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父亲》
父亲是个大长腿,他总能将自行车骑得很是拉风,简直像飞驰的少年。
而家里孩子许多学车、练车、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回忆,无不和父亲两个字相关。在父亲的陪伴下,我们上学,放学,蹬起的自行车脚踏,像飞扬的歌声,轻合着岁月,传到远方,传到心底。还是孩子的我们,总喜欢吹嘘各自的父亲,好像每个父亲都是能打飞超人盾牌的超级英雄。
入伍的那天,应征新兵要统一到武装部集合出发。从家走时,父亲提议骑上自行车送我。就这样,我坐在后座上,他在前座。就像,儿时他带我时的样子。
为了让载着众多行李的车子平稳,父亲身子几乎贴到了车把上。即便这样,咣当咣当的车链声里,父亲也不忘絮絮叨叨地嘱咐我。看到他这般艰难的样子,我蓦然心里多了些酸涩。
我在后座不安分地晃动时,胸前别着的大红花忽的松了,继而坠进了泥土。父亲赶忙一个急刹车,“呲”地一声,车带破了。于是大路上,就多了两个行走的身影。为了轻快,父亲让我推着自行车,他却提着我重重的行李,一路无语。
送我到了列队好的应征人群里,父亲就推着自行车躲得远远的。我知道,他会在一个角落里张望着我。果不其然,在武装部门口不远处,我看着他推着破旧得自行车,茕茕孑立。他目光紧紧地望着我,半张的口,似乎还有要嘱咐的话。他的背有些佝偻,连日光也侵蚀着他的身影,显得愈发孤单。
在登上送兵车的时候,阴蒙蒙的天已下起了雨。想起了没带雨衣的父亲,我突然在座位上坐立不安。透过车窗,我看到人海里,来来往往的自行车穿破雨幕在疾驰。然而,父亲一定淋着雨,推着自行车,艰难地在雨水中行走。眼前渐渐朦胧一片……
在军营,看到自行车的身影,我就想起父亲,思绪就飘得很远、很远。
那时,在叮当响的车铃声中,在爸爸载我们回家的路上,一辆自行车,就是父爱的一场见证。随着车轮摇转的,还有父亲和我们一起的时光,当自己搂着父亲后背,闭着眼听耳边飒飒的风声,清新的是一路风景,暖透了的是一路欢笑,当然,也有不易让你察觉的,是父亲尝过的一路艰辛。在雨中载着儿女,父亲总脱下唯一挡风的外套。冷风刮过背脊打着冷颤,而父亲眼神仍旧为孩子点燃。其实,这沉沉的艰辛,都是满满的父爱。
如今一位位像少年般飞驰、与孩子如同朋友的爸爸,该跑不动了。就像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他老了......他头上开始有若隐若现的白发,他开始不再高大,开始步履蹒跚,开始慢骑着自行车、依旧头晕时,我们会感慨、会怀念,会一点点翻出曾经在自行车上的回忆,泪如雨下。
一辆自行车,承载着父亲给予儿女的关怀,还有艰辛日子的甜蜜和面对生活的乐观。父亲是个好男人,工资的所有都交给母亲保管。父亲是个好父亲,每次到远处干活,上衣兜里都要揣一张我的照片。父亲是个好孩子,他所有的可爱源于真诚,他所有的童真源自信任孩子。此刻,我多么想重温一次父子的快乐游戏,父亲曾把我捧在手心,而今我在军营,只能将父亲放在心上。身为军人的我多想成为父亲的依靠。
时光去之何速,父亲开始自嘲,说自己是辆被岁月摧残的老自行车。然而啊,只要在我需要时,他这辆老车子,依旧疾驰,动力一如往昔......️
想起父亲,不仅是一抹自行车的背影,还是若隐若现的白发,是因操劳手臂上暴露的青筋,是补了又补的老式皮鞋,是在他眼中永不过时的中山装。
在今后,我想像他当初拉我小手般,我牵着他的大手,陪伴着他,走走停停......
累了乏了,想到他如山的爱,心里就无比踏实。走过千山万水,他的守护是我成长的最大港湾。谢谢父亲给我所有的温暖,潮起潮落,里里外外,有父亲在,都体面。
父爱是一缕阳光,让你的心灵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到温暖如春;父爱是一泓清泉,让你的情感即使蒙上岁月的风尘依然纯洁明净。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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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冯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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