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最著名和伟大的戏剧导演之一彼得·布鲁克 (Peter Brook) 曾在他的书《空的空间(The Empty Space)》 开篇说过:
任意的空间都可以是一个舞台。
别看舞台的功能都是表演,承载它们的空间却可以灵活多变。从古希腊时期至今,剧场艺术的发展带来了不同的舞台样式,看似简单的剧场空间,其实有着不简单的学问。
说到这里,不如和贝贝一起了解,不同类型的舞台都有着怎样的故事吧!
传统镜框式舞台让我们先从大家最熟悉的地方说起。
珠海大剧院的歌剧厅是一个标准的 镜框式舞台 。镜框式舞台是指观众位于舞台的一侧,而舞台余侧两翼藏在镜框背后,以供演员和技术人员做准备工作。
在镜框式舞台上,写实的室内景只有三面墙。沿舞台台口的墙实际上不存在,被视为“第四道墙”。
例如珠海大剧院,1550座观众席和品字形舞台之间被无形的“第四道墙”隔开,可以理解为:舞台前方的拱 (proscenium-arch) 割出了观众和演员的两个空间,从而使“镜框外的人”观赏着“镜框里的人”。
从大约公元前八世纪的古希腊时期直到战后,无论是作为一种社会建构 (social construct)诠释剧场故事的“可信度”和“娱乐性”,还是作为技术上的辅助用来遮挡舞台机械,“第四道墙”的理念以及带来的观演分离效果,都一直是剧院创作者追求的目标之一。
约旦杰拉什市的南罗马剧院 (South Roman Theatre) ,建于古罗马时期
现在,我们还能看到古希腊时期保存下来的最早的镜框式舞台。索福克勒斯 (Sophocles)、 欧里庇得斯 (Euripides)、埃斯库罗斯 (Aeschylus)、阿里斯托芬 (Aristophanes) 等古希腊悲喜剧家曾在这些剧场上演自己编导的剧本,古希腊人则在这些地方进行集会。
古希腊剧场示意图
爱琴海提洛岛 (Delos)一剧场
尽管镜框式舞台是一种古老传统的设计,但却无法束缚住艺术家们的创造力,它在很多地方都有不传统的应用。
北京保利剧院经久不衰的《如梦之梦》便打破了镜框式舞台的束缚,利用升降台造出了一个莲花池, 用舞台包围观众 。
戏剧舞美设计史前辈李明觉 (Ming-Cho Lee, 在耶鲁大学戏剧学院设计系任教,作品曾获托尼奖) 为一巡演设计的布景, 由一块巨大的帆布构成 。
罗伯特·威尔逊 (Robert Wilson)在作品《沙滩上的爱因斯坦(Einstein on the Beach) 》中,将一个镜框式舞台 分割成至少四个不同深度的层面 ——舞台下方 、投影幕布、舞台上方 (水平),舞台最上 (竖直),打造了全新的空间效果。
可见,虽然镜框式舞台只留一面朝向观众,但这并不妨碍戏剧从业者们巧妙运用舞美、灯光、声音、表演、结构和层次等元素,去实践他们的艺术理念。
伸展式舞台伸展式舞台 与镜框式舞台的区别在于,舞台的一部分向前突出,伸向观众席,这一部分的三面都暴露给观众。
当今最著名的两个伸展式舞台,一个是在埃文河畔的皇家莎士比亚剧院 (Royal Shakespeare Theatre) ,另一个则是在伦敦的奥利弗剧院 (Olivier Theatre)。
两座剧院都以上演莎士比亚戏剧著称,舞台形态或多或少都传承了莎士比亚的环球剧场 (Shakespeare’s Globe)。
皇家莎士比亚剧场是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的主剧场 ,坐落在莎士比亚的老家埃文河畔
莎士比亚时期,电力还没有被发明,露天的剧场通过借用日光和煤油灯照亮舞台,当时还没有伸展式舞台的说法。
如今我们看到的环球剧场是后人根据文献记载仿造出来的,样式与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的半圆剧场以及中世纪的木质剧场有相似之处。
莎士比亚的环球剧场
无论是从建筑上的效仿,还是从观演关系上的考量,今天的环球剧场都较好地还原了文艺复兴时期莎士比亚表演和工作过的舞台。
2019年,由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出品的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一报还一报(Measure for Measure)》 , 便是在皇家莎士比亚剧场的伸展式舞台上演的。
而英国国家剧院2017年双年联欢会中的表演则把地点放在了奥利弗剧院。它的舞台布置相当复杂, 表演区域包含了一部分观众席 ,观众们也坐在舞台上。
不过,即使舞台的一条边跳出了“镜框”,艺术家们也不会轻易满足——他们渴求一个真正的空的空间。
英国国家剧院奥利维剧场以及2019年在此上演的《伯里克利(Pericles) 》
黑箱子剧场黑箱子剧场 没有明显的舞台与观众席的分割。
一般认为,黑箱子剧场和20世纪早期兴起的欧洲先锋派运动有关联,大概在上世纪60年代普及开来,先作为排练厅,后来逐渐演变为剧场。
彼时,先锋派在艺术界各个分支掀起了对传统的颠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艺术开始逐渐远离对物质世界的描述,转向对精神世界、心理状态的探索。
《戴斯·莫罗的愿望(The Aspirations of Daise Morrow)》是2018年在爱尔兰戈尔韦国际艺术节展出的一个剧目,当时便在黑箱子剧场上演 。
这一剧目的舞美设计与皮娜·鲍什 (Pina Bausch) 版本的《春之祭(Rite of Spring) 》相似, 地面上铺满了泥土 。
“黑箱子”是中性的,代表了剧场的普适性;它也是灵活多变的,让艺术从业者们更容易跳出范式的羁绊。
因此,从一定意义上来说,黑箱子也可以是白箱子、彩色箱子、军械库、或角斗场。例如纽约著名的的帕克街军械库(Park Avenue Amory),便同时也常年被用作展览馆和剧场。
《头与负担(The Head and the Load) 》是一部2008年在帕克街军械库上演的作品,后方是投影幕。
著名的音乐剧《万世巨星》则在布鲁克林的梅西街军械库 (Marcy Avenue Armory) 上演。
不过,对于艺术家们来说,一片空的空间也有不够的时候。
所以我们又看见戏剧实践者们去海边、去乡村、去宾馆、去山间、去博物馆——去任何他们能找到的地方去实践他们的艺术理想。
当然,对剧目来说,归根结底, 故事好才是硬道理 。
内容参考:保利剧院订阅号,作者:赵天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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