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过去,情敌却帮助我找回自己

重生回到过去,情敌却帮助我找回自己

首页休闲益智帮助我重生更新时间:2024-07-31

重生回到过去,他和我表白的那一天。

阳光真好,世界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我狠狠地将花扔在地上,违背了当时的我的强烈愿望。

就像是许知闲说的,我同他告别了,一同我的青春,一并埋进了过往的垃圾堆。

过去种种不幸,就让他在此掩埋吧。

我重生了,在我选择跳楼自*之后。

很可笑的这个世界,生前不给我留下重来一遭的机会,死后却大发慈悲让我能够重新选择。

眼前宋浩正赤红着脸颊,将手中的花束递到我的面前。

换做从前的我,或许都不会发现花瓣早已透出蔫黄的痕迹,满心欢喜的接受着我憧憬之人的爱慕。

可现在我却如同旁观者一般,审视着眼前的宋浩。

“顾言,我喜欢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紧在胸前,褪去了从前满脸的期待与爱慕。

“可……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不可以。”

我第一次,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宋浩的请求,就算是在最后签署离婚协议书时,都没有现在这般果决。

或许是为表决绝,我将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像是示威一般,将自己的厌恶情绪宣泄到极致。

世界寂静的很不像话,就连宋浩都忍受不了我们俩之间的沉默。

或许他也不理解,曾经对他满心欢喜的我,为何如此的决绝。

“为……为什么,你不是……”眼前人有一阵的慌乱,就像是打破了他牢牢掌控的一切。

初次是许知闲给予他的,这次是我给予他的。

有关于许知闲的记忆,尘封在了我记忆之中许久,久到我快要忘记了这个人,这个既贯穿了宋浩一整个青春,也在我的青春里随处可见。

多年之前,又或许是现在,我们是一同升入高中的校友。

或许冥冥之中,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羁绊,就到了无可撼动的地步。

同一个班级,前后桌,同桌,同一次活动组织,同一场学科竞赛,就如同三叶草一般,从未有过分离。就连班主任都曾经评价过我们,是形影不离的好伙伴。

这种评价对于我来说,似乎是一种隐形的面纱,将我牢牢地捆绑在了这三人关系之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我抽身而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有可无。

大概是多年以后,在我和宋浩有了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之后,才在他酒后无意之间知晓了,宋浩喜欢许知闲,喜欢了一整个高中。

而我,不过就是他的备胎。

很不幸,他被拒绝了。

很幸运,我没拒绝他。

在他的认知里,我拯救了被感情击败的他。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我被他的话伤害的有多深。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从未获得过他的偏爱。

也许我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可惜喜欢所幻化成的牢笼,将我紧紧地锁在了自欺欺人的假象里。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回过神来,我才想起要应答着眼前的少年。

宋浩似是不信,明眸皓齿间,展露出一丝伤心的意味。

这是他在多年以后的日常生活中经常所流露出来的。有时看着我,有时看着我们的孩子,有时在幸福团圆时,总是那么不合时宜的,那么显眼到让人无法忽视的。

我走了,没有一丝的停留。

即使知道宋浩不是纠结人的性子,也在当下害怕起来。害怕自己再次投入不被爱的自我漩涡,害怕他一直不是我所认为的人。

天气仿佛也随着宋浩的心情低沉起来,只是下午两三点的时间,却暗沉得不像话。

“你怎么在这里?”天台上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说是熟悉,却也十几年没有听过了。

许知闲。还是那么无忧无虑的,穿插进我的生活。

“闲的。”大约是不知名的怨气在,我连语气都差了三分。

“被表白了?”她倒是丝毫不在意。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操场上的宋浩,低着头落寞的离去。

“他不适合你。”许知闲侧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的心里很奇怪,就像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明明是仰视,却像是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嘲笑我。

让我有些,烦闷极了。

“怎么说。”我的语气中像是憋着一口气。

“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听到这,我实在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多么恳切的评价,就连十几岁的许知闲都看得一清二楚,而我就连重来一次,还是会为了宋浩的三心二意而迁怒才十几岁的许知闲。

真是没出息。

我低头不语,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双臂之中。

或许只有在臂展中的狭小阴暗的世界,才是属于我的港湾。

一双温暖的手就这样附在了我的后脑勺。

我知道是许知闲,但是却不想发出任何的声响。我想,我没有责怪她打扰了我的世界,就已经是很有礼貌了。

那双手轻轻的安抚着我的后脑勺,即使我认为这是一种小朋友装成熟的行为,也放任她去了。

天台很静,只剩下微风和鸟鸣。也只剩下了我和她。

许知闲,就这么进入了我的生活,比起之前来,更加紧密的关系。

自从我拒绝宋浩的告白开始,我就做好了好好生活的打算。

构陷于家庭苦楚的小孩,总是会寄希望于给与一点好处的人们。宋浩就是一个例子。当我真的挣脱出了这种情感依赖后,就发现除去学习,除去发展自己,别无其他的情感寄托的地方。

宋浩离开了我们地三人小组,却像是被我们俩孤立一般,总是在不经意的时间有些埋怨的看着我们。但是许知闲却变成了我的影子,随雨而来的风。

我在图书馆,她就坐在我的对面;

我在回家的路上,她在我的旁边;

我在食堂,她在我的对面;

我在树脚乘凉,她在树上抓知了。

“许知闲,你有完没完。”

“怎么了?”

“你真的很烦人。”

“可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欸。”

“我不喜欢。”
“我不介意。”

我简直是无语至极,什么时候,许知闲成了这样的胡搅蛮缠的对象,同我印象里的许知闲,大相径庭。

明明,她应当是高高在上的,清冷疏离的。

我的思绪又不适当的在只有十分钟的课间展开了。

我同许知闲的交流并不多,多半都是通过宋浩互相了解一二的吧。至少在我的印象里。虽说是前后桌,也曾经在同一场活动或竞赛中相遇,但是我们对彼此却并不熟悉。

在这些得天独厚的预设的场面面前,我们也不过就是寥寥问好几句。相较于其他人在这种关系中如胶似漆,我们却像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永远朝着另一头,平行相离。

她是优秀耀眼的存在,而我则是另一个优秀的拥簇,我们本就是不相交的。

但是此刻的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我的上方,还时不时得将树叶摘落到我的身上,发出整整赞叹。

“你干嘛?”我有些恼怒的看着身上的树叶,绿色的,还充满着生机的。

“你身上落满这些绿色的树叶,才像是一个有生气的小朋友。”

“你才小朋友。”

“不对,你才没生气。”

许知闲跑了,留下满地怒火的我。

宋浩就在这时候不知趣地走了过来,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屁孩。

“干嘛?”

“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实在是受不了眼前这个就像是要哭出来的小屁孩,想要借口离开,却被他倔强的拦住了去路。

沉默又在我们两人之间发生了。只是上课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才发觉已经要迟到了。口中破骂宋浩,边赶忙跑去上课。

宋浩却在原地,被我的骂声,骂哭了。

当他布满泪痕地出现在教室,被罚站的走廊多了许多围观的眼睛。

“嗯,不止。”

许知闲的声音从我后头响起。

“什么?”

“你欺负宋浩的时候,也很有生气。”

“我确实生气了。”

不管是你许知闲,还是宋浩。

谐音笑话,好烂。

高三的学习压力本就繁重,再加上我空白了十几年的学习,许多时候,面对知识只能束手无策起来。

许知闲就承担起了我的学习导师的角色。许知闲似乎并不意外我的成绩下滑的厉害,按照她的话来说,谈恋爱会使人成绩下滑。我对许知闲这类封建话术表示谴责,许知闲也只是微微一笑,认真给我讲起了习题。

就这样,许知闲闯进了我本竖起高墙的世界。

每每想到这,我都会觉得自己是否是功利心过于强了,竟让我们成为朋友的理由变得这么世俗功利。可它却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今年的寒假较以往,放得都早了些。

据说是寒潮也来得早了些。

南方的小城,冬季最害怕的,便是那没见过面的寒潮,刺骨的寒意在室内室外都肆意的喧嚣着。

我是穿着与周遭格格不符的薄校服回的家。我叹息一声,才鼓起勇气进入了这个十几年都未曾回过的家。

空落落的,没有一丝生机。

或许如同许知闲说的那样,我确实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在没有生气的家中长大,再带着没有生气的躯壳去遨游人间。

屋内的灰尘大约是没有人打扫的原因,积攒的薄薄的一层,在桌面,在地面,在各个角落。我掀起覆盖在沙发上的防尘罩,沉沉地躺了下去。

目光所及,只有四四方方地天花板,和那扇老旧的电风扇。

父母是在两年前离婚的。短短两年时间,就各自组建成了新的家庭,也有新的生命诞生在那两个充满爱意的家。而我,就是被遗忘的、被落下的、用金额来记述的前女儿了。

所幸房子留给了我,我还有一处安身处,不幸的是这套房子内,充斥的是争吵的、愤怒的、惨痛的记忆,萦绕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我周边。

双眼挨不过生理的需求,沉沉地闭上了。

四下是无边无际的黑。

我大概是知道,自己是发烧了,可是除了睡觉,好像没有力气与心力去做其他拯救自己的事情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被厨房烧水的声音吵醒的。

望向厨房那个系着围裙的背影,我总是憧憬着妈妈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关心了正在生病的我。

但是,事实永远是想象的对立面。

是许知闲。

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我家的钥匙,脑袋的痛意让我没有精力去进行思考。

“你醒啦?”

之间许知闲从厨房内出来,脸上还是她那充满标志性的笑脸,即使在之前的人生中,好像从未见过。

“嗯。你怎么进来的?”

“隔壁大妈开的门,我问了,她说有你家钥匙。”

我沉沉地点了下头,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直直向沙发倒去,眼前最后的场景,是许知闲慌乱地跑过来,扶住要倒地的我。

这一幕多么熟悉啊。

是我喜欢上宋浩的第一眼场景。

就像是无数小说展开的那样,我被篮球击中了脑袋,而他恰好扶住了倒下去的我。幼时对于英雄主义的崇拜让我眼前的这个男孩,浑身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我的心脏在悸动,意识却遁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是在卫生所。

许知闲还在给我更换额头上的退热贴,手上早就挂上了盐水。

见我醒来,许知闲有些打趣道:“怎么,给我吓晕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任由她嬉皮笑脸。

曾经我和宋浩,也有许多个这样子的夜晚。我的身体不好,或许是成长期欠缺了营养所致,经常生病。一开始他总是小心翼翼地陪伴在我的身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耐心也随之减弱。到后来,卫生所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点滴滴落,看着盐水瓶不断地下降。

到现在,我还保持着这个习惯,一刻不动地盯着,生怕睡过去了之后,就忘记还在挂的盐水,和不断下降的液面。

“给。”

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近了我的脸颊,在寒冷的时刻,让人忍不住一激灵。

“暖和吧?别看了,头不累啊?我帮你盯着,你睡吧。”

许知闲将我身上的毯子往身上拉了拉,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让人能够依赖的,信赖的。

好像许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许知闲搬到了我家。

按照事实来说,是自行强硬地搬进来的。

她总是拿我生病当作借口,来展示如果没有她,我就要命丧黄泉这件事。以此来展示我身边必须要有人陪伴,而她,拯救了我的她,就成了最佳的人选。

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她的父母是如何同意女儿搬出去和同学一起住一个多月这件事的,但是她父母确实同意了,还替我缴足了电费。虽说我本就不为钱而发愁,这小小的举动反倒是让我在寒冷的冬日有了充盈的暖意。

我开始对许知闲改观了。

即使她和我的生活习惯并不协调,总是在我休息时,唱起了她那呕哑嘲哳的歌声。

那一晚,许知闲抱回来了一只瘦弱的小猫。

很小,很小,只有肚子圆滚滚的突兀的矗立在瘦骨嶙峋的躯干上。

许知闲万般恳求,我才松了口,让它生活在了暖气能够够到的阳台。从此,我们开始了充当猫妈妈的生活。

生命就像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一阵裹挟着暖意的春风。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来到生活中。

在某日清晨,许知闲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小猫来敲响了我的房门。

大概是许知闲昨晚游戏打得太晚,今早的闹钟都没能将她从睡魔的手里强夺过来。我只能揉着惺忪的睡眼,承担起了打饭阿姨的重任。

小猫躺在我的怀里,尽情的吮吸着它生命的源泉。

而我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我怎么能不记得呢?或许从一开始,从这个生命来到我身边的一开始,我就开始选择性的屏蔽我曾经的记忆。

我的女儿。

大约去世的时候,也不过两岁的年纪。

我记得那天,宋浩在家休息。多年不工作的我,总算是找了份还不错的兼职,将女儿交付给宋浩后,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回到家时,就只能看见被围观的单元楼门,和警笛的轰鸣。

我的女儿,从我家,十几层的高度,掉了下来。

而我所托付之人,正跪在那处围出来空地中,失声痛哭。

所有人的眼神,如刀般射了过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体内所蕴含的情绪。我只能麻木的走向宋浩,走向我女儿生命时间的终结。

有人说,真正的悲伤,是哭不出来的。我的的确确哭不出来,可却不是悲伤,而是我的灵魂,随着我的女儿一起飞向了远方,不着边际的远方。

我恨宋浩吗?我已经不知道了,大约是在漫长的时间里,我依靠着他还爱我的幻象,早就已经将自己的内心折磨得千疮百孔了。以至于我在当下,都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情绪与所想要表达的情感了。麻木不仁,却无声的痛心疾首。

“在想什么呢?”

许知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凑到了我的身边。

“没什么。”我迅速地擦干了眼泪,不想让许知闲看出些什么。

早餐间,许知闲竟提出游乐园一日游。

我对于这种浪费学习时间的活动并不感兴趣,何况家中还有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猫。但是许知闲生拉硬拽走了我,并把小猫交付给了她的父母。

“笑一个嘛。”

许知闲坐在过山车的右侧,笑嘻嘻的大喊。

我实在是笑不出来。如果知道来游乐园是为了玩这些惊悚的项目,我必定死都不来。

过山车高速运行,到最高点,我的恐惧情绪达到高峰,于落下时尽情的将情绪宣泄而出。

“是不是,很尽兴?心情要宣泄出来,才能够快乐嘛。”

是很开心,但是我的脖子好像扭到了。

许知闲很是识趣地陪我去了儿童区,黄昏就如同她委屈的小鸭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拉越长。

“许知闲,谢谢你。”

回去的路上人影稀落,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颀长。

“不客气。”

我的记忆随着许知闲将高考倒计时摆上客厅墙壁而逐渐苏醒。

与许知闲愈发关系亲密,我就愈发想要知道,许知闲为何在未来的十几年中消失了身影,即使此前我们并未有过多的交集。

记忆的启发来自于一辆失控的汽车。

许知闲一把将我从马路中间捞了上来,我才想起,许知闲消失的原因。

她在高考结束的当天,出了车祸。

那大概是一个人与自然共同悲愤的日子,阴雨连绵。许知闲和人流一同走过斑马线,在终于结束高考,欢喜迎接新阶段的日子,一辆怒吼的汽车夺走了她和一群人的生命。

就这样,我们的世界,相隔了两个时空。

我突然害怕了起来,明明是好不容易来到的温暖,为何总是次次将这些温暖从我的身边拉走,宋浩也好,我的女儿也好,许知闲也好。

我紧紧地拥抱住了许知闲,甚至于许知闲都有些难以呼吸。

“别太爱我,小顾同学。”

直到许知闲发声,我才想起,自己的不可控。

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组织一场,即将发生的惨案,我只能试图,去牢牢地将许知闲从那场痛苦中拉出来。

十天。

五天。

三天。

一天。

时间真的是一场很快的旅程,稍不注意,就来到了审判日。

小猫破天荒地在早上拽住了许知闲的裤脚,被许知闲嫌弃的塞到了她父母的怀中,任凭小猫大喊大叫,也毫不理睬。

她奔赴了她的考场,而我也走向了我的考场。

铃声结束,门口聚集了大批的学生,朝着自己未知又充满希望的未来走去。

我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试图寻找到许知闲的背影。

可是越焦灼,就越无音讯。

汗水糅杂着夏日的闷热,挥洒进浅薄的夕阳里。

“你在找我吗?”

许知闲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一愣。

随即转身,重重的握住了许知闲的手腕。

“等等再过去。”

“怎么了?”许知闲依旧是带着她那副充满笑意的脸庞。

“陪我,行不行。”

“我爸妈就在对面等着我。”

“不行。”

“顾言。”

“不行,不行。”

不行,不行……

你不能过去,你去了,就是生死两隔了。

“顾言。”许知闲不顾我的阻拦,执意从我的手中抽离开来。

“你会死的。”

远处车辆失控的声音,在这吵闹的下午,依旧响亮地传入了我的脑海。

“你听到了吗?那辆车,失控了,会撞上过马路的人的。就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你就可以活下来。许知闲,就一次,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许知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像是在做一场无声的道别。

“你知道的,顾言。人死不能复生。”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肆无忌惮的爬满了我的脸颊。

顾不得他人,我狠狠地抱住了许知闲,只祈求她不要离开我。

可是,她还是挣脱开了我的怀抱。

“顾言,那辆车在等我过去。这是我既定的命运。”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一直知道的是不是?”

“不要害怕分别,或许在下一刻,我们就会相见的,顾言。勇敢一点面对分离,不要害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求你……”

“我们郑重地道个别,好吗?”

我的拳头紧紧地握住许知闲,远方的汽车轰鸣还没有停止。我抬头对上了她从一开始,就始终温柔的眼神,在夕阳的照耀下,才缓慢的松开了我的执着与不堪。

“谢谢你的勇敢。再见,顾言。”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她的结局。

万事没有从头再来一遍的道理,既定的发生的,早就已经注定了。

再见,许知闲。

我在机器的嘀鸣声中醒来,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急促而渴求。

我大抵是真的醒了,身上的刺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活着的感受。

我想我大概是个很懦弱的人,就连在梦里,都接受不了人与人之间的离别。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梦到许知闲的,或许她早就在我记忆里,成为了我的幼时秉性习得而成的榜样。

我细细探索,才想起,幼时获得的温暖,大半来自于她不以为意的帮助与善意。

宋浩是在医生的通知下来到我的病房的。

他一言不发的,替我办理好了一切的事务,即使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知道过了几月,才出院,我们便去看望那早早离开人世的女儿。

她就在那狭小的方块里,永远的沉睡过去了。我曾经不敢看,现在却将她抱在了怀里。

“宝宝,妈妈来看你了。”

宋浩有些担心,害怕我歇斯底里起来,可我却出奇的平静,就像是接受了女儿的离开。

“对不起,宝宝,是妈妈的错。”

“你要永远开心,不论在哪个地方,都要成为幸福的人,永远被爱意所包围。”

“妈妈……妈妈。”

“妈妈,要和你告别了。”

“我们的宝宝,再见了。愿你安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分了。

宋浩却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身前。

我们都没有作声。

直到他那声微弱的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没看住女儿。我不应该打那个电话的,我不应该的,对不起,对不起。”说到这,他扇起了自己的巴掌。

回到家的我,还是需要直面这一场长达十几年的记忆,直面爱与不爱的选题。

宋浩是爱我的吗?也许吧。在长达十几年的生活中,他确实爱过我。起初他爱许知闲,后来爱上了我,那大概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是我以为的恒久。后来,他就爱上了电话中的女人。

我们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起,可是世界上哪有不漏风的墙。

他现在来祈求我的原谅,不过就是在宽慰自己的灵魂。

我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抽了宋浩两耳光。

一个为我,一个为女儿。

我好像是在同过去的自己道别了,在宋浩惊讶的目光下,我将他赶出了门。

我做的好吗?

我喃喃自语道。

收拾完屋中的一切,我搬回了我和许知闲同住过的老家。

现在看起来,这栋曾经高大的房屋,也在岁月中显得苍老而渺小。

房屋内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就如我重新回到家中时。岁月似乎留下了什么,又没有留下什么,只是让人在不经意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邻居很惊讶我的回归,毕竟曾经的我,只想尽可能的逃离这间充满家庭不幸的房屋。

我说,我离婚了,在这刚刚好,很幸福。

她讳莫如深,只是抚摸着我的后脑勺,用充满母爱的语气和我说道:“要开心啊。”

我笑了,原来,世界并不是这么的不美好,世间的一切温暖,不过就是我忽视了罢了。

我去看了许知闲。

墓地上的照片,还是年轻时候的她,而我的眼角,都长出了退化不去的皱纹。

真好。

我摩挲着她的照片,但是又想到我是以一个陌生人的姿态来到的她的墓前,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她应当是不会介意的。

我将手中的花卉放到了许知闲的墓前,我有些烦恼,选择花束的时候,竟还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那我就将自己喜欢的蓝色送给了许知闲。

她大概总是喜欢的吧,毕竟她从来都不会拒绝新鲜事物。

我将我狠狠抽了宋浩耳光的事情和许知闲说了,我想,就算我们这辈子并不熟识,她也会因为这个爽快的事情而拍案大笑。

夕阳的黄昏,映照在许知闲的墓上,残留下了今日最后一丝来自太阳的温暖。

她永远的沉睡在了这个地方,连同太阳的温暖,永远的留在了过去。

我同许知闲道别了。

很郑重地说:

“再见,许知闲。”
我同我过去的日子道别了。

目及前方,或许我孤身一人,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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