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养伤期间,我翻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位北方女子躺在病床上,手里比比划划地跟人喝酒,显然是处在麻醉反应里,只是比较特殊的是,这位姐姐在麻醉状态下,居然劝酒劝的很连贯,令人哭笑不得。
而我的麻醉反应比较严重,严重呕吐,吐的我半条命都没了,身体极度虚弱,两三天以后才正常饮食。
但凡直觉力超好的人,植物神经似乎都相对较弱,这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个人晕车晕船甚至晕飞机。这种规律没什么科学验证性,只是我家族里的人的一种表现而已。
然而这个特性在使用麻醉震动棒时,那简直就是要命的事情。
02、进了手术室,哪里还有性别区分。缓解尴尬我的习惯是说话分散注意力,麻醉师负责陪我聊天。
除了生育孩子之外,我的前半生在十七八年前,是进区医院做过阑尾炎手术的。
所以当护士要求我全部脱光时,虽然有点不情愿,也还是配合着。
这让我想起十几年前,急性阑尾炎手术我进入手术室的情景。
我被要求全部脱光送到男性麻醉师面前,护士把无菌布盖在我的肚子上,这让我的抗议声音小了一点。
多少年前那个麻醉师听声音是很年轻的,他说在医生面前患者没有性别区分的,我顶了一句:“可我没法把你当成女的。”
那个麻醉师有点生气了说:“主刀医生全是男的,你还不手术了吗?矫情!”
于是我的麻醉剂量应该是多了一点,阑尾手术我是全程睡着的。手术过后能听见声音却睁不开眼睛,急得我现在的这个前夫一会儿过去找一遍大夫,问咋还不醒。
声音我都听得见,大夫检查,护士打针都知道,就是无法给予回应,听说是术后五个多小时才逐渐清醒的。
这一次我乖得很,让脱光就脱光,导尿打麻醉全程配合。不过护士还是很耐心地跟我解释,两处手术需要三个小时以上,必须插管,不疼起始会有点不舒服云云。
麻醉师很顺利地得到了患者应有的反应,于是手术就正式开始了。
3、这一次是局部麻醉,我的下肢没有疼痛感,但是有牵扯感。
麻醉师为了知道我的状态,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是商人还是风水陵园的业务员。麻醉师很有意思,紧接着问:“那给你介绍客户是不是有提成啊?”
这句话真问到我心坎里了,我突然很想和这个麻醉师交个朋友,于是和他聊起了陵园现状以及十七八年前那次手术。
两个医生助手时不常地插一句话,整个手术室就成了给布娃娃缝缝补补的地方。
我能听见钻头的嗡嗡声,能感觉到左腿被扯起来打钉子的拉扯感———这时候麻醉师的东拉西扯就很重要,他的声音能起到安慰作用,让我从电锯的声音中脱离出来。于是我就不停地问他新的问题,比如你来到这家医院多少年了,你对工作是否热爱等等问题。
好在这个麻醉师还算敬业,似乎知道我的腿在被缝缝补补,敲敲打打时我清醒的恐惧,不停地接受我询问和提出新的问题,引导我说话分散腿部注意力。
04、我的血液一定是有不少流失,当我感觉到医生们在全力以赴对付我的脚骨时,我听见他们说,某个螺丝掉了。
我不知道后来麻醉师陪着我聊了些啥,只知道医生们放开了我的腿,专心对付我的脚。这时候我问:“我的腿接好了吧?”助理医师回答:“别担心,腿已经接起来了,现在进行下半场手术,你的脚骨碎裂,需要缝合。其实这是两台手术。”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这是从麻醉师和医生的对话中能够知道的信息。我感到虚弱,大概因为血液的流失率。
当我不想说话时,麻醉师说:“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我其实不太睡得着,一想到破碎的腿骨脚骨在接受缝合,我就觉得自己是那个被人捡回来的破碎布娃娃,有人在为娃娃做着修复工作,而那个看着修复工作的我,不敢须臾稍离,得盯着修复的人好好完成修复工作,我才能灵魂完整地带领曾经的破碎完美回归。
三个半小时,当麻醉师报出手术时间时,我的精神头还是挺足,没有睡觉或者太虚弱的迹象。
麻醉师给我上了震动棒,他说你安安稳稳睡一觉,就能挺过最疼的几个小时了。
我应着,天旋地转的感觉,超级恶心。我听见前夫第一时间过来推我的手术床。
进入病房,我小声跟前夫说,撤了麻醉震动棒,我可能美尼尔氏综合征犯了。
于是黄疸和胃液成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唯一能让我歪头吐出来的东西。
这一夜,睡一会儿就冷汗齐出歪起头来吐一会儿,折腾得前夫不敢合眼。
后来我说把盆子放在我脑袋边上,你睡会儿吧。前夫依然是我一动弹,就立马从床上起来过来帮我扶着头,辅助我呕吐。他身上装了侦查马达。
05、我迷迷糊糊吐了一夜。期间换药有时是隔壁床按铃,有时是护士过来查看。
放我感觉到天亮的时候,打的点滴里面应该是放了止吐的药剂。
手术早已超过了术后六个小时进流食的时间。前夫打来了小米粥,我喝了两口又吐了,停了一会儿又想喝,折腾了两遍就能坚持不再呕吐。
我感觉虽然虚弱无比,但是全身的细胞都在努力活着,挣扎着要活跃起来。
“我想喝浓一点儿的小米粥。”我和前夫嘟嘟囔囔。
前夫在我又一次醒来时,端来很浓的小米汤,我贪婪地喝着,瞬间从胃到身体都在苏醒。
中午点滴停了两个小时,下午又在继续,前夫被隔壁床撵回去睡觉了,我便一直迷糊着睡,完全信任隔壁床那个大姐的看护。
隔壁床善良的姐姐,一直看着点滴直到半夜十二点都没睡,她也才脚踝手术过后第四天。
我从布娃娃的感觉回到人类身体,是因为医生护士隔壁床和前夫的通力合作和爱护。
人间值得,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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