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下的巡检工
张传武
7点刚过,中国能建葛洲坝水泥所属钟祥公司熟料烧成工段巡检工徐红平就来到岗位,开始一天的巡检。
他巡检的主要范围是水泥熟料烧成系统的大窑及前后工序设备。长60多米、直径4米多的大窑是水泥生产的核心设备,也是高温设备。正常情况下,窑皮温度300℃以上,大窑轮带150℃以上,窑外辐射温度在80℃以上,是职工们心中的“火焰山”。
40岁的徐红平自10年前分到这块“责任田”后,便成了“火焰山”的忠实护卫者,3对托轮、油路系统、100多米高的预热系统及出料系统等30多个部位是他每班关注的重点。工作程序看似简单,可要求极高,必须与这些高温设备几乎零距离接触,详细记录每个检测点的数据,一遍下来至少得40分钟。
“现在这样的高温天,在窑上巡检连穿汗湿的衣服都是一种奢望。”徐红平说,“汗水湿透的衣服,只要一踏上大窑和预热器旁的巡检通道,马上就被烤干,连衣服都是烫的。”
大窑是生产的核心部位,为确保安全运行,徐红平每次巡检总是特别细心,每班要来回巡检10趟以上。
14点多,气温达到38℃,徐红平再次踏上大窑旁的巡检通道。在做好防护的同时,他特意在身上加了一件厚外套。“一进入大窑现场,热浪就扑面而来,全身燥热,脸部有被灼伤的感觉。只有把衣服穿厚些,才能减轻热浪的侵袭。”徐红平说。
一遍巡查下来,满脸通红的徐红平坐在窑尾的一块阴凉地上,拿出矿泉水,一仰脖子“咕噜咕噜”连喝了两瓶。瞬间,豆大的汗珠“啪啪”地往下滴,已烤*衣服又湿透了。
“真是爽呀!”徐红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着说。10年来,在这个岗位,他都是这么与高温抗衡的。
铁轨旁的“指挥家”
刘猛
顶着烈日,常州火车站奔牛站调车一班的调车长钟燕磊正在传达2号调车计划,连接员周全、刘富晶、姜舒依次复诵。
8月的江南,温度持续升高,炎炎烈日照在纵横交错的铁轨上,灼人的热浪近乎让人窒息,这个由4名90后组成的调车组,冒着高温在车站和货场的轨道间来回奔走,一刻没有停歇。
“一列车中不同的货物有不同的去向,我们的工作就是把车列拆解开来重新编挂,把货物运到它们要去的地方。”调车长钟燕磊介绍道,在对车辆进行编排后,具体的连接、加挂等工作都得由人工完成。一天下来,一名调车员要不停地跳上跳下上百次,重复摘接管几十次。
“十车、五车、三车、一车,减速,停车!”列车停稳,设置好防护后,调车员周全快步走到两节车厢的中间位置,半蹲下身,双手各拿起两节车厢的一根黑色橡胶风管,迅速将中间的搭扣一扣,制动风管就算连接上了,动作熟练而标准。
这种站着不动就一身汗的天气,调车人员一个班下来要出好几身汗。上车、下车、摘挂、防溜一连串动作下来,平均每天来回要走10公里以上。“水喝下去感觉瞬间就变成汗流出来。”周全说。
炎炎夏日,车厢、铁轨表面温度达到52℃,调车组的小伙子们却必须与它们亲密接触。调车员姜舒牢牢抓住炙热的车把手,身体贴在滚烫的车帮上,与启动的车列一起牵出。
为了确保安全,每名调车员都严格按规定穿好长袖工作服,带好手套,扎好安全带,除了头颈部,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他们常常一干就是两三个小时,汗水不住地淌,上一天班通常是两三套工作服倒着穿。“不夸张地讲,我们每次把洗衣粉和衣服一起放进洗衣机,根本洗不出泡沫,全都是汗!”钟燕磊笑着说。
作为铁轨旁的“指挥家”,调车长必须掌握所有作业人员的位置以及班组成员正在执行的任务,无时无刻都要计算推进车列前端的位置。“调车工作安全风险大,调车长责任尤其重大,既要关注作业标准化的执行情况,也要关注作业人员的动态,安全是我们头脑中一根永不松懈的弦。” 钟燕磊说。
11点的太阳直射钢轨,两车列之间密不透风,只有铁皮散发出滚滚热浪,来回一趟就是一次“免费桑拿”。这批作业结束已是晌午,调车组成员的工作服后背上结了一层雪白的盐渍。
汗流浃背
8月11日,在冀东油田高124X3井作业现场,工人们正冒着高温进行压裂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杨军 吴平瀚 摄
每滴汗都在守护安全
单旭泽
8月9日10时,王玉杰的手机在办公桌抽屉里再一次振动起来,却无人应答。
窗外,阳光炙烤着施工现场,热浪在空气中翻涌。
王玉杰是西北油田雅克拉采气厂采油气管理一区的大班长,此刻,他正在雅克拉集气处理站里奔波忙碌,手上满是老茧和总也洗不净的油痕,一身被汗水浸泡得褪了色的红工装上,挂着一枚亮闪闪的党徽。
当天,站里有8支承包商队伍进行检修施工。从早上开完晨会和班前安全会进站,王玉杰一直在各个施工点进行安全监护,尤其对关键工序,一刻都不能分神。他的工衣后背上,早已是一层层白色的盐渍。
22年前,王玉杰走进6008钻井队当了一名钻工。6008钻井队就是打出功勋沙参二井的“敢死队”。后来,他来到雅克拉采气厂采油气管理一区,伴着沙参二井工作,把在功勋井旁工作当成自己的荣耀。
7月,新疆疫情防控再次升级,王玉杰将“加减法”用到防疫工作中。用加法加强防控措施、加大保障力度、加紧解决困难;用减法把现场人员压到最少、工作流程调到最简、各类风险控到最小。
每天,王玉杰都早早备好15大桶矿泉水,安置到各个施工点。他知道,一天下来,这15桶水就变成了检修现场的汗水。
戈壁上的太阳如火球一般,设备管线都是铁家伙,被晒得烫手。看着施工队员个个黑红的脸,王玉杰心疼他们,想方设法协调了几顶遮阳伞,为他们撑起一片阴凉。
他带着施工安全措施单,来到2号凝析油罐前,施工人员正在忙碌。
王玉杰仔细检查罐区外的安全设施与装备,都符合要求。大罐里有两位工人正在喷漆,空气中弥漫着油漆的味道。突然,王玉杰发现罐里的轴流风机停了,他大喊一声:“停下,你们赶紧出来!”
原来,为了不让油漆被乱吹,施工人员擅自把轴流风机关了。对于受限空间这可是太危险了!王玉杰立即责令他们迅速撤出,把风机打开。然后问道:“师傅们,油漆里含有甲醛、苯等,气化的油漆会产生大量的有毒气体,你们不怕吗?”
字字如锤,硬生生地砸进大家的心里。
王玉杰的双手有力地往下一按,按住了大家的七嘴八舌。“我们出来干活赚钱不就是为了妻儿和爹娘?”这时,施工人员的表情凝重了。 “别看王班长年轻,说的话句句都戳中我的心呢!”56岁的王安激动地说。
立秋已过,但秋阳如虎。王玉杰在日头下监护,一天下来至少得7个小时。高处作业、二级动火、受限空间,哪个环节都马虎不得。
汗珠如雨,顺着安全帽淌过眉梢、鼻尖、脖子,工衣紧贴后背。王玉杰来到一个施工点,用杯子接了水,一仰脖,“咕咚咕咚”灌进肚里,感觉转眼变成汗水,从每一个毛孔里涌出来。
落日时分,王玉杰总喜欢来到驻地旁的沙参二井旁坐一会儿,似乎能听到36年前这口功勋井呼啸而来的油气流声。他觉得,和当年6008钻井队队员们义无反顾冲向火海相比,眼下的烈日和高温都不算什么。
喷火的炉膛铁打的汉
李文静
立秋虽过,热度不减。8月12日12时30分,辽宁抚顺室外温度高达30℃,闷热的天气令人感到疲累。
在中国石油抚顺石化热电厂新厂锅炉车间“零米”装置现场,运行一班副班长刘茂贵正趴在12号锅炉的磨煤机入口处,拿着手电筒仔细查看清煤情况。“我们每天都要对3台锅炉对应的6台磨煤机进行轮停,清理入口积煤,避免发生闪爆。”刘茂贵隔着防尘口罩大声对笔者说,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多年来,他习惯性地把部分操作特意留在午饭后进行,避免犯困。
说起热电厂最苦最累的岗位,锅炉车间绝对排得上号。现场危险区域多、高温高压伴有粉尘、重体力劳动、岗位责任重大等诸多因素,使得女员工很难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10多年来车间一线班组全部由男员工组成。
笔者跟随刘茂贵乘坐电梯直达锅炉装置集汽包平台进行巡检,一出电梯,马上感到一股燥热扑面而来,仿佛来到热带沙漠。这里就是产生和供出蒸汽的装置,就像锅炉上面那个烧开的大水壶,永远处于沸腾状态。
室内环境温度高达45℃,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高压管线,上面挂着“注意高温”的提示牌。沿着狭窄的巡检路线快速行进,下方是镂空铁板,一直可以看到装置下层,旁边护栏处的提示牌上用红色字体写着“危险区域禁止长时间停留”。只见刘茂贵一边快走,一边用手电筒麻利地扫视着各处点位。据他介绍,锅炉巡检不光靠看,更多是靠听声音、闻气味等丰富的现场经验来判断,时间长了,哪里有漏点和异常,只要经过便会有所察觉。在这一点上,班长孟祥海最厉害。
7月28日,班长孟祥海在巡检中发现12号炉甲侧磨煤机位置有股烟味,马上把刘茂贵叫下来一起查找问题,最后用鼻子把问题给“闻”了出来。原来是磨煤机入口下煤管出现了漏点,煤粉漏进了管道的保温棉里引起少量自燃。多亏及时发现,经过处理,有效避免了一起管道着火事故。
常年跟喷火的炉膛、怒吼的磨煤机打交道,也锻造出锅炉人不服输的“钢铁精神”。
然而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跟随刘茂贵走出汽包区的那一刻,虽然还是身在相对炎热的装置现场,但感到异常凉爽,一种对比之下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虽然只在汽包区检查了10多分钟,但缓了好半天,笔者的脸还是通红的,身体热得像发烧一样,工作服后背已经湿透了。“这个时候,一定不能马上回操作室吹空调,会落病的,再去下一个巡检路线检查一圈,消消汗才敢进屋。”刘茂贵说。因为经常“汗蒸”,锅炉车间员工胖的少、瘦的多,汗蒸馆里的那些健康注意事项,对于他们同样适用。
据了解,锅炉岗位的外操人员都会在工作服里加穿一个纯棉背心,用来吸汗,巡检回来只喝热茶,无论冬夏。
夏季高温多雨,燃煤潮湿最容易发生锅炉装置闪爆事故。防闪爆、防自燃,是整个夏季锅炉车间安全生产工作的重点内容。再重要的部署,也要靠一线班组员工来落实完成,责任心永远是做好一切工作的前提。“再小的问题,到我手上都必须马上解决,决不让隐患和工作在我手里搁置。”孟祥海说。
“现在的人越来越精,队伍不好带,想把人心往一块聚,难。”这是厂里一位老班长发出的感慨,也是很多一线班长的共同困惑。
“谁都知道锅炉岗位辛苦,可是再苦也得有人扛。”孟祥海心里清楚,要是企业里人人只顾自己,何来发展。平时,他总喜欢跟大家聊聊“铁人”王进喜的故事,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是困难”的年代。
来源: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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