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要的可不是二公子这只花孔雀,我只是想借一借他的权势

(完结)我要的可不是二公子这只花孔雀,我只是想借一借他的权势

首页休闲益智救救公子游戏更新时间:2024-06-10

我是寄居平国公府的表姑娘之一。

她们都说我心机深沉,善装柔弱,意图勾引二公子。

其实她们说得很对,我就是想「勾引」二公子,但她们说得也不对,因为我想要的不是二公子,只是想借用他的权势。

这天,听说二公子又斥责了背后嚼舌根的婢女,我身边的侍女也替我愤懑不平,我只是一笑置之。

「姑娘总是这样好性子,那些人这样诋毁姑娘的名声,活该被二公子斥责,最好被撵出去」。

我心想,把这些人撵出去多没意思,我还得感谢她们呢,她们越是这样,就越把二公子推向我,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我可是善良单纯的表姑娘呢。

我看着正来送东西的李嬷嬷,严声说道「不可胡言,既有流言,我们更该躬省自身,约束自己」。

李嬷嬷放下老夫人送来的尺头,很快就告辞走了,李嬷嬷是府里管针线的,是老夫人心腹之一,这次又是来探听风声的。

看来连老夫人也担心我会「勾引」她的孙儿啊,我这个表姑娘,托二公子的福,在府里愈发声名鹊起。

我确实是想「勾引」二公子,大家说的没错,说我装柔弱也对,不过我装柔弱可是只对大小姐,二公子最烦柔弱的莺莺燕燕,勾引他当然要另辟蹊径。

二公子是嫡幼子,自小千娇万宠,生性高傲,但长得俊俏,出身高贵,京城的姑娘—们见了他都是温柔可人,极尽逢迎。

我要吸引他的目光,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对他客气疏离,冷冷的,远远的,果然,这只花孔雀还真的就盯上了我这个貌美清冷的小表妹。

至于大小姐,那是极富正义,怜爱弱小的,越是让她看到别人欺辱我,她越是替我撑腰,最后,我成了府里她最牵挂的柔弱表妹。

作为国公府一表三千里的表妹,从寄居国公府的那一天起,我和母亲、哥哥的目的就是活下去,帮助兄长入仕。

所以,勾引二公子没错,但我要的可不是二公子这只花孔雀,我只是想借一借他的权势。

「阿柔,阿柔,恭喜啊,听说成表哥选上庶吉士了,你们总算盼出头了」,大小姐谢清宛带着一群仆妇像风一般就进了我这小院子。

「这些年多亏宛表姐的照顾,如今哥哥已经入仕,我们下个月就准备搬出去了」

因着谢清宛的「锄强扶弱」,我在国公府过得还不错,哥哥进族学,去书院,也多亏了借谢清宛之口,传到二公子那里,二公子想引我关注或讨我欢心,自然都出了力。

如今哥哥入仕,正是我溜之大吉的时候,再不走,真去做二公子的妾室,那是绝对不行的,一来我不做妾,二来我是真的无福消受这只花孔雀,脾气臭,性子傲,还喜怒不定,我是真想有多远就走多远。

「这么快就搬出去啊,二哥前两日才走,下个月才回来呢」谢清宛满脸惋惜。

「二公子就要成家立业了,我们理当避嫌,搬走的事情就劳烦表姐替我告知表哥吧」我的语气谦卑得恰到好处。

「阿柔,你别怕那些流言,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因为这个就和我们生疏了,我可瞧不起你」

面对谢清宛的义正严辞,我真想说,我就是身不正啊!

几天后,兄长回来,很快就去和国公辞行了,据说长公主也就是国公夫人,听说了我们要走的事都露出了鲜少的笑容,还特意让人送来了厚礼,我知道她是早想送走我了。

眼看离府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更好了,谢清宛约我去打马球,往常推拒的我也破天荒去了马球场。

可是,一到马球场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了一脸怒容的二公子谢子陵。

此刻,我正被他堵在墙角,我从没有看到过他这么生气,原本想好客套话也说不出来了。

「明柔,你愈发长进了,要搬出去都不和我说一声,你可真无情」谢子陵直勾勾的盯着我。

「表哥误会了,我以为表哥还要几天才回来呢,是想专程去向表哥道别的」我脸露歉意。正在这时,我瞥见了墙边闪过的一抹身影,没看错的话,那露出的衣角是蜀锦织的纱裙,我改变了主意。

「表哥说我无情,我也想问问表哥,既已有公主青睐,何必来这里堵我这个落魄表妹」

谢子陵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便放松了身体,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这样,阿柔放心,我对华宜公主没有男女之情,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墙边藏起的身影,明显一顿,我听到想要的回答,便也愿意哄着点谢子陵了,谢子陵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我准备离开马场的时候,突然出来两个婢女说华宜公主想见我,看来我没有看错,那个刚才躲在墙角的人就是华宜公主,不得不说,谢子陵这幅好皮囊还真是讨人喜欢。

「说吧,要怎样才能离开子陵哥哥」

不等我开口,华宜公主就一脸不耐烦,这位公主的高傲和谢子陵还真像。

「听说你们一家一直寄居国公府,给你三千两,你离开京城」

没想到离开国公府前还能在公主这里捞一笔,三千两够我做很多事了,至于离开京城,我本来就想离开国公府后就去外面看看。

华宜公主见我没有回答,又马上说道 「五千两,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华宜公主的话音刚落下,我就爽快的答应了。

华宜公主见我这么快答应,露出一点不可置信。

在公主发愣的间隙,我已经拿着五千两银子等值的金子赶忙离开了马场,抱着沉甸甸的盒子,想到有了这笔钱,就可以给阿娘好好调养身子,还可以买个铺子,余钱就存起来,我的心情都变好了。

刚回到国公府,谢清宛就急匆匆的来找我,拽着我往外面去。

「二哥和母亲起了争执,二哥说要娶你为妻呢」谢清宛气喘吁吁,话刚说完,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就来了,说长公主请我过去。

一道惊雷闪过脑海,我心下连道不好,不知道谢子陵又在唱哪一出,只是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起先又不知情,没有早做准备,现在晕倒也来不及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嬷嬷走。

「给你五千两,今天就搬出国公府,以后不得再见子陵」。

我还没想好怎么应对长公主,就听到这句话,我想这长公主和华宜公主果然是一家,行事作风一脉相承啊,一天之内,天降万两白银,我都差点被砸晕了。

我二话不说,拿上银票就准备立马离开国公府,没想到,长公主又给了我一个为难的任务,让我去劝解谢子陵,让他对我死心。

我听着驾着我疾行的嬷嬷说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之类的话,真想把出这个馊主意的人打一顿,怀里的银票都缓解不了我的郁闷。

「二表哥,我出身微芥,与你的身份犹如云泥之别,老夫人心善,收留了我们一家,我们也不能恩将仇报,拖累表哥,如果表哥不想娶华宜公主,那也可以再择其他贵女......」

我还想再说,但是看着谢子陵猩红的双眼,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于是连忙闭上了嘴。

「我想娶你明柔为妻,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嫁给国公府的二公子,而是嫁给谢子陵」

面对谢子陵的灼灼目光,我把准备脱口而出的「不愿意」吞了回去,那一瞬间,我生出了几分愧疚,「勾引」他的是我,借了他权势的也是我,我现在和卸磨*驴有什么区别,不能这样对谢子陵,我心一横做出了决断。

「二表哥,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蓄意接近你的」

「我知道」

「啊?你知道怎么还入套」我大为不解。

「刚开始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花招,后面是发现你挺合我心意的,和我一样聪明机警,与众不同,也不是你蓄意接近我,是我自己也想接近你」

我憋住嘴角的笑意,这个人可真会给自己贴金,夸我就算了,还不忘了夸自己,叫他花孔雀真没错。

「既然二表哥都知道,明柔先道一声歉,迫于形势接近表哥,是明柔不对,如今,不能再错下去了,明柔感激二表哥的照拂,也盼着二表哥前程锦绣,今夜,明柔就搬出去」

「你不愿嫁我,也不喜欢我,对吗」谢子陵有些颓然的低下头,语气中却尽是确定,

「是明柔对不住二表哥」,我还想再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谢子陵却已经挥挥手让我离开,走出国公府的大门,心情怅惘的我看看手上的银票,心情终于松快起来,以后,我就不是国公府的表小姐了。

要不是谢清宛来贺新居告诉我谢子陵的事,我都不知道,他已经随国公去了边关,长公主为此小病了几日,不过这些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兄长最近得了刑部卢尚书的青睐,已进了刑部任职,阿娘的身体也好了起来,我也格外心情好。

谢清宛最近都没来了,我觉得这也是应当,毕竟我已经不是府里需要她庇护的表小姐了。

直到这天,兄长一脸阴沉的回到家,告诉我平国公府出大事了,说是世子不遵军令,贸然出击北狄,国公救子心切,率领谢家军精锐去支援,结果被北狄包围,全军覆没,国公和世子及族人也战死,现在只剩二公子谢子陵扶柩回朝请罪。

这变故来得突然,我正想去国公府看看,毕竟也当了这些年的表小姐,兄长却让我不必去,因为早朝结束后,宫里就下了旨意,国公府已经被圈禁了。

再见到谢子陵已经是一个月后,他被关押进了大理寺,兄长也说现在情形很不利,谢子陵还不一定能活。

「二表哥,我能帮忙做些什么?」我对着谢子陵的背影说道,不是我想对着他的背,是从我进来,他就一直背对着我。

「你不是只想离开国公府吗,现在已经过上了自己的日子,就不要淌国公府的深水了」

「我问你,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我知道他还对我有怨气,我忍住想骂他一顿的心,耐着性子问道。

谁知谢子陵直接沉默了,任凭我怎么说,就是不吭声,眼看时间要到了,我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一只倔强的花孔雀!」

谢子陵的背影动了一下,先是一瞬间呆楞,忽而转过身来。

看着眼前消瘦而憔悴的人,尤其是脸上那道醒目的疤,若不是他的声音,我真怀疑那不是谢子陵,这还哪里有花孔雀的影子啊。

谢子陵用手指在我手心写下了五个字「去见长公主」。

国公府的看守非常严格,尤其是长公主的院子,幸好我有腰牌,惊险时又遇上了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几番周折,才见到了长公主。

长公主看到我时也是一脸愕然,我也颇为尴尬,

「公主,你放心,那个,这次见二公子和来国公府实在是不得已,以后,我一定做到答应您的事」

我正想解释,长公主却突然拉起我的手说道「子陵没有看错人啊」。

接着,让我更为尴尬的事来了,长公主直接在我面前宽衣解带了,我惊慌之下都忘了转身。

我看着长公主从小衣的夹层里拿出一张布帛,我接过布帛没来得及看,就听到外面有军士闯进来院子的声音。

长公主迅速将我推到墙后的暗道,边整理衣服边对我说「一定要将布帛交给子陵」

我连忙点头,长公主眼中闪过的决绝之色让我一惊。

「你和子陵的婚事我答应了!」

「长公主」我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长公主就关上了暗道。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没有马上离去。

果然很快响起一阵翻东西的声音,长公主和搜东西的将领起了争执,但声音嘈杂听不真切,正当我把耳朵贴在墙上的时候,听见了一声疾呼「长公主」

「谢家犯下大错,理当受罚,但四代忠良,如今只余子陵一人,我这个做娘的,愿以国公夫人之身,以死赎子陵之罪!」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惊呼,和嬷嬷的斥责,不准将领让人近长公主的身,但很快嬷嬷的声音也没有了,我忍住眼泪,紧紧握住布帛,拼命往前跑。

我悄悄回到家,将布帛藏好,很快就听到国公府传出长公主自裁的消息,接着是老夫人自缢的消息,朝廷的旨意也下来了,谢家嫡支所有人流放,谢清宛因有皇室血统被贬为庶人,只有谢子陵没有定罪。

让我更担心的是,那将领敢让人搜长公主的身,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肯定会再清查国公府及相关的人,我这几日已经感觉有人在盯着明家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兄长发现了我的异常,我顺势说想送些东西给谢子陵,想到这几年,兄长的行事与从前大不相同,我并不敢说明实情。

直到我透着窗户间隙,看到兄长在翻查我托他给谢子陵的物件时,我心下一阵发冷,另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于是在几天后,我又惴惴不安的找到兄长,说前几日有个长公主身边的婢女交给了我一张布帛,要我交给谢子陵。

我那日以婢女的身份进了长公主的房间就没出来,那群人肯定会查到,好在我当时扮作的是中年妇人,我把布帛交给兄长,想看一看兄长究竟要做什么。

「这次多亏你把贪污军饷的罪证放到谢老头的书房,谢家才能倒得这么快,这个东西我会送到主子那里,你做得很好,主子会论功行赏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怕被人发现,我连忙离开了厢房,我的兄长以前是那么的敬佩国公,和世子也关系颇好,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那个讲道义而执拗的兄长去哪儿了?

兄长中举后就长年在书院,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很少,我细细回想才发现我之前遗漏了许多细节,是的,我对自己的兄长起了疑心,正如谢子陵所说,平国公府的这潭水很深。

谢清宛被贬为庶人后,就被她的表哥太子殿下接去给安顿下来了,我想查兄长,自己的力量还不够。

「你想查明成在书院的几年?」谢清宛有些不可置信,查自己的亲兄长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这两年兄长性情大变,我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也好开解」

「好,我帮你查」

「表姐在这里可好?」

「殿下待我很好,也一直在为兄长奔走」看谢清宛的神情就知道,太子待她应该很好。

过了两日,朝廷终于对谢子陵有了处置,他被贬为庶人且永远去戍守辽东,那是谢家对手裴家的地盘。

兄长的事却只查到他在书院时曾生过一场大病,与他交好的几个人都已外放为官,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我心里总是不安。

好在谢子陵出狱两天后就约我城外会面,那棘手的布帛不用我处置了。

谢子陵的身形更加消瘦,脸上虽干净了,但那道刀疤反而分外醒目,我正惋惜着花孔雀破相了。

谢子陵看着我的小仆装扮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靠近你这个危险人物,我不得谨慎行事嘛」

「表妹果然机警过人」

这只破了相的孔雀怎么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算了,能让现在的他笑一笑也不容易,就不和他计较了。

「不好,有人来了」谢子陵拽过我的手就跑起来,我扫了一眼空荡的破庙,这人是有千里眼吗,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发现。

很快,我就知道,谢子陵说得不错,的确有人来了,还是一大群人!还是冲着我们来的!

十一

我被狂奔的马癫得七荤八素,头脑眩晕间也听到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就在一瞬,谢子陵用匕首扎了马,抱着我从马背上滚到一旁的灌木丛。

刚滚到草丛下,就听到一阵马蹄声过,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只见谢子陵面色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我才发现他的左肩扎进了一根灌木,背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那群人很快会发现马上没有人,搜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我迅速扒下他的外衣往身上一套。

谢子陵看出了我的意图,紧紧拽住我的手。

「我去,你带着布帛藏好」

「布帛藏在安全的地方,谨慎起见,我没敢带过来」

「这次是我鲁莽了,不该在这个时候约见你」

谢子陵身上本有旧伤,这次又伤上加伤,他额头上的汗愈发细密,我想挣开他的手,他忽然紧紧抱住我,我听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相信我,还没有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不会死的」

说罢,谢子陵拿走外衣,往我手中塞了一把匕首,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暮色中,我顾不得浑身的酸痛,连忙往林子外跑去,如果没有救兵,谢子陵恐怕凶多吉少。

十二

就在我跑到林子口时,我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我的兄长明成正带着几个人搜查林子,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了,明成跟踪了我,我自以为谨慎,却没想到,今天正是我百密一疏,才让人钻了空子。

「阿柔,你要去哪里?」

我正准备藏起来,却已经被明成发现了。好在明成是一个人过来,另外几个人不近不远的盯着。

「兄长,你快去救救二公子,他被人追*了!」我像惊惶中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失措。

「阿柔,别怕,兄长来了,我会保护你的,你告诉兄长,二公子走时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明成和蔼的摸着我的头,就如曾经一样,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

「二公子说他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藏起来了,让我帮他取出来」

「东西藏在哪里了?」

「藏在另一处林子里,是他曾带我去过的,我带兄长去找吧」

明成大概也想快点找到东西,地方又只有我知道,他招呼另外几个人,准备一起去。

「兄长,我们不救救二公子吗?」我怯声问道。

或许是怕我起疑,明成不想节外生枝,便挥手让那几个人去救谢子陵,自己和我去找东西。

看着眼前陌生的明成,我心中某个可怕的猜想正在被无限放大。

十三

「兄长,你很讨厌国公府吗?」我轻声问道,以前的兄长总是要我感念国公府的恩德,要端方守礼,知恩图报。

「阿柔多心了,只是平国公府这次涉案甚大,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今日,阿兄只想顾全咱们家而已」

「嗯,兄长说得也对」

「对了兄长,我送给你的玉佩没弄丢吧,怎么好久不见你佩戴了?

明成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哦,那枚玉佩我之前不小心弄丢了,后面想告诉你的,事情一忙就忘记了。」

「兄长,我觉得你变了」

明成的脚步一顿,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但很快被温和的笑容掩去。

明成的手即将落在我的头上,他袖中的银光照过我的脸。千钧一发间,我拿着谢子陵留给我的匕首,扎进了明成的后背,他手上的小刀也应声而落。

「你不是我的兄长,我从来没有送过玉佩给他,你到底是谁?」

「阿柔,你糊涂了,我就是你的兄长啊!」

我将匕首用力拔出,架到他的脖子上,一脚踢开地上的小刀,万幸从前谢清宛这个将门虎女总怕我太柔弱,硬是拉着我教了几招,不然今日我恐怕早被眼前这个明成结果了。

「你到底是谁?我的兄长呢!」

「你的兄长?世上只有一个明成,你说他在哪里?」这个明成笑得诡异,我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我正直守礼,仁厚有爱的兄长啊,我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他只是在书院那两年变了些性情。

「为什么?」匕首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但我控制住了愤怒,没有一刀致命。

「你不知道吗?这都是因为你啊,因为谢子陵喜欢你,谢清宛又亲近你,他们早想安插人进入谢家核心了,但谢家防范太紧,而你就是那个离谢家最近的缺口啊」。

「就因为这个,你们就*了我的兄长!」

「呵呵,你兄长算什么,那个与你兄长关系最好的富商林家大公子不也失足落水而死了,能对主子又用,是你们这些蝼蚁的福份」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是因为我,让那些人找到了一条靠近谢子陵,靠近谢家的捷径,我的兄长,还没有成为一名为民请命的好官,我们甚至来不及告别,他就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些人的阴谋中,我们不过是这些人眼中的蝼蚁。

「我要向他们复仇!我要你们付出代价!」我的胸腔中有一股烈火燃烧,要烧尽我的理智。

十四

就在我情绪激荡间,那把冰凉的匕首被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大意了,这个人是故意在激我,让我放松警惕。

冰冷的刀锋触及到我的肌肤,我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

「嗖」一只利箭划破夜空,精准的贯穿了假明成的咽喉。

「早让你好好跟我学,这下知道学艺不精的后果了吧」

谢清宛一身劲装,手持弓箭,骑马而来,当他走近看到明成的尸身时,露出一脸震惊。

「他不是兄长」我已经冷静过来,平复了心绪,谢清宛见我极为疲惫,也没有多问。

原来谢子陵来之前就已经告诉谢清宛,若他酉时未归,就找太子借兵来这里,谢清宛寻到林子口,见有马蹄印,还有男女的脚印,就和太子兵分两路,现在太子已经带人去寻谢子陵了。

到了深夜,太子终于带着谢子陵回来了,他浑身是伤,血水浸透了衣衫,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我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谢清宛落下泪来,握着他的手,一声声兄长的唤着,我们守在他身边,整整三夜,他终于熬了过来,只是人还没有苏醒。

我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在脑海中反复揣摩,有一张巨大的网想要把我们都网在其中,而且对方筹谋已久,权势滔天,我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但需要谢子陵证实。

十五

又等了两天,谢子陵终于醒了,我把兄长的事告诉了他。

「难怪,祖父从前颇为爱重明成,去年却告诫我,不要与之深交,说来都是因为谢家,你们兄妹才遭此劫难」谢子陵很是歉疚。

「日后,你就不要再涉险了,明成因谢家而死,我会替他报仇,你要好好活着」,谢子陵的声音坚定有力,让人放心,但是我明柔的仇,要自己报。

「二表哥觉得此时我抽身,能走得毫无痕迹吗?那些人恐怕现在已经盯上我了」

「表哥,敌人的旗帜已插到门口,此时退守,我宁可血战到底!」

「说得好!明柔都懂的道理,兄长你怎会不明白,你是太担心我们这些至亲之人了」

谢清宛推开门,坐到我身旁,目光中都是对我的赞赏,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位将门虎女这样看。

「如今明柔已经牵扯进来,为了安全起见,不如与我一同进东宫吧,只是要委屈阿柔做我的侍女了」

谢清宛要进东宫?我好像还没搞清楚情况。

「兄长,我的决心已下,你还不决断吗?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会拼命保护好阿柔」

谢子陵的握紧拳头,看着我们,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那个人若不是三皇子,就是陛下,你们,当真想好了?」

果然如此,谢子陵说的人正是我之前猜想的人,他们既视我们为蝼蚁,我明柔也有蚍蜉撼树的勇气,至于谢清宛,血海家仇岂能不报!

十六

谢子陵去往辽东已经两个月了,我的母亲也被送去了谢家的老宅,我也在谢清宛身边待了两个月,太子确实是非常喜爱清宛这位表妹的,要不是当年谢家是太子外家,谢皇后又早逝,清宛早就是太子妃了。

陛下不同意清宛入东宫,太子不能违逆,却遮掩风声,在外宅中办了一场嫁娶之礼,如今,清宛已怀有身孕,这是东宫的第一个孩子,陛下虽气恼太子,却只得下旨让封清宛为太子昭媛。

清宛本是将门虎女,自有巾帼风姿,如今却要困在这小小的东宫后院,我深为惋惜,她却心性开阔,还反来安慰我。

「兄长已召回不少谢家旧部,如今只等时机到来了」

清宛挺着六个月的肚子,我扶着她散步,她附到我耳边轻声说道「陛下时日无多了」

很快,辽东传来战报,北狄突袭大宁关,斩*守将,朝廷急召辽东军支援。

当谢子陵立功夺回大宁关的消息传来时,陛下已经卧床不起了,谢清宛告诉我,陛下封赏了谢子陵,却让他继续驻守辽东。

早春二月的时候,清宛生下了一个小郡主,太子十分高兴,清宛和我才知道,若清宛生下皇孙,陛下就会将孩子过继早逝的大皇子,看来,陛下对谢家的防范之心很重。

这让我们的计划不得不推迟。或许是上天眷顾,转机很快就来了。

十七

这年五月,老皇帝驾崩了,太子继位,有孕的太子妃稳坐皇后之位,清宛成了贵妃,而我则成了明司膳。

近来,裴家、卢家风头极盛,一个是手握大权,一个是皇后母家,三皇子封为楚王后,也一直蠢蠢欲动。

我借着采购之便,传信让谢家的旧人在朝堂退让那些人,退得越多越好。

清宛对有孕的皇后也愈发谦卑,新帝萧玧察觉到朝局正在失衡,只好召谢子陵回朝,我们的计划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想要保全自己,想要报仇血恨,就必须要掌握更大的权力。

谢子陵回京的那天,我在郊外长亭见到了他,他脸上的刀疤淡了许多,整个人透着一种成稳,变化很大。

「花孔雀不仅变丑,还变老了是不是?」谢子陵一脸调侃地看着我。

「话说我觉得「花孔雀」这个名号还不错,我挺喜欢的」

样貌虽有了不同,但我看到谢子陵的身上还有着从前的明朗,感觉既熟悉又温暖。

「对了,明成的埋骨之处已经找到了,在四方书院后的竹林,我让人把他挪到了小竹庵,这是他身上的两根银钗」。

时隔一年多,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还是会剧烈的疼痛,接过银钗,当我看到那一个「柔」字和另一个「宛」字时,我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谢子陵陪我一起去了小竹庵,我将兄长藏在了他生前最喜欢的桃花溪附近,清水可涤荡污垢,希望兄长能得安宁。

十八

谢子陵回京后就被委以重任,几个月后,卢皇后生下了二公主,卢家的气焰低了很多,但卢皇后显然很不开心,清宛独得帝宠,二公主的风头又比不了大公主。

我去尚宫局交办差事时,被崔尚宫挑刺,看着崔尚宫就要落下的巴掌,我微微一笑。

「崔尚宫的独子住在南街葫芦巷吧,家中新妇下月就要添丁了吧?」

崔尚宫一脸愕然,而后又显现出愤怒,最终却熄了气焰,收回了手掌,忐忑地走了。

从前在国公府无权无势,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只能扮柔弱,用心计,借用别人的权势庇护自己。

如今在宫里,我有了拥有权力的机会,要想活下去报仇,就得变强大,让人不敢侵犯,对于崔尚宫这些人的软肋,我再清楚不过了,同样,那些势弱的女官宫人,我也知道她们最需要什么。

不久后,崔尚宫的儿子回家时摔了一跤,崔尚宫借回家照顾儿子为由辞去了尚宫的位置。

「二哥和你还真是心有灵犀呀,只是探听到一点你与崔尚宫不睦的风声,就知道怎么配合你了」。

听着清宛调侃的笑声,我也感叹谢子陵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崔尚宫的事,我只是起个头,他就把事情办好了。

「本宫可要提前恭贺你了呀,明尚宫?」

「那我也要恭贺贵妃娘娘又要再添皇子皇女了」国丧刚过,清宛的身孕来得正好。

我和清宛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九

延和二年四月,清宛生下了皇长子,满月当日,就被萧玧封为晋王,那是萧玧和先帝做皇子时的封号,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谢子陵的名望也越来越高,麾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大概是谢家的迅速崛起让对手们觉得有威胁了,就在这年皇帝秋狩时,楚王发动了叛变,可惜,我们早有准备,这场叛乱被谢子陵很快平息,他也趁机掌控了北衙禁卫。

楚王一系的人几乎都被下狱,我和清宛都想早日找出那个幕后黑手,可是谢子陵审讯了大半月,最终确定了楚王当年在谢家出事后是曾落井下石,但并不是主谋,倒是我的兄长明成之死确实与楚王有关。

我来到大理寺牢狱时,楚王已经很是落魄,他看到我的时候满是惊讶。

「殿下可记得四方书院的明成?」

楚王一脸疑惑的神情告诉我,他根本就不记得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记得过,我的胸腔积满了无处发泄的愤怒。

我的情绪从那次得知兄长之死时失控过,这几年已经愈发懂得克制,但是这次我抓起旁边谢子陵的佩剑就刺向楚王,只是木柱子挡了一下,只刺中了楚王的肩。

没有管楚王的哀嚎,谢子陵扶着我出了大理寺,他紧紧拥住我。

「子陵,他不记得,他下令*了我的兄长,他却根本不记得这个人!我的兄长清正仁爱,他是明家的骄傲,他们*了他,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我的仇人是*掉兄长的人吗?是那个假明成吗?是楚王吗?」我双目猩红,抓住他的肩,仿佛要用尽所有力气来嘶吼。

「子陵,你的仇人,谢家的仇人又是谁呢?」

谢子陵沉默不言,他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我。回宫后我就病了一场,病好后,清宛问我是否要出宫去,我拒绝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后面的路更加艰险。

二十

楚王在大理寺畏罪自裁,谋逆一案也被皇帝轻轻放下,皇帝不想让朝局失衡,谢子陵通过楚王这条线,挖出了许多事,谢家一案的主谋逐渐指向了先帝,皇帝萧玧察觉到了什么,所有线索又断在宫里,皇帝并不希望谢子陵再翻起旧案。

无论谢清宛怎么劝说萧玧,他都没有松口的意思,而谢子陵则暗中转向调查卢家这条线。

延和三年,卢皇后的父亲卢尚书被查出贪污受贿,与兵部尚书合谋挪用军饷,萧玧已表意要处斩卢尚书,但他接见了卢皇后之后,却只下令流放卢尚书,这一切的反常,让我和谢子陵不得不怀疑另一种可能。

我瞒着清宛到了卢皇后宫中,我告诉他,谢子陵已经查到卢家就是谢家旧案已经真凶,卢家之祸绝对不会止于卢尚书。

「不是本宫的父亲,不是他,不是卢家,不是这样的!」被我刺激之后,卢皇后的情绪激动起来」。

「不是卢家那是谁,就是卢家!」

「不是卢家,真的不是啊,是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卢皇后马上捂住嘴。

然而已经晚了,帮着清宛和她斗了几年,我对她的弱点和软肋一清二楚,很快,我就知道了谢家一案是先帝策划已久的,但当今皇帝向来与先帝关系疏离,并不知情。

我的敏锐感觉告诉我,卢皇后这里不对劲,可我又没有什么发现,就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是哪里不对劲。

二十一

卢皇后极爱规整,宫殿的摆设都是端端正正,一丝一毫都是工整有序的,可是现在,那架厚重的屏风歪斜了,很显然是刚刚才被碰歪的,还没来得及摆正,但是能撞动这么厚重的屏风,肯定不是卢皇后自己,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那就是说,卢皇后宫中现在藏着其他人。

有人在监视我们!卢皇后极有可能是配合演了一出戏,这出戏是给我和谢家看的!

卢皇后刚刚明明没有流泪或出汗,但她却拿起了一块手边的布帛擦汗。

是布帛!她在提醒我布帛,我连忙出宫去找谢子陵。

长公主当年给我的布帛上是贪污军饷的名单和证物存放之处的名字,当年在谢子陵手上,就可以威胁那些人保全他,若到了敌人手上,就是他的催命符,现在,它其实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我把我看到的和想到的都告诉了谢子陵,我们拿出这张布帛,反复看那些文字,实在没看出还有什么信息。

「你别说,这快布帛过了好几年,还是这么新,字迹也很清楚,这料子可真不错」

我还没感叹完,谢子陵就急匆匆的跑出去,说去找老管家了,等我追上去的时候,谢子陵却在喃喃自语「果然是他!真的是他!」

原来这块布帛叫烟波绫,是扬州第一织匠所织,工匠织完后就去世了,后来这匹绫就到了平国公这里。

平国公将它送给了当时的太子,只有太子有这样的布帛,谢子陵回想起,自从平国公五十寿诞时,太子亲临祝贺,并与国公在书房密谈后,国公府就开始屡受人攻讦,这份布帛,极有可能是太子送来的。

如果那些人知道平国公府有了这样一份他们的把柄,他们肯定会想让国公府倒下,这份名单激化了国公府与那些人的矛盾,但这并不足以让谢家覆灭。

二十二

谢子陵又想起什么,当年甘州一站,太子就在大后方宁州坐镇,他召来世子的侍从,侍从见了布帛,终于回忆起世子率军出击北狄前,有个人曾找过他,那个人就拿出过这样的布帛。

所以,世子不顾军纪,率兵去出击北狄,可能并不是立功心切,而是为了去救太子。

当然,一切的真相可能只有那个人自己最清楚了。

谢子陵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我也一如既往的做着明尚宫。

过了大半年,谢子陵终于暗中找到了关键的认证,还有物证,当年太子让人骗平国公世子去出击北狄,又让人误传消息给国公,让国公以为世子与太子被小股敌军围攻。

为了保全太子颜面,他只找了当时的统帅裴翊商量对策,结果他率领部分精锐去救人,裴翊却并没有按说好的去支援,因为太子根本不需要救援。

拙劣的手法,世子和国公却因太信任太子入了套。

二十三

当皇帝萧玧看到人证、物证的时候,他异常沉默,什么也没说,和他一样沉默的还有谢子陵。

「姑母早逝,父亲对你珍爱有加,大哥把你当成亲弟照顾,谢家一直是你的后盾,你到底是为什么!」清宛声嘶力竭的质问着萧玧。

「是朕一时糊涂了,父皇那个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他告诉我,他想把皇位传给我,也想意成全我和清宛,但是因为我身后是谢家,他不想要一个外戚势力强大的太子,更不能让出身谢家的女子做太子妃,如果我能消除他的顾虑,他就可以放心了」

「愚蠢,你根本不需要他的放心,有谢家在,他哪能轻易动你」,谢清宛已经由愤怒变成失望。

「陛下自己也怕了吧,怕自己驾驭不了强大的谢家」,沉默的谢子陵忽然笑了起来。

「可他们是不只是谢家人,更是你的亲人啊!」谢清宛掩面而泣,声音中满是悲痛。

我们都知道,皇帝也好,先帝也罢,都是孤家寡人,又怎么会有亲人。

「清宛,我从小就不被父皇喜爱,我们青梅竹马,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只是想让父皇放心我,想让你在我身边,我只想让谢家损伤一些元气就好了,我没想到父皇会那样对谢家啊」萧玧想要靠近清宛,却被她用力推开。

「那我真是宁可当年你在宫中落水时,从来没有救过你,你说喜欢我,那你倒是让我做皇后啊!」

「好,朕马上立你做皇后,朕这就写诏书废黜卢氏,立你为后」萧玧拿起笔就写诏书,好像这就能证明他的真心。

走出大殿,我重重的吁了口气,我问谢子陵找出了真相是否失望,谢子陵只是淡然一笑,他说从父兄战死的那刻开始,从前的鲜衣怒马的谢二郎就死了,如今的谢子陵早已习惯了阴谋诡计,谈何失望。

二十四

清宛抹去泪痕,我和她看着那明皇的诏书,心照不宣的看向谢子陵,谢子陵看了看清宛,明白了她的决定,亲自将诏书送去了政事堂。

我们在见皇帝萧玧之前,就已经商量好要怎么做了,清宛说萧玧和先帝如此对谢家,谢家自然要站在万人之上的位置才对得起他们的忌惮。

清宛当了这些年的贵妃,真情假意已拿捏得炉火纯青,后位只是她的起点。

「他十岁时在宫中落水,是年幼的我唤了兄长救他,少时觉得他在宫中艰难,性子又温和,对他亲近怜爱,这几年我才发现,他心性不坚、软弱无能,如今,我更不必念及旧义」

我转身看向那雄伟的宫殿,对清宛说道 「清宛,站上那权力的顶峰吧,去主宰那些玩弄阴谋者的命运吧!」

二十五

卢皇后被废,清宛入主中宫,皇长子被立为太子,萧玧身体本就不算好,不知道后来清宛和他说了什么,总之,现在的皇帝仿佛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致,也不关心政事,还给了清宛朱批之权。

清宛不愿意再见皇帝,但是皇长子偶尔要见父亲,有些特殊政事也需要呈递萧玧,我这个尚宫只好担负起了联络两宫的重任。

由于频繁出入两宫,有次御史中丞谒见皇帝,因见过我数次,便笑言「明尚宫才貌双全,陛下后宫寥寥,不若纳尚宫为妃」

此后,宫中就起了萧玧要纳我为妃的流言,我并没有去阻止,借此机会,刚好可以看看内廷中想要挑拨离间的人是谁。

流言最盛之时,我已看清了内廷中的几方力量,然后以雷霆之势将这些力量清理干净,自此,内廷已完全在我的掌控中。

流言也传到了清宛和谢子陵耳中,为了让这样的事没有机会发生,清宛以皇后与外臣议事偶有不便为由,特设昭鸾台负责上传下达,总理两宫庶务,我成为了昭鸾台台令,正三品女官第一人。

二十六

就在一切都在越来越好的时候,传来了我阿娘病重的消息,我连夜赶回谢家老宅。

「阿柔,你不要骗娘,你告诉我,你的兄长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阿娘凹陷的双目流下眼泪,见我沉默,她已然明白。

「阿柔,不要去为你兄长报仇,你要好好活着,你不是一直想去外面看看吗,这几年,阿娘攒了些银子,你拿着它,替我和阿成好好去看看外面,做你喜欢的事。」

我的阿娘,这几年,我们瞒着她,她大概猜到了我们做的事很危险,她失去了儿子,还要日日悬心唯一的女儿,她什么都明白,只是怕我忧心。

阿娘去世后,我常常想起那段寄居国公府的日子,明明那段日子过得颇为不易,我却越来越怀念。

阿娘丧仪结束的前一天,兄长从前的同窗好友,一直在地方做官的徐公子特意来吊唁。

「明成兄有段时间总是愁眉不展,我问他缘由,他只问我恩义与至亲若不能两全该如何,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笑了笑又自言自语「那就只能不惜此身,宁为玉碎了」

「中秋前一日,他与我一同闲逛,他还特意挑了两只银钗,说要给妹妹,我还笑话他,另一支是要送与心仪之人吧,他的脸都羞红了,嘴上却严词让我不可胡说」

我那清正守礼的兄长啊,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心意,也没有送出去啊,原来是那年中秋,他唯一没有回家的中秋,在万家团圆的日子,他离开了我们。

二十七

清宛对政务越来越娴熟,谢家的权势也无人能出其右,我这位昭鸾台台令也成了当朝的风云人物,除了内廷,昭鸾台也开始参与政事,延和五年初夏,昭鸾台女官的选拔正式开始。

皇长子开始启蒙的时候,皇帝萧玧病重了,清宛不愿意见他,内监在殿外频频叩首,只能由我这个昭鸾台台令去走一趟。

「阿宛还是不想来见朕吗?」萧玧很失落来的人是我。

「娘娘事务繁忙,脱不开身」这样的借口我信手拈来。

「她还在怨朕,朕对不起谢家,可朕是真心喜欢她的啊,她想要什么,朕都愿意给她」

「那陛下可知,娘娘年少时最喜舞刀弄枪,向往驰骋疆场,娘娘原有慈爱亲长,自在无忧,陛下一念之间,那个曾经的谢家明珠早已被陛下亲手*死,陛下喜欢的真是谢家清宛吗?」

萧玧不知道是回忆起什么,闭上眼,只挥手让我离开,走到门口时,我听到内监惊惶的喊着陛下吐血了。

皇帝萧玧弥留之际下了一份罪己诏,为已故的平国公和世子正名,追封了长公主。清宛最终也没有去见他最后一面。

过完新年,在一个冬雪未尽的日子,皇帝萧玧崩逝,清宛成了垂帘听政的太后,我这个昭鸾台台令参与的政事也越来越多,外间的人都开始称我为内相。

二十八

东去秋来,新帝已有八岁,谢子陵总说我比他还忙,想见我一面还真不容易,这些年,我们都互有默契的没有提到过将来。

「明台令,我可是望穿秋水,终于等到你有空接见我了」谢子陵只有在我面前才会露出稚气的一面,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还是当初那个花孔雀。

「劳烦国公爷久等了,我这里赔个不是」我递过一盏清茶给他,我们相视一笑。

「阿柔,你如今已是位高权重,我都说不出口想让你考虑一下做国公夫人的事了,眼看你这样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考虑自己的事,我今日只好厚着脸皮来问一问了,你可愿嫁给谢家二郎谢子陵?」

我和谢子陵一个手握兵权,一个掌管内廷,我们这样的身份,嫁娶之事早已非个人私情,甚至会牵涉到朝局。

「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那看来我只能用你当年的方法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解,他倒是哈哈大笑。

「那就换我来「勾引」表妹吧!明台令,我可要对你意图不轨了!」

终章

谢子陵自请卸去了北苑禁军统领一职,又把谢家军精简不少。

外间人以为是太后不愿谢家锋芒过胜,有意收权。

只有清宛知道,他的哥哥谢子陵是为了我,他想让我放心,即便嫁给他,我也能继续做我的昭鸾台台令。

「阿柔啊,现在宫里都在说谢国公总是蓄意接近明台令,想「勾引」明台令去做夫人呢,你要是再不愿意嫁给兄长,他就要住在昭鸾台了,要不,你让他入赘明家也行!」

我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清宛为了她的老二哥真是豁得出去啊。

「表妹,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呀?」清宛的将门虎女本性又出来了。

「表妹我能有什么心思呢,自然是收服二表哥的人和心呀!」

权势和谢子陵,我都想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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