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温欣发现自己穿到了一本年代文中,还是一个可怕可怜的心机女配。
看来看去,嗯~~还是原配搭子好。
……
赵家村有个村霸,硬邦邦的肌肉就像是村里硬邦邦的黑土地,人也是硬邦邦的!
可全世界只有温欣知道,他有多软萌~~
早上凑近他去说个话,他站在田埂结结巴巴:“温知青,那个……你……你不要这样子。”
中午缠着他要个亲亲,黝黑的汉子站在门上红着脸:“大白天的,你……你……不要这样子。”
晚上还没开撩,黑夜便给了他胆子,那怀抱又温暖又踏实。
温欣满足的眯眯眼,口不对心的戳戳他的胸膛,“喂,你不要这样子。”
试读:
第1章
“咣当咣当咣当……”
耳边是呼啸的火车汽笛声,伴随着一阵规律性的晃动,温欣身后传来的一股推背感,接着身体就随着惯性被甩到前面,头撞上了一个不硬不软的东西,她突然醒过来,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草绿色的帆布包,分量不轻的压在她的大腿上,刚刚头就是撞到了这包上,现在脑门上还有帆布包布料的感觉。再抬头,入目是乱糟糟的场面,这是一辆老式火车,对面三个穿着古朴的年轻人七倒八歪的挤在两个座位上眯着,面前的小桌上堆的满满的,水瓶网兜饭盒,一个白色的搪瓷缸上还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字体。
“呜~~~~~呜~~~~~”
耳边的汽笛声更响了,火车慢慢停下来,温欣的目光被停下的站台吸引过去,火车的窗户是上下推拉的,透过不太干净的窗玻璃,模模糊糊可以看到火车停在了一个及其破旧的站台上,站台上挤着三三两两的人,或许是因为玻璃太脏了,抑或是晚上的原因,在火车站台昏黄的路灯下,温欣此刻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一部七十年代的老电影中,所有的人事物都是土蒙蒙的。
温欣刚醒过来,脑子还有点懵,活动的有点慢,面对着陌生的环境,茫然的愣怔了好一会儿,大脑才开始运作起来。
她清楚的记得意识消失之前她还老老实实的待在病床上,她前些天被检查出来已经切除了大半的胃部残余的癌细胞还是扩散了,之后她开始去医院接受化疗,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冰冷的化疗药物随着血管进入她的身体,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可是怎么一醒来,周围就成了现在这样?
难道是化疗的副作用,让她产生了幻觉?
温欣伸出胳膊使劲掐自己的肉,无比真实的疼痛感!
脑子里嗡的一下,心跳的砰砰的,内心里升起一个令她惊悚的念头!温欣控制不住的腾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
她穿越了!
“到哪了?”老式的火车车厢里十分拥挤,温欣的这个动作打扰了挤在旁边坐的女人,女人摘了眼镜揉揉眼睛开口。
温欣转头瞧着这个女人,她的声音那么清晰,这感觉太真实了。
女人见温欣没有回答她,就自己伸头朝窗外看去,打了个哈欠道,“才到M市啊,还早呢。”
破旧的站台上的墙上用白色的油漆写了几个字:M市火车站。
M市她再熟悉不过,她曾在M市上过大学,虽然只待了一年不到,但是任凭她如何回忆,这个省会城市的火车站,也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子。
可能是因为坐久了,也可能是因为吓着了,温欣觉得双腿发麻,控制不住的发抖。
现在她已经基本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她心里哆哆嗦嗦的确认出了一个事实,她穿越了!穿回了某个旧时代。
背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胳膊上也有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一会儿的功夫,火车上又挤上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是大包小包的,不一会儿整个火车车厢被塞得满满的,像是被塞满的鱼罐头。
“姑娘你下车吗?”在火车上有个座位是多么珍贵,因此温欣刚一站起来,就有人看着她虎视眈眈,见她站着久也不动,只好开口询问。
温欣被旁边的女人一把拽到了座位上,女人代她回答,“还早呢,我们到阳山市。”
询问的人露出失望的神色。
阳山市,那是一个北方盛产煤炭木材的城市,这个城市跟她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不过此刻听到邻座女人这么说,温欣却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来着?
“温欣,你不要有这样的抵触情绪,你父亲这样安排也是为你好,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是很有必要的。你今天这样态度,更加证明了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我见过你这样的学生太多了,在学校里受到了修正主义以及资产阶级的毒害,这样的思想,必须要去农村去,去基层去,去上山下乡,经过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与我们的农民兄弟吃在一处,住在一处,才能进行深入的,彻头彻尾的改变。”
旁边的戴眼镜的女人开始说教,她说话铿锵有力,带有这个时代人特有的印记,对面的几人也都被她吵醒了,都没吱声。
阳山市,知青,上山下乡,这些词不断的蹦到她脑子里,温欣在旁边她的叨叨声中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穿越了,她是穿书了。
这些熟悉的词,她在一本书中看到过。
前几天她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心烦,看了一本小说打发时间,那是一本年代文,名字叫做《带着空间到七零》,小说主要是讲一个带着空间的女主穿到了一本年代文中发家致富的故事,让她觉得神奇的是书中一个女配跟自己名字一样,是个女知青,十分心机,为了回城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是最后却落得个十分悲惨的下场。
当时温欣看到书的时候本来就因为等待医院的诊断结果心里不舒服,结果看到跟自己同名的女配结果那么悲惨,心里就更不爽了。因此她特地在文下留了个千字长评,表示女配命运轨迹的设计太糟心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现在真的成了这个女配,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可以亲自的掌握这个同名女配的命运轨迹。
第2章
慢悠悠的火车在路上咣当了两天,在晚点一整天之后,才到了小说中温欣的下乡地点,A省阳山市。
背着一个大包袱,提着两个网兜,温欣狼狈的像是进城的民工,跌跌撞撞的下了火车。在火车硬座上坐了两天,下车的时候温欣天旋地转,感觉两条腿都要断了,也顾不得水泥台上的泥土,一屁股坐下去,贪婪的呼吸着阳山市新鲜的空气。
阳山市的火车站比温欣刚穿来时见到的C市火车站还要破还要小,甚至不是温欣理解的那种火车站。并不平坦的坑坑洼洼的水泥台阶,两个柱子搭起来的简易凉棚,一个人工手写的红色火车站标,这就是火车站的全部设施,它单薄的竖立在火车轨道旁边。
此刻,因为这辆火车的到达,这个孤单的火车站热闹起来。
一路颠簸,迎接这群知青的没有掌声,没有鲜花。火车站上已经褪色的欢迎标语,几个臭着脸的生产大队队长,就是全部的欢迎仪式了。这样灰头土脸的场景,跟出发时带着大红花的荣光相比着实惨淡。
阳山镇的工作人员照着单子给各生产队分配知青,像是死狗一样的知青们在领导的指挥下动了动,大部分人都带着大件的行李,行动十分迟缓的挤在了各生产大队的队长身边。
“刘悠悠,胡向上,温欣,你们三个去阳山市第三大队,跟着赵队长走。”老师扯着嗓子喊。
赵队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黑色的脸上爬满皱纹,精瘦的身上穿着一个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灰扑扑的褂子,佝偻着身体臭脸站在一边。
“咋又给我们队上分了三个?去年就分了三个,今年又三个!那粮食都不够分的。”赵队长当着三个知青的面毫不客气的质问工作人员。
那人被赵队长呛的脸色尴尬,随即刻板制式地开口,“咳,赵叔,您这话就不对了,这是咱们组织上对你们第三生产大队的信任,这知识青年下乡接受再教育,也是响应中央的号召,每年都是有计划,有安排的。就今年,全国有两百六十万城市青年到农村来,这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这不仅仅是知青进行再教育,培养他们勤劳勇敢的品质,这也是为了消除三大差别,让咱们城市的子女和农村的青年一起劳动,这是光荣,也是革命!赵队长您也是老革命了,不能在现在拖咱们组织的后腿。”
赵队长一脸不服气,小声的念叨,“哼,甚好话都让你给说啦,好事也想不起来俺们大队。”
那工作人员看了赵队长一眼,假装没听到,继续分配。
这个低头大胆回嘴的赵队长就是文中温欣以后的公公,赵队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家里的骄傲,在部队上工作,是个当兵的,也是原文中的男主,他老婆就是那个带着空间的女主。队长的小儿子是村里不务正业的村霸二流子,也是女配后来的结婚对象,女配为了回城的名额嫁给了赵队长不成器的小儿子,可是这赵队长是个老顽固,既没有给女配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也没有让女配回城工作的名额,女配偷鸡不成蚀把米,开始天天作妖,搞得赵家鸡飞狗跳。
如果温欣没记错的话,赵队长家也算的上是又红又专,而且跟镇上的镇长还有亲戚关系,所以他才敢在其他队长都讳莫如深的情况下大胆表示出自己对知青分配的不满。
“就知道说了也白说,赶快走哇!正好有市里去镇上的卡车,要是错过得等明天才能到阳石子了。”赵队长背着手,皱着眉头招呼他们三个知青。
“还要坐车?这不是已经到农村了吗?”坐了两天火车的刘悠悠吃惊的开口。
温欣转头,这姑娘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嘴唇发白,瞪着眼睛,显然面对这样落魄的阳山市有点难以接受。另外那个男知青长得圆头圆脑的带了一副小眼镜站在离温欣她们有两米远的地方,看起来十分局促。
赵队长的目光扫过两个女知青,皱着眉头小声念叨了一句,“女知青就是麻烦。”
但还是不耐烦的开口了,“这哪是农村哩,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阳山市里,咱们大队是在阳山市阳山镇边上的阳石子,做卡车也得一下午才能到镇上哩,赶快走哇,要不天黑了可都到不了。”
赵队长说完就背着手佝偻着走了,几人匆忙提起包袱跟上赵队长的脚步。赵队长口中难得的卡车是拉煤用的,阳山市盛产煤炭,这车是为了欢迎知青临时借调来的,车斗上黑乎乎脏兮兮的,刘悠悠抱着包袱红着眼不愿意上,赵队长看着这娇娇女脸色也不是很好,“这么好的大卡车还不乐意?这也是你们运气好,去年知青们还是走了二里地才坐上的拖拉机。”
在火车上待了两天的温欣已经放弃挣扎,抬腿利落的上了车,拉煤车就拉煤车,她现在只想赶快到阳石子好好休息休息。其实能派出一个卡车来拉人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要知道这可是七十年代,拖拉机都算的上是洋气的东西,更别提这种大斗卡车了。
几个女知青站在车斗下不肯动,都是初高中毕业的城市女孩子,委屈的直哭,纷纷嚷着要回家。
但哭能有什么用?情势比人强,几人被教育了一番,最后还是哭唧唧慢吞吞的爬上了车斗。
阳山镇距离阳山市很远,一直到卡车上的人都下的差不多了,赵队长才招呼他们三个下车。下了卡车,几人还要从镇上走到阳石子去,好在碰到了一辆要回阳石子的毛驴车,看着那辆堆满稻草的毛驴车,刘悠悠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眼瞅着就又要流泪。
但赵队长已经拿着鞭子坐在了车前,看也不看他们的说,“你们抓紧点啊,咱们可得赶快走,俺跟你们说,这可不比你们那大城市里,这夜里可有狼啊。”
刘悠悠看了看四周荒凉的景象,一脸惊恐的瘪了瘪嘴爬上了驴车。驴车晃晃悠悠的往阳石子走去,从火车站出发时还是上午,到阳石子的时候,温欣已经看到落下去的夕阳了。
第3章
夕阳在一望无际的田地上洒下金色的光芒,微风轻拂,温欣晃晃悠悠的坐在草垛上,欣赏着沐浴在晚霞中的阳石子,有种踏实的感觉。
“知青来啦~~”
阳石子是个闭塞的小农村,人员构成简单,每年知青来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要热闹起来。看到毛驴车到了,早就几个男孩子高喊着回去报信了。等几个知青从草垛上爬下来的时候,生产队的队员们已经热情的围上来帮她们拿行李了。一群男女老幼,抄着北方口音的普通话,叽叽喳喳的吵闹着,场景热闹的像是娶媳妇。
赵队长忙着给他们介绍村里的情况,可是连着几天的舟车劳顿,他们脑子都是懵的,稀里糊涂的随着赵队长的介绍一一点头打招呼。
“赵队长!不是说去接知青了么,咋接回几个唱戏的,今天这是要搭台唱戏呀?那我们得先去广场上占座呢。”有个爽朗的男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来,话音刚落引起生产队员们的一阵大笑,队员们对着温欣她们几个指指点点。
温欣转头瞧着旁边两只,小眼镜黑的像是非洲人,只有眼镜后面能看出皮肤的颜色来,刘悠悠更是因为哭过脸上花的十分精彩。七十年代,还没有完整平坦的公路,一路过来,那拉煤卡车愣是开出了卡丁车的效果,后车斗上又没什么抓手,大家还得提着网兜抱着包袱的,在车斗里翻了滚去,身上蹭的到处都是煤黑,头上还有驴车上粘的稻草。
见几个知青脸色尴尬,赵队长皱着眉指着后面的小青年骂起来。“滚蛋,笑屁笑,这群小子,一天到晚没个正事儿,尤其是你,等老子回去收拾你!”
温欣顺着赵队长骂人的方向看去,几个小青年或站或蹲的聚在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朝着她们这边指指点点的笑。其他小青年对赵队长还是忌惮的,在赵队长开口骂人之后都收敛了一点,只有中间那个家伙扯着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的痞里痞气的,在一圈小痞子中间格外显眼,似乎完全没有把他爹的威胁放在心上。
温欣听了赵队长骂人的话,猜到这应该就是书中温欣的第一个男人,那个赵队长最不成器的小儿子赵胜军。
“那陆知青,你就带着他们去宿舍吧。”赵队长轰走了村里那帮二流子,跟旁边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知青说。
“放心吧赵队长,您一路也辛苦了,也回去早点歇着吧,我带他们过去就行。”白衬衫温文尔雅的笑着。
赵队长看着这个年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走了,天色渐晚,周围的人也嘻嘻哈哈的散了。
白衬衫提着新来知青的东西,一副体贴的大哥样子,“我叫陆强,是咱们阳山市第三生产大队知青的负责人,算是你们大哥,欢迎你们到阳石子下乡插队,一路上累了吧。”
这话一说,刘悠悠的小金豆就又蹦出来,本来脸上就有煤灰,这时候眼泪划出两道白色的痕迹,看起来惨兮兮的。
这陆强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是小说中温欣的第二任丈夫,不过在原文中着墨不多,因为温欣就是女配了,这陆强也就是在介绍女配结局的时候顺便提了一下。女配跟赵胜军离婚之后终于回了城,回城之后遇到了陆强,两人结了婚,不过这家伙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女配结婚其实是为了利用女配父亲的关系行工作上的便利,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再娶。
女配温欣为了回城嫁给队长的小儿子赵胜军,陆强为了工作娶了老行长的女儿温欣,这就叫做因果循环。
似乎感觉到了温欣审视的眼神,陆强转头,露出一个微笑,温欣急忙别开眼。
“别哭啦,都成小花猫了,看看你们的脸,回去好好洗洗吧,路上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这春耕还有几天才开始呢,明天我们一起去镇上吃点东西。”陆强语气温柔的安慰着新来的三个人。
陆强这厮虽然书中写得挺渣,但是这时候看着还挺文质彬彬的,在一众知青中都算出挑的,刘悠悠崩溃的时候也不忘花痴,抬头看着他哭的更娇弱了。
陆强十分健谈,完全没有那种七十年代男女之间说句话都恨不得要隔两米的生疏感,几句话说的大方又得体,从村口走到知青宿舍的时候温欣已经从他的口中对这个阳石子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阳石子的知青现在有十二个了,四女八男,大家五湖四海哪里来的都有。在得知陆强也是上海来的知青的时候,刘悠悠也不哭了,拉着这个上海老乡阿拉长阿拉短的聊上了。
知青的宿舍在大队活动室旁边,土坯垒起来的院墙,两个院子挨着,男女知青的宿舍分开,但规格一样,都是土坯房。温欣远远的就看到土坯墙上扯了两条横幅,分别写着“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
宿舍里面更是乏善可陈,两张木板床和一张桌子,再无其他。好在虽然简陋,但是已提前打扫过,还算干净。
“啊?这么破?这怎么住啊!”刘悠悠站在宿舍门口大惊小怪。
“这里不比城里,条件肯定是艰苦些,现在热水应该还有,你们就先用我俩的盆吧,明天上镇上你们再买。”林静和张青帮着温欣和刘悠悠把东西放好,顺便给她俩介绍环境。
“谢谢你,林静姐,张青姐。”温欣给这两位女知青露出一个微笑。
林静忍俊不禁,“行了,你们还是先洗洗脸吧,你们今天这样子,也不怪刚刚村头那群小子笑。”
两人笑着出去了,温欣狐疑,刚刚在卡车上她已经很小心了,但拿出镜子一看,还是看到一张花脸。
这是她穿书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跟以前的脸长得竟有七分相似,不过因为在现实生活中饱受胃部疾病困扰,营养不良导致面黄肌瘦,所以此刻看到镜子里这个健健康康的样子,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她要好好活,就像她给女配的评论一样,给她一个温馨的一生。
第4章
阳石子的卫生水平很差,没有澡堂子,温欣就拿一个脸盆和一条毛巾擦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以后,才觉得清爽一点,人一精神,肚子也跟着咕咕的活跃起来。
桌上是林静她们送来的大队食堂晚上的伙食,一人半盒小米粥和一个黑乎乎的窝头,配一点腌的萝卜咸菜。
虽然日子已经进入了七十年代,不像是六十年代那样需要经常饿肚子,但是现在的生活也算不上好,起码这伙食就让人退避三舍。
饭盒上的窝头看起来黑乎乎干巴巴的,她拿起来凑近,闻到一股粮食的味道,分辨不出是什么粮食,反正不怎么诱人。
穿书也好几天了,基本都在路上度过,吃的都是随身带的方便食品,偶尔能在火车站台上买个饼子已然是难得了,毕竟是第一顿热乎的饭,她大胆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黑窝头。
温欣是九十年代生人,对于七十年代的事情知之甚少,看小说上写着粗粮喇嗓子,可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喇嗓子。
一种干噎粗粝的感觉滑过嗓子,顺着喉咙一直往下走,温欣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喉咙会有触觉,但是现在她能清晰的分辨出这一口杂粮到达了她身体的哪个位置,所过之处留下粘粘稠稠的触感,仿佛吞咽不尽似的,这口粗粮顺着喉管进入了胃里,整个喉咙还残留着刚刚那粗粮滑过喉管的粗粝感觉。
“这是什么?好吃吗?”刘悠悠擦着头发走过来,问温欣。
温欣正喝着饭盒里的半盒瞪眼稀饭,想把刚刚嗓子里不舒服的感觉压一压,一边吞咽一边说,“窝头,你……尝尝。”
话音刚落,刘悠悠夸张的吐了刚刚咬的粗粮窝头,“咦~~!这是人吃的吗?”
刘悠悠满脸嫌弃的把手里的那颗窝头丢出去,像个小山一样的窝头咕噜的转了一圈停在桌子上。
“那是高粱面窝头,阳石子主要种高粱的,南方没有的,猜你们就吃不惯。”林静和张青两个笑着走进来。
七十年代大家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今天来了新人,两人来串门聊天。
“他们这儿不会每天都吃这个吧。”刘悠悠哭丧着脸。
“也有别的,玉米面的,地瓜面的,颜色不一样,有时候会翻个花样,剩下的烂菜叶舍不得扔,和玉米面一裹,也是一种,叫菜窝头。”
“咱们这生产大队的食堂别的不行,做窝头倒是花样百出的。”
“那倒是,食堂一绝:窝头多吃。当饭也当菜,跟白菜梆子一起下锅,炖吧炖吧也是一顿。”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光景不好的时候,我俩前年来的时候,还吃过那种,用麸子掺着玉米面一起蒸的,那个牙蹭的口感,吃的我俩晚上还在磨牙。”
说到这两人笑起来,两人来阳石子已有两年了,现在已经学会苦中作乐,说起食堂的黑暗料理跟说相声似得,但旁边的刘悠悠和温欣却是一脸苦大仇深。
“他们不吃细粮的吗?”刘悠悠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问出了一句何不食肉糜的话。
“阳石子人穷,哪来的细粮,每年最好的一顿就是过年的时候才会吃的*猪菜,到时候会做细粮,不过也是粗粮细粮掺着做,一年到头也就那么一两次,这粗粮一开始我们也吃不惯,没办法,食堂里就这东西,将就着吃点,也算省事了,听说今年这食堂就要关门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咋办呢。”
张青看着俩人的表情急忙安慰,“别怕,我们空闲了也会去镇上的国营饭店打打牙祭,明天我们就可以上去改善一下伙食,其实阳石子去镇上不太远,走小路过去的话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咱们知青宿舍这边不能自己做?”听过了生产大队食堂的伙食,温欣开始担心以后的日子了,常年的胃病经验告诉她,吃的东西是很重要的,马虎不得。
“有灶台,不过是那种土灶,生火做饭太麻烦了,又得捡柴火又得生火,折腾半天弄不上一顿饭。你现在还没开始下地干活,你不知道,等你下了地你就知道了,那地里的活儿,累的你回来什么都不想干,你们别看现在吃不下窝头,到时候累的什么似得,这窝窝头也变成香饽饽了。”
刘悠悠小脸挎着,咬着自己带来的饼干,喝着稀饭抽抽噎噎的,“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啊?”
聊了一会儿天,温欣已经对这里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阳石子穷,知青们苦!
睡觉前,温欣收拾了包袱,包里没什么东西,除了一床被子就是衣服和鞋子,吃的东西她在火车上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还剩一包大白兔奶糖。原主挺文艺的,包袱里还装了一把口琴,这是七十年代流行的一种乐器,不过温欣不会吹。
除了这些,就是一个藏的隐秘的小布包了,里面有各种票据和一沓大团结,算起来有三百多块钱,这在七十年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要知道那时候就是城里最吃香的工人一个月也才三十块钱。
有了这笔钱,温欣安下心来。
这都归功于温欣的干部家庭。这一年是七十年代中特殊的那年,中央下了文件,要干部子女做出带头表率作用,将自己的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因此温欣就被家里那个严厉的父亲赶到农村来了。原主的家庭条件这时候还挺好,父亲干部,母亲老师,标准的知识分子家庭,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在部队工作。讲道理也是白富美一个,可在这样的时代,也逃不过上山下乡的命运。
看着阳石子的样子,温欣也不难理解书中为什么她会一直念念不忘回城这件事,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
第5章
第二天,睡了饱饱的一觉的温欣精神补足了。洗了脸刷了牙,梳了一个简单的麻花辫,此前因为化疗,为了让家人和自己少难过一点,她提前剃了光头,现在看着镜子里那又黑又亮的头发,十分满足。挑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搭配一条麻花辫,看起来十分青春爽利。
可能是因为温欣昨天到的时候过于狼狈,抑或是本身长的就好看,反正今天往门口一站的时候,几个男知青都不由的定了定眼,一起进城的路上,话都多了不少。
到了镇上,知青们就像是进城的土匪,浩浩荡荡的先冲到了国营饭店,饭店里的东西种类不多,但这是几人下乡之后吃的第一顿像样的饭菜,有了好吃的东西,大家都开心了不少,就连一直嫌东嫌西的刘悠悠都露出了些许笑容。
国营饭店的东西味道一般,但是都是细粮,大家秋风扫落叶似得吃完了饭,才去买东西。
阳山镇上最繁华的地方就是供销社所在的那条小街,因为周围几个生产大队的村民们买东西都要来这,所以也算热闹。七十年代的物质虽然不像六十年代那么紧张,但是也并不丰富,能选的余地很少,干部子女刘悠悠自然又发表了一翻上海多么好阳山多么小的言论。
温欣挑挑拣拣的买了各种生活用品,好在还有些家底,各种票据也都齐全。
为了解决以后的伙食问题,温欣买了一些做饭的工具和食材,白面大米,以及各种油盐酱醋,红糖,白糖等调料。
刘悠悠则包圆了供销社的所有方便食品,桃酥、蛋糕、饼干之类的点心。
点心在七十年代算是奢侈品,平时小孩子们吃一顿白面馍蘸白糖都是了不得的甜食了,要开心好几天,更别提这种供销社里提供的糕点了。温欣看过了,在供销社割一斤猪肉要八毛二,而买一斤江米条就要七毛五。
在饥饿的年代,甜食和肉类有一样的诱惑力。
温欣看刘悠悠一买就是十包桃酥,一副要以点心为饭的架势,觉得这样吃对身体不好,忍不住的开口劝,没想到却遭到了对方的白眼和酸了吧唧的回复,温欣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在供销社盘桓了一下午,尽管大家想花钱,但种类太少,几人把能买的买了一个遍,才堪堪收手。
因为这次正好有毛驴车来,温欣把大件的都买了,一共花了四十多块钱,等到回去的时候,毛驴车上的东西摆着的就数温欣的多。
回到阳石子,温欣着手改变简陋的知青宿舍。她在镇上买了一沓报纸,这房子是土坯房,墙壁裸露在外,甚至墙边有掉下来的土渣茅草。温欣生了火,熬了点浆糊,把靠床的两面墙壁上贴上了报纸,看起来干净一些。之后在床铺上铺上了她在镇上扯的一块粉白色的碎花布料,这时候很多人还穿补丁衣服呢,像温欣这样大方的把新扯的布料用作床单的也算奢侈,但碎花的床单为整间房子增色不少。
收拾完了整个屋子,温欣还十分有兴致的在村头折了一把野花,放在宿舍里唯一一张桌子上,整个屋子顿时亮堂起来。隔壁的两个女知青来串门,看到温欣布置的房子啧啧称赞。
跟温欣这样积极的改变环境适应生活不同,刘悠悠显然很难适应环境,这一天温欣就听到她在耳边抱怨了。温欣曾经得过绝症,因此对待生活有种豁然的态度。刘悠悠这样不停的发牢*,温欣安慰了两句便不再与她纠。
搞定住所,温欣开始在厨房下功夫,虽然厨房的东西不是少这个就是少那个,有的东西也大多都不顺手,但是忙活了一上午,她还是蒸出了两笼屉的猪肉白菜包子,香味飘出去半里地。刚蒸出来的包子又软又香,温欣刚来不好吃独食,给一起住的几个女知青一人送了一个。
林静接了包子要塞粮票给她,温欣拒绝,但林静小声的拉着她嘱咐,“以后别这么大方,你知道你在阳石子一天赚多少钱吗?三毛钱,你算算你光昨天就花了多少钱,这一个白面肉包子多少钱?这还不算那肉票粮票呢。”
“这么少?”虽然温欣知道这七十年代物价不同,可也着实被这三毛钱惊了一下,要知道昨天她割了一斤猪肉就用了八毛二。
“这是农村,都是直接发粮食的,知青的粮食是直接划到食堂里的,所以钱给的少,不如城里工人吃供应粮的,你又是普通家庭出身,你还是别学那刘悠悠,这么大手大脚的,要为长远计划计划,咱们的户口现在都落在阳石子了,回城还不知道哪年哪月呢。”林静好心的提醒。
温欣感激的冲林静道谢,接过了那一毛钱和□□票,这是镇上国营饭店肉包子的价格。
休息了一天,阳石子春耕就要开始了。
这天温欣早早起来准备去厨房生个火热一下昨天的包子吃。可是进了厨房揭开锅盖却意外傻眼了,两个包子不见了!就剩几个白面馒头挨在一起。
温欣皱起眉头,这厨房就在她们的小院儿,一共就四个人,昨天温欣也是一人给了一个包子的,这就算饿了想再吃是不是也得跟她说一声啊,温欣不太高兴,觉得有人不地道。用饭盒装了两个白面馒头,出了厨房。
“那厕所怎么上啊,好恶心啊~”刘悠悠捏着鼻子抱怨从大门上回来,另外两个人也收拾好从房里出来了。
温欣看着几人,想说两句到底还是忍住了,算了,刚来人际关系还是要维持好。
在食堂喝了点瞪眼稀饭,温欣拿出饭盒里的馒头吃了半个,林静他们则吃着食堂配发的窝头,刘悠悠嫌弃的挑了两筷子,发表了一番难吃的牢*之后,掏出一块桃酥。
吃完了饭,知青们一起去了队上等着开春耕动员大会。
第6章
赵队长一提起这群知青就头疼,看着也是一个个的大小伙子,但是干起活来就是不行。头几年他还不知道,给他们安排一些田里的重要的活计,但这群家伙就能有本事把好好的田给糟蹋了,后来的安排就更难了,分给谁家都不愿意要。还好今年国家制定了新的五年计划,要开荒造田大干社会主义。开荒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不算在上交任务中,而且荒地不肥,一年半年的也种不出啥好粮食,因此为了避免这群知青去祸害他的好土地影响收成,赵队长给知青们安排了这个开荒任务。
安排完了队里的生产事宜,赵队长宣布了一个对知青们来说是晴天霹雳的消息:生产大队食堂今年要关闭了。这意味着知青们每天不止要下地干活还要摸黑生火做饭,无疑增加了生活难度,毕竟食堂再难吃也总比没得吃好。
当然赵队长对这群城里来的娃子们什么德行门儿清,自己做饭怕是都要饿死,于是也提出了一个折中解决办法,知青们可以找相熟的村民们搭伙吃饭。
安排完今年的工作,大家领了劳动工具,就各自去地里开始干活了。知青们都没开过荒,因此队长安排了生产大队的种粮能手梁高子教大家如何开荒。
队长选的开荒地点在靠近阳石子农田旁边的一片荒地上,这片地上树木少,可以少费些伐木的力气。
梁高子是队上的生产主力,是个看起来老实但一脸严肃的汉子,一来就说明自己地里还有活干,要知青们好好学,尽量不要耽搁他的劳动进程,可以说生产积极性相当的高了。
说了一遍开垦荒地的要领并且演示过几遍之后,就开始让知青们自己实践。
老知青们都是在地里干过几年活的了,拿着镐头在旁边有模有样的挥舞起来。
春天的黑色土地硬邦邦的,几个知青挥舞着镐头,但是翻地的效果却不好,只在土地上落下一个个的浅浅的坑,看的梁高子眉头皱成了老疙瘩。
温欣没有急着动手,她知道今天是要到地里劳动的,因此出门前就带好了装备,于是跑到田边在自己包里掏出一双在供销社买的大的手套,做好防护。
温欣做好防护跑回去,几个女知青也有样学样的也在旁边努力的挥起镐头来了,特别是刘悠悠,举起镐头的时候还要娇呼一声,引得大家侧目。但是硬邦邦的土地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色印记,她连个坑都没砸下。
温欣也学着样子扎个马步,一手上一手下抓着镐头的木头柄,,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噗的一声,那镐头尖尖钻到了硬邦邦的黑土地里,温欣微微一撬动,一大块土地被她掀开,跟刚刚梁高子示范的一模一样。
因为刘悠悠刚刚娇呼过,大家都看热闹似的看向她们女知青这边,没想到正看到温欣那一记漂亮的镐头。
几个男知情都是半张着嘴,吃惊的看着温欣,就连梁高子原本皱着的眉头都被一种意外给取代。
林静和张青站在旁边感叹,
“温欣,你真厉害啊!”
“你力气可真大!”
梁高子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土地,又抬头看着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女知青。她竟然也能挥得动搞头,跟村里最有力气的老娘们儿有一拼。
“叫什么?”
“温欣。”
“以前下过地?”梁高子说这话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温馨的胳膊,手套上露出一节胳膊,那胳膊看着又软又细,就像春天新发的柳条,根本不像是下过地的样子。
“没有。”温欣摇摇头,不止以前没有,上辈子她也没有来农村劳作的经历,她此刻也在狐疑自己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梁高子赞赏的点点头,“看看,温知青一个姑娘家就做的很好,镐头就是这样用,看见没有,这样这地才能刨起来。”
也是奇怪,温欣做起梁高子示范的各种农活来都十分的得心应手,稍微一使力气,就可以轻松的完成在其他知青甚至男知青那里很难完成的力气活。
梁高子像是终于在知青中间找到了一个典型,一整个下午都在不停的夸她,温知青俨然成了知青中的生产小能手。
到了下午下工的时候,梁高子十分痛快的给温欣写了一个满工分。
生产队里,一个成年男性劳动力干一天活算十个工分,一个成年女性干一天活则只有七个公分,除非特别优秀可以拿到十个,而拿满工分的女性,就是在阳石子生产大队的女队员中都没几个。
今天干完一天的活,其他知青得到四个公分到七个公分不等,比温欣差一大截。
十分!温欣看着那个简单的数字,跟记分的梁高子甜甜的一笑,脆生生的说,“谢谢梁同志。”
梁高子黝黑的脸上渗出了一点红晕,一个庄稼汉子啥时候被这样甜滋滋的姑娘道过一声谢,当下结结巴巴,“没,没事,以后继续好好干。”
“嗯,我一定严格要求自己,在咱们生产大队好好劳动,争取做一名优秀的知青。”温欣是真心对眼下这个大力神的样子挺开心的,她已经受够了上辈子小心翼翼的行动只为了照顾自己那脆弱的身体。
在田地里干了一整天的农活儿,纵然温欣现在体力好,回去的时候也饿的肚子直叫,其他的知青也都累成了一滩软泥,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但是想到那喇嗓子的窝窝头,温欣还是决定回去拿两个白面馍再去食堂。
温欣饿的肚子咕咕叫,兴匆匆的直奔厨房,揭开锅盖:
空空如也,六个馒头不翼而飞!
有人偷东西!
第7章
温欣空着肚子看着这空荡荡的笼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早上偷包子,下午偷馒头!
温欣啪的把锅盖盖回去,插着腰气的直喘气。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窸窣,温欣皱眉,探头去看,只见一个黑瘦的小男孩在窗底下鬼鬼祟祟的正要跑,温欣的火腾的一下就起来,“好啊,你个小贼!”
小黑孩听到了温欣的呼喝,吓得起身就跑,手里分明还抓着半个馍。
被她抓了个现行!再不出手她就不是温欣了!
她单脚踩着灶台,一个飞身就从窗户上跳过去,这种身轻如燕的感觉让温欣觉得久违,从她生病之后这种剧烈的运动她就不曾尝试了,几各跨步扯住了那个小黑孩,提着他的后脖领。
“站住!敢偷我的东西。”温欣暴喝!
那小黑孩显然没想到温欣能抓住他,一个劲的挣扎,小男孩长得已经跟温欣差不多高,可是却挣扎不开,可能温欣抓的紧,他挣不开,大喊,“你放开,我没偷!”
温欣指着他现在手上还抓着不舍得丢的半个白面馍,“还狡辩,这是什么!”
“凭啥……白面馍就是你的,这是……这是我从我家拿的。”这小子还狡辩。
这时候的白面也算的上是金贵的东西,大家一般还是以杂粮为主食,只有过年过节才以精细的白面为主食,这样的白面馍馍在这些小孩子眼里也是相当难得的美味了。
温欣冷笑,提着他就要走,“走,那就去你家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娘是不是给你做了白面馍,上午偷了包子还不算,现在又来偷馒头,我倒要跟你娘算算这账。”
小兔崽子一听要去告他娘了,急忙开始大力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还一边嚎!
两人正在拉扯,几个知青刚从食堂回来,温欣急忙指着那个小兔崽子,“这孩子偷了我的东西,我要去他家讨个说法,你们认识这孩子吗?”
也是温欣说话分了心,手里的小子像个泥鳅一样的就挣脱了她跑了出去,温欣急忙两步就追上了他,但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转身抬腿就踢,温欣本能的躲过去,之后上去就是一脚踹到了这小子屁股上,也不知是温欣力气太大还是这小子身体太不济,总之这一脚小兔崽子瞬间就“飞”了出去,一个狗啃屎摔到了地上。
这一下,站在那里的几个知青包括温欣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一脚实在不轻,温欣都看到了这小伙子飞出去的轨迹。
不过小兔崽子也耐摔,只是再抬头的时候满嘴是血,温欣自己也傻了,虽然他偷了东西,但是温欣到底也就是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把他弄成这样,那满嘴是血的惨样让温欣心惊,她急忙走上前去。
那小子一看温欣过来,就吓得爬了起来,吐着嘴里的血,看起来相当恐怖。
“呀,来,让姐姐看看。”
可是那小子却抓着白面馍哭着跑了,边跑还边哭,嘴里呜囔囔的说不清楚,可能舌头也咬破了,但不忘威胁,说要找他哥来给他报仇之类的。
温欣有点尴尬的立在当场,陆强皱眉看着温欣一脸担心,“那小孩是村里赵队长家的亲戚。”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对温欣报以同情的眼光,赵队长的地位大家都知道,得罪了赵队长你就别想回城了。
林静走上来安慰,“没事,也该给他点教训了,这小子平时就手脚不干净,仗着跟赵队长家是亲戚,知青们都不敢把他怎么样,平时经常小偷小摸,我们的东西都被偷过,他也该打。不过温欣,你刚刚那一下还真是厉害啊。”被温欣那一脚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我以前是练过一点武术。”温欣愣怔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一个解释。不过这话也没错,她没得病的时候是读过警校,学过一点三脚猫的擒拿技巧,不过一年不到就被查出胃癌,之后就无限期的休学了。但是她自己什么水平她也清楚,就刚刚那一下,武力值确实有点爆棚了,虽然对手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但身高已经跟温欣差不多了,能一脚把他踢飞,她自己隐隐觉得心惊,再加上今天在地里自己*那些力气活儿,温欣渐渐领悟了一件事。
林静看着温欣的一脸茫然,以为温欣还在为打了赵队长亲戚而忧心,拍拍温欣肩膀,“行啦,没事,就一个馒头。”
“哪是一个?包子馒头一个都不剩,全偷光了。”
“现在食堂还没关,你赶快去打点菜吧,今天炒了白菜。”
大家都挺累的,聊了一会儿就纷纷拿着饭盒回去休息了。
那本小说中女主就是有异能的,她带着空间,所以不愁吃喝。温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异能莫不就是,力气大?这就是她的金手指?这是什么鬼?
温欣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懵懵的打了饭回到房里,刚坐下,知青宿舍门口就热闹起来,刚刚那小崽子带他哥来找人算账了。
温欣不知道这小崽子的哥是谁,站起来出去,视线穿过低矮的土坯墙,看到门口那几个小混混。
其中一个年轻后生站在前面,跟陆强撂狠话,“城里来的了不起啊,以为我们阳石子人好欺负是不是?我看得让你知道知道我们阳石子人不是好惹的!”
赵胜军穿一件时下流行的绿色军装,站在几个小弟中间,领子立起来,袖子挽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煞有介事的严肃,但事实上就是那种傻不拉几的农村小痞子,看起来要多中二有多中二。
不知道是不是温欣带了时光眼镜,看着他们那嚣张的样子,温欣觉得相当的傻,不忍直视的傻。
就这个货??
见温欣从房里出来,旁边刚挨过揍的小兔崽子拉着赵胜军的衣服,指着温欣,“胜军哥,就是她!就是那个女的把我打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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