤葛的掩蔽之下,出其不意把他抓住,自从那时起,大家一直认为这是一条有鬼做崇的溪流,如果一个小学生在天黑以前必须独自经过这里的话,他心里一定害怕极了。
他向小溪走过去,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他鼓足了全部勇气,一连对他那匹马的肋骨踢了几十下,打算飞快地冲过这座桥。可是,这匹倔强的牲口非但没有向前走,反而横着朝树篱方向斜奔了过去,这一耽搁,伊卡包德心里更害怕了,于是他把另一侧的缰绳猛力一抖,用脚拼命地夹着马肚子,但这一切都是白废力气,他那匹马,说句实话,到真的是受了惊吓,直奔道路的另一面,冲进一片荆棘和赤杨丛生的密林里。伊卡包德只鞭子同脚后跟一股脑地全都打在老“火药”那饿瘦了的肋骨一上面,打得它不停地唝着鼻息直往前奔,不过,它刚刚走到桥头就猛地驻足,差一点让伊卡包德裁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桥旁边的烂泥地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这声音一下冲进了伊卡包德灵敏的耳朵里,他看见在树丛的暗影里面,在小溪的岸边,好像有一个巨大的,形状诡异的,又黑又高的东西,它一动也动,但又似乎像一个巨大的怪物聚精会神的埋伏在暗地里,准备一下扑到大这个过路人身上。
这位大惊失色的学究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调转马头飞跑已经太晚了,再说难道他有逃出妖怪魔鬼怪手掌的本领吗?如果它真的是妖怪的话,驾风追赶他可是绰绰有余,因此,他鼓足了劲,表示一下他的勇气,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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