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垮掉的一代

《在路上》:垮掉的一代

首页休闲益智疯狂火车头游戏更新时间:2024-06-05

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出现于美国的一群松散结合在一起的年轻诗人和作家的集合体。这一名称最早是由作家杰克·克鲁亚克于1948年前后提出。该流派的作家都是性格粗犷豪放、落拓不羁的男女青年,他们生活简单、不修边幅,喜穿奇装异服,厌弃工作和学业,拒绝承担任何社会义务,以浪迹天涯为乐,蔑视社会的法纪秩序,反对一切世俗陈规和垄断资本统治,抵制对外侵略和种族隔离,讨厌机器文明,他们永远寻求新的刺激,寻求绝对自由,纵欲、吸毒、沉沦,以此向体面的传统价值标准进行挑战,因此被称作垮掉的一代。

在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作家艾伦?金斯堡的著名长诗《嚎叫》中,诗人为此诗添加了如下的脚注:

“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 神圣!神圣!神圣!神圣!

这世界神圣!灵魂神圣!皮肤神圣!鼻子神圣!舌头,阳具,手和屁股神圣!

一切神圣!人人神圣!各处神圣!每个人都在永恒中!每日尽在永恒中!人人都是天使!

浪子与六翼天使一般神圣!疯人与我的灵魂一般神圣!

打字机神圣诗神圣声音神圣听众神圣狂喜神圣!

神圣彼德神圣艾伦神圣所罗门神圣路西安神圣凯鲁亚克神圣汉克神圣伯罗斯神圣卡萨迪神圣那被蹂躏和受难的乞丐神圣那些丑恶的人间天使!

……”

这一段十足“垮掉派”风格的语言,暗示了金斯堡对诗意的源头的看法:即神圣的生活经验,和生活经验中特别的一部分:以前被拒的,不合礼节的,狂喜的那部分。这正符合是“垮掉的一代”们的人生宣言,他们宣称自己是“没有目标的反叛者,没有口号的鼓动者,没有纲领的革命者”,“凡是可以反叛的就反叛”。在上述引文的最后一句中提到了几个名字:“艾伦”、“所罗门”、“凯鲁亚克”、“汉克”、“卡萨迪”,分别是作者自己,此诗题献给的卡尔?所罗门,赫伯特·汉克,还有被垮掉的一代奉为圣经的小说《在路上》的作者杰克?凯鲁亚克和其中的著名人物“迪安?莫里亚蒂”的原型,同位垮掉派作家的尼尔?卡萨迪。

《在路上》可以说是诗歌《嚎叫》的小说版本,是其诗意在垮掉的一代的真实生活中的具体展现和拓展。小说的语言与《嚎叫》的语言师出同门,同属于凯鲁亚克所提出的“自发性写作”,强调自发性的即兴创作,注重以本能、自然、快速的自由联想去捕捉头脑中转瞬即逝的意象,不要停顿,不要思考,不要选词炼句,直接把脑海中呈现的具体的意象或物体勾勒出来。凯鲁亚克在《自发性散文要点》中写道:“不要字斟句酌,而是随思绪的自由偏移或联想进入自由的思想海洋,在英语的海洋里畅游……”在多年的旅行经历后,凯鲁亚克着手写作《在路上》在一长卷打字纸上仅仅花了20天,他服用了安非他命,在高度亢奋的状态下自由联想、一气呵成。

“那个没有脱帽子的萨克斯管乐师凭自己兴之所至,吹着一只美妙高亢的调子的连复段,从疯狂的‘咿呀!’到更疯狂的‘咿嘀哩呀!’,再到一个高大野蛮的黑人敲出的一连串滚雷似的鼓声,那黑人的脖子粗壮得像公牛,仿佛同他跟那些破鼓有深仇大恨似的,前后左右乱打一通——哗啦啦,咔嚓咔嚓——嘭,哗啦啦,咔嚓咔嚓——嘭。音乐的喧嚣,萨克斯管吹奏手抓住了听众的要害,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抓住了要害。迪安在疯狂的人群中抱着头,人们如痴如醉地叫喊着要求萨克斯管吹奏手不能松劲,蹲着的乐师站了起来,把萨克斯管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嘹亮的乐声压倒了喧闹……人人都在摇晃,都在大喊大叫……‘哇!’迪安说。他揉着自己的胸部和肚子;脸上大汗淋漓。嘭,咔嚓,鼓手的棒槌仿佛要把鼓打进地下室去,滚雷似的连击仿佛又要往楼上爬,咔嚓咔嚓——嘭!……当那个了不起的萨克斯管手在下一阵中国和弦的喧闹前,换气停歇时,弹钢琴的乐师张开五指猛按琴键,把钢琴的每一块木料,每一条缝隙和每一根琴弦都震得直颤,砰!萨克斯管手从台上跳下来,站在人群中间吹奏;他的帽子滑下来遮住了眼睛;有人帮他把帽子朝后移移。他只是往后退一步,一跺脚,抬起萨克斯管,吹出一个粗犷的爆炸音,他吸了一口气,高举萨克斯管,高亢激越的声音响遏行云。”

在这一段中,凯鲁亚克流畅的语言与波普爵士乐手的音乐相得益彰,甚至可以说融为一体。《在路上》小说中的音乐元素是小说中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对理解垮掉的一代的精神状态和当时的社会环境有很大的帮助,金斯堡在1984年的一首诗《自我忏悔》中也说:“我想成为美国最杰出的人…… / 把钱分给穷困的诗人营养这大地上有想象力的天才们 / 在爵士乐的咆哮中静静坐下用一支自来水笔写诗 / 在活过48岁之后不再惧怕上帝或死神”。年过半百又研习了二十多年佛禅哲学的金斯堡,却仍然对爵士乐念念不忘。但是这些却历来得不到批评家的重视,甚至往往被忽视掉,只被当做小说人物路上生活的简单一部分。这主要是由于文学评论者对于音乐知识的缺乏,以及对文学作品中文学之外的元素的轻视。

波普爵士乐可以说是现代爵士乐的前身,发源于1930年代,在40年代达到巅峰,1950年开始陡然走向下坡。波普爵士乐衰落前的最后的兴盛时期,正是凯鲁亚克和卡萨迪横穿美国,四处旅行的时候。波普爵士乐是传统爵士乐的一个分支,它的特点是打破了传统爵士乐对贝斯和和弦进行的依赖,同时打破 了传统爵士八小节为一段的架构,频繁的变换和弦、转换调式,使用大段的十六分或三十二分音符来演奏旋律,或者进行即兴演奏,此外,乐手们还经常故意“走调”,演奏与和声相冲突的旋律,来达到紧张的效果。通俗的说,波普爵士音乐打破了传统爵士乐的框架,用更加张扬、自由的方式来演奏爵士乐,将爵士的即兴特点发挥到极致,快速变化的旋律令听众达到一种酒醉而眼花缭乱的效果,一种过度兴奋的效果。这种种特点都与垮掉的一代们的精神上的渴望相投。所以在爵士音乐中,“迪安在疯狂的人群中抱着头”,“人人都在摇晃,都在大喊大叫”,所有人都陷入疯狂。

《在路上》中有这样一段:“萨尔,我总喜欢大草原印第安人的一点,就是他们在吹嘘自己得了多少头皮之后总会难堪。在《卢克斯顿的生活》里在美国中西部有一个印第安人,他因为得了太多头皮而全身涨得通红。拼命跑到草原里藏起他的荣誉。该死,那使我发痒!难堪的感觉是一种过度什么?”难堪与过度,可以说是在路上的人们所追求的最主要的东西之一。难堪是过度的结果,而人又因为感到难堪才认识到自己处在过度的状态之中。追求过度,实际上就是追求无度,实际上就是追求度的打破和超越,所以小说中的人们总是酗酒,抽烟,犯些不大不小的罪,放纵地性爱,对毒品上瘾,在爵士乐声中忘我地扭动,歌唱。兰普谢德是个魁梧的黑人,穿戴整齐,却“跳上乐台,开口就唱歌”,“他一面唱歌,一面朝人们嚷道:’不必等死了以后再进天堂,现在就可以从大吃大喝开始,用威士忌结束!’他隆隆的嗓音压到了一切。他扮鬼脸,扭动着身子,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另一个人康尼·乔丹,“唱歌时挥舞着手臂,把汗水洒到大家身上,踢翻麦克风,像女人似的尖叫”,“以前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疯狂的乐手,旧金山人人都演奏爵士音乐。仿佛世界末日到了;大家都满不在乎。”

除了小说中的人物,垮掉派们在现实生活中也践行着对狂热和过度的追求。在北岛的《失败之书》中有一篇回忆了他与金斯堡的交往,其中记载了一次金斯堡在诗歌节上朗诵北岛的诗的英文翻译的情况,“他读我的诗的英文翻译。他事先圈圈点点,改动词序。上了台,他就像疯狂的火车头一样吼叫着,向疯狂的听众奔去,把我孤单单地抛在那里。以后我再也不敢请他帮我读诗了。”而在贺祥麟和布鲁斯?博尔的记载中,也分别谈到了金斯堡在诗歌朗诵会上的两次表现:第一次,金斯堡在贝尔格拉德朗诵他的代表作《嚎叫》,诗人“狂吟、狂唱、狂烈击打乐器,还用各种手势和表情相助,全体听众与他打成一片,如醉如痴,如癫如狂,应和着他的节拍鼓掌称赞”;第二次,有一次在霍华德参加的一次诗歌大会上,一位刚从尼日利亚回来的年长诗人正在称颂着“骄傲地赤身裸体的一个民族妇女行走的特权”,此时金斯堡从座位上站起,“登上讲台,一言不发,毫无笑容,毫无贬低别人的手势”,并“脱得一丝不挂”。

由此可见,垮掉派作家以一种无比忠诚的方式践行着他们的理想,终其一生都无法停止对狂喜,对放纵和过度的追求,也无法停止达达主义式的反叛。他们以反英雄式的叛逆来对抗强权政治,对抗上帝,以及价值幻灭后的迷惘和消沉,他们的所作所为与艾略特的《荒原》中的人们相似,却包含着完全相反的积极和生机,正如凯鲁亚克在书中写到的,“时不时一个清晰和谐的声音让他们联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全世界惟一的、能让人们的灵魂得到欢乐的音调。他们找到了,他们失去了,他们拼命寻找,他们又找到了,他们欢笑,他们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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