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北京晚报
QQ、微博、微信、陌陌、探探、soul……对于青少年群体而言,互联网技术催生和普及的社交网络,正在成为他们重要的生活方式之一。然而,网络社交在青少年群体中流行的背后也存在着隐患和风险。为了更好地引导青少年进行网络社交,既需要政府完善监管规制、社交媒体建立防沉迷和保护机制措施,也需要将家庭数字抚育和学校数字教育有机结合起来,更需要青少年提升网络素养,加强自我约束能力,增加人际交往能力。
网络社交:
青少年普遍的社会交往方式
共青团中央维护青少年权益部联合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2018年全国未成年人互联网使用情况研究报告》显示,将上网聊天作为主要网上沟通社交活动的未成年人占比达到58.9%,与玩游戏的比例(64.2%)接近。
与之相似,《青少年蓝皮书:中国未成年人互联网运用和阅读实践报告(2017-2018)》也指出,QQ(59.7%)、微信(30.4%)在未成年人中的渗透率很高,成为他们使用的主要社交平台,网络聊天仍然是未成年人在互联网上交往最主要的形式。
笔者在平常时期和疫情防控时期进行的全国性问卷调查都显示出,即时聊天是青少年使用频率最高的网络活动,占比分别达到40.3%和81.6%。由此可见,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网络社交作为一种非常普遍的社会交往方式,已经深深浸润到青少年的日常生活之中,深刻影响着青少年的行为习惯。
当代青少年的童年生活与数字媒介紧密交织、相伴成长,其网络社交行为不仅归因于社交媒体平台的特性,也与青少年的心理需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社交媒体所具备的特征为青少年网络社交提供了技术支持,而心理需求则是他们与人交往的源泉和动力。社交媒体拥有固续、复制、延伸、检索四大技术可供性,为青少年进行网络社交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青少年可以使用社交媒体的多种功能与亲朋好友保持联系交流、关注和发布朋友圈动态、分享生活中的闪光时刻、进行自我表达与呈现等行为,也可以结识新朋友,满足了青少年希望与他人亲近的亲和需求,有利于青少年拓宽沟通渠道,增加人际情感,扩大交往范围。尽管社交媒体促进了青少年的网络社交,但是多数社交平台仍存在监管空白和沉迷风险,需要得到相关责任主体的重视。
网络社交风靡的背后:
隐患与风险并存
网络社交在青少年群体中流行的背后也存在着隐患和风险。2019年3月开始,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为了应对网络沉迷相继推出了青少年模式,王者荣耀、和平精英等手机游戏也要求未成年人进行实名注册,并设置时间限制,反观QQ、微信等具有社交功能的综合性应用对内容未采取分级措施,对用户“一视同仁”,青少年可以很容易接触到许多不良、甚至低俗的信息。
例如,在QQ看点中经常看“同桌常对你说这‘四字’,恭喜,你被‘暗恋’了,班主任:叫家长!”这样的推送,这些内容显然不宜青少年浏览,青少年一旦多次点击观看,系统会记录下青少年个体的上网轨迹,算法也会根据青少年的内容偏好精准推送此类内容。此外,微信小程序中的游戏也并未明显对青少年设限,诸如“跳一跳”、“星球大作战”、“欢乐斗地主”、“欢乐麻将”等小游戏均无限制向未成年人开放,存在隐患。
笔者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期间针对全国范围内的1048名中学生的问卷调查显示,喜欢玩网络游戏的青少年占比40.5%,而在平常时期这一数据仅为9.2%。疫情的蔓延导致假期延长,大多数青少年虽然在线学习,但很多也将大量的时间投入到网络游戏中,比率激增,这表明对各种社交平台中的网络游戏设置限制的必要性,不能忽视社交平台中的小游戏。
除了社交平台现有的设置存在一些隐患,青少年在网络社交过程中也面临不少风险,网络色情、网络欺凌、网络暴力、隐私泄露等问题时有发生。当下,青少年触网逐渐低龄化,10岁之前开始有意识上网的少年儿童比例达到68.6%,其遭受网络风险的几率也随之增加。
央视专题纪录片《呵护明天》揭露了几起利用互联网性侵儿童的案件,案情展示了青少年通过社交媒体与陌生人网络交往过程中面临的巨大风险。韩国“N号房”事件更是引发了对未成年人遭遇网络性侵害问题的全球关注。
社科院《社会蓝皮书:2019年中国社会形势分析与预测》显示,我国未成年人在上网过程中遇到过暴力辱骂信息的比例为28.89%。其中,未成年人遭遇暴力辱骂信息的最主要场景是社交软件(占68.48%)。
北京互联网法院发布的《“粉丝文化”与青少年网络言论失范问题研究报告》显示,近年来,在明星名誉权侵权案件中,多以青少年为涉嫌侵权主体。青少年“粉丝”在微博超话、豆瓣社区等平台上“胡说”,捏造虚假信息,恶意猜测揣度,侵犯明星名誉权,某些粉丝甚至站在各自阵营里互相指责谩骂、人身攻击,导致双方粉丝的骂战持续升级,青少年“饭圈”中的网络语言失范问题亟待关注。
随着网络直播的兴起与普及,新的社群交往方式在移动互联网时代迅速崛起。基于直播催生的网络社群对青少年网络互动与交往方式产生着重塑作用,也成为青少年社会化的重要途径。
据新华社新媒体报道,多个直播平台内隐藏着混乱的少年儿童交往圈,不断被曝出低俗、色情、造假等乱象,这都对青少年价值观养成无疑会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目前,独立的直播平台在网信办指导下已有规范优化,包括禁止未成年人直播和打赏。但是微信、QQ这些非直播平台的app中都有直播入口,而这些社交平台的直播入口目前尚未受到明确的管制规范,存在很大风险隐患。
解决之策:
多方协同、多措并举
网络社交在青少年群体中广受欢迎,已然成为传统社交方式的重要补充,而对于由此带来的安全隐患和沉迷风险,应通过多方协同、多措并举的方式,协同各方力量,形成联动格局,为青少年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
目前,防范青少年沉迷于网络游戏的举措不断完善。在网络视频领域,政府部门、互联网企业已经先行一步,纷纷推出“青少年模式”,但网络社交领域,防沉迷监管机制仍有待完善。
对社交平台而言,防范青少年网络社交沉迷尚是一个“陌生”的领域,青少年在注册时没有年龄限制,更没有防沉迷机制。这样的低准入门槛使许多未成年人成为了网络犯罪的受害者。
因此,在网络社交领域,社交媒体有必要针对青少年设置必要的安全和防沉迷机制。其次,社交平台要加强对内容的监管,发挥“把关人”的作用,净化低俗、劣质的不良信息,注重搭建优质的内容生态,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为培育青少年主流价值观和网络交友观念发挥正向作用。
笔者在针对上海市未成年人(平均年龄为13.74岁)数字化生存状况的调查结果显示,作为青少年上网的主要场所,家庭环境以绝对优势(94.5%)毫无争议地成为青少年上网最为主要的环境。
此外,青少年在遭遇网络沉迷、隐私泄露、网络欺凌等风险时,通常半数以上的中学生都会首选向家长求助。因此,处理青少年在网络社交时遇到的问题,家庭监护应摆在突出位置。家长应在家庭环境中营造良好的互联网使用氛围,在青少年数字抚育过程中建立起必要且有效的管束,改变以往通过学业成绩浮动来发现孩子网络沉迷问题的方式,也应该通过对身心健康、社交关系等进行观察,来了解孩子真正关注什么话题。除了网络游戏,家长也要对网络社交、粉丝文化、网络文学等新兴领域重点关注,多与孩子沟通。网络社交平台也可以根据自身特点适时推出亲子模式,使原有数字抚育中物理空间上的亲子共用升级为内容场景、交互体验层面的亲子共用,促进家长和青少年更好地了解彼此,助力家长更加及时、有效、自然地引导青少年网络社交行为。
上述问卷调查揭示了家庭数字抚育的重要性,然而,青少年在遭遇各种网络风险或问题时,很少有人向学校或老师求助,这与教育体系中对于网络素养和数字素养的重视不足、学生在学校环境中网络使用极为有限有关。所以,学校网络素养教育仍有待深化,学校和老师应主动采取措施应对青少年遇到的网络风险。如何结合网络素养和数字素养教育,将学校的主要教学功能与青少年网络保护与防沉迷引导结合起来,是学校应当思考的问题。网络平台可以积极寻求与家长、学校和社区的合作,助力数字抚育与数字教育,为提升青少年的数字素养提供更多内容、服务和形态。
对个体而言,青少年应努力提升网络素养,加强自我管控能力,真实客观地认知自我的价值与潜能,增强人际沟通互动,准确有效地表达与控制情感,特别是应当学会在现实生活中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通过网络社交渠道完善自己的交际生活。社交媒体所提供的社会关系维护是现实空间的延续,但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处理好生活中的人际关系需要未成年人不断提高自己的沟通交往能力,从而获得来自外界的物质支持、信息支持和情感支持。在青少年使用社交媒体时,学校和家长应引导他们树立健康合理的动机需求,提供良好的现实支持系统,使网络社交与现实陪伴相结合,帮助青少年正确地认识自我,从而成长为人格独立、积极向上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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