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批进藏女兵杨星火:川藏公路,我的诗歌之路

首批进藏女兵杨星火:川藏公路,我的诗歌之路

首页休闲益智波姆快跑更新时间:2024-04-22

我的诗歌之路

杨星火

首批进藏女兵杨星火

我的第一首诗歌

长长的、彩虹般的川藏公路,像一首壮丽的长诗,写在白雪皑皑的世界屋脊上,写在我青年时代的美好记忆里。这首气壮山河的长诗,是我们写的,是我们川藏公路全体筑路战士和民工写的。写它,不仅用笔,而且用钢钎,用铁锤,用铁镐,用惊天动地的开山炮声;写它,用的不仅是墨水,而且还有热血和青春,还有烈士们的鲜血和生命!每当我想到这些,心尖儿就激动得发颤;每当我写到这里,笔尖儿就在纸上直抖……叫我们怎么不歌唱。

1952年6月,我第一次登上终年积雪的雀儿山,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六月雪”!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山峰上,落在公路上。大朵大朵的雪花,像朵朵白花,缀满了张福林烈士陵墓。我们含泪站在墓前。听筑路部队师政委洪流同志,讲张福林的英雄故事……

这是一位年轻的炮班长。进军西藏前夕,他到川西的一个小镇赶场,既没为自己买一斤粮,也没为自己买一包烟,而是买了很大一包菜种,进军西藏的千里征途中,他走到哪里,把菜种撒到哪里。撒下一片翠绿,长出一片希望。

在打通雀儿山的艰苦斗争中,这位炮班长变成了开山炮手。有一天,他正在工地上检查炮口,突然被飞石砸伤,血流不止!卫生员给他打救急针,他摇着头说:“不用了,把这支药省给其他同……志……”

在他生命垂危时,指导员问他有什么嘱咐?他艰难地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了最后一次党费,还有一包金灿灿的菜种……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眼角直往下掉,甚至哭出声来。洪政委走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说:“流泪,只能寄托哀思;一个文艺战士,更应为英雄歌唱!”我抬起头来,抹去泪水,把政委的话刻在心里。对,应该为英雄歌唱!从这天起,我唱起歌来,似乎更有感情了。

每当我唱歌曲《打通雀儿山》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雪峰上张福林的英姿!我仿佛看见他伸出一双手,把他未撒完的菜种交给我,把建设西藏的美好愿望交给我,把保卫祖国边疆的神圣职责交给我!我怎能不为他歌唱?这一年,我们一直和筑路战士在一起生活,一起劳动。部队把路修到哪里,我们文工团员就把歌舞送到哪里。

1953年春天,我们和公路一起,来到昌都。我们在澜沧江边,架起了一排排整齐的帐篷。不久,我们的帐篷就变成了一排排土屋,还修了一座司令部大楼!一天,文工团副团长立兵同志对我说:“咱们歌唱筑路英雄,不仅要用歌喉,还要用笔。要写出更新更美的歌曲,来歌颂我们的战士,歌颂我们的党,歌颂这条举世属目的、横跨世界屋脊的康藏公路的创建者!"

对啊,应该写出更新更美的歌曲!可是,我只学过化学工程专业,只会写化学方程式,哪里会写歌呢?立兵同志笑了,她指着澜沧江对面的山村说“到白格村去学吧!那里是歌舞之乡,那里的人民会教你唱歌、写歌。”于是,我和文工团的战友罗念一等同志,背着背包,来到了昂曲河畔的白格村。

这是一个美丽的高原山村。天,是那么蓝,那么辽阔;水,是那么绿,那么清亮;草地上开着五颜六色的邦锦花;远处的雪山,像披着白纱巾的少女,在云雾中忽隐忽现。

我也曾歌唱过西藏的美丽,但是,只有到了白格村,我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美丽的西藏!

进村那天晚上,村里藏族群众唱歌跳舞欢迎,文工团的战士们。那位领头唱歌的姑娘名叫波姆丹珠。她唱着:“祖国像一朵牡丹,共产党像金色的花心,各族人民像红色的花瓣。”听到这么美的歌,我又惊又喜。人们告诉我,这歌是丹珠编的。我立刻拜她为师!

从此,我住在丹珠家,白天丹珠放羊,我也放羊;晚上丹珠唱歌,我也唱歌。

当然,最令我感动的还是白格村的藏族人民。他们勤劳勇敢,能歌善舞;他们热爱共产党,热爱*;他们把共产党比作太阳,把解放军比作星星;他们把康藏公路比作“不落的彩虹”,“通向幸福天堂的金桥”。他们白天教我们劳动,夜晚教我们歌舞;也向我们诉说他们的痛苦,描绘他们的希望和憧憬。啊!多么美丽的地方!多么好的人民!我们进军,我们修路,我们的英雄流血牺牲,不都是为了给这里的人民带来幸福、带来希望、带来美好?想到这些,叫我们怎能不歌唱?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山村里,我怀着这样的情,在这些民歌的基础上,加工提炼,结合时代精神,写出了我人生中的第一首诗歌《叫我们怎么不歌唱》。罗念一同志为它谱了曲。这支歌很快流传全国,获得了一等奖。如果说,我的诗歌生涯是一条小河,那么,康藏公路边的白格村,就是它的一眼源泉。

开山炮手

开山炮手之歌

在修筑康藏公路的艰苦而又壮丽的岁月中,我结识了许多开山炮手。他们有的是大名鼎鼎的英雄,如模范共产党员张福林、千锤英雄杨海银、怒江探险英雄崔喜明等。他们的事迹,早已在西藏流传。

然而,更多的则是默默无闻的筑路战士。这些无名英雄的音容笑貌,深深留在我心中。我怎能忘记他们呢?

1954年夏天,我们在波涛汹涌的帕龙江边,摆开了筑路战场。江岸是流沙塌方地区,特别是进入雨季以来,两岸的悬岩峭壁,乌云低垂,狂风摇撼,暴雨冲刷,随时都有山崩地塌的危险。

我记得,有一天下午,我跟着连队刚刚走上工地,开山炮手们刚刚系上粗绳,悬空打炮眼。突然,在丁丁当当的钢锤打钎声中,传来了一阵惊呼声:“快到江边救人啦!ー五七团的一个排掉进江里了!”

人们立即向江边奔去,江水的咆哮声和紧急的呼救声,震撼着帕龙江岸的高山峡谷!当我从人群中挤到江边,举目一看,不禁惊呆了!暴涨的山洪恶浪排空,吼声如雷!只见白浪翻滚,水雾喷涌,哪里见得着一个人影?

我环顾四周,战士们有的搓手跺脚,有的热泪满眶,有的放声痛哭。我一面拭泪,一面转身跑到一五七团的工地,天啊,我往日见过的三排工地哪里去了?那一群生龙活虎般的开山炮手哪里去了?

一位新战士手里捧着一根粗绳,边哭边向我诉说:“我们正在石岩上打炮眼,突然山摇地动,我们脚下岩石‘轰’的一声陷落到水中!全排的同志都被恶浪吞没了,只剩下我和排长拉着这根从山顶上垂下来的保险绳。

我让排长赶紧攀绳上去,排长瞪着眼吼道:‘你上!执行命令!’我攀绳爬上山顶,回头一看,只见排长在浪花中冒出头来,高呼了一声:“把公路修到拉萨去!一排巨浪就把他……”

我含着热泪,记下了这位幸存者的话,记下了排长临牺牲前的呼声!这是一个开山炮手用生命发出的最后的呼声啊!这是康藏公路上,最壮丽、最响亮的诗歌啊!当天晚上,我通夜没能合眼,耳边响着三排长惊天动地的呼声,仿佛山风也这样呼着,江水也这样喊着:“把公路修到拉萨去!”

开山炮手们英勇牺牲的悲壮情景,他们舍己为人的崇高品德,他们那临终前催人泪下的呼声,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永远响在我的耳边,永远像战鼓一样,催我发奋,催我前进!

在“十年动乱”中,当我一夜醒来,突然由党员作家变成了“黑诗人”“漏网右派”!我愤怒、悲痛,有时几乎痛不欲生。然而,当我想到了三排的烈士,想到了三排长最后的呼声,我就喃喃对自己说:“要活着,要为战士们歌唱,写出配得上筑路英雄的诗文!不然,死后有何脸见修筑康藏公路的烈土?”在帕龙江边,我怀着对烈士的思念,写了《开山炮手之歌》、《我要回去》、《开山炮冒着蓝烟》诗。其中,《开山炮手之歌》,被作曲家谱成了歌曲。

这些诗歌,应该说是筑路战士写的。是他们用汗水、鲜血和生命写的。我不过是把它们记录下来,加以整理而已。

十八军筑路战士

最珍贵的友情

如果说,康藏公路是一条长长的彩色飘带;那么,正是这条彩带把我和战士连接在一起,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情。我敢说,这是人世间最珍贵的友情啊!

说起来真有点笑人。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还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学生。可是,当我来到高原的悬岩陡壁上修路时,却笨得要命!首先,我不会走路。其实,那开山炮炸过的筑路工地,本来就没有什么路。特别是看到悬崖壁上打炮眼的战士,绳子拴在腰间,悬空打炮眼,我简直眼花头晕,更不用说爬上去了。

然而,我既然是来参加修路的,来体验筑路战士生活的,怎能老站在岩下呢?于是,我下决心向陡壁上爬。踏着岩石裂缝,一步一步往上爬。刚蹭上去两步,就摔下来了,我爬起来,又往上蹭。还没蹭上几步,两腿直抖,又摔下来了!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战士攀着保险绳从岩壁“哧溜”下来了。他向我笑了笑,说:“来,我引你上去!”他用两只脚掌蹬着陡壁上的石缝,然后,伸手把我往上拉,让我把脚放在他的脚背上。当我看见他忍着痛,向我挥手,鼓励我前进时,我惭愧得掉眼泪!就这样,我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背往上爬,终于爬上了那陡岩绝壁!半个月后,我也能自个儿拉着保险绳在悬崖绝壁走上走下了。

其次,是住的问题。那时,筑路部队都住帐篷。一个班十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睡在地铺上。垫子下铺的是树枝和野草,战士们把它叫做“钢丝床”。我这个年轻的女兵,一下来到男子汉们的帐篷营地,往哪里住呢?我正提着背包发愁,小通讯员来了,他接过我的背包,取下我的方块雨布。然后,把他的方块雨布拿来,转眼之间,搭起了一个人字形的小帐篷。这就是我住得“单间”。

我还记得,有一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帐篷漏雨了,滴滴嗒嗒直往我脖子里灌。我连忙爬起来穿衣服,想把帐篷收拾一下。衣服还没扣好,突然发现不漏雨了!可是雨点仍滴滴嗒嗒地打着帐篷。怎么回事呢?我钻出去一看,啊!一件雨衣搭在我的帐篷顶上!我回头向岗哨望去,在淡蓝色的闪电中,我看见哨兵穿着一身单军装,浑身淋得透湿……

女孩子下连队,还有一个没法讲的特殊问题!这一年,我跟着筑路部队生活了8个月。刚下连队时,什么东西都带。糖呀、瓜籽呀,甜的香的都有,还有一大包“例假”用的草纸。3个月以后,草纸用光了!我们在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里修路,上哪里去买草纸呢?我发愁了,但又不好意思讲!这些事能向党小组长、指导员汇报吗?例假来了,我就悄悄地把垫的棉絮剪来用。到第6个月一床棉絮就剪光了!下个月该怎么办呢!剪棉被?高原的夜,即使夏天也很凉,剪了盖什么呢?我正犯愁,突然老营长到连队来了。他把我叫到一棵大松树下,悄悄塞给我一包东西!我仔细一看,是一大包卫生纸,还有消毒棉花。我又是喜又是羞,红着脸道:“哎呀,你怎么知道人家……”老营长眨了眨眼睛说:“我是神仙,掐指一算,什么秘密都算得出来!”。

我又感激,又奇怪。后来卫生员告诉我,原来连队检查卫生,发现我垫的棉絮没有了,又发现我的“专用厕所”里堆满了棉花条……

他们立刻向营里汇报,营里专门派人骑马到公路终点去给我采购。看这一大包草纸、棉花,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母亲,不禁泪水直流!过去,我只知道战士们勇敢坚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我才知道,这些看来十分粗直的男子汉,都有一副母亲般的柔肠和情怀呢!

我永远也不能忘记的,是在一次山崩地裂的塌方险情中,战士冒着危险救了我的生命!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天下午。前几天,我曾从悬岩上摔了下来,左腿软组织受了重伤,站不起来。经过几天治疗和休息,伤势减轻了。那天下午,我拿着一根棍,跟着战士们上工地。指导员下令不准我劳动,只准我写表扬稿子。我搜集了一些战士的先进事迹,正在编稿。忽然听见山顶上响起了一阵紧急的锣声和喊声:“山顶上滚石头了,山梁裂口了!”这是安全哨兵的呼声。指导员立刻吹起口哨,高声下达命令:“撤出工地!按三、二、一排次序,人与人之间拉开距离,尽快撤到安全地带!”人们立刻紧张起来,呼喊声、工具碰撞声、紧急的脚步声,响彻山岩。

转眼工夫,三排、二排都撤走了。那时我在一排三班生活。轮到我们班撤出时,山上的滚石更多、更大了。班长喊了声:“拉开三尺距离,跑!”前面的战士跑过去了,轮到我跑了。我拄着棍,刚跑了几步,忽听前后左右的人惊呼起来:“大石头滚下来了,小杨,快跑呀!”可我呢,突然腿部不听使唤了,竟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在这危急的时刻,我突然觉得身子飘了起来,只听见同志们的惊呼声和急促的喘气声!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天啊!我是被一个战士背起来了!我!我急得大声喊着:“放下我!别管我!”我喊得越急,他跑得越快!听着他呼吸急促,看着他那浑身的热汗,我感动得放声哭起来了!我恨自己,怎么这么笨呢?在这危险的关头,怎么呆若木鸡?竟让战士冒着生命危险背着自己跑呢?当战士把我背到安全地方,放在一块石头上时,我刚一站起来,战士就累得倒下去了!

我伸出双手把他扶起来,透过泪水,我才认出他是三班长!我沉默了!我能说什么呢?救命恩人?感谢你?我觉得,这些话都不能表达我的感情!塌方止住了。我跟着连队走上工地。我吃惊地发现,在我昨天下午发呆的地方,有一块巨石,深深地砸进土里,要不是三班长,我早就被砸得粉身碎骨了!

十八军战士辟山修路

高山低头了,洪水让路了!

1954年12月,康藏公路以排山搏浪之势,跨过了流沙塌方地区,飞过了色霁拉山,直通拉萨河南岸。我随着第一支汽车队,满载着大米、盐巴、茶叶等物资和筑路战士的欢乐,从巴河桥向拉萨疾驰而去!

汽车所到之处,沿路的藏族民工,挥锹向我们欢呼致意。村庄、牧场里的藏胞,闻声跑来参观这不吃草又跑得快的“铁牦牛”!他们惊喜地指点着,啧啧地赞叹着,跟在汽车后面跑着,喊着:“金珠玛米亚古都!”

我还记得,当我们的车队在太昭山谷里奔驰的时候,有几个藏胞突然站在路旁招手。车停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藏族阿妈被两个年轻人扶上车来。年轻姑娘对我说,她阿妈是拉萨人,她和哥哥陪阿妈回娘家去。她问我三天能到拉萨吗?我告诉他,太阳不落山,汽车就可以到拉萨了。我还没有说完,阿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接着,又放声大哭!我正想问个究竟,汽车开动了。那天,我们都坐在货车顶上,迎着阵阵风沙,老阿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指山,一会儿指水,简直像一个年轻的疯丫头第一次出门旅游!那个激动、惊喜劲,简直把我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太阳还没落山,我们的车队就到了拉萨河南岸。这时,拉萨大桥刚刚动工修建,战士和民工们正在打桥桩。我们坐着牛皮船,从渡口过河。拉萨河水是那么清亮,那么碧蓝。我趁着过河的时机采访了老阿妈。原来,老阿妈的娘家在拉萨北郊的一个村庄。她18岁的时候,嫁给太昭的一个牧民。从拉萨到太昭,她骑着牦牛走了九天,才走进新郎的牦牛帐房。山遥路远,从此她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如今,她已经58岁了,生了三个儿子,养了一个姑娘,坐着“铁牦牛”回娘家,跑起来跟飞一样!一会儿飞过高山,一会儿飞过大河,眨眼间就回到了她生长的拉萨!她怎不悲喜交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呢?她问我:这到底是梦?还是神话?听了老阿妈的话,我激动了,我也又哭又笑了!是啊,过去,在藏族人民心中,也许有过这样的神话,也许有过这样的梦想。然而,从文成公主进藏到现在一千二百多年,神话仍然是神话,梦想仍然是梦想。莽莽世界屋脊12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竟没有1里公路!

如今,共产党来了,解放军来了,内地的筑路工人来了,藏族人民站起来了,神话和梦想变成现实了!康藏公路像一座神奇的金桥,把藏汉人民连接在一起,把拉萨和北京连接在一起,把边防前哨和中南海连接在一起。相隔千山万水的人,亲近得像住一个村庄!谁说康藏公路只缩短了内地和边疆的地理距离呢?不,它连接着各族人民的心!康藏公路,的确是一条团结的路!幸福的路啊!

那天晚上,我住在拉萨河北岸修桥大队工地的帐篷里,就借着酥油灯光,我挥笔写下了《幸福的路》。不久,作曲家给它谱了曲,很快流传开去。这首诗,后来被收入建国30年全国诗选集中。

1954年12月25日,拉萨大桥落成了!全长2255公里的康藏公路通车了!我记得,通车那天,从清早到傍晚,人们像流水似地涌到拉萨大桥,来回地走呀,看呀,摸呀!有一位藏族老爷爷,捧着一条洁白的哈达走来,伸出双臂向大桥弯腰致敬。颤巍巍的双手,把哈达系在大桥栏杆上。当他的小孙子激动得在桥上跳踢踏舞时,他突然吼了一声:“扎西!”跳什么?别把这宝贝桥踩痛了!”扎西迷惑地望着白发的爷爷,稍停,似乎懂得了什么,用手轻轻地摸着大桥栏杆,就像抚摸着金驹宝马似的。老爷爷满意了!他伏在孙子耳边轻声说道,“对罗,要爱护它罗!它是架在我们藏汉人民心上的金桥啊!”

1954年12月十八军进入拉萨

傍晚,车队的灯光,像千百只探照灯,照亮了拉萨河谷。文工团员们在舞台上演着精彩节目;林卡里,拉萨青年和筑路战士、民工在联欢,跳舞唱歌。一位拉萨姑娘,捧起一杯青稞酒向我走来。我接过酒杯高高举起,向着金色的拉萨河谷,向着幸福公路,穿过的重重雪山,滚滚江河,向战友们致敬,为康藏公路英勇牺牲的烈士们祭酒……

夜,伴着林卡里的歌声,我坐在一辆汽车旁,借着金色的车灯,我激动地写下了庆祝康藏、青藏公路通车的组诗《金色的拉萨河谷》。啊!康藏公路,团结的路,幸福的路!

作者简介: 

杨星火 四川省威远县人。1925年生。国立中央大学化工系毕业。1949年5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51年随十八军进藏。曾参加修筑川藏公路、平息西藏叛乱和民主改革、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边防建设等。在西藏工作20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军旅诗人。

本文由杨星火女儿唐雪松供稿。

作者:杨星火

查看全文
大家还看了
也许喜欢
更多游戏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