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生性狠毒,热衷于养面首。
她看上我哥被拒之后,将我嫂嫂关进兽笼撕成碎块,
活生生逼疯我哥,还被拿去喂了狼狗。
不久,长公主府多了一名面首,
此面首不同于别人,
他彻头彻尾勾住了长公主的真心,
将长公主玩弄于股掌。
1
我哥陪嫂嫂去踏青那天,遇到当朝最受宠的长公主,她对我哥一见倾心。
马鞭一扬,我哥就被她手下的人捆走,要他当她的第八十七位面首。
我哥不肯屈服,说自己已经有妻儿,绝不二心。
第二天,嫂嫂被关进兽笼被撕成碎块,侄子被装进麻袋沉入湖底。
哥哥知道后便疯了,当场撞死在门前的石狮子上,血溅了一地,还被拿去喂了狼狗。
我站在路边,听人潮涌动:
「快去看啊!长公主府又*人了!这次直接喂了狗!真可怖!好大的狗!」
美丽高贵的长公主坐在一旁喝茶观看。
黑狗们大口大口撕咬着我哥的尸体。
鲜血顺着石板路的缝隙流到了我脚下,染红了我的鞋子。
我牙根几乎都要咬碎,才克制住冲上去的冲动。
我转身离去,找到了小巷中据说曾是神医的醉汉。
次月,城东深巷里陆家女儿消失了,长公主府却多了一名极其潇洒风流的面首。
2
再见到长公主那日,我在她去宫里的必经之路上喝酒。
春风如烟,我身穿飘逸的雪白长袍,头发松垮垮挽着,我趁着风吹来之时,拎起酒杯仰头喝下去。
酒大半漏在了前襟,浸湿了我的衣服,落在长公主眼里是数不尽的风流韵味。
长公主扬起马鞭,命下人捆住我送到了她的床上。
华丽的床铺周围装满了各种绳索和鞭子、小刀,这都是她用来虐待面首的工具。
长公主虽贵为先帝嫡生独女,当今皇上胞妹,身份看着尊贵无比。
但当初她生母出身不高,早年地位不稳,经常被人欺压。
她从小见惯了后宫的肮脏手段,缺爱缺安全感,执着于用血腥之事发泄情绪。
柔情蜜意会比阿谀奉承和痛苦的嚎叫声更打动她。
长公主将我推倒在床,手举起刀子往我手指头上扎,我痛得满头出汗,却强忍着不出声。
她沉下脸说:「你为什么不叫?不骂我?是我扎得还不够疼?」
我摇了摇头说:「公主面若桃花,倾国倾城,只是浅扎一下,又有何妨?即使放干我的血,只要能讨得长公主一笑,我死亦无憾。」
长公主有些惊讶,
「从来没有人与我说这般话,他们要么是哆嗦不停,要么就是求饶,还有的直接就晕了过去,无趣极了,你倒是有意思。」
她抚了抚我的嘴唇,抬手将刀子丢到床边,
「你留下,明天我还来找你。」
我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这点伤比起丧亲之痛,算得了什么?
只可惜给她准备的药今天用不上了。
没关系,来日方长。
3
人人都说长公主近日得了个貌比潘安、才盛道韫的面首,此面首深得长公主欢心,逗得她精神一日比一日好。
那是因为我每天夜里都给她用药。
入长公主府前的一个月里,我做了万全打算,得到她的喜爱后,我命下人送进来许多补品,说是亲手做给长公主吃。
里面掺了让人心神安宁的药。
长公主来我这时,我会亲自服侍她吃药膳,她吃完药膳不久便会沉沉睡去。
她每夜不再折腾,不再*人,精神当然会越来越好。
但那些药是慢性毒药。
短期内服用身体舒适,若长期服用人就会如西山落日。
我也从未真正服侍过她。
我能改变外在特征,可改不了根本。
但那小巷中醉汉给的药的确厉害,他给的药物不仅能让长公主以为我和她夜夜颠鸾倒凤,还让她愈发对我着迷,开始日日卧在我这儿。
府里其他面首自觉失宠,聚在一起想把我赶走。
他们怒气冲冲看着我,
「自从你来了府里,长公主渐渐冷落了我们,你若知趣就赶紧自己滚蛋,不然割了你!」
我不紧不慢道:「少了长公主的刀绳虐待,不好吗?」
他们愣住了。
我又说:「我稳住了长公主,你们只需要睡大觉躺着数钱就行,何必争着抢着去受罪?」
「你们若是听话,我会让长公主放你们出去,娶妻生子,若是不听话,身上可就不会有好肉了。」
这些面首大部分都是被抢来的良民,若不是被公主遗忘就等于日后要被发卖,他们也根本就不会在意她。
如今他们一听可以出去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眼睛都直了,但也不傻,
「你莫要骗我们,长公主哪有那么好对付!」
我让他们莫急,且等两日看看。
4
我向长公主提出遣散其他面首之事。
长公主瞬间沉了脸。
她捏着我的下巴,骂我妄图插手她的私生活。
我匍匐在地上,柔声道:「我自从见到公主第一眼就爱上了长公主,事到如今,我承认,其实那日遇到长公主是我故意安排的。」
她挑了挑眉毛,疑问道:「你敢算计我?」
「我从来没见过长公主这般气质迷人的女人,自然想接近长公主,可是我接近您后变得愈发贪心,我实在接受不了公主还有其他男人!」
旁边的小侍女听了我这番话,手里的盘子掉在地上,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应该以为长公主会大开*戒弄死我。
但我知道长公主不会,
她不但不会弄死我,还会打心里觉得感动。
她身边的男人向来都是被她强行掳来的,不会有任何人对她真心,即使有对她衷心的也不过是图她的权势金钱,她从来没有被男人真正在乎过。
我所表现出对她的爱和吃醋,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被在意,是被放在心上的。
果然,长公主噗嗤一声笑了。
她扶我起来道:「启,你当真爱慕我已久,想与我终老?」
我推开她的手,只是冷硬道:「我今生今世只要长公主一个,长公主若舍不得其他人,就舍了我吧!」
说完我便要往柱子上撞去,长公主死死搂住我,终是动容了。
「不!本公主只要你,就要你!」
没两日,长公主府里的面首尽数散尽了。
从此我成了长公主府暗地里最尊贵的「男人」,府里上下无人敢惹我。
5
长公主在我面前渐渐露出了些许小女儿情态。
今日她甚至没有涂最爱的口脂,还取下了珠光宝气的金钗玉环,穿上粉嫩清丽的颜色,素面朝天就跟着我出来了。
因为我说淡素的妆容,才是突出美人面的最好装扮。
可是她忘记了,她才命人去捉些长相清丽的女子,让她们在兽场里与狼搏斗,供人取乐。
而她的那些手下被我安排的人误导,在我和长公主错身走散的时候,那些手下就以为长公主是普通女子,把她绑了回来,丢到了兽场。
那时,我则已经站在看台后方,目睹着即将开始的好戏。
还记得,她曾对我说过,
「启,我曾经看上一个男子,他生得俊美非常,与我的姣美容貌很是般配,可他有眼无珠!偏偏为一个样貌只算清秀的女子宁死也不屈服于我,这种贱人,凭什么和本宫抢男人?」
我知道,她说的是嫂子。
随着鼓声咚咚,长公主被戴上面具丢入了兽笼之中,饿了三天的狼从通道里扑出……
我的公主啊,你不是最骄傲自己的美貌,以为凭着美貌全天下的男子都应该臣服在你的脚下吗?
若你没了美貌,又当如何?
「啊!」
长公主一声哀嚎,她的后背瞬间破裂开,雪白的肉皮在大家眼前炸开。
她疼得嗷嗷直叫,大喊,
「放肆,我是长公主,还不把我放出去!」
她的呵斥还是那么有力,可惜她的声音没有人听到。
所有看客都在欢呼。
狼再一次扑了过去,长公主的身上、脸上都被抓出伤口,鲜血流了一地。
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在场上奔跑。
我静静地欣赏着,真想让这个场景持续下去,可惜我还要英雄救美呢。
看时机差不多,我出现在人前,不顾一切打开兽笼,一把抱起长公主,扯下她的面罩。
「公主,我就说为何那身形看起来这般熟悉,原来真的是你!」
台上的人看清楚了长公主的脸,瞬间都沉默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侍卫们冲过来斩*了饿狼,长公主奄奄一息睁开了眼睛,感动开口,
「启,还是你最在乎我……就算被蒙住了头,你也能认出是我……」
6
长公主这次受伤高烧三日不退,整个府中都急得团团转。
我忧心地守在床前,每日为她上药喂药,实际欣赏她的惨状。
我把她的药量都偷偷减少一半,让她的痛延长足足一倍的时间。
天气炎热加兽爪带毒,她的伤口发炎腐烂,就算请了太医来,也留下了不能消掉的疤痕。
长公主对着镜子嚎啕大哭,
「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没了好看的容颜,以后我还怎么见人?」
我摸着她的疤痕,
「公主,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外表,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留在你身边的。」
长公主没有自信,「启,你这般好看……」
我蛊惑道:「若长公主不信,可以让皇上赐婚,你我从此夫妻一体,人人都知我是你的夫君,我再也不能与其他人一起。」
若是以前的长公主,嫁给我这个面首,她会觉得自己低嫁。
可如今,我冲入兽笼救她,不嫌她面上有伤,长公主第二日便去求了皇上给我们两人赐婚。
她在宫里跟皇上闹了好几场,据说在皇上的寝殿里砸来砸去、撒泼打滚,死活要求皇上允许她嫁给我。
皇上最初发了很大的脾气,坚决不同意她下嫁,但后来长公主搬出了先帝,她声泪俱下打感情牌。
最后,皇上答应了。
外头都传,我好好的儿郎被强抢进了长公主府不说,还要娶一个无颜丑妇。
这丑妇传言当然是我让人传播出去的。
长公主越害怕见人,越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在感情上才会越依赖我。
大婚当日,我拿出哥嫂和侄子的牌位摆在上面,要求她给高堂跪拜。
长公主不肯,「我堂堂公主,怎可对贱民下跪?」
我冷笑一声,「这些都是生我养我的人,公主嫌弃他们,也就是嫌弃我,我知你现在还是看不起我,既然如此,那你莫要委屈自己嫁给我了。」
长公主看我面色不虞,有些挣扎,「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已经知道了。」我淡淡道,「是我高攀了长公主,若长公主颜色无损,定然不会与我一起。」
长公主被刺痛内心,看着我的脸,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抱着我胳膊,
「启,你不要这么说,他们既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我跪下便是。」
我看着她跪在三个牌位前磕头,嘴角泛起一股冷意。
牌位上都刻着他们的名字,而这位长公主,将人弄死了之后,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在她眼里,他们的命和蝼蚁没有区别。
她跪完以后,挽着我的手,「启,听说你兄长嫂子十分恩爱,以后我们也会像他们那般。」
她怎么配和我嫂子相比?
7
我嫂子是一家点心铺的小姐,虽生得不如长公主美艳,但也清秀可爱,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酒窝。
哥哥去他家给我买点心时,看到了正在帮忙的嫂子,从此隔三差五地就找借口说去给我买好吃的。
嫂子总是望着哥哥甜笑,出了新的糕点,还让他带回来给我尝。
我父母早亡,家徒四壁。
嫂子说要嫁给哥哥时,旁人都劝她莫要被皮相迷了心,说我哥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她来了就是当后娘。
但嫂子说哥哥不会,能在爹娘去世后,费心拉扯妹妹长大的男子一定不坏。
嫂子说得没错,她嫁过来后,哥哥非常疼爱她。
哥哥知道家中不富,每次读书回来就帮嫂子做事,平日自己帮人抄书写文章,就为了攒钱给嫂子买根好看的小金钗。
其实对嫂子来说,小金钗根本算不得宝贝,她却日日戴着,还说到时候我成亲的时候,要把金钗送给我,让我也和她一样好福气,嫁一个如意郎君。
可惜自爹娘去世后,哥哥怕我幼时被人欺负,就让我做男孩子装扮,我便性子也像足了男孩子。
每日里上山爬树,下河摸鱼,对什么嫁人完全不在意,回来也只跟着哥哥去读书写字。
嫂子也不在意,依旧给我攒嫁妆,制衣裙,说我哪一日愿意了,她和哥哥也至于手忙脚乱拿不出体面的东西来。
后来哥哥中了秀才,大家都说嫂子有眼光,成了秀才夫人,以后说不定做个举子夫人也是可以的。
再后来,就有了我侄子,软软糯糯的一团,会追着我叫「姑姑」,用肉嘟嘟的小嘴故意亲得我一脸口水。
这时候,哥哥就会搂着嫂子在一旁笑话我。
阳光洒在家中小院子里,每一处都像镀了金辉那般灿烂辉煌,又温馨暖意。
长公主哪里会懂得这样的快乐?
我哥哥又哪里看得上她这般低劣的人?
我拉着长公主进了洞房,
「公主你性格恶毒,容貌已毁,和我嫂嫂简直差了千百倍,根本就不能放在一起相提。」
长公主脸色都变了,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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