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树(2)。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双腿忍不住的朝着柳树走去。婴儿哭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声音更加的清晰,仿佛就在我身边。我走到那棵大柳树下,围着柳树转了好几圈,明明声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可是我就是没找到那哭声源头。
我站在柳树下一脸郁闷,哭声又开始了。这次离我更近,好像就在我耳边。我不经意的抬头,可当我看到眼前一幕时,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只见在我头顶不足半米的地方,一根翠绿的柳条正垂下来。可柳条的尖端却不是树枝或者叶子,而是一张小小的人脸,那是一张婴孩的脸。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嘴里不断地发出哇哇哇的哭声,看起来就像正常小婴儿哭泣的样子。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我嘴唇疯狂哆嗦起来:虎子叔。没错,这个小婴儿的脸正是白天我看到的虎子叔家的那个小女婴的脸。她不是被扔到后山山河里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柳树上?
就在我心中蔓延出无限恐惧时,婴儿的哭声陡然变得响亮,越来越多的小婴儿哭声加入了进来。眼前的柳树上,无数垂下来的柳条顶端都出现了一张婴儿的脸。她们都紧紧闭着眼睛,大张着嘴,哇哇哇的哭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我使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眼前诡异的一幕。
哭声穿透耳膜,直接进入了我的大脑,脑海中顿时变得乱糟糟一片,各种负面情绪占据了我的脑海。悲伤、愤怒、焦虑、嫉妒、沮丧、痛苦,脑袋好像快要爆炸了。我捂着脑袋,大声地吼叫了出来。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看着眼前熟悉的黑狗娃娃和小床,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在做梦而已。可是那个梦却如此的真实。我能清楚地记得那棵柳树的样子,还有上面数不清的婴儿的脸。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重新躺了下来,可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出现那棵长满了人脸的大柳树,小婴儿的哭声也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立马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我目光紧紧的盯着某个地方,那棵柳树就是从这里长出来的。幸好我家院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一夜之间长出那棵可怕的柳树来。老吴,老吴,你快出来啊!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一个头上就剩几根毛的中年胖男人突然跑进了我家院子,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吆喝着:根叔,你找我爸有事吗?我回过神来,看着男人开口道:快把你爸叫出来,我有大事情和他说。
我听到根叔的话,赶紧小跑着到了我家后院。我爸正在打理院子里的蔬菜,看到我跑过来,一脸的不耐烦:不去干活儿跑这儿来干什么?我猛地顿住脚步,吸啸着说道:根叔来了,他说找你有事儿。一听到我说根叔,我爸明显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扔下锄头就往外走,远远的跟在我爸后面来到了前院里。
我爸和根叔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我家屋子,见没人出来,两人就勾肩搭背,鬼鬼崇祟的离开了我家。我心里就像有小猫挠一样,真的很好奇根叔找我爸到底是啥事儿。于是我咬咬牙,纠结半天,还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谁知我一出门,就遇到了两个平时跟我爸处得来的叔叔。闺女,你爸在家不?我们找他有事儿。我神色怪异的看着他们:没在,刚刚和根叔相跟着出去了,不知道去干嘛了。听到我的话,那俩大叔对视一眼,竟贼兮兮地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啊!
这老根消息灵通的很,村东头刚来了寡妇,他就知道了,还把这事儿告诉了老吴。这会八成是去看寡妇了,你可别说他,咱们不也一样吗?听说那寡妇水灵得很,走走走,赶紧过去瞅瞅。两人勾肩搭背地朝着村东头走去。我心里一动,原来我爸是去看寡妇了,这要是让我妈知道,那不得气疯。
话说这寡妇到底长什么样,让村里的老爷们怎么上赶着去看?我抿了抿嘴,左方看了看,眼看着几个大妈也往那边走,我就趁机混到了里面,往村东头走去。我们村子不是很大,没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到了村子的最东边。
刚到我就看到在最边边的那个院子里挤满了人,年轻的老的都在那个院子附近,三五个站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还边说边笑。我跟在大妈大叔们的后边,一路挤进了院子,终于看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寡妇。
此时的她正在院子里刨土,看样子好像是要种地。她长长的头发简单挽了个花,拿簪子固定住,手中拿着锄头,在土地上刨啊刨。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胸前的春光时隐时现,看起来十分勾人。她长得很是好看,白白净净的脸颊,光滑的皮肤,纤细的身材,确实要比我们村里的女人好看太多。
你才刚搬到我们这儿,这种粗活你就别干了,村里有的是大老爷们儿,来兄弟们,搭把手,就这点活儿,我们一会儿就给你弄完了。老根儿离女人很近,那眼睛都快粘到她身上了。他看着女人在地里一顿忙活,赶忙笑着站了出来,顺手把女人手里的锄头给接了过来。对对对,就这点儿活儿,一会儿就完事了。我家里的活儿可比这多多了,就这么点,还不够我热身的。
老根儿话音刚落,院子里一群男人便涌了上来,争先恐后的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女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着自家院子里忙活起来的男人们,开口说道:声音轻脆如黄鹂,很是好听。女人一说话,那些干活的男人们腿都软了。哎呀没事,我们在家也都是这么*,你这儿的活儿都算是少的了,你就安心歇着去。
我爸卖力地挥舞着手里的锄头,还不忘和女人搭讪,那就谢谢大家了。今天中午都别走了,我请大家吃捞面条。女人面露感激,赶忙开口说道:哎,好嘞。
一听到女人的邀请,男人们干活更加卖力了。女人笑了笑,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就在她经过我身边时,我却清楚的闻到了一股草木的香味,但是又不全是。总之,奇怪的味道。那女人抬眸看了我一眼,笑着朝我打了个招呼。我局促的点点头,算是回了。小妹妹,你今天中午也在这儿吃吧。
面对着她的邀请,我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行的姐姐,我还要回去给我妈和弟弟做饭,做晚了他们又要骂我了。那女人闻言,嘴角微微何上挑起:没事的,反正他们吃了也和没吃一样,没差。我摇摇头,赶忙从院子里退了出来,往家里跑去。
一进家门,我就听到我妈和我弟的吵闹声:不,我就要吃肉,你让英子给我去买我的小宝。这马上就要做饭了,让她去买肉。谁做饭啊,你就忍一下,等你爸回来给你买。听话我无语地摇摇头,快速朝着厨房跑去。跟这个吵吵闹门的家里相比,我反而更喜欢呆在那个寡妇的院子里,最起码清静。
一上午的时间,我爸都没回来,饭做好啦,来吃饭了。我把菜端到桌上,大声吃喝着,真是见鬼了,你爸人去哪儿了?一上午都不见人影,家里的活儿都没干。这都响午了,连饭都不吃了。我妈挺着大肚子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埋怨,那张脸看起来更加刻薄。你管他干啥,不在更好,没人和我抢肉吃。
我弟弟那个大胖墩子目光发亮的盯着桌上唯一的炒肉片,馋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见我看他,他眉毛一竖,直接一脚把我踹到了桌子下面:看*啊,死女人,贱婊子也配看老子。看着他胖到不明显的五官,我翻了个白眼,端着一小碗米饭蹲到了墙角。从小到大,我都和这个弟弟没什么感情,他受我爸妈的影响,从小就看不起女人,觉得只有男人才是家里的项梁柱,女人只是他们的玩物而已。所以我对这个弟弟何来都是敬而远之。
就在我吃完饭,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我爸才醉醺醺的进了家门,他涨红着脸,一步一摇的往屋子里走。你个蠢货,一大早就找不见人影了,中午饭也不回来吃,喝成这个鬼样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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