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七月番的播出也基本都过了6集这个坎儿,要讲的故事大多让观众了解到具体的形状,能够摸得清他到底想讲什么了,而偏偏时隔个半年左右,新番里就总要出一两部让笔者惊到一定要等到动画出完,然后再去看原作的。
《冰海战记》就是这样的一部作品,而要定义的话,他应该属于青年番,武戏酣畅淋漓,但文戏异常沉重。青年番和少年番在定义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只用受众来定义,但在内容上却呈现出极其明显的差别。
少年番的视点往往集中在个人的努力,梦想,某种感受等这类比较主观的某一件事上,来自外部的压力较少,而青年番则会在这一点上进行削弱,甚至把日本著名的漫画刊物少年Jump的‘友情、努力、胜利’三大要素单独拎出来看,反而有一种十分魔幻的感觉。
现代人是孤独的,朋友不会多,甚至能帮上忙的朋友不会存在;而努力并不能当饭吃,成年人的努力许多时候到了最后是感动了自己,却因为方向不对什么都得不到;而最后的胜利就更是浪漫中的浪漫——
和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努力,然后收获了胜利。
心想便会事成,在得到成功的同时收获了友情爱情等一系列的关系,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基调。在成年人的世界有一条铁则,你得到了什么,你便要失去什么,成年的人世界是以结果论英雄的,即便是努力,也会被拆分成精力和时间,然后视作付出的部分。
现代社会之中,未成年的孩子和担负起责任的成年人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这得益于完善的社会制度和发达的生产力,但在旧社会之中,孩子和成年人的界限,可就未必那么清晰了。《冰海战记》讲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把托尔芬的幼年拉开看,他和村子里的孩子处得不算特别好,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崇尚着勇敢的武力,听着冒险的故事成长,幻想着自己成为那个勇敢的人,但现实却是住在北方的偏远岛上,不得不每天顶着严寒做许多农活,他问:“为什么我们要这么辛苦?”
父亲拿八头羊换了一个死去的逃跑的奴隶,在那个时代牲畜的命比人命还贵,对着奴隶的坟墓,在极光之下他问他的父亲,问关于那个奴隶为什么要逃走:“我们是逃过来的?想从这里逃走的人,又要去哪呢?”
少年的成长往往是伴随有许多问题的,但却很难得到能够让自己信服的答案,不管是来自父亲还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上,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有的人会放下,现代社会里有非常多这样的人,逐渐变得不会那么的好奇,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成为一个普通人,但这个世界往往不会让注定不凡的人的生活那么单调。
尤其是,托尔芬生长在维京的村落里,人们听到要战争要开始的时候都十分开心,他们的神话告诉他们成为勇敢的战士,然后在战场上战死,就能去瓦尔哈拉神殿,每天都有肉吃。
得知了父亲的过去竟然那么牛逼,竟然战争要开始之后,托尔芬就变得十分躁动,将小伙伴们打伤之后,托尔芬甚至去寻找家中的武器……更离谱的是,竟然让他找着了。有的人注定一生不会平凡,托尔芬这种属于运气不太好的,有一个坑儿子的老爹,然后自己还很皮不听话,肯定是要挨现实的毒打的。
父亲是战鬼,一军之将,却在战争中逃离,虽然领悟到了一些于生命的感悟的,但也没有处理好职场上的破事,在战斗上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作为父亲来说,却各种意义上都十分糟糕,在托尔芬找到了武器之后,父亲并没有回答托尔芬的问题,反而问了他全新的问题:
“你想要剑吗?”“剑是用来*人的工具,你要用他来*人?”“你的敌人是谁?”
在小孩子还没有想明白问题的时候,甚至还直接把答案交给了他:“你没有敌人,任何人都没有敌人。这世上没有谁是可以被伤害的。”
答案这种东西,是只有自己在不断的挣扎和寻找之中去寻找的,只是被给予的答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答案,内部是空的,而青年番和少年番的区别也正是在这里,少年番的发展会是不断的去寻求答案,但青年番的发展就会大相径庭,因为这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来自外部的压力。
旧世界,开战,父亲被逼上战场,这样的因素都在透露一个点: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给少年成长,也没有时间给父亲解决亲子关系。
在下一幕,就是前四集最有张力的一个画面:父亲为了保护船上的人还有他自己的儿子,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站着死在了人们的面前。
这里要回到第一集的内容,非常有深度的,关于人的性命这点,一军之将的战士在战场上慢慢醒悟了,用八头羊的性命换了一个死人的性命。
(记住这个眼神,以后都看不到了。)
与其说是奴隶,倒不如说是身为父亲的托尔兹意识到了在这样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人际关系的奴隶这样的事实,但如果是普通的职业还好,偏偏维京崇尚勇武,而战争也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比起在不断掠夺他人性命之中逐渐变成和托尔兹自己过去一样的人,托尔兹更愿意让托尔芬远离战火。
托尔兹前几集的迷惑行为,都可以视作父亲对儿子的教育,但偏偏这个人在做父亲这点上非常糟糕,理由前面就说了,他只是把答案交给了他的儿子,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在另一种意义上,这或许是一种逃避,他本人在对奥雷的讲述之中也承认了他开始逃避战场。
正是这些因素把第四集的画面张力直接拉满,但冰海战记这个番作为7月搞主角心态最强番,父亲在自己面前死掉还不算啥,第四集开始他渐渐的得到了答案,答案很简单:“你就单纯的只是能力不足而已。”
父亲的死像殉道者,笔者本人并不认为托尔兹是那样的理想主义者,这里是被海盗团用弓箭逼着,而且还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当然是与不是的意义也不是那么大,因为这样一个战力规格外的人在这里就该死了,不然后面故事就很难写了。
但也正是因为在死前,父亲给孩子留下了战士的印象,这才让主角悲惨的一生彻底开幕,啧,笔者写到这里笔者都觉得托尔兹太惨了,父亲死了还要给他留一个诅咒,让他在两难之中不断地挣扎。
他成为了海盗的斥候,掠夺村子,被村民救下,面对那个救下他们的妇人,看着她在人群之中也成为掠夺的受害者。
成年人的世界,最难的就是有苦说不出。而这个世界对于男孩如何成长为男人的标准,是最为过分的——
承担悲剧性的结果。
在某一方面,托尔金是幸运的,他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人,他的理念放到现代也值得歌颂:“真正的战士不需要剑。”
但另一方面,在一个纷乱的时代,做一个伟大的人的儿子,注定是辛苦的,更别说托尔金的导师是阿谢拉特这样的人,在笔者看来,能够真正理解托尔兹的人只有阿谢拉特,虽然明面是的主角是托尔金,但实际阿谢拉特是贯穿整个故事最重要的角色。
他说道:“只是大家都没有自觉而已,其实每个人都是某种东西的奴隶而已。”
一个人的成长,从孩子期的提问,再到成长期的得到这个世界的反馈,有的人变得麻木,有的人还在痛苦追寻,有的人已经认清楚了自己。
笔者并无意细分析更多角色于故事之中的定位和作用,只是从从托尔金的视角来看,能够看到一个人不断成长的一生,而在这一生之中,每个观众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这也正是一个优秀的作品的素质。
在英格兰的神话故事之中,亚瑟王要求他的骑士们去寻找最为纯洁最为神圣的宝物——圣杯。出发的四个骑士,他们最先去到的地方都是一样的,都是最为深邃最为黑暗的,充满了魔物的森林之中,骑士们认为,最为纯洁最为神圣的东西,就藏在最为最深邃最为黑暗的地方,也只有那样的黑暗才有资格衬托最为神圣的宝物。
于青年番而言,于一个人的一生而言,或许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但至少作为一个正在人生路上前进的人,笔者更希望托尔金能够达成他的愿望,美满还乡,保护好他想要保护的事物,不再犯他父亲犯下的那些错误。
而人类这样的动物,的确一定会成为某样东西的奴隶,但比起成为工作和战场的奴隶,托尔兹更想要交给托尔金的是,要认清楚自己所想,成为掌握自己的主人,即便外人说什么,也不会为之所动,而是交给自己来判断和思考,同时,敬畏生命之人。
尚且年幼之时所看到的天空,清澈地像是没有灰尘一般,可越是成长就越是天气变化,越是乌云密布……把那些东西擦掉就好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只是很多人都需要用一生去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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