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新的出路。
文/刘宇荣
现在MMO产品更新迭代，有两个主要的方向：一个是品类融合，比如弱化社交的“开放世界 X”；另一个则是回归经典，推出各种怀旧服贩卖情怀。
网易上线刚满2年的《天谕》手游，却在最近的更新里推出了一个“摸鱼服”（轻度服），不仅删减了大量养成系统和培养道具，而且原先需要付费购买的翅膀、时装等外观，也能用免费获得的代币兑换。这似乎并非MMO产品常见的卖点，但其针对的问题由来已久——无论是轻度服，还是此前的各种点卡服、赛季制，都指向一个核心的痛点：这一重度品类的减氪、减负之难。
从年初魔兽停服算起，《天谕》已经先后推出了端游上的点卡服、手游上的轻度服。这一系列改动也能看出他们这次更新的决心：MMO的品类进化之路，走到了触动核心利益的这一步。而付费模式或许只是转变的前奏。做了20年传统MMO，网易游戏还能拿出什么新东西？这些付费点的让步，到底是在为什么铺路？
01
为什么要做轻度服？
今年3月23日，《天谕》手游曾发布有奖问卷，向玩家征集共创服务器的建议。当时，官方针对商城养成系统、日常和副本、道具和外观、休闲趣味玩法这四方面设计了问题。这也反映为后来轻度服的调整。
4月6日，项目组发布了一封致玩家信，信中回应了部分建议，并公布了轻度服的开发方案：为了让玩家轻松跟上大部队，轻度服取消了大量养成系统、道具，以及部分日常玩法；稀有道具和资源的投放重点放在了副本；原本只有硬通货才能购买的外观，将可以通过参与日常、副本获取，或者积累代币兑换。可以这么说，轻度服的卖点，全都瞄准了年轻人和非核心向玩家的游玩偏好。
但减氪、减负，也意味着对游戏玩家的核心利益动刀。尤其是外观，这个可能是玩家覆盖面最广的付费点，相关改动也很容易引起玩家的不满。
根据《天谕》手游官方的补充说明，轻度服中对商城时装的修改，会在后续修改时同步到正式服。但即便修改方案对所有玩家一视同仁，这一改动仍然很有可能会影响后续外观的销售收入。
冒着营收下滑的风险也要做轻度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降低上手门槛，让新人进入这个品类。提高吸引力最有效的办法，首先是让轻度玩法更早、更集中地涌现。资源变多了、外观也有机会免费兑换，新玩家就更容易去尝试主线以外的休闲趣味玩法。
其次，主线玩法也需要在有限时长内提炼核心体验。例如这次轻度服中被关闭的战役（周本）、星落战场（阵营PVP）等日常玩法，都是耗时太长，或者对团队配合有要求的模块，可能就不太适应年轻用户的生活节奏。
最后，虽然减少付费点短期内会造成营收下滑，但却可以避免中小R战力掉队，保护他们的游戏体验。过去MMO用户生态老化较快，主要原因就包括付费深度和养成复杂度过高。长期来看，轻度服如果能建立新玩家对游戏的信任，大概在长线营收上会有更好的表现。
02
轻度服的效果怎么样？
除了上述几点，综合考虑玩家的实际体验，才能更好地衡量轻度服带来的价值。作为一名回流玩家，断断续续玩了一年多的《天谕》手游，这次轻度服的改动力度也是我所见过最大的一次。
现在，在付费点方面，商城中数十套天玉（付费硬通货）直售的时装，都已经改为绑定天玉兑换。绑定天玉主要有两种来源，既可以通过主线和日常玩法获得，也可以通过大小月卡加速积累。
轻度服也保留了天玉的使用场景，但付费点数量略有回调。例如经过大幅调整、取消了装备系统的英灵（宠物）模块。大R虽然仍然能抽中稀有英灵，但拉开的战力差距变小了。类似的情况也适用于其他养成模块，例如宝石的镶嵌次数在轻度服也受到了限制。
除了付费，轻度服在主线进度上也加入了一定的限制。例如大世界探索玩法，新服可以从其他服务器继承进度的设定就不再适用于轻度服；甚至现在每天的探索玩法收集宝箱的次数，都被限制在10次以内。
这些限制使得老玩家很难卷得起来，也让新玩家有了参与感。开服首日，世界频道里发言的玩家，几乎全都刷到了当天的等级上限。这也是对MMO玩家来说一次颇为特殊的“开荒”体验，世界频道里玩家活跃的气氛简直像是在团建。
强制让玩家的节奏慢下来之后，轻度服让不少玩家重新看到了这款产品在细节上的许多闪光点。例如可以上天入海的场景，值得用飞行系统慢慢探索；在探索过程中，玩家需要灵活运用冒险家技能“探灵相机”，发现隐藏的宝箱、NPC和任务，这也需要更加不紧不慢的游戏节奏。
轻度体验的需要，其实一直被《天谕》手游的玩家和官方所重视。在社交媒体上，这款产品一直有很多休闲趣味玩法的分享。一方面，这是因为它的女性用户比例很高，带动了相关内容的流行性和话题度；另一方面，官方也很懂年轻用户（包括女性用户）的需求，注重于年轻化、差异化的运营方式。围绕年轻人喜爱的IP和玩法，官方曾为三丽鸥、小王子的联动，定制了不同风格的时装和剧情任务，都获得很高的人气。结合轻度体验和幻想题材之后，轻度服或许是一个更能让人放松下来的幻想世界。
这样的氛围，也引出了更多的休闲玩家。开发计划一经公布，就有不少学生党、女玩家们浮出水面。轻度的游戏体验，让肝不动的玩家有了更多休闲、创作的空间。
比如在轻度服，也会有更多玩家愿意尝试不太功利、娱乐属性更强的副职业，像是造型师、乐师、舞者等等。过去这款产品因为捏脸和穿搭破圈，而被戏称为“天谕暖暖”——其实游戏中能实现DIY系统的模块非常丰富，例如家园装修、乐器演奏，在玩家社群中也都不乏高质量的UGC内容。
当然，影响用户生态的因素还有很多。以一个服务器的容载量，大概还没有达到能在《天谕》手游玩家社群中推动量变、产生质变的能力。但至少轻度服在有利于吸引新用户的方面做出了很多改进，玩家们的体验和氛围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玩家在微博话题下发布轻度服
的美图、二创、攻略
03
结语
今年年初以来，国产MMO这条赛道似乎有些热闹。仅在付费点这一方面，除了《天谕》的点卡服和轻度服，《逆水寒》也打出了“不卖数值”的宣传口号。尽管手段有所不同，但这些MMO产品对品类进化的探索，其实殊途同归：这个高度成熟的重度游戏品类，需要挖掘新的用户增长。
在游戏大盘增长见顶的情况下，打老（情怀牌）和打新（创新牌）拉动用户增长的效果，大概都不如在轻度玩家中，重新建立起产品的影响力。无论是轻度服，还是不卖数值的点卡服或赛季制，网易这几款MMO产品变化的共性在于，它们都在尝试尽可能地覆盖轻度玩家和中重度玩家。
MMO过去很难留住轻度玩家，主要是因为漫长的新手期、重复的日常副本体验容易劝退。所以降低外观获取门槛的做法，就相当于在游戏体验中，将轻度玩家更感兴趣的内容前置；在理想的情况下，升级、战斗、刷本，和收集外观代币、体验休闲玩法，或许会成为《天谕》手游平行的两条主线。
新的用户生态会带来很多新问题。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网易都和传统MMO深度绑定；然而他们最近的一连串动作，影响的不仅是产品设计的思路，还包括运营和盈利模式。这些变化正在推动着整个赛道的改变。
正在做出改变的，不仅是《天谕》手游和MMO这个品类，现在大家都越来越重视轻度玩家。怎么让游戏节奏更快，内容更充实，体验更突出，或许是所有重度游戏陷入“中年危机”之后都要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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