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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一切恢复了平静,但鸡惊吓过度,还没有缓过来,连日来神经兮兮,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得了,特别是到了晚上,更是心惊胆颤到难以入眠,搞得鸭鹅也跟着神经衰弱。
这天傍晚时分,鸡鸭鹅吃过晚饭,擦了羽毛,突然,鸡仰起头,倾听到沼泽东边林子里有动静,鸡定眼看了看林子外边发白的散石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听到阴森的林子中有沙沙声,鸡感到恐怖,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接着越细细听,沙沙声越大,可是散石路上,就是什么也没有,鸡感觉不对,急忙向鸭鹅说:“林子里好像有什么声音。”
鸭、鹅不以为然,以为鸡又发大条了,便说:“你又在自己吓自己了。”
“是真的,孩子们快要出世了,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情。”鸭鹅听鸡这么一说,神情严肃起来,跟着鸡侧耳一听,果然有声音,立即警觉的盯住路边看,过一会儿,也没看到有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走出茂林,于是,又细细辨析,不久,鸭鹅轻视一笑,慢条斯理的说:“是落叶,这几天风很大,风吹叶落发出声响也是正常的事,没什么大惊小怪。
你是太紧张,精神绷的紧,所以才会出现幻听,疑神疑鬼。你呀,不要听风就是雨,搞得一惊一乍,你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会崩溃的,听我们的话,好好休息一下,好吗,什么也不用去想它,什么也不用管,这样对你来说,说不定会好一点。”
“我不是幻听,也不是我故弄玄虚,我精神好的很,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不确定的事,我不会乱讲出来,是真的有脚步声我才说,我也想过,宁愿是我错了,孩子们都安全,我也安心,怕就怕,有什么蹊跷的事发生,老实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出什么差错,后悔都来不及了,因此,你们再仔细听听,不可大意了。”鸡恳求似的说。
鸭、鹅继续监听,果然跟方才的声音不一样了,这个沙沙声越来越清晰成一个整体,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缓缓踩着落叶而来,鸭、鹅屏住呼吸,专注路口,随时应战。不久,竟然看到一只黄鼠狼探头探脑从林子里走出来。鸡鸭鹅瞬间被吓到,而且吓的不轻,几乎失了魂,它们缩头缩脑的躲起来,不敢吱声,不敢露脸,只单着一只眼从叶缝里窥视黄鼠狼的一举一动。
黄鼠狼在地上搜寻气味,一边臭一边走,两只耳朵高高竖起,时不时抬起头看沼泽里的情况,就在这时,黄鼠狼突然不走了,它站在路中间,踮起两只脚瞄了上来,直勾勾盯着窝这边看,鸡鸭鹅心里发怵,不敢对视黄鼠狼。
鸭在猜想,会不会被发现了,但过了一会儿,它又否定了这种猜疑,它觉得这不太可能。因为按理说,躲在百密的芦苇里,往下面看上来是绝不可能看到芦苇里的动静的,它曾经证实过这一点,可是,黄鼠狼为什么会盯着芦苇看的这么久?出于什么目的?会不会它早已知晓一切?鸭忐忐忑忑,犹豫不决。但不管怎么说,不能冒这个险,不能坐以待毙,因为世事难料,它想。黄鼠狼步步逼近,鸭感到大事不妙。
“不好。”
鸭惊慌的说,与蛇不同,黄鼠狼是鸡的天敌,若被发现,别说鸡,大家都插翅难逃,紧要关头,鸭急中生智,想了一个对策——诱敌。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黄鼠狼发现这里。”鸭毅然的对鸡鹅说。
“可是……”
鸡欲言又止。
“那怎么办?”鹅接过来问鸭。
“办法是有的,就是你们千万不要出声。”
“什么办法?”
“我下去把黄鼠狼引开,不让它上来接近你们,但是你们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就是我被它咬死了,你们也不要出声,知道吗,不然前功尽弃。”
“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做诱饵,不行,不行。”鸡断然摇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感情用事,一会儿黄鼠狼上来,大家都得死,到时候更悲惨,就算为了孩子们,我义不容情。”鸭义愤填膺的说。
“让它去吧。”鹅轻声的说,听起来很悲伤。
“可是……”
鸡红着眼,一提孩子们,鸡也没辙了。
“就这么决定了,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哭。”说着,鸭悄悄地从芦苇荡的一边溜了出去,到沼泽时,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嘎嘎的放声出来,扇动翅膀朝着黄鼠狼游去。
黄鼠狼贪婪,果然中计,看见鸭游的这么近,一下子扑进水里抓鸭,鸭闪的快,黄鼠狼扑了个寂寞,一头扎进水里,像个滚石掉进水泊似的,咚的发出一声巨响,响声激起群山的回音,在沼泽的上空飘荡,不绝于耳。
躲在高地上面的鸡、鹅看的心惊胆战,冷汗直流。黄鼠狼浮起来,假魅游了一会儿,故意让水藻缠住它的腿,装作游不动,然后又在原地打转几圈,装出挣脱不掉的困惑,不一会儿,它自暴自弃,将身子沉了下去,只悬浮出头来呼吸。
日光照在暗绿的水面上,散发着腥淡的水草味。水温越来越高,黄鼠狼作出精疲力尽的样子给鸭看,鸭识破了它的诡计,并不上当,它和黄鼠狼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黄鼠狼,处处提防。
又过了一会儿,沉在水里的黄鼠狼干脆不游了,目光炯炯的直盯着头顶上方的鸭子,一动不动。鸭也不游了,但它已经感到危险临近,正集中注意力,准备应对。水面的波痕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反光。
正在这时,黄鼠狼像个飞鱼似的跃出水面,张牙舞爪的扑向鸭,鸭反应神速,立即旋着翅膀,大摇大摆的在水面上疾走如飞的逃脱掉。黄鼠狼又扑了空,溅起的水花把它打的狼狈不堪。它甩甩头,望了望远处的鸭,鸭纹丝不动的注目着它,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并不害怕,它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因为它明白,在水里抓一只鸭子极为困难,于是,灰头灰脸的游上岸。
然而,黄鼠狼并没有死心,因为鸭又游过来引诱它。鸭想引黄鼠狼到林子路口,然后拐进与之接嚢的湖泊中去,如此一来,黄鼠狼就彻底看不见芦苇里的情况,鸡、鹅也就安全了。
鸭有目的的朝林子下方游去,与岸上的黄鼠狼保持着不到一米的距离,鸭嘎嘎发着叫声,黄鼠狼牙齿发痒,一路小跑的跟着鸭,且目不斜视。饥饿已经使黄鼠狼的目光充满野兽的气息。
到了森林入口,鸭遁入水草,果断游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鸭一片水草一片水草的穿过去,越游越远,不再跟黄鼠狼卖弄,最后没入峡谷,消失在起皱的山体里。峡谷断了旱路,黄鼠狼无法再追击鸭。它巴巴的望着鸭消失的阴影,神情落寞。西南风刮来,它用力甩掉身上的水,鼻子在地上蹭几下,打了两个喷嚏,调头往林子里跑去。
可是,跑不到几步又停下来,一望三顾的回头,似乎在留恋峡谷里鸭子的身影,而且接二连三如此,不愿意离开。它在一棵枯木下站定,扬长脖子朝湖边眺望,目光所及,只看到一片白花花的水面,影影绰绰的闪着银光。它从这刺眼的水光里,感受到了来自湖水的深寒和广袤,从而彻底放弃吃鸭子的念头,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大步跑进杂林。
鸭小心行事,知道黄鼠狼走了,仍然在湖里盯着,一刻不放松。鸭担心黄鼠狼反*回来,所以一直等到天黑以后,才偷偷的从另一边的水泽返回窝里,鸡、鹅一看到鸭回来,都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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