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26)《短夏幽灵》(作者刘灵)

长篇小说连载(26)《短夏幽灵》(作者刘灵)

首页休闲益智橡皮人逃出梦境更新时间:2024-09-23

也许真实情况,纪涛波就是一名最普通志愿者,别的身份不过是幻觉。他沉默寡言。

他说:“说穿了也就那样,作为自戒的志愿者我很乐意,希望所有付出换回来不是乌七八糟猜忌,哈,有人小心被我反咬一口。”

那种人总爱自作聪明,老是喜欢玩些阴损套路。不管在两劳单位四合院、戒毒所还是到了针叶林阳光屋。狂风、暴雨、夹冰雹把窗玻璃稀里哗啦打烂一地,行道树吹断也会把人砸死,堵住路。好兄弟拜托,别自乱阵脚!各位大爷,这样傻不拉几光冲人笑。

“拜托!”他嘟哝,“我的老天。”

啊,这次纪涛波真要走,留在这里让人怀疑不值得,什么时候把小命丢了更加不划算。虽然说也清楚是魔法师在播弄,从脱毒治疗到疯人院也才一小步,世事难料。“不喜欢留下来听哪个精神病念灶王经,尽管逼。”

包玉琳隔着夹竹桃树枝和叶片看见苏建先和高琪斌两人并肩走出了所谓减压室,那亲热劲让人莫名其妙,莫非他们把那些橡皮人揍痛快了。“真起作用就好了。”思想问题去他妈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也已经换上自己那件最喜欢的黄和藏青两色拼接的田径夹克,来到了小操场上。面对龙波琼老师,纪涛波偶尔会施加他几乎无所不知的影响。

“就多嘴问一句,如果你的同伴教育对像告诉你的故事全都是假话,还对别人更好。”

“那又怎么样,还必须假装感兴趣。”

“你会不会吃醋?我确实想知道。”

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使同伴治疗师没办法控制好自个儿情绪,病急乱投医,鲍勃•迪伦说不定能帮上点儿忙。“是啊,雨一开始就不曾停止,我却在那儿几乎渴死。所以我走进此处,而你久远的咒诅仍然狠毒。”知道这首诗的题目叫《就像个女人》。他们总喜欢大谈特谈所谓情绪,终于变得不自在。

(“我就是无法融入

是啊,时候到了,应该做个结束

但当我俩重逢

当成普通朋友引介彼此

请千万不要透露,你曾与我相识

那时我饥饿不已,世界却属于你

啊,你伪装,就像个女人,是啊

你做爱,就像个女人,是啊

然后你疼痛,就像个女人

但你破碎,像个小女孩”)

苏建先回答她提出的傻问题,很直接,只有是或者不是之类,少有超过两个字。他们的脑筋却开了小差,都不敢判断是否真做过这样的怪梦。或者又是致幻剂的魔性发余威。对针叶林阳光屋寄予的希望,包括好感程度正一天天降低。离开戒毒所以后这种选择,会不会真的过于草率了?他看到过一种虫子,肢体带节,比从速生杨树上——整个夏季多得很,地上到处都是,无意踩中,肠肠肚肚稀烂液体发绿还发出破裂可怕的声音,突然不再扭动;躲过灾难,会挣扎飞出一只美丽蝴蝶——冷不防掉下来(从未掉头上过)那些手指大小,拼命扭动躯体无目的乱爬的丑八怪好像是带魔性,就是妖精,奇丑无比,吓死人。大家特别紧张。满山遍野叫人肉麻。小名洋辣子,学名不知道,一般来说是翠绿色或粉灰色。高琪斌说自己曾经见过的虫子是肥大透亮的红色,比手指粗,也许是喝饱了血,才从人或动物身体上掉地上,不少人怀疑它总在找草堆或松软浅土藏起来,绝对是有目的地。并不是坟墓。它们生命才刚刚开始。慢慢等待时机,等脱胎换骨。一只蝴蝶或者是蛾子,其中还可能混进死人蛾、扑灯蛾,大多数漂亮极了,用五彩缤纷迷惑众人。假若那些是梦境,他们眼睛看到的虫子实际上根本不丑,当空肚子时,和手指一样,有三节但通体灰亮,表皮淡淡涂上了金粉。在阳光下像宝宝,扭头就走,样子很逗非常可爱。它不会受到诅咒,而是上帝安排,当然是命运。吸血才会越来越红,妖艳、鬼诈、邪恶、魔力,长着三只滴溜溜转动的眼睛,让人联想起二郎神从不离他左右那条狗。脱毒治疗者们(每个人视觉不同,显现当然不一样)新发现的妖精,眼珠子乌黑,胀鼓鼓,是否同样像动画电影《大闹天宫》里的神狗眼睛放电,不得而知。虫子们会坐在地上把头抬起头是肯定出现过这种场面的。苏建先告诉龙波琼老师,根据科学家最新研究成果,他本人、杨茜和高琪斌都得知并且相信这批虫子现在已经进化出非凡大脑——精神病院的疯子现在觉得他们脱毒治疗者疯得老火——当这批虫子从梦境中走出来时,也许就是——我们——人类共同的敌人。打败并彻底征服人类也只是时间问题。苏建先向龙波琼老师坦诚一个他从未告诉过别人的宇宙秘密,这批带魔法的虫子可能是路经都溪林场的飞碟从外太空专门送达地球上的。男孩高琪斌急坏了。

高琪斌求救似的望着杨茜,他担心她子宫里正孕育这种妖魔。敢断定他们都已复吸了。

“龙波琼与杨茜的心意是相通的。”

“把压轴戏留给你,希望收了她肚子里的幽灵,在它们获得绝对强大魔法前。救她!”

“我们阳光屋更在迎来最黑暗时代。”

“甚至给国家、这座城市带来灭顶之灾。”

龙波琼老师打断了苏建先和高琪斌兴高采烈的讲解。她却心乱如麻,失去冷静。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对男孩怎么说。他俩同样坚持说,并非自己导致杨茜*,责任在酸枣沟精神病院的疯子,也许跟从木鞋舞咖啡馆出发去金三角当卧底的纪涛波有关。收破烂的三轮车又在铁门外吆喝,他是事先录好,用喇叭喊。去小镇上剪个锅盖头发式,高琪斌趁机便提出他要陪苏建先、杨茜出大铁门。

“我也想剪锅盖头。”

“管用吗?”龙波琼大声问。

“就是——想出去走走!”

“林子中空气好,会让他慢慢冷静。”最讨厌那个周鸣*句话,“以前他们都这样子。”

“马上快要吃饭了。”龙波琼拒绝他们,“等吃完饭再说。等会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

包玉琳又在弹吉他唱鲍勃•迪伦民谣:“没有谁感到丝毫痛苦,今夜,我就站在雨里。谁都知道,宝贝有了新衣裳,但不久前我才见到,她的缎带和蝴蝶结。”虫子会变成女人玛丽女皇,她多半真是瘾君子鲍伯的朋友。

去小镇上看电影《迷幻牛郎》。

“大家一起去。”那个*手高云说。

(要是真他妈付出得太多,往往无法自拔。伸手在窗台那盆花里想找到藏起来的魔片,这是什么电影的故事情节,生怕变成蛾子飞走了。死人蛾来报丧,骑灰色马抵达。仓库里,杂物堆得简直使人无法立脚,他们只能是歪歪斜斜地站着。灯光太暗,更阴气太重。送货人才不久离开了我的视线,惊讶。

“一准儿会下雨。”

“你们看,天上乌云密布。”

有一个沙哑声音接了嘴,不喜欢阳光屋,但总归生活还得继续,大家觉得呢。孤独不?

“害怕幽灵半夜来敲门。”

“在杨茜子宫里跳舞。”

“它现在需要坐在轮椅上。”

“找窗子推开透口气。”

“我突然看到了。”

沙哑嗓子继续嘟哝。

“拿了东西抓紧时间走。”

“别再回头看。不然,幽灵会记得你脸。”

高琪斌也不知站废画框后面合不合适,好像,大家命运就这样,再怎么躲,那双眼睛都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他们瞧。用不着偷窥。

“好了!”沙哑声音命令,“你别他妈乱动。”

“再次困在沼泽地。”

“我就随便调情。”

“现实生活还凑合吧。”

“把玻璃杯里的血喝干。”

手电光变成了一束光柱,一米阳光,一根魔法师的指挥棒,渐渐染上血色,闪耀光芒。

地平线以上原本是瓦蓝色的。后来,不经意出现一道扭曲的闪电,天空变阴沉沉。我发现,树林子燃烧起来了。看起来虫子飞舞。

“画布上景致相当暖意。”我说。)

别觉得有什么了不起,针叶林阳光屋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吃饭的时候,气氛紧张到了快要爆炸的程度,无论杨茜怎样拼命缓和也无济于事。大部分家庭成员是十足的骗子,包括志愿者、同伴治疗师一起同流合污。喝代替品美莎酮一样存在烦恼。不能再找死了!

高琪斌汗流浃背。苏建先和杨茜不光着急,还继续布置圈套,他们更没办法逃离。绑着手脚也必须去精神病医院。事实上明摆着,致幻剂同样也在对他们进行夹击。等苏建先脚跟脚追出大铁门,看看电子表,松口气。

“现在,暂时安全了。”

“寂寞的歌手在小广场上哭泣。”

“我怎么打针啊。”

“针头肯定带病毒。”

虽然只有一个钟头时间,他们感觉到,慢长得就像是上了半个世纪刑,折磨人接近疯。

“连安慰都缺乏自信。”

“能不能全身而退,现在很难说。”

“的确不容易。”

有结果可以直接给夫人打电话,他吩咐过。

半数同伴教员改不掉偷窥的习惯。烂毛病!

(“谁的绰号叫夫人?还是确有其人。”

“他命令我们把纪涛波找到。”

非找出卧底来不可。疯子一样神出鬼没。

“你们得恢复记忆,不准掉进陷阱。”

“那家伙干任何事情都用不着谁给他帮忙。”

“保不住你们只会帮倒忙。”

“瘾君子向来碍手碍脚。”

那人声音嘶哑,绰号叫夫人。鲍勃•迪伦继续在唱歌:“她做爱,就像个女人,是啊。她疼痛,就像个女人。然而她破碎,像个小女孩。”木鞋舞咖啡馆从头至尾放他的民谣。对纪涛波确实是不怎么了解,像女人!

“去寻找你们的快乐。”)

他吩咐过那些所谓大事,其实家庭成员并不清楚。“快去基地找夫人,把危险告诉她。”

“我们这就立即动身。”杨茜回答疯子。

“那就赶紧走吧。”

“这条回针叶林的路不会改变。”

“每次穿过林地,都弥漫着雾气。”

“曾经靠霍夫曼来帮大忙。”

“从梦境经过两条腿拨不出来。”

其中是谁,在同伴治疗师面前大喊大叫。

“非抓住魔法师不可……”

“若是迟了,我们可能会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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