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
季氏子弟子然,自诩季家得臣其二子,故问之。
子曰:“吾以子为异(非常)之问,曾(乃)由与求之问(轻二子以抑季然也)。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从君之欲),不可则止(必行己之志)。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备臣数而已)矣。”
曰:“然则从之者与?”意二子既非大臣,则从季氏之所为而已。
子曰:“弒父与君,亦不从也。”言二子虽不足于大臣之道,然君臣之义则闻之熟矣,弒逆大故必不从之。盖深许二子以死难不可夺之节,而又以阴折季氏不臣之心也。
一,季然以二子事于其家,有小人得志之意,故孔子轻二子为具臣以抑之。二,话锋为季然接去,则既为具臣,必从季氏,夫子又言弑父与君之事,阴折季氏之不臣,而深许二子死难之节。是阴折小人之艺术也。
尹氏曰:“季氏专权僭窃,二子仕其家而不能正也,知其不可而不能止也,可谓具臣矣。是时季氏已有无君之心,故自多(自诩)其得人,意其可使从己也。故曰弒父与君亦不从也,其庶乎二子可免矣。”
朱子引尹氏之说,欲明:一,二子确非“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之大臣,明其确然具臣也。二,话锋既为之接去,则明二子虽具臣,亦不从季氏而为大不义也。
由是观之,一,虽言“君子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以仲由、冉求之贤,亦未之能也。故乃君子之标准。二,贤者事于不臣之臣,当戒慎恐惧焉,可能长不臣者之势也。三,冉求附益季氏之富,孔子曰鸣鼓攻之可也,虽非真绝之,亦有不可忍之意云。四,所以如是辩经者,既知其最高标准,又落于实处,毕竟中庸难能,而防一落无底也。五,哲学使人明智,学儒非仅辩经而明智,亦所以深厚切实者,亦在此乎?六,儒学所以高标,因于《易经》之天道,《礼经》之性理,《尚书》之圣德,《诗经》之正情也乎?谓之六经通贯也。七,犹如佛教修身成佛,不升天而行菩萨道,使天下皆成佛,则儒家修身为本,志于治国平天下,极于中和位育焉。八,其异于西方宗教,惟上帝信仰,不落于理性,而另开其政治,故形而上下不连接,亦可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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