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终于抱得佳人,笑着宣布将于半月后的一吉日成婚

上神终于抱得佳人,笑着宣布将于半月后的一吉日成婚

首页休闲益智球球是不可能接住的更新时间:2024-06-26

上神为情屠城时,我在现场。

我是被父母护在身下而躲过一劫的小儿。

如今上神终于抱得佳人,笑着宣布将于半月后的一吉日成婚。

殊不知,那也是我为他定下的死日。

1

怀煜上神的心上人死了。

他上尽碧落下至黄泉,才终于替她找寻到了死而复生的良方——以一城人命为引,可炼结魄水玉。

以一城,换一人。

多么值当的买卖。

他的剑尖徐徐一点,落在我小小的禹州城身上,就化作了不尽的野火和那烈烈的骨血。

马蹄作乱,人潮嘶鸣,暮色化作了短暂的猩红,但很快天边的人轻抬剑身,一切又恢复如常。

上神,仍还是那个悲悯世人的上神。

只是,禹州那高耸的城墙没了影踪,无数禹州人的尸身也被风雨卷散,而那生我、养我的我禹州城,顷刻间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茫然地望向天边,他已背过身去,徒留父母兄嫂的声音环在我耳际:

「蔓儿还这么小!」

「咱们家至少,至少……她得活着啊!!」

接着,便是哭声,禹州百姓那连绵不绝的哭声,将一块碧石推至我的面前。

上面刻着那歹人的名号——怀煜上神。

我收起眼泪,将那石头高举起,去寻那传言中连通神界与人间之地——应天山。

好不容易行至山门前,我朝天一拜:「上神怀煜害我禹州城十千口人性命,还请诸位神仙为我做主!」

一叩首,无仙敢应。

二叩首,山门亦不为我开。

三叩首,我高呼那天道不公,却遭一击雷霆劈在我脚边:「黄口小儿,胆敢污蔑上神,念你初犯,还不速速离去。」

「哈,哈哈!」凄然的风拂过脊背,我勉力支起身来,「原以为是天道不仁,却不想是苍天叫你们这群污浊遮了眼!」

我的声音荡在山顶,仙人却再无回音。

然就在我准备下山另寻他法之时,一阵熟悉的风袭来,将我拖下了山崖。

啊……没由来地想起前些日听的戏文。

故事里她们都身负血海深仇,只是有人少年天才,有人绝色娇艳,有人身份贵重,才得以在最后大仇得报。

可我呢?

我什么都没有,我是野蔓,是路边的草藤,一点轻微的火光就能将我燎烧殆尽。

最后一次祈愿,我许予我的七魂六魄,誓将仇敌碾碎干净,谁都好啊,请助我一臂……

混沌之间忽然钻出一丝浮木香气。

也正是此刻,男人将我稳稳接住,眼稍下是藏不住的轻蔑:「黄毛丫头,就凭你,也想复仇?」

2

「喂,你可知你召来的是谁?」

闻言,我点了点脑袋。

就算不去瞧男人身上层层的枷锁,我也听过民间传闻,知晓仙山底下压着一位祸世的魔头。

但我仍朝他下跪,「只要能助我,是神是魔又如何?」

男人似乎对这回答很满意,捏住我的下巴仔细端倪半晌才开口,「将衣裳脱了。」

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瞳,只读懂了其间的戏谑:「怎么了?不敢?想来你的决心也不过如……」

「我脱。」我果断褪去衣衫,手攀上他的颈部,将唇递去,「往后魔君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谁知男人却慌不迭地躲开,脸涨的像只辣椒。

「你……你!小小年纪谁教你的!」

「吾何时说过要你这……这般,吾只是要在你体内炼化结魄水玉,快背过身去!」

他信手一召,将我腰间那块刻有「怀煜上神」的碧石夺去,在他手上化做一团。

「怀煜那家伙自以为掌控了天道,却不想费尽心力炼化的法器落到我手上,哈,真是天不容你,怀煜!」

魔君说着,向我后脊注入一道魔气,我的五脏六腑因此纠缠在一处,涔涔冷汗瞬间将我紧紧包裹。

痛……好痛……

只是不知我的父母兄嫂,我那禹州城十千的生灵,是不是会比我更痛、更绝望呢?!

闭上眼,恍惚就回到了那渗着鲜血的禹州,乡人的骨肉不断地在那焦土里翻涌,哀叫着我的名姓:「蔓儿……李蔓儿……快回来啊。」

「区区跐蜉之力,怎可撼树啊?快来啊,到我们的怀抱里来!」

我惊惧地瞪大眼,在痛楚中越发清醒。

「不。」

「我不要死,我要替你们报仇!」

3

这般的苦痛,我足足受了九日。

而魔君也没有好受多少,他是应召我的执念而苏醒,只有我心愿达成,他才能破开封印。

如今他撑着封印,将那水玉炼入我的体内,已是耗尽魔气,蜕作了一只小小玄猫。

我抱着他在崖底等了三日,终于候到怀煜上神来寻水玉。

上神生得清逸脱尘,淡淡的眼神仅仅在我脸上停留了半秒,便决定了我的去留。

「水玉认主,身侧还伴灵兽,想来此女颇有仙缘,便带回天界,做我弟子罢。」

也因着这话,仙界的大门第一次向我敞开。

我抱着魔君,一步一趔趄跟随着怀煜上神的脚步,周遭贺声不绝。

「恭喜小友摘获仙缘。」为首的仙人朝我道喜,听声音像是那日在山门前驱赶我的那位,「如今成了上神关门弟子,从前的委屈尽可消了!」

我挠挠怀中猫儿的下巴,「是么?可是那日,你推我下山崖,我可是还没有消气呢。」

「那日我跌下去。」我故意顿了顿,「若非这灵兽救我,只怕水玉和我,要一同湮灭了。」

听到水玉差点出事,怀煜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妙。

那搭话的仙人也顷刻之间吓软了腿,「上神饶恕!求上神饶恕,是我辈有眼无珠……」

随后他便被拖了下去,再知晓他消息时,他已被生生抽了仙骨、剜去双目,堕下凡届了。

而怀煜还是一副处变不惊都模样,端坐在高堂,品茗着我递上的拜师茶。

「我并不关心你一介凡夫俗子,是如何从禹州城里活下来的,也不想知道崖底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水玉如今认了主,日后阿蕴的魂魄怕是要托生在你这副躯体里,你得好好待在这,日日为她奉香,祈祷她早点归来。」

他的声音清寂如月,寒凉的冷意使我发间覆上一层厚重的霜,「也不要试图跑出去,否则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你的族人惨上千倍万倍。」

感受到*气,身旁的魔君即刻挡在我身前,一身的毛皆都立起,喉头不断挤出嘶嘶声。

不过还是被怀煜一脚踹开了老远。

我瞪着怀煜,将猫儿魔君揣进怀里,「我会听话,不要欺负我的灵兽。」

怀煜不做回答,交给我一只木盒便离去。

而我打开那个盒子,里边赫然放着一对新鲜的眼珠,至于是谁的,不言而喻。

我失笑,真是个疯子。

还不知自己死日将近呢。

4

上神将我软禁,命一位鹿仙姑娘看管我。

这鹿仙姑娘不知其间内情,以为我真是什么上神弟子,待我真是怜爱极了,要什么便给什么。

这倒方便了魔君炼取丹药。

约莫过去了一年,灰扑扑的小药炉里伸出一截猫尾,将一颗血色的药丸递在了我手上。

玄猫用头蹭了蹭我的手臂,「李蔓儿,你真想好了?」

「阿蕴的魂魄原在水玉里,你如今吸收了水玉,体内便有两个魂魄,只是阿蕴为仙魄,你为人魂,她很快就会占据这副身体。」

「吃过这药后,你体内残存的魔气将会暴涨,助你压着阿蕴,叫她醒来以后,暂时不得将你挤出去。」

「不过你的寿命,也就剩下一年了。」

我捧起日渐圆润的它,忍不住揉了一把,「请魔君放心,这一年内,我必将完成心愿,放你出封印。」

「吾不是这个意思……」魔君那金黄色的眼眸对向我,微微一沉,继而变得发亮发烫:「啊!谁许你摸吾的肚子!嘶!!」

「喵嗷嗷嗷,喵喵!!!」

魔君被我冒犯,气鼓鼓地夺窗而逃,而我也在他离开后服下了药。

魔气因此在我体内聚集,直逼脏腑,一时模糊了我的视线。

不知过去多久,我脑海里响起一道软软的女声:「好冷,这是何地?好害怕……阿煜?阿煜!你在哪里啊?」

想来是水玉里那位「阿蕴」姑娘,因魔气的催发而醒来了。

我强撑着坐起,叫她不要吵,也不要妨碍我向怀煜上神讨我禹州十千人性命。

谁知她语调还陡然上升了三分:「不,不可能!」

「我同阿煜一起修行,阿煜他心怀苍生,怎么会无故屠*无辜百姓,定是你撒谎,我不信你,我要看过你的记忆再说!」

她这一探,从前的回忆就朝我扑涌袭来。

父亲,母亲,哥哥,嫂嫂……

熟悉的面孔,仍对着我熟悉地笑。

可我伸出手,只抓到禹州屠城后,从我眼眶里砸下的一滴滴血泪。

我的家人又一次在我眼前消失了。

「这!」

「这不可能……」阿蕴姑娘终于低声了些,「阿煜他最好心眼了,不会残害生灵的……听闻有妖魔善弄幻象,你看到的可能不是阿煜。」

「对,我的阿煜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一定是被妖魔蒙蔽了!」

这时候,一团毛绒绒突然从外边跃进来,打断了我们的交谈。

体内的阿蕴有些警觉:「天界哪来这么肥的玄猫?」

还好魔君听不到阿蕴说话,不然它该生气了。

魔君的毛上沾染着门外的几分寒气,它微微的舔舐起来,漫不经心地望向我:「李蔓儿,你哭什么?」

「该不是因为吾没让你摸肚子吧?真小气!」

「爷爷的,你要摸就摸吧,只是出了这个门可别说你摸过吾的肚子啊,不然吾是半点尊严都没有了。」

「呼噜噜,好舒服,呼噜噜噜……」

魔君很快陷入了沉睡,阿蕴也紧着发问:「告诉我,它是谁?」

我却不急着回答她:「阿蕴仙子,我们来打个赌吧?赢了,我就告诉你。」

5

我将身体掌控权交付给了阿蕴。

她想也不想,便赤着脚出去唤她的阿煜:「阿煜!阿煜!!」

声声泣血,在夜风里飘得很远。

鹿仙姑娘闻声而至,将她拉住,「蔓儿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适?」

谁知阿蕴见了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抬手便要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长得同我一模一样?!」

鹿仙姑娘那双极为漂亮的眼,此刻充满了困惑,她还不知道,其实她生得像极了上神故去的爱人。

「阿煜呢,我要见阿煜!」

阿蕴一边叫嚷,一边伸出手就要打鹿仙。

鹿仙不明其意,只是钳住了阿蕴的手后,还在奇怪:「我们分明生得不像啊……」

话还未完,徐徐剑影随风来,将鹿仙的脸划出好深一道口子。

「低贱的下神,还不快松开?」来人将紧紧揽过阿蕴的腰身,「如若碰脏了她,我要你赔命!」

怀煜明明这样说着,冰川般的眉目却潋滟起来,将额头抵上了阿蕴的额头,「我的阿蕴,你终于回来了。」

「哼。」少女的声音娇软了下来,却还是指着鹿仙怒目,「阿煜,她生得如此像我,你却留她在身边,此事你要给我一个说法!还有那个李蔓儿,她好像和魔……」

她还想继续说,却叫我稍稍一牵动体内的魔气,给她压了下去。

我回到身体里,冷冷地望着怀煜。

只是须臾,怀煜那原本万般柔情的眼眉转瞬生寒。

「啪。」我的脸上随之添生一道红痕。

始作俑者愤愤掐着我的脖颈,「阿蕴呢?我的阿蕴呢?!你把她藏去了哪里?」

我呼吸不上,眼泪也不自抑地往下流,「我不知……我今日睡得早,不知怎么……」

闻言,他松开了我,似是大喜。

「她要回来了。」怀煜阴冷的视线在鹿仙身上来回扫荡,「惹她不开心的人,也不必存在。」

我略略抬眼去看鹿仙,她不知道素日待她亲和的上神为何变得凶神恶煞,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不要,上神!求求您,上神……」

怀煜不耐烦地挥挥手,一道剑光就刺穿了眼前的清丽女子,随后拂袖离去。

历史又一次重演,他高高在上,她如蝼蚁般倒地不起。

可是,他能保证他永远居高临下吗?

怀煜离去后,我扶起仙体已经开始消散的鹿仙,摩挲着魔君给我的指环,不一会它便应召而来。

而阿蕴则像是没有看见我怀里刚被她所爱之人*死的仙,仍吵嚷道:「李蔓儿,你同我赌阿煜能不能分辨出你我,我赢了,告诉我那只玄猫的来头吧?」

「不急。」

我话音一落,魔君便跳到鹿仙身上,她登时乍坐起,双眸骤红。

「好浓烈的魔气……仙怎会成魔?!」阿蕴不可置信,「除非这是应天山下的那位……不行,快放我出去,我要告诉阿煜!一定是它挑唆了你!」

我因她的天真发出连日来第一声嗤笑。

「仙子别急,我们的赌约,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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