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问【没有手机的年代,春节里小朋友们聚在一起】,玩什么游戏呢?
坐标四川,大概是围着大人的麻将桌玩游戏。
自我记事开始,麻将就充斥了大人的娱乐生活。
他们下班去麻将馆【搓几把】,春节聚会【家搭子】搓几把,周末去茶馆【凑一桌】,庆贺新人的婚礼要连打三天【喜麻将】,甚至连彻夜守灵堂也是在坝坝里打麻将......
春节全家团聚,也免不了要打麻将。
三人有三桌,麻将牌在桌上砌成三角围城;四人则成经典桌,城墙四方密不透风唯独中间的骰子弹滚落停,人数再多一边便有人在一旁【霸膀子】,时不时伸出手指指点新手如何【卡上家、挤下家、激对家】,后来,大家都想上桌摸摸牌,由此诞生出【血战到底】的玩法,五人也可、六人也行,以便在有限的麻将牌中,让更多人得到娱乐。
幼时关于过节的记忆,在一起的。
外面天寒地冻,家里好歹人多还有炉子,于是小孩子便喜欢待在家里,但家里的大人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给打麻将的人掺茶倒水、准备年饭。
围观大人打麻将也是不行的。打麻将讲手气,倘若有人手气不好,便会责怪周围的一切:对着窗户漏财、小朋友在旁打扰·...··都会成为他们怪罪的对象。是以,3岁的小孩子,往往不让凑近牌桌。
所以,最初我们春节的消遣便是自己找张空余的桌子,在上面玩【堆麻将】 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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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算是比较基础的堆法,随着我们在麻将块上逐渐发挥创造力,更多有意思的堆法更是不断涌现出来。
表弟最擅长的就是各种结构复杂的【麻将建筑】。
他平日里总在成都市少年宫上课,家里除了数不清的航模以外,还有让人又羡慕又害怕的电烙铁等专业工具。他擅长动手,堆出的建筑极具结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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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这个就是进阶版的建筑,中间加入了柱子,每根柱子上需要堆上两个并排的麻将块,再在上方用一个新的麻将块压稳,才能一层一层往上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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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掌握了泥瓦匠的基本功:错位堆叠,那么下面这种留出空隙的透风房子,也就成为我们日常娱乐中的一部分:比的就是谁堆的层数更高。
表妹年纪小,每次竖起来的房子,堆到一半就掉下去了。
她是家里唱歌跳舞最厉害的人,还参加过地方电视台的节目录制。印象中,每次和她见面时,眉心都点着一颗红彤彤的 [五梅花],还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真是美极了。
就像这样的【五梅花】,小时候觉得可美!
表妹最喜欢的是这种平堆的麻将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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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堆好以后,我们都会小心翼翼地把骰子丢进去,仿佛大厦变成了一个麻将罐子,再小心翼翼地把骰子取出来。
人类的天性大概是:建造-破坏-建造-破坏.....
这种天性在孩童身上自然更加明显。每当我们搭好了麻将建筑,便开始挑战各种【极限运动】。
冷知识:极限运动是结合了一些难度较高,且挑战性较大之组合运动项目的统称。不仅有滑雪、滑板等等,剑玉这类对精细动作要求极高的项目,也是极限运动。
最常挑战的麻将房子极限运动有三种。
01 用尽整副麻将牌,
看看谁能堆得更高。
不仅孩子们热衷于此,就连很多老人,收牌归盒之前,玩上几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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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表弟堆得特别高。他总是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麻将牌,盯着麻将牌,然后打开掌心,伸直手掌,一点点将麻将牌的四周对齐、再对齐以确保整栋建筑的重心稳定。
在一旁围观的我们,就一边看着、一边怂恿:[再堆一层!再堆一层嘛!]
一旦堆高到某一层时,麻将大厦会突然摇晃
起来,然后在表弟奋力的抢救中,溃散成空
中、桌上、地上的一粒粒麻将块。
我们这些围观的孩子,有的诚心叹息,有的
则一边拍手一边喊道:[倒了!倒了!]
02 则是努力让麻将建筑
【动】起来
像这种堆好以后[去牌]是最常见的,去掉几张牌,看是不是决定性的承重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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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保守一点,就采用【转动】的方式来去牌,美其名曰:开门。
因为还保留了一部分支点,只是绕着一边旋
转,所以麻将大楼通常不会立刻倒掉!
然后,再把这扇【门】缓缓地关上,恢复建筑的原貌。
03 往建筑上放重物。
书是最常见的,直接往麻将建筑的上方放:一本、两本、三本······直到大厦坍塌为止。
年代距今久远,图片已很难寻觅,但这个游戏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寻找整个物体的中心,一点点挪到合适的位置上去一因为书本一旦倒下,大人就会跑过来给我们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书能拿来玩吗?能玩书吗?!]
我们也常常学着大人打麻将的样子,玩一种叫做【摸牌】的游戏。
把麻将反过来扣好,用大拇指的指肚用力摩挛,试图在心里描绘它的花纹走向,猜出到底是什么牌。
大家围成一圈,各自摸盲抽的牌,猜对的便算赢家我往往是最擅长的一筒、条都好摸好猜难的是字牌。下面摸起来都是一坨胡乱的沟壑,上面的数字也不太好算——而且你也不知道到底是正着的,还是倒着的。
这个的诀窍就是先区分【筒、条、萬】,再区分蕾的正位、倒位,再一点点猜出来。没有什么难度,就是靠细心和沉得住气。
麻将多米洛,也是我们常玩的游戏。
小时候倒是没听说过【多米诺骨牌】这么洋气的名字,但是一颗麻将倒下以后,恰好压倒另外一颗,然后它们依次倒下,这个过程最易让人产生心流。
单层玩得不过瘾,还玩双层的多米诺。
像下图这种,让双层多米诺骨牌同时倒下才更有挑战难度!我的极限是5个,而表弟总能堆到10个以上。
表妹呢,每每倒下1个,能敲中下一个的上方,便开心地拍手大笑,丝毫不顾下面的麻将牌依然直立在原地。
倒是也有益智游戏,我们管它叫做【解扣】。
把麻将派背面朝上,在桌面上堆成长方形,然后把最上方一行、最下方一行翻开,寻找相同的牌就可以取走,并且翻出下一排相邻的一张。
其实就是实物版的[连连看]。
但这个游戏的妙处,在于可以两人对战或者
合作:合作,则齐心协力把所有的牌全部翻完;对战,则把明面上的牌都给抢走,谁无法连下一次,谁就输掉。
到初中时,我们三姊妹成长起来,各有心事,便在这个游戏上发展出一个仪式一许愿先对着方方正正的麻将牌背面许一个愿望倘若能解扣成功,愿望就可以实现。
在新春佳节里玩这个游戏,倒也应景
军车的游戏是表弟最喜欢的,我和表妹就意兴阑珊。
有时候,我们跑去大人边打麻将边烤火的电炉上偷偷拿回个烤粽子,剥开,花椒混着红豆的独特香味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一口油滋滋的粽子糯米咬进嘴里,酥脆的表层和内里的绵糯形成强烈对比,一边是卡兹卡兹地嚼硬米,一边是糯米和豆沙粘连着牙齿和牙龈慢慢滚动,顿时让人进发出难以名状的愉悦感。
然后,我和表妹就一边捧着热乎乎的粽子一边小口小口地啃着,一边在袅袅散开的热气中,看表弟一个人折腾他的麻将大军:有些是军车,有些是将领,有些是小兵,有些是坦克·....·在他眼里,这似乎就是他的千军万马,他的铮铮铁甲,他的血洒沙场。
有时候,家里忽然来了客人,他们拎着老家的大公鸡、一箱牛奶来【走人户】,家里便更加热闹起来。
客人不扰主人的麻将局,接过家里女眷递过来新泡的茶,先是在一旁[霸膀子],指点几句,待一局结束,便互相寒暄起来。
有客人至,是要拆搭子陪客的。
赢的人断断不可下牌桌,输得少的,比如我爸,便会如临大赦般从麻将桌上走下来,把位置让给客人。
[不用不用][没事没事][真的不用][没事来吧] ······在一番推攘之后,客人便在圈椅上坐下,大家又围坐一团,开始打麻将。
如果来客众多,那便得有混合搭子:原本的牌桌,下来两位,让给客人;下来的两位,再陪新客,凑一桌新人——这是最讨厌的,因为他们往往会霸占我们先前玩得最开心的麻将牌和麻将桌。
我们,则被大人赶到一旁,并且不免被训斥磕在地上的花生壳、沾在衣领上的粽子米还反复催促我们赶紧去洗手。
一旦被大人发现偷吃,我们便一哄而散地聚集到门口,不免抓着个被赶下牌桌大人,几只小手拽着他/她的衣角,围成一圈,高高低低嚷嚷着【带我们出门玩吧!】
大人犹豫片刻,搓了搓手,然后说:【搞快,换鞋子!】
我们便如同一群撒欢的小兔子,推门飞奔而出,留下大人一边扶着墙穿鞋,一边冲我们喊:等到!等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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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萌妈Cecilia,一个学术型的二胎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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