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得是片片蛙声,缕缕稻香的摆渡。影子拼命地追逐着田埂上的串串脚印却再追不回一段那时。深埋的孩童时代若旧夜洒下的一地星辉,灼灼璀璨。又似天上耀眼银河现世,倒影着现在的我觅寻那时的我。
那是两层瓦房的伊始,是门前水仙花的夭夭、是一季炎夏的等待。推开木栅栏,是祖父的老花镜和弹不开尘埃的旧外套、是闲暇时瞌睡的祖母和晒着阳光的橘猫、是和我同年出生的大黄狗、是八九十年代的室内朴素装潢、是旧时盛夏的美妙展轴延开。
打开后屋的木门、祖父从屋后的泥路背着锄头归来,他脊背上是大半生的稻浪、是一方红土、是一山桂香。望着屋后荡漾着绿波的竹林,绵延起伏的涟漪,听着哥哥姐姐的欢声笑语,站上一处小山俯瞰,却不敢转身细凝,这满河的景象是否仅是海市蜃楼、虚无缥缈。
投进几木栗子树的生机、期待一树一树的开枝繁衍。搬起小板凳奔向戴草帽的祖父、享受着他用慈爱织接的草编、注视着荫下黄狗的乘凉。
望向堆堆稻谷、瞰往光秃水田、凝眸对山陋草房奇异秘密、放任着两树间吊床的快意、忍受着野山蚊的贪婪。就是如此这样,祖父守着谷堆,守住一季的希望。我守着祖父,守候烂漫的期望。黄狗守着我,守成生存的寄望。树守着狗,守化使命的无望。
手中蒲扇一挥,吹着哨,引风来、是徐徐的清凉。踏入田间清澈的沟壑、潜水竹篓是野鱼苗、野青蛙的不归途。栓起芋荷叶、扎上干稻杆,在祖母的吆喝声中躲进漫天的夕阳中。
捕捉流萤点点,没有轻罗小扇。繁星仍会溢出天幕、镰月依旧挤出夜屏。但,这并不是刚相遇时的婵娟,回不去的孩时还在寄望着长大、蛙鸣延衍一季复一季、稻香漫满一夏接一夏。随着竹林的沙沙作离别、流转的蛙声浅颂、飞逝的稻香弥散。那时幻破成万家炊烟袅袅,千户灯火阑珊。蓦然,绝回首,婀娜消散离场……
思虑着零星的记忆,瓦房在朽烂中变成了水泥楼、蛙声稻香在时代中变成了我所怀念、祖父在稻香中变得步履蹒跚、祖母在吆喝中变成了丝丝银发、哥哥姐姐在欢语中离家谋生、黄狗在奔跑中化成了一黄土、橘猫在沉睡中变成了阳光。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那时的所有就那么在时光的淘洗下剖了皮肉、烂了筋骨,散了风沙。折射成一缕影子葬在我记忆的一角。在心里沉淀而清澈,或许在我年老腐朽时。那时,又是值得留恋感叹的细小半夏半生吧。
任时间如何飞絮,每一个人心中总会存蓄一隅孩时难以割舍的故土。好想塑造一个童年,揣着孩童时的梦想,无畏追逐。以后无论异国他乡,天涯海角。也不枉走这一遭。曾经的曾经我曾在那片土地上生长。以后的以后,我又将没进这片土,找寻这一世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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