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盆长得像利剑一样的花。说是花其实就是那一盆张牙舞爪的剑刺,最尖端有一根钢针一样的尖刺,要是不小心被扎到,会疼痛半天。这让我怀疑这根刺是根毒针。
它本来在一个碗一样大的盆里像只小章鱼一样待着,过了两三年它就像现在这样张牙舞爪怒气冲冲起来。摆在房间的哪个地方都是一种危险的存在,因为你不知道它的尖刺会在什么时候刺到你。
除此之外,它的样子也丝毫不具有观赏上的价值。半灰不绿的剑叶表面永远蒙着一层白白的膜,像蒙着一层蜡。
我不想要它了。
霜降过了,天空一天比一天昏暗,冬天眼看着就要来了。我搬进来了所有摆在外面的花,唯独把它留在外面。这样它大概就会死了吧,再也不会占我的地方,然后扎到我。
多日的晦暗天气终于迎来了一场微雪。它坚硬的叶子上顶着一点白白的雪,杵在墙根下。又可怜又寒冷又,挺得端端的,死强死强的一点也没有向任何人示弱的意思。
我有点可怜它,把它从墙根下挪到了楼梯间。这个背阴的楼梯间见不到一点直射的太阳光,但总比冰天雪地要好些。我并没有要救它的意思,当你决定不爱什么的时候,你是不会回头的。我只是有点不忍心而已。
一整个冬天,无论是在温暖的日子,还是在寒冷的日子,它都耐心的待在楼梯间的角落里。身形似乎瘦小了些,脸色也更不怎么好,但却有足够的耐心。我每次回来或者出去,它都在角落里注视着我进进出出,就仿佛长着一对眼睛。有时我会随手施舍给它一点我杯子里喝剩的水。它长得几乎要盖住了盆口,要给它浇进一点水也是件困难的事,得从狭小的叶片缝隙间缓缓注入,否则它又宽又长的叶片会把你倒进的水全撞翻到花盆外边。这也是我开始不喜欢它的一个原因。
它就在那个阴冷的楼梯角落度过了整个冬天。
春天来的时候,我从房间搬出了那些原先搬进去的花。我发现它依然活着。
我把它从角落里移出,给它浇上足够的水。
它在这个夏天里长得更多,而且根部还冒出了一棵棵和它一样的小苗,探头探脑地挤在妈妈身边。那是它的孩子。
……
我不知道该对这样倔强的花说什么,就好像我不知道该给对同样倔强的人说什么一样。
哪怕在别人眼里自己再丑陋,再卑微,哪怕受人鄙视,遭人嫌厌,被人遗弃,哪怕待在世界上最阴暗的角落,哪怕有风霜来袭,也同样抱有生的希望,不气馁,不焦躁,不自弃,用藤蔓一般坚韧的意志死死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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