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这时候,我的一个朋友跟我倾诉想辞职,理由是她认为她的工作环境是不公平的。
她说,公司的少数资源被握在了高层手里,而只有会“取悦”高层的人,可以分配到好的资源,轻松地完成自己一年的任务,而分不到的只能靠自己兢兢业业付出十倍二十倍的努力,可能还完不成。而分配到好资源的人呢,公司还有“隔离制度”,由高层对外发出沟通的邮件,事实上也并不能直接接触。而行业其他公司没有这种制度。
我当时只是说,行业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就这几家,你好不容易进去,走了就回不去了,起码多学点东西再走。
后来她没走。一年很快过去了,她跟我谈到工作,态度已经变成了开开心心的“下周我部门就去普吉岛玩了”——部门任务完成很好,成果也没有只属于少数人。
关于所谓的“不公平”,她慢慢意识到从公司的角度说,如果是每个人都能接触到的,就不再是“资源”,作为公司也要规避人才和资源一起流失的风险;而从员工的角度来说,能“取悦”高层的人,用的不是关系,而是能力。且当你身处一个好平台,只要不封闭自己,有些资源自己会来找你。
我们总会有对“公平”的执念。
这种执念有时候反映在生活里,比如认为富二代都是纨绔子弟,或者是看电视剧的时候,弹幕大军经常不满某个反面人物被编剧洗白了,就是因为我们思维中认为好人一定要幸福,而恶人就必须受到相应的残酷的惩罚。
“公平”有其相对性,人性更不只是善恶那么简单。
非黑即白的事情少之又少,或者连你本身,也是有“灰度”的。
所以有很多人抨击童话,认为童话骗人,不止让女孩们沉浸在“公主梦”里傻等着王子来拯救自己,而放弃自身主动成长的努力,更以非黑即白的价值观培养出了一大批思维简单、打着正义的旗号却对当事人施加了网络暴力的吃瓜群众。
不过,童话表示自己很无辜,童话角色很多,读者不仅可以是傻白甜的公主、拯救者王子,也可能是有嫉妒心的侍女、恶毒的后妈、邪恶的巫婆、贪婪的小矮人呀!
童话带有一种古老的力量,所有流传下来的故事,都有口口相传的检验,滤去了个人化的表达,体现的正是集体共有的经验,并深入到潜意识水平。
荣格派的心理学家认为,这是因为童话中蕴含着原型(比如英雄、公主、巫婆),有着全人类心灵深处的秘密。因此,童话跨越高山大海,受到人类全体的欢迎。
所以,我们打算以一个特殊又有趣的角度,走进童话心理学的奇妙世界,看一看心理学家通过解读童话,对公平、善恶的探讨。
我们先来看看童话中的英雄象征。
英雄通常长得什么样子?
他常常都是救星:他将他的国家及子民从恶龙、女巫及魔咒中拯救出来。
英雄会踏上夜海之旅,而当他从鲸鱼腹中生还而出时,在他身后往往也会有那些在他之前被鲸鱼吃下肚的人跟随着。
在许多的英雄故事中,他也是恶势力的无辜受害者;或是兼具英雄与捣蛋鬼特质的角色,同时玩弄好与坏的伎俩,不仅解放了他的子民,同时也让他们陷入困境;他帮了某些人但是也因失手或漫不经心毁了其他人,因此他是半个恶魔也是半个救星,而同样的他在故事的结局可能被毁灭、被改造或是被转化。
因此英雄人物充满了各式可能的类型:拯救者型,傻王子型、捣蛋鬼型、强者型、无辜者型、年轻俊俏型、魔术师型,并不都是完美的,只是我们记住了我们最想记住(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而已。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我们生命的前十年中,潜意识的形成来自于我们自发建立的强势的自我情结,而大部分年轻人早年的困境都起源于,因为负面的父母影响或创伤或其他阻碍,而打乱了这个发展历程。
我们会有一个“楷模”作为自己的理想形象,比如父亲母亲,此外还有警察、大哥哥或是学校高年级的大男孩等角色,都承接了孩童的移情。
这些楷模人物都是无意识投射的结果,他们要不是在年轻人的梦境中直接出现,就是被投射到外在的其他人物上,而这些楷模人物或者故事情节承接了孩童的幻想也影响了他的自我发展。
例如:你带一个小男孩去看牙医,然后你说:“知道吗,你是警察局局长,所以拔牙的时候千万不能哭哦!”这样的说法强化了他的自我,所以他会忍住泪水。这种计谋常常上演在教育历程,如果小男孩很崇拜隔壁班的甲同学,但是他却不守规矩,你会说:“甲同学绝不会这样做的!”然后小男孩就会马上乖乖听话。
当你说童话给孩童听时,他们立刻就天真地认同故事内容且抓住其中的情感。如果你告诉他们有一只可怜的丑小鸭,所有带有自卑情结的孩子都希望在故事的结局丑小鸭也能变成天鹅。这完全达到童话的功能,它给了生命典范,在没有任何意识觉察之下即鼓舞人心的典范,它提醒我们生命所有正向的可能。
我们真实的自我总与理想中的自我有所差距,就像把分配到公司优秀资源的同事都定义为巴结领导的圆滑之人是有失偏颇的,我们对于自我的定位也常常不甚准确。
自我只有在与整体心灵达到某种程度配合时,才能正常运作,也就是说,自我只有在维持某部分的弹性而不僵化时才能有最佳的表现,能够在各种遭遇、心情中不断调试以适应整个心理系统。
一句话,自我的弹性就是“非黑即白”观念的否定,否定“不是最优秀的等于是糟糕的”,而从包容自我的局限性开始,也接纳世界的局限性。
关于童话故事里的恶,通常以继母的形式出现,而好的亲生母亲总是早早就离开了。
我们经常说自己的原生家庭有种种缺陷,却又难以割舍自己对父母的感情,每当说起来年幼的自己曾被父母伤害的经历时,因为愧疚,脑子里也会浮现出很多父母对自己的好。这才是真实的人生,同一位母亲,既是好的,又是坏的。
《白雪公主》里早早离开的亲生母亲和坏继母,在现实中代表的就是那位小时候无微不至,但进入青春期开始严厉管教、这也不行那也不准的妈妈。
白雪公主与坏皇后,都是象征语言,许多中学阶段的女孩,就像白雪公主一样,被困在被坏妈妈处处设限的青春期里。如果不离家、如果不对抗,就会被“按照我的安排就对了!我会好好照顾你”所吞噬,如果不要被吞噬,就必须回头以坚决,甚至残酷的方式,处理掉那股意图吞食自己的力量。
童话里的坏继母通常拥有巫术,而且矢志要把我们*掉,所以为了保护新生的自我,一个年轻的女孩必须要对抗她,《白雪公主》里邪恶的皇后最后被打倒,换作心理语言,就是负向母亲情结被克服了,而童话故事的情节,则是展示了如何打败或克服负向母亲情结的历程。
《白雪公主》的继母最终受到了残酷的惩罚,这可以解读为女性精神发展的艰难象征,旧的意识会想尽办法阻止新意识的产生,要成为真实的自己、发展新的精神层次,常是要面对残酷环境,与一种非拼斗到你死我活不可的绝境。
发展出新的意识是多么困难与珍贵,其中的斗争,常常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公主与王子的幸福快乐,其实隐藏许多残酷的过程和愿意面对以及断然分离的决心。这也就是我们将童话的象征语言转变成心理语言的过程,使故事与我们自身的经历相应。
在所有的童话中,不到故事的结尾,我们不能懂得出发的意义。
而在生活里,不到事情的尽头,我们难以评判是非对错、好坏善恶。
而当我们终于懂得时,所有的敏感、脆弱、事与愿违都已转化成了命运的恩赐。
以上专业内容来自《解读童话:遇见心灵深处的智慧与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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