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定北侯世子选中江家嫡女冲喜。
江月怜一哭二闹三上吊,我那渣爹才想起了我这个前妻的女儿。
殊不知这婚事是我主动求来的。
进入新东家后,一边暗中策划钱多事少离家远,位高权重责任轻的守寡大计,一边谋划在沈钰归西前,要的「体面」。
就当我趴在沈钰胸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时,他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了身下。
「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1江月怜趾高气昂的挑起我的下巴。
「也算生的一张好脸,嫁入侯府也算便宜了你这贱蹄子。」
「你娘要是在世,定会好好感谢我给你寻的上好的亲事。」
我牙口一张,狠狠咬在她的手腕上,即便家丁来拉也死死不松口,直到她的手腕生生被我撕下一口肉来。
「啊~你这个疯狗!」
「呸!」我吐掉嘴里肮脏的血肉。
她直接招呼家丁一拳将我打趴下,我却狂妄的大笑,「江月怜,你要是不想我给你替嫁,就最好把我打死!」
院里都说大小姐疯了,竟敢忤逆三小姐,活该嫁个半死人的阎王。
可只有我知道这桩婚事是我自己求来的。
红豆哭唧唧的来给我上药,问我是不是她做的不好,才让我又被挨打。
我温柔的看着这个从小跟我吃尽苦头的傻丫头,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赞许的说她造谣的非常好,现在江府上下都知道侯府世子不仅命不久矣,还喜怒无常,是个活阎王,不然这婚事又怎会落我头上。
可即使他真是个活阎王,这地狱我也乐意入,阎王殿想必也比不过这暗无天日的院墙。
东家生存指南:老东家环境太恶劣,要勇于为自己谋划新东家。
2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新娘子入门了~」
帘子一掀,红绸花绳就递到了我手上,跨火盆,走红毯。
不停的听到另一端的剧烈咳嗽声以及那不大不小的议论声。
「嫡长女又如何,不受宠连个庶女都不如,听说本来要嫁的是被扶正的庶女,嫡女母亲早亡这才让嫡长女嫁了过来。」
「我可听说沈府这世子活不过1年了,着急冲喜呢~」
「.......」
我家那点破事,早就不是京城里的新鲜事了。
只盼着赶紧结束这繁琐的婚礼,生怕柔弱的新郎扛不住。
「礼成~」
我松了口气,还未起身,咚的一声,我的新婚夫君倒在了我面前。
满堂宾客炸开了锅。
「听说是侯府*孽过重,才会报复到子孙上......」
看来他家那点破事,也不是京城里的新鲜事。
我俩笑柄又为京城添一饭后茶谈。
我见怪不怪的大胆大量起我那弱不禁风的夫君。
他五官可真好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就脸白了点,毫无血色,比家里看守我的门卫好看多了。
毕竟我出不了门,见过的男子实在是少的可怜。
我规规矩矩的坐在喜床上,即使肚子饿的不行,也不敢有出格的举动。
只要谨小慎微的熬过这几年,我就是寡妇了!
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寡妇啊,不仅会继承男人的全部财产,还不用伺候他,整院还得以我为尊,毕恭毕敬的伺候我,在外稍微洒几滴眼泪就能博得众多同情,更重要的是还没有延续香火的重担!!!
为了我钱多事少离家远,位高权重责任轻的寡妇生活,再饿也得忍着!
东家生存指南:敌不动我不动,小不忍乱大谋。
3我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等了又等,终于等来我病入膏肓的夫君。
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正襟危坐。
他没有走过来,坐在桌子前不动了,我深呼吸大着胆子小声询问,「夫君?你要把我的盖头掀了才算礼成。」
他闻言起身,过来掀了我的盖头。
我抬眸看他,他亦望向我,目光灼灼。
我底子很好,稍作打扮就很不错,更何况今天盛妆。
我自认为是含羞欲滴,娇俏可人的。
他弯腰,我闭上眼扬起头,落下的却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他倒在了我怀里,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高,竟让毫无气血的脸开始泛红,眼睛也充满血色。
看来确实是病入膏肓了,我只能不断拍打他后背给他顺气。
我这冲喜估计越冲越严重了。
他好不容易平缓了下来,却作势要走。
我立马揪住了他的衣袖,「我知夫君身体不适,但望夫君怜惜,今晚歇在我房中。」
他瞟一眼我揪住的衣角。
我立马放手,低头轻语,句句为他考虑,「我睡地板,不会打扰夫君休息的。」
他不语......
「我睡觉很安分的,不打呼,不磨牙,绝对本分安静......」
「都上床睡吧。」
嗯?这么好说话?
明白了,东家肯定是在考察我。
再三要求睡外面,方便照顾他,一个劲的卖乖。实则是怕他体弱滚下去,明早满大街传江家嫡女嫌弃侯府世子。
我告诉自己不能睡太沉,但发现饿的完全睡不着。
甚至后面盼望他起夜,却一夜相安无事。
不是说病人睡眠质量普遍不好的吗?
天终于亮了.....
只能吃点昨晚撒在床上的桂圆干果,独自喝了那杯未来得及喝的合卺酒,静候他起床。
我如所有新婚妻子一般,周到的服侍他洗漱,甚至贴心的扎破手指,在床上的白帕子上抹上一抹殷红。
他嘴角一挑。
我想他是满意的,毕竟没有男子想承认自己新婚之夜不行,即便是个病秧子。
我们携手去正厅敬茶,我也终于见到了在外有口皆碑的沈钰继母,伯府嫡女王氏。
外传她善解人意,蕙质兰心,对先夫人所生的孩子一直照顾有加,是个良善之人。
她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夸沈二好福气,娶了我这么漂亮贤惠的妻子,一团和气。
我却瞥见一旁的沈家三子沈元宝愤愤不平,小声嘀咕「有命娶没命享。」
没办法,就我那老东家的生存环境,我耳朵不尖不行。
东家生存指南:要处处为新东家考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4虽说我婆母是个面善的菩萨,没怎么为难我,但沈家的二房,沈钰的二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有事没事就爱找我茬。
我去给婆母请安,她说我不给她请,目无长辈。
我去厨房做菜,她说我惯会做样子,曲意逢迎。
就连我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她都要说我摆大小姐谱,好吃懒做。
......
更可恨的她不仅当面我触霉头,竟还给沈钰打小报告!
这直接影响我在东家的形象!完全是我守寡大计上的绊脚石!
暗中打听才知道是我给婆母送了礼,没给她送,她心里不平衡。
我又不得不从我少了不能再少的嫁妆里挑出几样上好的首饰,毕恭毕敬的送过去给她赔礼。
为了防止这样的绊脚石再出现,我从观察沈钰,改为观察他全家,最近也颇有心得。
沈家有三子,沈墨,沈钰,沈元宝。
前二位由原夫人所生,后一位是继室所出。
公公是个刚正不阿的,对后院手段是一点不知,遇到他要规规矩矩,谦虚有礼。
婆母是个面慈心善的,后院小妾没生下一儿半女,遇到她要咧嘴微笑,夸沈元宝。
二叔是个胆小如鼠的,在外面花天酒地,遇到他当没遇到他。
二婶是个顾左右言他的,悍妇善妒爱财如命,遇到她不能露财。
沈元宝是个蠢的,喜怒于色,最好不要遇到他,能有多远绕多远。
至于我那短命的夫君沈钰,作息规律,寡言少语,对婆母尤为客气,是个温文儒雅的病秧子,一个好人。
因为他从来不难为我,我这几天除了晚上几乎见不到他。
但有一逆鳞大哥沈墨,绝不可在他面前提,府里下人也讳莫如深。
只听说是剿匪意外出事的,自长兄去后沈钰大病一场,自此身体每况愈下,就靠一口药吊着。
东家生存指南:新东家是个有秘密的好人,得主动留心收集更多的有用信息。
5转眼就到了回老东家的归宁日。
坐在马车上,我就开始给沈钰打预防针。
含蓄委婉的说着我家的情况,和我不知分寸的继母,让他多包涵,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闭眼不语,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希望新老东家见面,别殃及池鱼就好。
马车停了,他体贴的扶我下车,牵起我的手。
新东家果然上道!
踏进江府,我竟觉得陌生。
在12岁阿娘去世之后,我就没有再踏足前院了。
一时间竟不知该领沈钰往哪走,还好红豆比我熟。
父母自幼青梅竹马,我也算有个幸福童年,可直到卫小娘入府,接连生下庶子庶女.....
阿娘本武将女儿,脾气刚硬,学不会拉低姿态哄人,父亲在阿娘那得不到的温言细语,卫小娘都有,久而久之,二人也就离了心。
卫小娘生下庶子后,父亲也越发宠爱她,阿娘郁郁寡欢,卫小娘趁机曲意逢迎,二人关系也就越发僵硬了。
我还记阿娘去世那天漫天飞雪。
我苦苦哀求卫小娘去找还在办差的父亲,她说她早已派人去寻了。
但阿娘直到病逝都没见上父亲最后一面。
那年冬天我将我仅有的一份爱还给了上苍。
我不喜欢冬天,但我偏偏降生在霜降那日,取名江霜降。
霜降,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它标志着冬季的临近,大地开始失去生机,一个很冷的名字。
饭桌上,沈钰对我极好,给我加菜对我嘘寒问暖,看上去确实是恩爱夫妻无疑。
卫小娘早就被扶正了,在我娘死后的一个月内被扶正的。
我现在得唤她一声,母亲。
她阴阳怪气说我没规矩,攀了高枝竟目无尊长,吃饭都要伺候。
我还没开口打圆场,沈钰就语气淡淡的道。
「她既嫁入我沈府,就是我沈府的人,江夫人是在说她恃宠而骄吗?」
「还是再说我侯府家风不严?」
我爹连连称不敢不敢,瞥了一眼卫小娘,就算沈钰现在病的要死,侯府也不是我爹能开罪的。
我们四目相对,我示意我懂他的意思。
他是在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饭局就这样结束了,沈钰被留下跟父亲客套,而我则去祠堂看望阿娘。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嫁了高枝的大姐姐啊~」
一听这愚蠢的声音,就知道是我那被宠坏了脑子的庶妹江月怜。
刚刚在饭桌上被父亲呵住,现在看私下无人来找茬来了。
「是呀,我可不就是嫁了高枝么,现在沈钰宠我宠的不要不要的,把我放手心里怕掉,含嘴里怕化了,在饭桌上三妹妹不是看见了么~」
对于这种蠢人最让他们生气的莫过于我过得比他们想象中的好的多。
「你.....哼!他就一病秧子,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羡慕的,这是我不要的婚事才轮到你的!」
「三妹妹真蠢,他虽将死但却独宠我一人,身上还有爵位,若我能生下一儿半女,那以后三妹妹见我得叫尊称我一声侯爵夫人!」
她伸手就想扇过来,我一把握住,用力挤压着她包扎的伤口,「三妹妹怕是怎么伤疤都没好久忘了疼,我可是只疯狗,最好别惹我。」
江月怜吃痛的大骂,另一只手竟还想扇我,真是可笑。
我直接反手一掌扇了过去,让她好好品尝品尝我十乘十的手劲。
我学着当初她样子,趾高气扬捏起她的下巴,正欲得意,却在抬眼间看见了沈钰。
他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心里一惊。
东家生存指南:绝对不能让你东家误会你,会出大事!
6我连忙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袖。
无论他听了多少,都得立马挽回。
「那个.....夫君,你误会了,我其实.....」
我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衣袖就被他抽走,语气极其不耐烦,「回家吧。」
新东家不听解释?
没关系,再解释一遍!
他走的有点快,我得小跑才能跟上他。
「夫君,我刚刚所言均是为了气她,我想让她知道她瞧不上的婚事竟如此之好,让她后悔错过夫君此等良人!」
沈钰不言,眉头紧闭,又加快了脚步。
上马车的时候竟都没扶我!
东家还是不听,不信?
没关系,转换策略多解释几遍。
「我知夫君气我小人做派,但我一嫡长女回门,曾经的庶妹就等看我笑话,要是我阿娘在世定然不会如此。」
「你阿娘要在世的定会羞愧你刚才的行为!」
......
我自嘲的拉开袖子,露出刚刚路上自个抓破的手臂。「我阿娘在世又怎会需要我为自己出头?」
他眉头更紧了,轻抚着我的伤,「疼吗?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
?看见我的伤,怎么会扯到我后悔?新东家难道不是体弱是脑弱?
「不疼,这桩婚事本就是我主动求来的,又怎会后悔?」
是谄媚也是实话,一个心早已麻木的人又怎会痛。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眼里似有愧疚。
看来卖惨管用!那我得让伤疤再留几天。
他让我以后可以适当摆一摆侯府娘子的架子,别被人欺负,但也不准欺负别人。
嗯?他是再说我以后能狐假虎威?
我连忙称是,一定安分守己。
他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半天才又开口。
「你在家一向如此?」
「嗯?如此什么?」
如此卑躬屈膝?还是如此咄咄逼人?
我没太听懂,不敢瞎答话。
「如此.....不受宠。」
最怕东家突如其来的关心。
这是在点我呢!
要我都说老东家不好,定然觉得我此人凉薄。
「也还好,也就时常和妹妹发生点争执,也是我体弱不易出门,没见过世面,让夫君见笑了。」
也就经常缺衣少食。
也就整院没人把我当成小姐,谁都能打骂我。
也就我一个嫡出混成了满京城的笑话......而已。
东家生存指南:万不可在新东家面前搬弄老东家的是非。
7我不知我哪句话触动了他。
回府后,他竟将管家叫了来,交给了我一大串钥匙。
说他既已成家,他院子里的大小事宜不应该再由母亲管理。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让从当家主母那里分权啊!
我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啊!
还将他贴身的侍卫南朝派给了我,任我调遣。
明白,这是来监管我的,看我有没有卖力干活。
我虽足不出户,但母亲该教我的都教了,没教的我也从书中学了不少。
整顿院子里的庶务和几个宵小,还是够用的。
顺便以公谋私,在院子里开了块地,种了点蔬果,就不怕挨饿了。
在我犹豫种番茄还是茄子时,沈钰说,番茄吧,不仅好养活,结果还多。
我由衷的感叹东家知识渊博,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爱吃番茄.....
我还打着为东家好的名义,在院里的大树下,搭了个和儿时一样的秋千椅。
特意把沈钰拉了过来,让他躺在上面,说这样晒太阳方便,病人就是要多晒太阳,我们对着彼此傻笑。
他笑我幼稚,说晒太阳根本不会对病情有帮助。
我笑他愚蠢,谁要管他,我这是在为自己考虑,怕失宠后会无聊。
我最近过的很舒心,忙着照顾我的瓜苗,得空了就在秋千椅上看书。
沈钰虽每天都在喝药,但气色见好,院里丫头都夸我有福气,冲喜冲的好。
他身体一渐好,就隔三差五的外出,回来会给我带酒楼我爱吃的桃花酥。
明白,用驴的时候总得在前挂根胡萝卜。
他不外出时就窝在书房里,不准人打扰,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我识趣从不多问。
他除了新婚前几夜在我房里休息其余都在书房,不用服侍他,我也乐的自在。
今日阳光正好,我躺在秋千椅上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
好像有人遮挡了我的阳光,我一睁眼,就见他伸手想触碰我。
阳光打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他真的好好看,比我见过的人都要好看。
即使我见了世面,他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我下意识的把脸凑了到他手上。
他手颤了一下,错愕的看向我。
我立马清醒,连忙起身。
「夫君今日回来这么早啊?要一起用晚膳吗?今日我下厨。」
他的喜好我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了,全是他爱吃的菜。
希望他不要计较我刚刚的无意冒犯。
东家生存指南:很多事你可以不做,但不能不会,东家待你好,万不可蹬鼻子上脸,要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
8我这边得心应手了,婆母那边就不是味了,总是让二婶来我院里喝茶,美其名曰增进妯娌感情。
不仅一喝就是一下午,还顺走点看上的首饰,花瓶。
这一下午又一下午的,让本不富裕的家庭更雪上加霜。
没办法,我只能让红豆不小心说漏嘴,二叔好像去酒楼了,二叔好像看中某个小娘子,她房里乱了也就没空来我屋里喝茶了。
但婆母又派了身边的王妈妈来敲打我——身边的红豆。
不是红豆送的东西少了,就是红豆说话声音大了不尊重院里老人。
红豆委屈的在我面前哭了好几回。
王妈妈暗示我,只要我将沈钰的事定期向婆母汇报,定不会亏待我。
糟糕!敌方竟然向我抛出橄榄枝。
我进门前本来打算站婆母的,毕竟她在外有口皆碑,而我注定守寡。
但沈钰他竟允许我种瓜苗,我心软了,想站他。
忍痛回绝了王妈妈的多方打探和询问,也尽量回避和婆母单独相处。
但这天却没避开沈元宝,被他堵在了花园里。
「嫂嫂生的这样好,何必跟着那个病秧子,不如跟了我。」
边说边要上手,要不说他是个蠢的。
我巧妙避开,边走向湖边低眉回头看他,眉眼含笑。
他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我微微的一伸脚,他就狗吃屎的跌进了湖里。
「快来人啊,三哥儿不小心落水了!」
沈元宝愤愤不平的去找婆母说理,说我勾引他。
搞笑,我勾引他?
把他勾引进湖里?谁信?
顶多就污蔑我把他推湖里。
果然,婆母一口咬定我故意把沈元宝推进湖里。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婆母若是此事没成,定会再生事端,不如遂了她的意。
让她以为我是个容易拿捏的,在她手下掀不起风浪。
「婆母教训的是,是我顶撞了三哥儿,愿自领家法。」
不就是跪祠堂和打手心嘛,我熟。
但万万没想到沈家家法竟然是抽背!
我就在祠堂跪着被抽了十大板。
我自以为算是能忍痛的,但还是被抽的冷汗直冒。
后槽牙都快被我咬碎了。
我嘞个老背啊!
事后王妈妈又来暗示我,我嗤之以鼻。
如果沈钰知道一定会夸我,我现在可是他衷心的狗腿子!
东家生存指南:最忌墙头草,选定一边后哭着也要坚持立场!
9我脱了外裙,只剩件肚兜,闭眼躺在床上,等着红豆给我拿惯用膏药来。
敲门声响起,我头都没抬「进。」
来人坐在我床边,但半天没有动静。
红豆估计被我背后的新伤吓到了,我气若游丝的安慰她。
「这些伤看着吓人,其实不痛的,别楞着了,给我上药吧。」
背后传来丝丝凉意。
「嘶」我倒吸一口气。
「红豆,你轻点,怎么回事?以往上药挺好的呀。」
今天怎么下手没点轻重。
背后人手上的动作轻柔起来。
「这药膏好舒服啊,是陈大夫的药方改良了吗?下次去得多感谢一下他这么多年对我们的照顾。」
红豆又不说话了,想来还在心疼我,在偷偷哭鼻子。
「没事的红豆,又不是没被打过,你小姐我皮糙肉厚,不疼的,还有不准跟世子说,咱不能给世子添麻烦。」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我一惊,连忙转身。
却迎上了他的慌乱的眼神,他咳嗽了一声。
我才后知后觉,一把扯过被子遮住我的身子,脸泛起潮红。
「夫......夫君?」
他瞥了我一眼命令道「趴下,药还没上完。」
我不得不乖乖的趴下,全身紧绷,脸红的能滴地出血。
「出事了,为什么不叫人来书房寻我?」
寻你?你不误会我勾引沈元宝我就阿弥陀佛了。
又怎敢奢求你信我,替我出头。
「也没什么大事,就和三哥儿发生了口角,他不小心跌落湖中,母亲也是心疼三哥儿,夫君体弱,怎敢以这种小事劳夫君挂心。」
看我多贴心,完全不用他处理婆媳关系,自己消化。
但他就丢下句「你就该这么疼着!」
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自认为我说话得体,处处为他着想,并无过错。
呵,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男人心,海底针!
算了,不和他计较,就是心疼那瓶上好药膏没留下。
我还在想怎么找沈元宝找回场子,我一向有怨报怨。
就见眼泪汪汪的红豆进来说给我上药,手里拿着他刚刚用过的那瓶。
听说这叫凝雪玉膏,是侯府特制的上好外伤药,装药的玉瓶也是独一无二的。
「夫人,为什么不向世子哭诉啊?今儿明明不是你的错。」
「傻丫头,哭了没人哄多尴尬啊。」
隐约间,我看到门口一个人影闪过。
东家生存指南:永远不要期待东家会救你于水火,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10沈钰最近出门也不给我带桃花酥了。
小心眼的男人!
不带就不带嘛,我有我的瓜田!
他虽不理我,但我不能不理他,他是东家啊。
虽然没搞明白他为啥生气,但先道歉总没错!
可送去的吃食都被退了回来。
我旁敲侧击的向南朝打听他主子的态度。
但南朝也是个闷葫芦,只会摇头微笑。
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我还在苦恼怎么让沈钰消气,就听到了院里丫鬟八卦。
她们说,沈元宝不知怎的顶撞了沈钰,气得沈钰当场吐血昏厥,不敬兄长,被父亲罚跪祠堂三天。
但我记得那天晚上沈钰胃口大好,可是吃了三大碗米饭,还让我也多吃点。
她们还说,沈元宝宿醉烟花楼,被侯爷知道后,命人用棍棒从楼里打了出来,在床上躺了七天。
沈元宝虽是个蠢的,但却知道老侯爷绝不准自家儿子留恋烟花之地,也从不敢晚归。
明白了,自家狗只能自己欺负!
我立马煲了汤药,亲自送到书房示好,表示以后受欺负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这次他终于喝了,还派南朝来问问我想不想去寺庙求福。
其实我最近来葵水不太想出门,但既然东家给了台阶,我当然得顺坡下。
东家生存指南:见好就收,见坡就下,错过机会可能就下不来了。
11灵山寺是京郊有名的大寺,不仅香火鼎盛十分灵验,主持圆觉大师更是有名的名医,各府女眷皆爱来此处上香祈福。
从山脚到寺庙共有1080个台阶,我记得以前爬的人不少,但自从修了管道直达半山腰,也就荒废了。
我跪拜在佛祖前,竟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求的。
偷瞄了一眼旁边沈钰,双手合十。
心里默念「愿佛祖保佑沈钰病痛皆去,健康一生----江霜降」
毕竟他是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祈福后沈钰说要去找大师谈经,让我在周围逛逛,待会来找我。
原来他喜欢佛经啊,我的东家指南又再添一笔。
我左右无聊就向僧人要来红绸,将对沈钰的祈福写在了上面,挂的高高的,让佛祖看见。
「小姐,你真的是小姐吗?」
我转头,竟是我母亲身边的妈妈,我的奶娘。
我激动的泪眼婆娑,自母亲去世,卫小娘越发猖狂,我母亲留给我的人也尽数被赶走,许妈妈也是那时被诬陷偷盗,赶出院子的,最后我身边只剩下个看上去有点蠢笨的红豆。
好在她现在过得不错,就是挂念我,想着灵山寺香火旺,祈福的世家小姐多,没准能碰到我。
她拉着我寒暄,无意中看见我手臂上的守宫砂,询问我和世子的婚姻。
我只知新婚之夜男女双方要共躺一处,白帕见血。
但却不知白帕见血的血竟然是......
我脸羞的通红,我出嫁草率没人同我说这些。
现在许妈妈全给我说了个遍,还塞给了我一本书,让我好好研究研究。
她说,嫁做人妇一定得破守宫砂,这关乎我在夫家的「体面」,并且要尽快有自己的孩子,这样就算世子去了,也有依靠和寄托。
我站在桃花树下,看着满树的落花飘零,谋划「体面」。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钰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我身后,伸手帮我把头顶的落花佛去。
我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袖。
「夫君,刚刚有人和我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你恢复气血,我在想以后我们每天早起晨练如何?」
许妈妈强调「体面」是个体力活,世子身体这么弱,我得未雨绸缪。
回城的路上,我还在思考怎么增加他的体魄,他就递过来了个荷包。
「我看你荷包都烂了还一直带着,刚刚在寺庙特意为你求了一个。」
我不确定了指了指自己「送我的?」
「我家只有你一个女眷,当然是给你求的」
明白,打一棒给个枣。
新荷包很漂亮,有股寺庙的檀香,我很喜欢,好久没人送我东西了。
就是上面秀的两个小人和一棵枯树,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郑重的将它和那个母亲送的早已破旧的荷包放在一起。
真好,我有两个荷包了!
回府下马车时,我才注意到跟我们一同来的南朝不见了身影。
但我装作不知。
南朝最近确实总往外跑。
东家生存指南:不该问的别问,好奇心害死猫。
12最近沈钰身体状态很好,都没有咳嗽了。
我也再三研读了许妈妈给的册子,准备今晚就要回我的「体面」
我躺在床上,思索着怎么不露痕迹的表明我的想法。
不断侧头去看他,一时间没想到好的说辞。
「怎么不睡觉,总看我做什么?从寺庙回来后你就怪怪的。」
他是说我天天给他炖汤大补,督促他锻炼身体。
我犹豫再三「我最近新学了一个按摩手法,大夫说对身体有益,想着给您按按?」
他见怪不怪的「嗯」了一声,眼睛都没睁。
得了他应允,我开始给他按摩手臂,小腿,看他呼吸平稳。
我突然灵机一动。
我在他睡着的时候利用他把守宫砂破了不就行了。
我可真聪明!
又按了好一会儿,我见他任我揉捏,想着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就轻轻的大胆的跨坐在他身上。
他没有动。
我越发觉得此计可行。
想着书中的姿势,一只手慢慢的滑入他的衣襟。
俯身去轻吻他,嘴才刚碰到他的唇。
下一秒我们俩就调换了位置,他按住了我不安分的手。
「你......这是干嘛?」
我有些羞耻,支支吾吾的指了指我守宫砂,说想破了它。
他却在我头顶狂笑,用手指拨开我额前的碎发「真想破?」
我用力的点头。
他低头想要吻我。
我另一只手顺势挽住他的脖颈,一用力,我两就又调换了位置。
贴心的说「你身体弱,我来。」
沈钰更乐了「好,你来。」
我都不知道他傻乐什么?我可是完全为自己着想。
要是他中途体力不支又昏倒了,我这守宫砂还破不破?
我努力回忆书里的步骤,好像先亲吻额头,然后双眼、鼻尖、嘴唇、下巴.....
我停在了颈间,而他好像也在等我的下一步。
「怎么了?」
「我好像记不清下一步了,你在这等会,我去拿书。」
下一秒,我又被压在他身下了,他满眼带笑。
但这次和上两次笑都不同,多了很多我道不清的东西.....
「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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