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过一条马路是一所中学,在经历了完美的假期之后,孩子们又一次齐齐整整的开学了,铃声、吵闹声、体育老师的口号声再一次纷纷响起,熟悉又陌生。
这清脆的铃声、熙熙攘攘的吵闹声、红亮有节奏的口号声已离我远去,并且越来越远。
下午发了一条信息给高中的同桌,我问她:"当年我暗恋过的学霸,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幸福和学习好真没关系"她回道。
女同桌大概是忙着下班去接正在读幼儿园的儿子,并没有感应到我内心一时兴起的感慨。我又发一条信息过去,问到:"那些理综考三百分的男生是不是现在可能成了下班后坐在办公室打游戏不想回家面对老母和媳妇的中年大叔了呢?同桌又回到"孩子爸说应该换学区房了。
末了,话题就在她去接孩子的途中结束了
剩我一人独自在回忆的长河里寻找那些一起开始一个又一个新学期的人。
1.
最后十分钟,我们一起数着小波手表秒针的滴答声下课
暑假开学后的第一天,由于新书还没有发下来,班主任老吴就写了一黑板的几何题目让我们对着写,由于教室实在太热,象征性的转了几圈之后便去教室外面的树阴下乘凉了,随后教室里的大家便心照不宣的开始一阵阵躁动,前排的小军提溜着一橡皮人甩来甩去,直到我的同桌大声呵斥了他几句之后,他才开始收敛自己,转过去抄写他同桌的作业。
因为暑假结束时期末考试成绩不好,爸妈答应给我买的电子手表就荡然无存了。在做了几道题目之后,实在忍不住教室的燥热,开始转头问身后的小波几点了,"才刚上课二十分钟"说完小波变埋下头认真的写作业。"几点了?"我发起第二次问,"上课二十五分钟"小波开始语气了。"小波,几点了?"我发起第三次的问,"还有十五分钟下课"小波头也没抬。
"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快下课了?"我问小波,谁知他直接把手表摘下来塞给我,"你自己看吧!"所以最后的十分钟,是我拉着小波一起数着秒针等下课的。
自初中毕业以后,去年寒假回去见过一次小波,他已经成了两个娃的爹,在杭州做微商,生意做得还不错,说话也添了一口老板的口气,互相加了微信以后,就经常被他的朋友圈刷屏,我就把他删除了。
2.
晨读后,我和璐璐溜出校门去吃马路对过的车轮饼
寒假开学第一天,学校食堂做蒸菜的师傅由于送女儿去上大学不能按时上班,我扭头对着璐璐,俩人相视一笑,决定下课后溜出去吃饭。
由于学校规定晨读与上午课间休息时段学生不准外出,我和璐璐硬是爬上学校小门旁边的墙跳了下去,跑去吃红豆奶油味的车轮饼,做车轮饼的是个年老的阿姨,由于我俩经常组团去吃,久而久之也就跟那阿姨熟悉了,每次多少收我们的钱,也算救济了每到月末生活费就濒临危机的我俩。
跳出墙外奋不顾身,回去的路总是畏缩艰难,掖藏起没吃完的车轮饼,一个掩护一个进攻先后往墙上爬,不料跳下墙便撞上班主任老田,他可不是一般的老田,他是经常信誓旦旦的说着"我治不了你们,我的田字倒着写"的老田,等快毕业了,我才反应过来老田那句话其实并不可怕。
后来因为溜出去吃车轮饼的事情,我和璐璐被老田治了,所以他的"田"字也没倒着写。
毕业以后,我就没再见过璐璐,只知道她在省内读了大学,大学毕业早早嫁了人,这可跟当时成天把"我才不结婚"挂在嘴边的她判若两人啊。
3.
语文课上,我和翠翠、小红和阳阳互相点评对方的作文
新学期伊始,第一节语文课,老师就宣布了新的作文批改规则,前后座位四人一组交替点评对方的作文,之后连带点评意见和作文本体一并交给老师,听到这个规则,我简直太开心了,小学开始语文课一直就是我最喜欢的一门课,作文课也是我很喜欢的语文课内容之一,喜欢写是其一,因为每次语文课老师总会定期给我们放电影看,现在想想都甚觉幸福,也最是怀念。
小红是班里的尖子生,数学语文都很好,每次作文点评我最希望听到她的意见,阳阳是个有点敏感的女孩,每每大家讨论点评的过程中,她似乎都会带有小情绪,要么是她认为大家没有太听她的意见,亦或是她觉得大家都对她的作文有不好的点评意见,翠翠是个最能顾大局的人,每次总能在大家在面红耳赤之前即时化解,化险为夷。
所以我们小组经常因认真高效被老师表扬。
后来翠翠和小红都考上了省会的学校,读了同样的专业,阳阳读了师范,像她妈妈一样做了中学老师,跟翠翠和小红的联系也都是在大学时候,我们给彼此写信邮寄照片和明信片,诉说各自的大学生活。
阳阳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小红和翠翠不知道怎么样,想必也已经嫁为人妇成为人母了吧。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共有多少个新的学期,我没有数过,一起开始新学期的伙伴们,现如今都去了何方,亦是未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骁勇善战、只争朝夕"、"勇往直前、高考必胜"、"青春挥舞、扬帆起航"……一起念过的口号也枚不胜举,我们在彼此的同学录里写下名字和电话、在彼此的留言簿里写下青涩美丽的祝词,说着青春万岁、未来璀璨之类的话。
此去经年,时代在变,人也在变,社会对人的描述开始有了一些新的说辞,宅男、宅女、大龄单身男女青年、直男、肥宅等等,网络用语更是轮番上阵,层出不穷,如若我再拿出当年给同学们写的明信片读一番"同学之间、姐妹一般,小小礼物、不足挂念",不知被马路对过学校里的小学生听到会作何感想。
一脸迷惑?强忍不笑?还是明目张胆的嫌弃……我躲起来念。
一大早,学校又开始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今天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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