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家VS建筑师——他们身处的那个建筑江湖

文学家VS建筑师——他们身处的那个建筑江湖

首页休闲益智对战建筑师更新时间:2024-08-03

一座建筑生成,它长久的寿命周期,影响着所有参与其建设者付出的心态——建筑设计等同于思考创作、工程施工更需社会人力物力;也决定着它是我们人文环境中一值得在乎的存在——建筑物默默站在那儿,记录着世事的变迁,承载着不同时候的人心情感,有时甚至是使用者意识形态的象征和表达;建筑师时空经验,历史、时间、文化、是抽象的,但其实通过建筑,它们都很实在。张永和曾漫谈过文学与建筑:有作家可能因为嫉妒一座建筑在建筑学上的成就,而利用文学“*死”建筑,最著名的案例就是日本金阁寺和巴黎圣母院。他说建筑不可能代表其他东西,它之所以有意思,因为它自己就是自己,你可以往上叫各种东西,使它和某种意识形态发生关系,可是它自己就是自己。

如此说来,建筑师与文学家虽都有创作建筑的经验,但他们是两条平行线,经验、角度不同:文学家不懂建筑,但懂空间意识和审美,及使用者的体验感受;建筑师不懂文学创作,但懂建筑,并应兼有艺术家、小说家、人类学家的特质,他们可以对一位诗人并不了解,可是能为之设计一座纪念馆。

文学家之于建筑,较之建筑师之于建筑,前者虽是另一条线上的设计者和使用者,但“七分主人三分匠”,他们的“设计”经验是不可忽视的,起码他们对建筑师养成“艺术家、小说家”特质是一大视角互补。  

建筑对人的意识有强烈影响,同样在文学作品中建筑也包含着人物的意识。在一些经典流传的故事中,文学家为了承载其事件、象征其人物,通过经验和想象虚构出来的建筑背后,常常有不为人知的心意;文学建筑作为故事发生的现场,也更能让人深感那故事余音绕梁。

先有故事后有建筑的红楼经典——大观园

十八世纪中国第一小说,《红楼梦》的文学地位不必多说,专门的红学研究更是汗牛充栋,但尚未被广泛认知的是作者曹雪芹本人的个性特质。文化名人木心曾推断过,曹是个虚无主义者、唯美派、艺术至上,并精于绘画、书法、工艺、烹调、医理。这样一个天才艺术家,审美能力更是古今绝唱,那么在他的故事里,人物、建筑体验与意识形态又有怎样的匠心独运?

《红楼梦》中大观园是小说人物集聚的福地洞天,是整部故事发生散开的现场实地,建园之初的曲径通幽等各处景点提名自不必说, 单就由书名能联想到的,这个居住场所就有着浓重的一股情在。接下来的隐性线索便是宅院名与所居住者的暗指关系:各院名与人物气质相符也暗含着人物性格、命运的变迁。

单从建筑角度而言,可能大观园之类的中国式园林显得平常无奇,有位建筑师曾说过,中国建筑就是一个建造体系,建大一点小一点,和内容完全没有直接关系。如以前的北京城,全城每一栋房子,每一个四合院,都一样,大点小点而已,皇帝住的房子只是颜色不一样,范围大一点,和老百姓一样,也是四合院,所以传统中国人根本没有风格的感觉,只有质量的差异,这也是一种伟大的建筑学:完全不在乎那些外部的,肤浅的差异,只是考虑人的居住环境。

曹在大观园里呈现出来的种种,也都是中国园林之外的一种叙述和表达,但大观园承载着一种世事无常的居住者意识形态,就像四季的变换,秋暮时“池塘一夜秋风冷,吹乱芰荷红玉影”,人在园中触物伤情,建筑环境已与人物情感经验融为一体,这种不计形式、只是人与建筑场所生命之间的相处,也许是对建筑本质的一种思考。

武侠江湖里的天王之作——四大名铺之“府”和“门”

自五十年代中期,新派武侠小说的崛起,这30年来,新派武侠小说不计其数,但真正称得上有文学成就的屈指可数,那就是武侠世界的“四大天王”: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梁羽生是新派的开山之祖;金庸是新武侠的大宗师;古龙是武侠世界的怪才;温瑞安是武侠时节的奇才。

金庸善写人,有武侠界的杜甫、侠圣之称;古龙善写情,有武侠界的李白、侠仙之称,在他们的笔下,建筑作为背景环境其设计都极具代入感,如桃花岛的八卦精深之秘、古墓机关重重的幽闭……但作为后辈的温瑞安是个奇才,人称文学世界的奇侠。

丰富的人生经历和生活经验,成就了扣人心弦的《四大名捕》,故事紧张里有轻松,透过刀光剑影可以领悟作者的匠心独具,值得一提的便是温精怪卓绝的想象力。融合经历过伤痛后的轻松、嬉笑下的认真、秘密背后责任的神侯府,严酷、森严里有丝丝娇艳、灵性的六扇门和安府,关键的是在这些府邸中机关像家具一样见怪不怪,而且功能绝对智能,作者用想象过足了设计师的隐。

如此的存在场所构想,已超越时代背景而场景环境成为故事的标志。这种以点代面,点放大成为故事着力点,不仅与作者近乎科幻的武侠想象空间有关,也与读者对人物所处的独特建筑环境体验——通过文字营建的、已在读者大脑中绘画出的标志性建筑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身处在那些想象诡谲的江湖里,建筑既是背景又是主角个体的人格化,有此栖居地,世界还与人何干!宇宙浩渺,另一个地球被发现,即便当下还没有一处居所,让你诗意地栖息在江湖,即便身处人世少不了案牍劳形、心计无常,但望眼皓月朗空,把接收、回应我们情感的生活过成最无畏的经验,我们就筑建、守住了自己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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