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最美好的。
天真的游戏,美好的童年绽放出来的一朵朵美丽之花。
小时候,玩得最多的游戏莫过于捉迷藏了。
捉迷藏,在我们那儿俗称躲猫。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不叫躲狗呢?
捉迷藏呀捉迷藏,藏在一个奇妙的地方,只有我自己知道呀,只有我自己知道。
捉迷藏呀捉迷藏,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谁都找不着呀,谁都找不着。
童年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可是,捉迷藏“藏”了我们许多美好的童年回忆。
一次,我们一群小伙伴捉迷藏,毛毛躲起来了,我们在他家到处找,找了好长时间都找不着。
到底去哪儿了呢?
长翅膀飞啦?
我睁大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在毛毛家的厨房里四处寻找起来。
门后面没有。
我看了看桌子底下,桌子底下有一条癞皮狗,睡得可香了;看了看凳子底下,凳子底下有一只赖皮猫,睡得可甜了。
莫非躲在碗柜里?
毛毛家人口是小村庄里最多的,碗柜也是最大的,里面不要说藏一个小孩子了,两个都绰绰有余。
我冲向碗柜,双手用力拉开碗柜门,碗柜动荡起来,吓死我了,这要是迎面倒下来了,还不得把我活活砸死呀!
决不放过里面任何一个角落。
我没找到毛毛,找到了一大坨熟猪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飞快地狼吞虎咽起来。
太好吃啦!
我听见灶台(锅台)下传来窸窸窣窣声。
有鬼,有鬼!大白天的闹什么鬼呀?肯定是老鼠!
我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巴,晃晃悠悠到灶台边。
灶台下,一大堆发黄的松针(松毛),松针一起抖动着。
我倒吸一大口凉气,这只老鼠也太大了吧!
“打老鼠、打老鼠!”我抄起一根扁担,大声叫喊起来。
“是我,是我!”毛毛从松针堆里连滚带爬出来,“不是老鼠,不是老鼠!”
事后,毛毛屡次跟我说,要不是他“听见”我吃他家那一大坨大肥肉,躲在松针堆里的他才不会动来动去,我才不会找着他呢!
更神奇的还不是躲在厨房里的松针堆里。
大头是我们这群小伙伴里最聪慧的了,一次捉迷藏,他老人家当机立断,躲进灶笼(锅笼)里。
我们一起找到厨房里,一个硕大的屁股一撅一撅的,两条腿拼命地蹬个不停。
天哪,可怜的大头,大脑袋拼命地挤进去灶笼,死活挤不出来了!
进都进去了,怎么就出不来了呢?
太神奇了!
我们齐心协力,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大头拽了出来。
这、这、这,这还是大头的大脑袋吗?怎么就这么黑呢?
这当然是大头的大脑袋,被锅灰抹得漆黑漆黑的大脑袋。
事后,大头的母亲用了一大条最土的土肥皂洗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将大头的大脑袋洗干净。
还有一次,小憨奋不顾身地躲进自家厨房的水缸里。
他自以为水缸里没有多少水了,其实满满的。
小憨大喊救命,吓得我们赶紧一起勇猛地把水缸砸了,非常及时地把他救出来。
最难忘的一次捉迷藏,是在朵朵家。
朵朵一张小脸胖嘟嘟的,粉妆玉琢,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我打开她家装棉被的柜子,飞速躲进去。
意想不到的是,她已经躲在里面了。
天哪,还要不要人活呀!
柜子里剩余的空间太小太小,我们只能紧紧地挤在一起。
当时,天气还是很暖和的。
柜子里不是还有好多床棉被吗?
我们很快就大汗淋漓起来。
热死啦!
可是,我的心里一直在开花,一直在偷偷摸摸地开莫名其妙之花。
一次捉迷藏,真的是见鬼了,我差一点就被活活吓死了。
一个小伙伴姓马名虎——马虎,我们昵称之为马马虎虎。
准确地说,我不是差一点就被鬼吓死了,而是差一点就被马马虎虎吓死了。
这小子,胆儿贼肥,躲进了他家僻屋里一副黑漆漆的棺材里。
大人都想不到,更何况我们这群小屁孩呢!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我们还是找不到马马虎虎,太饿了,我们赶紧回家吃晚饭。
好一个马马虎虎,居然在棺材里睡着了。
马马虎虎的母亲见他没有回家吃饭,以为他在外面玩疯了,气死了。
晚饭过后好长时间,还是不见他回家,他的母亲急死了,他的父亲紧跟着急死了,他的祖母早就嚎啕大哭了。
整个小村庄的人,那叫一个找!
那个时候,我们那儿晚上是有豺和狼出没的。
田野上没有马马虎虎,山包上也没有马马虎虎。
没有、没有、没有……
他的父亲大哭起来,他的母亲紧跟着大哭起来。
鬼使神差,我打着一个手电筒,独自找到马马虎虎家的僻屋里。
早不睡醒,晚不睡醒,我一进去,马马虎虎就醒了。
“好饿呀!”马马虎虎自言自语地从棺材里坐起来。
我扔掉手电筒,掉头转身就跑,直嚷嚷:“鬼、鬼!”
岂止是鬼呀,还是饿死鬼呢,不吃人才怪!
还记得一次捉迷藏,邻村的大个子噌噌噌爬上树林中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我们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我在这儿呀,我在这儿呀!”
不一会儿功夫,大个子在枝叶中大叫起来。
“我头晕、头晕,就要掉下去了,就要摔死了!”
大个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惧。
“下来呀,赶紧下来呀!”
我们大声叫喊。
“我不敢下去……”
大个子放声大哭。
几个小伙伴飞快地猴子一样地爬上树。
我们小时候玩得最多的游戏是捉迷藏,最猛、最帅的是斗鸡。
斗鸡——
一条腿提起来架在另外一条腿上。一只手握在脚踝朝上处,另外一只手协助,一起控制住悬空的那条腿。两个人面对面用膝盖相互较劲,或者对撞,或者下压,或者上挑,谁先倒地谁输。
直到今天我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不叫斗鸭、斗鹅呢?
鸭比鸡神气,鹅比鸭更神气呀!
要不骆宾王为什么不写“鸡鸡鸡,曲项向天歌”呢?
也许这和公鸡好斗有关吧!
斗鸡,有对斗的,也有单打独斗的,还有一团混战的。
对斗,两个人斗,一群小伙伴围观。
围观的小伙伴分成两边,两边都拼了命地摇旗呐喊。
每次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甚至三四个人,两头欢天喜地窜来窜去,一下子为这边加油,一下子为那边加油。
这不是墙头草——两边倒吗?
开个玩笑啦!
游戏呢!
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
谁输,谁赢,有那么重要吗?
一定要争个输赢,还叫游戏?
无论输赢,开心就好,开心最好!
单打独斗,一个人几个人,甚至斗一群人。
我小时候争强好胜,动不动就强烈要求一群人斗我一个人。
这不是找死吗?
唉,每次都被斗得好惨呀!
一团混战,可以分成两类。
一、分成两边,一声令下,斗鸡开始;二、一堆人胡乱地瞎斗,见谁斗谁,见谁被谁斗。
混战最是热闹,最为乱套。
乱套好呀!
虽说“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但,要那么多无谓的、可有可无的“规矩”,真的就那么好吗?
更何况,这是游戏——童年的游戏呢!
我们这些男孩子斗鸡的时候,一旦有女孩子观战,那就更有勇气,更有力量,更疯狂啦!
哇,隔壁班扎着马尾辫的白白嫩嫩的花小花,睁大一双漂漂亮亮的大眼睛,正站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呢!
没有勇气,勇气都一下子就来了;没有力量,力量都汹涌而至了。
冲呀,撞呀!
斗鸡不仅是一门体力活儿,还是一门技术活儿。
不是单脚着地吗?
因此,首先必须要将底盘牢牢地稳住。
我们一个小伙伴,超级喜欢斗鸡,可是不要说公鸡和母鸡了,小鸡都能分分钟搞定他。
他呀,只要一只脚一离开地面,就整个人趴下了,还都斗什么斗?
还没开始就缴械投降了。
我们这些爱死斗鸡的小伙伴里,就有一个特有技术的,大名叫牛马狗,小名叫狗狗。
之所以大名叫牛马狗,一是因为他的父亲姓马、他的母亲姓牛,二是因为他的父母考虑到狗好养。
牛马狗十分之瘦小,一副病恹恹的、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要说一阵风了,就连一个喷嚏都能打上天。
一天中午,我的同桌——小胖胖,感冒了,面对牛马狗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眼看着牛马狗就要飘走了,幸亏坐在他后面的一个身强力壮的小男孩死死地拽住,否则还不得飞到九霄云外,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牛马狗斗鸡从未主动出击过,一直站在对手面前,笑盈盈的,整个人几乎一动不动,对手勇猛出击的那一刻,他一个敏捷的躲闪,对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小小年纪的牛马狗就知道以静制动、以退为进了,难怪现如今他那么成功。
小学五年级时,一次课间休息斗鸡,我的一只胳膊摔折了。
我斗志昂扬地往前冲,哇,底盘不稳,一个趔趄,倒了下去,一只手着地,只听得咔嚓一声,胳膊骨折了。
疼死了,疼死了!
我大声哭喊起来。
斗鸡是有风险的,然而,我们还是热衷而乐在其中。
我在斗鸡上栽跟头了,一个小跟头而已,我的同桌小胖胖着实栽了一个天大的跟头。
一次,两个小伙伴对斗,斗着、斗着,吵了起来。
不得了,要打架!
小胖胖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冲到两个人中间。
悲剧发生了。
一个小伙伴一膝盖小胖胖的屁股,一个小伙伴一膝盖小胖胖的腹下。
岁月飞逝,眨眼间,我们就成年了。
小胖胖变成了大胖胖。
大胖胖结婚之后,好多年一直都没孩子。
当年前后夹攻大胖胖的两个人,那叫一个后悔,一个愧疚!
我们这群当年一起斗鸡的,尽管不是直接的祸害,可是从小到大一直心连着心,同样饶不过自己,又是后悔,又是愧疚。
大胖胖有孩子啦,大胖胖有孩子啦!
双胞胎。
龙凤胎。
我们开心死了,天南地北,赶回家乡,一起去大胖胖家恭贺。
大胖胖终于有孩子了,可是,我们的童年呢,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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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董鸣鹤,男,1972年10月出生,安徽省安庆市潜山市人。高中辍学,务过农,做过学徒、油漆工,当过中学老师。
安徽师范大学专科、西南民族大学文学学士、四川大学文学硕士,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厦门市集美区作家协会理事,九三学社成员。
现定居厦门,执教于厦门工学院,教授《国学经典导读》《文学经典鉴赏》《写作与交流》等课程。
长篇小说《打工外传》(外文出版社)与路遥《平凡的世界》、莫言《莫言文集》等一起入选北京市新闻出版局2013年“图书拜年 知识贺岁”活动60本优秀图书,2014年再版。
长篇青春励志小说《无高考,不青春》(安徽文艺出版社)获得了2017-2018年度厦门市集美区优秀作品奖励。
2018年12月21日,在母校四川大学成功举办了新书《无高考,不青春》发布会。
即将出版的关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诗性散文集《千古风雅》已经列入2020年厦门市集美区文艺发展专项资金扶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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