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现在过的节太多了,比如圣诞节、情人节这样的洋节,分散了人们的精力,不像小时候人们把大量精力都投入到春节这一个节日上。那时候,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贴春牌,每一样都要一丝不苟地认真完成。
爸爸发挥他当过部队司务长的特长——准备吃喝,炸丸子、炖肘子、煨牛肉......每一样都是平时餐桌上的珍稀品种。刚出锅的热丸子,妈妈总要夹几个给笔者和哥哥端过来,让我们趁热吃,外焦里嫩、味道鲜香。妈妈负责整个房间的除尘清扫,打扫干净后,从柜子里拿出心爱的、自己亲手绣的、平时不舍得用的门帘,挂在每屋的门檐上。
笔者特别乐意跟心灵手巧的大表哥一起干些技术活,比如安灯笼。那是一个仿宫灯,虽然只是由塑料骨架和塑料画屏拼插而成,但做得有模有样、宫廷范儿十足。它有上下两层横竖各六块印着金陵十二钗的红色半透明画屏,上层立柱雕有龙头,下层立柱雕有镂空花牙,六角和底部挂有红色穗坠。灯笼里面的灯泡上悬着一个印有各种花纹、祥云的圆筒,通上电,灯泡热了以后,这个圆筒就会转动。这时,十二个曼妙的身姿在光影中动起来,像是在仙境轻歌曼舞,衣袂飘飘,煞是喜气、好看。
现在人们直接在阳台上安个灯笼灯,省去每年春节安装拆卸麻烦,殊不知,年味儿其实就在这些用心的准备和精心的装饰之中。
大年三十儿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看春晚,是笔者小时候最盼望和感觉幸福的时刻,而自从哥哥大学毕业后,这种和谐就被他打破了。我们看春晚时,他会一个人进里屋练毛笔字(这习惯他坚持了20多年,现在还在练)。那时嫌他这样是特立独行,太扫大家的兴,但后来想,哥哥打小就比笔者成熟、稳重,这应该不只是因为他年长自己三岁,正是这种坚持和自律,成就了现在的他,而笔者身上缺少的恰恰就是这个。
小时候特别期盼过年,因为可以放肆玩耍、吃喝,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穿新衣。那时候一年穿不了几件新衣服,过年的衣服,妈妈即使很早就准备好,也会锁在柜子里放很长时间,只等过年穿。三十儿一大早,穿上“望眼欲穿”了一年的新衣服,那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入嫁随俗”,一些过年的习俗随着笔者的出嫁,由娘家的东北风俗,变成婆家的此地习惯,比如换新衣的时辰。三十儿那天,上午在自家贴对联,中午在娘家吃午饭,下午提着一家人大大小小好几包的新衣服去婆家。晚上吃完饺子,看一阵春晚,凌晨十二点前,一大家子(包括三小家)集体各回各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换上新衣。这场面,在笔者嫁人之前还真是没有见识过。开始觉得出去放完鞭炮回来就脱下了,还这样兴师动众地折腾。后来想,这也是一种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年的仪式吧,生活不是正需要这样的仪式感吗!
从小时候老早就欢天喜地的翘首期盼,到现在一想到年前的各种家务、各种准备就一筹莫展,春节还是不以你的意志而改变来了又去,去了又来。2020年的春节来了,辞旧迎新的时候,不想再寄语,只想说一句,40个春节过去了,很怀念它们。(封玉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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