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的梦,(回忆九十年代的岁月)

穷人家的梦,(回忆九十年代的岁月)

首页休闲益智老章子算数更新时间:2024-08-02


   秦震天跟随着媒婆去相亲,媒人说那女孩子家住在山中,不通公路,一路上得爬山涉水。

  秦震天心里清楚,自己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把婚事完成,越到以后,就更难。为了自己的婚事,再远也不怕。


他和媒人走了两个小时才到达了那女孩子的家门口,只见这是一个四合院式样的木板楼房,秦震天很少见识过这样的房子,而且是在这深山之处。和媒人进了院子,一条石阶路径一直通向棕色的院门,一看就能感到这户人家曾经绝对是个富足的大富大贵的人家。

  现在,哪里还有这种老旧的板结构的房子,而且在不通公路的山里,有钱的人家早就搬到外面去了。因为他们一路走来,所看到的山里的房子,有的已经成了断墙烂壁,房顶垮塌,时代在变迁,山里已经是没有几户住户,略为有点点钱,也会想办法搬到山外,好方便子孙上学。看来,这户人家,尽管从前富足,现在也是极度贫困,秦震天内心里暗喜,自己是街市边的人,跑到这样的深山里来相亲,应该是能够成功吧。


院门没关,媒婆带他进了院子,院子里的地面上铺着数十张桌面大的石块,院子里干
干净净的,但是很多石缝里长满了青苔,黑嫩的青苔还长到了石块的面子上,看来是许久没有人在这个院落里玩耍了,四合院的木房子的门和窗户都关得严严的,唯有那正房的大门半关半开着,出奇地安静,猫、狗、鸡之类的影子都没一个,使这个庞大的家园显得慌凉、孤野。

媒婆亮起嗓子朝大门内喊:“许大婶儿——许大婶儿——”

过了一歇,从门内出来一个白头发的婆婆,她定定眼神,惊喜地喊:“哟,刘婶儿,稀客嘛,快进屋来,快进屋来。”

她一边用手拍着围布上的灰一边跑过来牵起刘婶的手,一边又把震天观察,见她脸上露着笑,媒人心里有了一定的把握,她知道,这个家里,许婆婆说话是能算数的,从她脸上的笑容看得出来,她对秦震天是满意的。

许婆婆说:“今天真是意想不到呀,来了稀客,就是路不好,这后生肯定脚走疼了,都快些进屋坐。”

随主人进了堂屋,秦震天把提着的礼品放到了桌子上,许婆婆并没有说什么,这是正常的礼数,进女方的家门,空着两手也是不成体统的。在桌子边坐下,许婆婆倒来了茶,媒婆做媒是很有经验的,她拉着许婆婆进了灶房,整天就一边喝茶一边养神,这一路走来真是走累了。

只听到从灶屋里传出阵阵的笑声,还有她们谈龙门阵,震天心想:“在这大山深处住着,我在山下住,你就是再美我也不算高攀,看来这次相亲只要我同意,十有八九是成。唉,管她在哪里住,只要模样稍稍看得,我就答应,自己都有二十五岁了,家境情况不好,能在哪里去找合适的女孩。”

过了一歇,媒婆出来了,她对震天说:“她家孙女去洗衣服了,一会儿就会回来,许婆婆说你长得高高大大的,让人感到实在,看来这桩婚事会成的。”

这时,许婆婆从里面出来双手端着一碗面条,放到震天的面前对震天笑着说:“走了老远的路,饿了,来,先吃点儿面条压一压,等一会儿再做饭吃。”

震天客气地说:“您太客气了,刚刚吃完饭了才来,没几步路。”

许婆婆微笑着又去给媒婆端面条。看这一大碗,上面全是瘦腊肉,堆得象山,原先在路上震天对媒人说过,如果相亲如意了就吃东西,不如意就不吃她家的东西,现在姑娘没看到也只好先吃了,他想:反正八成是成功了,只要姑娘没什么缺陷就答应。

现在是下定决心把婚姻定下来,莫心高了。想到这些,震天就吃了起来。许婆婆自己也端了一碗面条,一边吃一边和媒婆说话,正吃着,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奶奶,家里来客人了怎不叫我一声?”

震天向外面望,只见一个少女一边朝屋里望一边晒衣服,她穿着一件雪白的短袖衬衣,衬衣的下半部分压进了绿色的裙子里面,一头长发把背后的衣服盖完了,头发又直又黑,搭在腰上,美少女的青春气息从这长发里自然就流了出来,震天不敢多看了,因为这女孩长得实在是很有气质,瓜子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发出的光给他一种高不右攀的感觉,她象是仙女一样,震天的心在跳动,先前的自信已经失去了一大半。

 
  少女晒完了衣服走进屋来,一阵青香跟随着她进了屋里,使得满屋都香了,一见这吃面
的两个人,就明白了是来相亲的。她站在那里,顾意把震天多看了几眼,震天连头也不敢抬,直到少女进了内房他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许婆婆放下碗进了这个女孩子的房间,媒婆探过头靠近震天的脸,轻声问:“看得如意么?”

震天点点头回答:“我没意见,这可要您费些心思。怕她看不上我,求您多说些好听的话。”

吃过了面条,媒婆进了内房去打听情况。震天坐立不安地等着,好一歇,媒婆和许婆婆出来了,媒婆对着震天笑了一下,但马上就收住了笑容,震天会看脸色,知道事情已经黄了,忙站起来往门外走,媒婆对许婆婆说:“一来就多谢您,我们也不打挠了,多谢了。”

许婆婆很客气地说:“老远地来一次,说好了歇一晚上的,怎能说走就走呢?刘婶婶,莫走。”边说着就伸手要拉媒婆,媒婆一大步就跨到了院子里,快步走出了院门,院子里刘婆婆还礼貌地大声说:“唉,你们也真是,来玩吧,还拿这些东西,那就慢慢走哇,有空再来玩。”

出了院门老远,震天深深吐了口气,回过头把这个院落望了望,用手把头发摸了摸,跟在媒婆后面快步往回走。

这时太阳已经靠到了西山,走慢一点就得摸黑路,媒婆好久也不说话,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在路边的小水井歇脚,媒婆开导震天:“莫生气,只怪这姑娘没福份,到水田坝子里住,到街边儿住,想都想不到,她以后又能够落到一个什么人家,以为有这么个长像就能飞到天上去,莫生气,婶子以后再去给你相一个。”

震天问“她说了些什么话?”

“也没有说什么,她说她还小,今年才二十岁,还想过几年,她不急唉,现在的女娃子呀,出去见了一点世面,以为了不起了。”

震天也没再问什么话,媒婆也没话说,天要黑了,两人使力赶路,终于在天黑时到了家,震天要媒人去吃饭,心中也不好想,事情没办成,说改天再吃饭。


  震天一进屋,她妈问:“相如意了?”震天心里有火,一声不吭地就进了屋,没有回答妈的
的话,走得又饿又累,心里堵得慌,倒在床上就不愿动。他妈清楚儿子的个性,肯定又是被女孩子看不起,所以回来一副马脸给我们看,谁叫你十八九岁的时候心高,那时节还看不起样子长得差的,现在好了,全是别人看不起你了,现在年纪越大就越难。

她心中一想到以前就来气,也不管儿子饿不饿,自己忙了一些夜活路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就去睡觉了。他父亲多年来就在另一处地方睡,秦震天的爸爸和他妈一直吵架,现在变得一天很少说话,震天的什么事他都好几年不过问了,虽然在一起吃饭,多年来一家人没有商量过任何事情,震天一想到父母的这种格格不入的关系就叹息,现在自己年纪大了,婚姻也渐渐成了问题。黑夜里他经常睁着眼睛苦恼几个小时才能入睡,今夜他更想得多,肚子又饿,但又没心情起床去做饭吃,只好把灯打亮了看书,不知不觉天亮了,跑到灶房里把昨天的剩饭三两下就吃进了肚里,然后挑起竹筐和挖锄上坡去挖红著,光生气是不行的,现在是抢收的季节。绝不能让到手的粮食烂在地里。

农民的日子就是这样,天上不会掉一分钱,就靠种田喂猪过日子。农民没有多大的心愿,只想成立了一个家,有了女人,有了孩子,就盼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穷也就不知不觉过去,人也就不知不觉老去。

震天是个好劳动力,总是把农活做得很出色,然而这地方是田少人多,人均只有五分地, 土地里的粮食只够吃饱肚子,哪有余钱干别的事。

“出路在哪里?”震天每天都自己问自己,他想:出路肯定是有的只是自己还没看到。

 
  没有事情做的时候,震天喜欢出去玩,赶集的日子,他会在街上去看看市面上卖些什么。
冬月十五这天,天很暖,震天换了干净的衣服去逛街,街上人多,卖东西的和买东西的再加上闲情看闹热的,更因为冬季闲空,人们都爱赶集,人山人海。震天在这人流中慢慢看,象个观察家,突然他看到在王大妈的水饺店铺边有一团人象是在争东西,震天走过去看热闹,原来是两个人为买一挑姜而吵了起来,两个做生意的都看起了这挑姜,卖姜的喊价三块,一个买姜的说好了买一半,另一个后来,她要全买,价钱一样,卖姜的人当然是喜欢后来的人,先来的那人认为把她生意抢了,她说她从来就不怕事,因而三人就吵了起来。看热闹的把这三人围在中间,也没人劝说,有人在旁边议论:“这几天姜价突然上涨了,飞涨呀!狗日的姜种得多的就发了。”又有人说:“听说是弄到广洲和香港能买五六块。”震天走出这“闹热处”,到街上去看看是否真是姜成了俏货,走上走下地认真观察、打听,市面上真是难找到姜,震天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心想:“万一明年年底还是一斤三块,如果……”简直不敢想下去了,想得心跳动得很。他来到河边,让河风吹,明明是冬天,今天吹的风象春风,吹得人相当舒服,他的心中第一次不同寻常地跳动,他感觉今天发现了一个也许能发财的机会,他想:“一斤姜卖三块钱,一千斤姜就是三千块,我买一斤姜种三块,一斤姜种最低收获十斤,如果买两百斤姜种就能收获两千斤,价值六千块钱,老天呀,如果真是照这个设想成了现实,我就一年翻身了。只要投入六百块,就可以做一做这个发财梦。”

  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想法中,他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思考,他越想越激动,万一被自己碰
上了学,说不定找媳妇也就好找了。震天心中开始计划了,他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做通父母的思想工作。

  到了冬月十四的晚上,家里上午*了年猪,一家人一年难得在一起围着火锅吃馍,虽然今晚都没有话说,但是总有一丝和气,震天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说服父母,去银行里借点本钱,但是,这个家已经多年没有商量过一件事,震天一时之间难以开口,不料他的妈今晚上也想说一件关于儿子的婚姻大事,她见儿子今晚上的脸色好,对震天说:“前几天我在街上遇到杨兰的妈,她说在她娘家那个地方有个姑娘想到街附近找个人家,听说那姑娘家里日子好过得很,家里养的有六头母猪,每年都卖十几头肥猪,在那一个地方最发财,这姑娘就是有点儿毛病,有一只脚短了一点,走路不好看,也是二十多岁了,想要她的人多,但

她很想让人介绍到街附近来,杨兰的妈说肯定嫁妆多,如果你有这个好命能把她娶回家,就等于一下子就脱贫了。我已经给你应了,过年之前让杨兰的妈安排一下见个面,如果女方没什么意见,过年就去给她父母拜年,你如果没意见我去回个话就可以安排了。”

震天今天有绝对的耐心听妈把话说完,然后才回答:“您关心我的婚事是个好事情,您问过那女孩能下地种田么?”“杨兰的妈说,她是家里最小的,上面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她在家里有时帮助做点小事,没有下田种地。”他妈说:“只要她的嫁妆多,带来财富,还要她种什么田?家里地少,你一个人都搞得出来,我们也都还做得了事情,现在主要是你上了年纪,在农村里不好说媳妇,一晃三十岁,到时更不好找对象。”

震天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尽管他内心已经很反感妈刚才说的这些话,但今夜自己的打算还没说,他说:“婚姻本来是大事情,我就是答应了这个腿有点短的女孩,但也没有娶她,按照现在的见面打发钱最抵也得要一千二百块钱,我们家上哪里去借?”

他妈已经吃饱了,她的脸上少有象今天晚上这样的喜色,她连续喝了几口茶,把一直没说话的震天的父亲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她说:“杨兰的妈说了,只要你看得起,‘看人家’用的钱她可以借一半,另一半我已经找了几家,都答应借一点给我,再说我们家里好几年没在银行里借钱,多少肯定能错到一些,反正扯皮拉筋只要把你的家安起了,我们的认务也就完成了,到那时搞得好搞得差就怪不了我们。”震天说:“我没有认为我的婚事就是你们的任务,你们把我养大就已经很苦了,只怪我没能力,找不到钱。”他妈说:“说起能力,和你一样大的向明华,十七岁就包工程,到现在说不清有多少万的钱,修的房子都是比着百货大楼的样式修,听说花了二十几万块,怎能比呀,唉,都是天生的,老实的人就是该做死做活,好的是国家给的有田土,不会挨饿,唉,我们这一生就这样了,只想你早点弄个女人,生个孩子,秦家有了香火就好了。”

  她一说起话来就很多,震天等妈的话停下来,连忙说:“现在的姜好贵哟,三块钱一斤,如果有几千斤姜卖,肯定就好过日子了。”他妈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她的意思认为儿子一张嘴就是在说天书,明明在讲婚事,突然扯到什么几千斤姜,她今天的确心情好,只是轻“哼”了一下,如果是心情稍稍差一点,她就会在震天一句话没说完就快步走到外面去了,或者用一种绝对使人丧失信心的话来反击这种做白日梦的话,今天她想到的是把儿子的婚事弄好,所以她坐着没动,端起茶杯喝茶,震天见父母在听自己说话,便接着说:“我在想,假如明年年底还是这个价,假如我们敢专业的种一块姜……”他还没说完,他妈就几步走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说:“异想天开……”

秦震天的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秦震天看着妈走出去,心里有些失望。家,是一个很穷很穷的家,穷不可怕,怕的是家里的大人不想改变这种贫穷。古话说,穷则思变,只要想办法改变,就会看到希望呀。可这个家庭,最能有话语权的妈却最不想改变现在的状况。

他爸爸还在喝酒,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平常他只喝一杯酒,今天已经喝了两杯,他又倒了一杯酒,震天原本是很想做通妈的思想工作,至于父亲,秦震天清楚,父亲在这个家里从来不参言,他也当不了家,现在话没说完妈就出去了,震天的心堵得难受,便倒了一杯酒,举杯向父亲说:“爸爸,喝!”

他父亲只是把他看了一下,自己挟了一点菜吃,震天一口就喝清了一杯,又倒了一杯,他父亲又把他看了一眼,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嗯——”

震天又把酒杯端起来,说:“爸爸,喝!”一口气又喝光了。

“少喝点酒。”他父亲眼睛望着自己的酒杯,声音平淡地说:“你种姜准备买多少钱的种姜?”父亲的第一句话就进入了主题,使震天吃惊,因为父亲是当不了家的,他一直不过问与钱有关的事,震天说:“一千块钱左右都行。我算了一下,就算明年年底只有五角钱一斤,我也能把借的钱还清。”“你种哪一块田?”他父亲问:“哪个时候开始种?”震天回答:“我要种最好的那一块田,靠公路边的那一块地。一般都是二三月份种姜,但现在应该把姜种买回来,因为正月一晃就过去了,到时不好买姜种。”“你如果要借钱,少借点为好,就借六百块。明天把我的章子和信用社的本子拿到信用社去试一下,能借到就借六百块钱。”

听到父亲的这一句话,震天大吃一惊,心中一下子对他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敬意。震天的
父亲是这个队上最不起眼的人,听说搞社团的时候担任过小组长,只是他的性情刚直,得罪了队里的一些人,但是别人的拳头大,身材高,眼一瞪,别人的个子大,没有一个人把父亲放在眼里,所以渐渐地所有都把他看不起,震天一直以来就没见父亲说过作主的话,今夜听到了,心里想:“原来爸爸的内心里还是有想法的。”这一刻,他内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震天站起来拿起酒瓶要给父亲敬一杯酒,突然母亲进来了,正好遇到椅子,一脚就把椅子踢到了墙角落,发出巨大的响声,父亲站起来就朝外走,母亲大吼一声:“莫走。你给我说清楚,好久没有骂你了,你就不得了,敢作主开口就答应借六百块,你有好大个能耐。”

父亲回过身来又坐到原来的位子上,把土烟点燃了猛吸几口,母亲又大声说:“我不允许搞这搞那,家里本来就穷,借这么大个数子的钱,以后用什么还?你以为就那么好挖金娃娃,别人比蠢?到明年不知是怎么个价。我不答应借,哪个敢去借。”

-父亲从嘴里吐出一大口烟雾,说:“我答应了,我负责,你明天去借。”他的音调比平时高了好几倍,说完头也不回就走出去了。这话让秦震天都感到大吃一惊,父亲居然这样地支持儿子。

震天也跟着走了出去,只听见母亲一个人在房间里大骂着父亲。父亲到屋旁的那棵古树下坐着抽烟,震天就顺着大路慢慢走,像一个夜游神。他多年来就是以这种方式应付家庭战争,一直到深更半夜,他估计父母吵够了,他才回家。第二天,父亲一早就把饭做好了,在灶房里大声地喊了一下:“秦震天,吃饭。”秦震天连忙进屋。因为父亲答应给信用社的本子和章子,又经过一夜的思考,他更坚定了种姜的信心。一定要拼一下,只不过是借六百块钱的事情,自己一定能够还得起。

父亲先吃完,震天怕他忘了昨夜的话,说:“您去把借钱的东西拿来给我。”只见父亲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信用社的本子和章子递给震天,震天接过来的时候手在发抖,拿到这个东西就等于开始行动起来了。

“敢去借,你借回来老子就死给你们看。”母亲突然跑进来就吼出这么一句话,把震天吓了一惊。震天的父亲几步就走出去了,他比以前聪明得多了,从前是和母亲对着干,现在只要你一开口他就走,不和你吵。

震天的妈把手一伸说:“给我,老子不答应。”震天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也不说话。只见母亲坐到桌子边的椅子上突然埋头大哭起来了,一边哭一边说:“我就怎么这么个命呀,找个男的呀男的没得用,养个儿子呀——儿子没得用,你没得用也行呀,只要听话嘛,我也还有一头想嘛,唔——,唔——”震天的妈就在那里拉长了声腔哭喊起来。

震天一直坐着,不声不响,母亲大约哭泣了十来分钟,站起来往楼梯上爬,一边说:“活着有什么意思?早死早投胎。”这时,震天大叫一声;“妈。您坐下来,听我给你解释。”跑过去把妈拉住了,他妈哭道:“我活着不如死了的好。”震天大声地说:“这才多大一个事?就为借六百块钱,就为把种红著改成了种姜,您就要去死?你们都是这么大的年纪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您们手心里过日子吧,我二十五岁才作这第一次主,就只是借六百块钱来搞一块经济作物,这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事,这么一个事情您就要去死,您好好想一想。”母亲回到椅子上坐下了,停止了哭泣,震天见母亲的气消了一点,放低了声音,说:“做任何事情都会有风险,种姜的风险其实没有多大,第一,只有六百块钱,第二,一斤姜种就算产五斤新姜,二百斤姜种就收新姜一千斤,就算五角钱一斤,风险就只有一百来块钱了。如果我做这正大光明的事都一定不答应,那我今天把话说明了,不答应就分家,我不愿意再受你们这种限制了,我只要把我的田分给我就行了,我是农民,是靠种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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