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孤独在人群中》是新疆作协主席刘亮程的一部散文集。刘亮程被誉为“乡村哲学家”、“自然文学大师”、“20世纪中国最后一位散文家”。
他曾获得鲁迅文学奖、花城文学奖等奖项。作品有诗集《晒晒黄沙梁的太阳》;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在新疆》等,还有长篇小说、随笔访谈等作品。
刘亮程说:“我努力让自己的文字修炼成精,然后,用她去书写有灵万物。”他如此说,也如此做,在他笔下,万物有灵,带着与众不同的风情。
读他的文字,像走进了新疆那个充满了神奇故事的地方,一切都那么玄幻,一切又那么深刻。但笔触所到之处,却又让人情动于中。
一、读《先父》
父亲在时,我很少主动去读写亡父的文章。父亲走后,我无处发泄的思念,如荒草在春天肆意生长,那些纪念父亲的文字,就像长疯了的草,在料峭春寒中迎风开了花。不管狂风暴雨,不管风和日丽,我总想在里面寻找吻合的情感。
《我的孤独在人群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跳进了我的视野。我没有从头开始读,那不是一个没了父亲的孩子的选择。
我翻到《先父》一章,想看看作家笔下的父亲,与我的父亲,有什么不同。也许他有生花妙笔,写父亲的伟岸,写父亲的富贵风流。然而,读完文章,发现并没有。
他笔下,仅仅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思念,那情感,像我对父亲的思念一样。
“我比年少时更需要一个父亲。他住在我隔壁,夜里我听他打呼噜,费劲地喘气。”开篇就这样朴实的文字,可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怎么能不被打动呢?
父亲并不伟岸,并不高大,他“弓腰推门进来,一脸皱纹,眼皮耷拉,张开剩下两颗牙齿的嘴,对我说一句话。”
这不是我的父亲吗?这不是去世前,我父亲的样子吗?读着这没有一个形容词的文字,我好像看到自己的父亲推门进来,对我说话。
我流着泪,读他的文章,哭自己的父亲。
“清明我们上坟去看你,给你烧纸,烧烟和酒。边烧边在坟头吃喝说笑,喝剩下的酒埋在你的头顶,临走了跪在墓碑前叫一声父亲。”
清明未到,我已然去了父亲的坟头,给他烧纸,没有烧烟,没有酒。虽然,父亲生前,喜欢的就是烟和酒。因为肺不好,我向来不愿意他抽烟,酒是备着的,虽然不是什么好酒。
作者写“临走了跪在墓碑前叫一声父亲”,可是父亲永远不会答应了。朴实的文字,却让人泪如雨下,没一句愁、伤、痛之类的话,却比许多写尽愁滋味的文字更打动人。
这样的文章,特别适合失去父亲的孩子来读。也适合所有有父亲的孩子来读,让他们也感受父子之爱的深沉与刻骨铭心。
《先父》无疑是一篇特别打动人的文章。但写父亲的文章,打动我的,还有《人间有所寄》中,徐海蛟写的《万物带来你的消息》,那也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对父亲的思念。文章与《先父》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篇文章,同样的深情款款,同样的打动人心,只是《万物带来你的消息》,更华丽,情感更激动,作者好像急于奔赴一场情感宣泄的宴会,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
而《先父》,更内敛,更深沉,作者心里好像是一座火山,笔尖却只缓缓冒出一抹轻烟。这轻烟,慢慢凝聚成一缕风,吹透了整个村子,整个荒漠,在时光里游荡。
二、读《狗这一辈子》
除了《先父》,书里还有多篇文章。如果说《先父》是一篇以情动人的文章,那么,《狗这一辈子》,作者就是以理服人。
他写狗:“有经验的主人听到狗叫,先不忙着出来,开个门缝往外瞧瞧,若是不想见的人……便 装个没听见。狗自然咬得更起劲。……若是非见不可的贵人,主人一趟子跑出来,打开狗,骂一句‘瞎了你的狗眼了’……”
好像是在写狗,却是在写人,把人的势利刻画得入木三分。这时,人也就是狗,人骂狗,其实是骂自己。
这时,作者不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他是清醒、理性的。借物喻人,借狗说人,借狗写沧桑往事,陈年旧影。
三、读《远路上的新疆饭》
《远路上的新疆饭》是晚上读的,读的我实在有些饿了,于是,又去吃了一些东西,结果,早上起来,发现又重了两斤。
作者在这里写大漠落日,我满以为他会引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样众人熟透了的好诗,但他别出心裁,写道:“这时候的大漠落日,就像挂在天边永远吃不到嘴的圆馕。”
一句话,写出了大漠落日的圆,也写出了作者饥肠辘辘,又吃不到东西的饥渴。
这一篇文章,看似写流水账,其实,写出了大漠风光,和那堆满了盘子的鸡块、土豆块,和作者的喜爱和遗憾。
四、写在最后
我读书,向来也不迷信所谓作家这样的头衔,但读了刘亮程的散文集之后,我不由得赞叹,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
他的散文,带着对生和死的思考,特别有哲理。文字朴实优美,必须得慢慢地细读,要想囫囵吞枣,那是怎么也理解不了作者文字背后的深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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