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不是一场提前策划好的性游戏,我十分清楚。
“这个群既粗俗又搞笑。”
今年年初,通过女友乐乐,我在这样一个主题为“离婚”的微信群里,认识了木老师。
那个时候,乐乐对我来说还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因而通过她认识的人,木老师,我也是不十分信任的。
两个刚认识的人会聊些什么?
看联系起你们的东西是什么。
对我和木老师来说,就是写作。
所以我们聊写作。但由于能量场的差异,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木老师单方面的传道授业解惑:
“你对艺术没有研究。没有研究就是横向运动,而艺术早期的横向运动是没有意义的。”
“写作不一定是最适合你的,但文学艺术的好处就在于它应用的广度。”
“对文学艺术的研究所带来的审美和语言气质,是最直观的。说难听点,买菜都厉害些。”
我之前写过:权力是春药。很多女人自顾自灌下春药,脱光衣服,摇摆着走向了那个为她提供春药的男人。
如果说知识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权力,那么某种程度上来说,知识就是春药。
我会为了接近权力脱光衣服吗?
当然不会。对一个普通女孩来说,脱光衣服,如果不是为了洗澡,那只可能是因为爱情。
二、
这两年我一直待在深圳,做外贸。10月中旬,我从外贸公司离职,打算转行文案。
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做简历、选公司、面试,泰华梧桐岛、南山科技园、坪洲、福田甚至湄南河体育小镇,我都去了一遍。
大点儿的公司:“你的学历是阻碍你找工作的根本原因。找工作不像交朋友,大家会花时间去了解你这个人。我们只看你的简历。另外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销售成功转型做文案的。谢谢你过来这一趟。”
小点儿的公司:“你的性格是阻碍你找工作的根本原因。找工作就像交朋友,大家首先是看你这个人。我们不看你的学历。另外我想告诉你的是每一个成功的文案都是从销售做起的。但,你的性格需要磨练,所以前期我会分配多一些事情给你做;你没有经验,薪资不会高。”
和木老师说了这些。他说:
“你的深圳之行已经到末路了。”
“来北京就趁早。”
“过来的话,我的次卧30块一天短期出租。”
“就算过去也不会住你那。”
“20块一天。”
“那我先把东西寄过去。你地址?”
三、
11月7日凌晨1点,木老师接我下机。
“齐肩短发,大红唇,穿着一条玫红淡蓝深灰黑色条纹针织连衣裙,披着件米黄色棉衣外套。”
“我看到你了。”
挂了电话,他向我招了招手。
我像只狗熊一样小步蹭了过去。
看到我放下了行李箱,“你要和我拥抱一下吗?”他问。
我们拥抱了不超过两秒钟。
这个时长是正常的,短促而不失礼貌,我心想。
北京风大。“好冷”,我说。
他用手指伸进我的衣袖里,搓了搓,“外套是薄了点。”
手指似乎伸得太进去了点?
但一般袖口会设计得稍厚,所以需要伸进去一点才能探测出衣服的真实厚度。我想是这样。
过马路的时候,他扶了扶我的后腰。
虚扶会更好吧?我不喜欢和异性有身体接触。
到了吃饭的地方,我脱了外套。
“腰还是挺细的。”
验货?夸奖?
当然是夸奖。除了腰细,我的五官和身材并没有其他值得特地摆到台面上来夸奖的地方。
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我都存疑,但这都没有改变一个小时以后我们要同躺在一张床上的“命运”——
喊了十块钱的价,就要坏一个门把。
四、
如果说一个女孩脱光衣服不是为了接近权力,那么当一个女孩和衣而睡,身边却彻夜躺着一个陌生男人,就只可能是某种“天意”。
房子很大,家具简洁;桌子好看,沙发极丑。地板有些破旧,一处墙角轻微剥落
——那大概是临着卫生间的一面墙。这是我对木老师家的第一印象。
我把行李拖到次卧,拿出睡衣,迅速地洗了个澡。
随后木老师手把手教我套了一次被套。
我其实会套被套。
我最大的伪装不是脸上抹了八百层的BB霜和涂得跟猪油一样的口红,而是“无知”。
我当然知道无知并不可爱,brainy才是the new sexy,但无知可以最高效地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你要接近一个人,那就去请教那个人他最拿手的问题。另外是比较鸡贼的一个原因:无知省事儿。没有人会花时间教你怎么完成一件事情,他们宁肯自己来。
木老师说:“在我面前,收起你的无知。我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人变笨的。”
木老师出去了。
我准备关上门。
门把应声而掉。
木老师闻声而来,修好了门把手,又给我示范怎么关门。
门关上了。
把手坏了。
打不开了。
门,他妈的打不开了。
我当时内心的“卧槽”程度和格雷戈尔一大早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甲虫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的手机和烟还在外面啊!!”
“我他妈憋一路的尿还没撒!!”
木老师表现得愤怒又无助。
还好我他妈的洗完澡了!
我他妈的也还没尿尿啊!
我的内心一阵悲喜交加。
关上灯,木老师打开窗户,站在窗台上,稳稳地撒了一泡尿。
木老师关上窗,打开灯,坐上床,稳稳地躺在我身边。
“我姨妈来了。”
我姨妈确实来了。
“姨妈来了”这句话,似乎是在告诉男人:不到最后一步都行。
其实不是,当然不是!
男人的想法永远和女人的不一样。
女人是直觉动物,直觉就是一种千弯百绕的感觉。
男人是直接动物,直接就是直接。
但这不是一场提前策划好的性游戏,我十分清楚。
五、
这则短篇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但我很乐意继续写下去。
说说木老师吧。
我并不喜欢他。他不是一个讨喜的人。
但我和他很像。
上进,务实,好面子。内心猥琐而真诚。
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有我看不到的地方。
不久前和乐乐聊天。
“木老师的确是喜欢心理扭曲、破碎的小姑娘。”
“我感觉他会喜欢那种端庄持重的知性美女。”
“那他成长了。”
怎样的男人会喜欢破碎的小姑娘呢?自卑的,无能的,怀抱懦弱的英雄主义幻想的——这样的喜欢太容易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满足男性之雄心、拯救女性于水火。
2017年我走出校园,开始接触形形色色的男人。那一年的年终总结我引用了安兰德的一段话:“性不是原因,而是一个后果,是人对于自身价值感的表达。实际上,男人对于性的选择是一种结果,集合了他最基本的理念。跟我说一个人感到什么对他有性的吸引力,我就会告诉你他生活的全部哲学。让我看看同他睡在一起的女人,我就会告诉你他对自己的评价。”
如果那是木老师一贯的作风,那么我和他绝不会产生更多的联系,我们的关系在今年年初的“写作”之后,便会自然而然终止于此。
因而我十分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是一场提前策划好的性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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