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BA密集的赛程下，北汽在第28轮折损了开场便崴脚的曾凡博。 新京报记者 王飞 摄
1月8日晚，北汽男篮主场85比118惨败给南京同曦。本赛季CBA常规赛后半程刚开打，北汽这波11天6场的超密集赛程才打完一半。
CBA常规赛首次增至52轮后，隔天一场成为各队常态。在主客场赛制中，这种比赛强度很有挑战，对北汽这种主力年龄偏大的球队更不友好。52轮常规赛长达近半年、横跨三季，球员受伤、生病的情况很难避免。27轮过后，赵继伟等球员都提到，因赛程太紧导致的旅途劳顿，成为需要克服的一大困难。
CBA联盟甫一公布赛程，便收到“赛程过于密集”的反馈。但由于转播需求、节假日安排、中国男篮比赛任务等因素，调整的空间非常有限。从目前效果看，增加常规赛轮次后，未能直接提升联赛的吸引力，反而让球员这笔联盟最大资产的健康受到威胁。
赛程
广厦“回旋镖”式5连客，广东极限转场
除了CBA常规赛第52轮同时开打是惯例，前51轮中有31轮是两天打完一轮的节奏，因此不少球队隔天一赛的比赛多达六成。
路途最远的新疆队相对有优待，主客场转换通常有两天间隔，包括和他们交手的客队。不过也有例外，而且发生在广东男篮身上：12月13日，广东队主场对阵北汽男篮，12月15日就有客场与新疆队的比赛。东莞没有机场，无论从广州还是深圳出发，最短的飞行时间也超过5个小时。球队旅途劳顿到达客场，还要安排训练、备战、治疗等一系列工作。比赛日上午的采访，广东队主教练杜锋忍不住“吐槽”：“这个赛季（赛程）强度太密了。”
广厦在第14轮至18轮踏上了5连客之旅。前一轮主场比赛后，球队次日启程前往成都，结束了与四川队的比赛后，第二天转战南京，同样只有一天间隔奔赴沈阳。接着，广厦又南下抵达宁波，这次有两天间歇；再隔两天前往最后一站青岛。就连在CBA效力近20年的教练都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5连客，如果画个路线图，与回旋镖极其形似。
辽宁队赛程的最大特点是频繁地在主客场间转换：如第25轮至第30轮、第37轮至第39轮再加第6轮补赛（详情见下图），基本是两天一场的强度，包括2月5日打完主场后，次日便要抵达南通，备战与江苏男篮2月7日的补赛。
第25轮至第30轮、第37轮至第39轮再加第6轮补赛，辽宁队的赛程在主客场间频繁切换。
现状
球员伤病增加，国手仅一人全勤
相比之下，北汽男篮11天6场的赛程包括了3连主，多少算是幸运。
前28轮，翟晓川、张才仁和田宇翔全勤，他们均是轻伤、小病不下火线。方硕打满前27轮，第28轮因追加停赛缺席。作为老将，方硕被咳嗽困扰了不少时日，但一直带病作战。发烧、感冒等症状，全队几乎每人都轮了一遍，雷蒙、丘天和外援也都有因伤病缺阵的情况。
翟晓川（左）赛季初便带伤作战，他和张才仁（中）、田宇翔（右）成为前28轮全勤标兵。 新京报记者 王飞 摄
辽宁队同样需要老将支撑，前27轮仅李晓旭和外援弗格全勤。从第18轮至23轮，他们也经历过了11天6场。第27轮辽宁对阵北控，比赛日上午肠胃不适的赵继伟披挂上阵，帮助球队止住连败。
赵继伟赛后直言：“旅途对球员的消耗很大，整个球队的训练和恢复没有保障，这是我们需要面对和学习的。”赵继伟无法再坚持到迎战广厦，伤病减员成为辽篮近期4战3负的最主要原因，主教练乌戈和多名队员反复提及的“克服困难”绝非虚言。
本赛季平均年龄最小的浙江队，前27轮有吴前、程帅澎等5人全勤，且均为主要轮转球员，还有余嘉豪（26场）等3人缺席不超过3场。“领头羊”新疆队的阿不都沙拉木和于德豪打满前27轮，另有特莱斯、琼斯等7人缺席不超过3场，基本为球队主力。由此可见，整体年轻、阵容深厚的球队更能扛得住密集的赛程。
去年夏天随中国男篮征战世界杯和亚运会的9名国手中，只有广厦的朱俊龙前28轮未曾缺席，场均要打33.4分钟。周琦、赵睿的出场都是个位数，王哲林也经历了多次伤停。从上赛季结束就一直未能充分休息，夏天经受集训、拉练和高强度比赛，又无缝衔接联赛的“魔鬼赛程”，对众国手更加不友好。
参加过去年两项大赛的男篮国手中，只有广厦的朱俊龙（左）CBA前28轮保持全勤。 图/新华社
影响
多队上座率不理想，场馆运营压力增大
CBA经过了近3年的赛会制后，上赛季常规赛第三阶段开始恢复主客场，得到球迷的热烈响应，各队主场上座率可观，辽宁、广东、首钢等原本就具有良好球市基础的球队，比赛日出现了久违的盛况。
然而，随着本赛季逐渐深入，大部分球队的主场上座率呈下滑趋势。去年12月北京寒潮天气期间，国家体育馆和五棵松体育馆两座能容纳15000人的场馆，出现了大面积空座，球员在场上喊战术都能听清楚。以往火爆的广东和辽宁主场也不复往日的盛况。
某体育论坛有讨论主场人气回落现象的帖子，用户给出了球队成绩不理想、球票价格偏高的说法，也有人直指：“比赛多了，反而没那么精彩了。”密集赛程下，球员状态起伏加剧，比赛精彩程度打折扣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票价，俱乐部和场馆都有难处。简而言之，本赛季增加至52轮的CBA常规赛长达168天，主场场次比过往赛季的38轮、46轮更多，这也意味着运营成本上涨。
今年体育赛事和文化演出全面恢复，各场馆也终于等到迎来档期小高峰。比起承接演唱会，CBA主场的性价比无疑低得多。场馆是各赛区最重要的一环，赛前、赛时、赛后都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有的运营方由当地相关部门主管，也有五棵松这样的由民营企业经营。
一家俱乐部工作人员对新京报记者表示，赛季体量变大后，与场馆的谈判增加了许多难点，“要协调场馆的档期，预备好出现的变数，还要涉及费用支付、票房分账等很多方面。”一位场馆负责人也透露，这赛季接下主场任务，经营层面背负了很大压力，甚至很多场次实际在赔钱，如果下赛季仍是这种情况，或将重新进行权衡。
1月5日，CBA第26轮，辽宁队客场不敌吉林队，赵继伟在比赛中露出疲态。 图/新华社
探因
“竞赛配合商务”，球队却成牺牲品？
本赛季常规赛有两个窗口期，52轮分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是每天排了比赛（第52轮除外）。这样的赛程，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转播需求。
据了解，去年男篮世界杯前，联盟就下发过至少一版本赛季赛程，当时确实考虑了中国男篮可能要备战巴黎奥运会及2024年其他国际篮联赛事。另一方面，联盟也要考虑赞助商、合作方的权益，以及主场档期、旅途距离等。
休赛期拿到赛程草案时，比赛间隔短、强度大就是俱乐部的普遍反馈，但目前执行的最终版本，较此前调整有限。有俱乐部人士表示，当前形势下，竞赛配合商务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有的俱乐部要靠联赛分红维系。
赛程编排的确是一项庞杂的工程，但连续打隔天一场的比赛、频繁在主客场之间切换，以CBA各队目前的条件和保障水平，这样的安排只能加重负担。
本赛季联赛发布会上，中国篮协主席姚明在致辞中提到：“CBA联赛发展越好，中国篮球的前景就越光明。为持续打造更好的CBA联赛，我们不会停下脚步。”可以看出，结束了赛会制，全面恢复主客场，CBA联盟投入很大精力建设联赛的品牌影响力。说到底，比赛是品牌最核心的部分，只有球员健康、状态良好，方能保证竞技水平，提升赛事精彩程度，也才谈得上影响力。
新京报记者 刘晨
编辑 王春秋
校对 李立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