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故事:小侦察员(作者 顾勤功)

抗战故事:小侦察员(作者 顾勤功)

首页休闲益智小小侦察员更新时间:2024-09-16

徐州沦陷后,日寇对东陇海铁路线两侧进行疯狂地扫荡。老三营的指战员们英勇奋战,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向皖北开进。

三连炊事班的老班长杜群,肩挑行军鍋走在队伍最后头。走一段路,他就要换一次肩,(即挑子不下肩,边走边将肩上的扁担从左肩移到右肩,或从右肩换到左肩。)而在他几次换肩转脸时,均发现身后十来米处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紧随其后。这时,老班长心中纳闷起来:“奇怪,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老是跟着我们走,难道他爹娘不管不问?”

部队走了一天,到了宿营地后,老班长杜群放下挑子,立即带领炊事班战士埋鍋生火做饭,而那个小孩却去了庄里。开完饭,老班长正准备刷锅,那个小孩又回来了。老班长心疼的问道:“孩子,你跟我们走了一天,还没吃饭吧?来,我这里还有一块玉米饼,锅里还有一勺汤,你把它吃了。”

“我刚才到庄里要着吃过了,大叔。”小孩回答道。

老班长摸着孩子的头说:“那你就把这汤喝了。”那小孩接过老班长手中的碗,喝了起来。等孩子喝完汤,老班长问道:“孩子,我问你,你家住哪里,姓什么,叫什么?”

那孩子抹了抹眼睛回答道:“我家在铁道北沂河边上的丁家场,姓丁,我叫丁小海,今年13岁。”

“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不在家,一个小孩子出来乱跑,你爹娘能放心吗?明天赶快给我回去。”老班长非常严肃地说。

“大叔,你不知道,我们那地方沦陷了,俺娘带着我随着跑反人群没命似的向南跑,谁知刚过铁路,日本鬼子的飞机冲着人群撂炸弹了,俺娘怕炸着我,趴在我身上护着,我没被炸着,可俺娘却被炸死了。后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就地掩埋了俺娘,我这才跟着人群往南跑。”小海边擦眼泪边回答。

“那你爹呢?”老班长红着眼圈接着又问。

“听俺娘说,我10岁那年,俺爹就去洪泽湖参加新四军啦!起走也未回过家。”

“那你还有老爹、奶奶吗?”老班长继续问。

“老爹、奶奶都死啦!我要去找俺爹,我也去当兵。今天遇到您们,才跟着走的,跟着您们走,才好找到俺爹,俺爹叫丁志成。”

老班长杜群听到这里,心里酸酸的,着实犯了难。本以为这件小事,不需连长、指导员过问,自己把小孩打发走就是了。现在看起来,情况特殊,我若叫他走,他往那里去?留在队伍里,年龄又小,部队行军作战异常艰苦,带着他真是有些不便,更何况我这个炊事班长也当不了这个家,这还得找连长、指导员去。

老班长带着小海来到了连部,把情况向连长、指导员作了说明。连长指导员又详细地问了一遍,也觉得不太好办。最后连长指导员商定,让小海暂留炊事班,由老班长带着,等上报营部再作定夺。

老班长听到连长、指导员的安排后,啪的,来了个立正,手敬军礼道:“请连长、指导员放心,我杜群保证完成任务。”

小海和老班长回到炊事班,炊事班的全体战士都为炊事班添了个小成员而高兴。小海是个穷人家的孩子,聪明伶俐,手勤腿快,烧火、捡柴、择菜样样都能干。因此炊事班的战士都非常喜欢这个小家伙。尤其是已过而立之年的老班长,简直就把小海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看待。他说他家中的儿子和小海同龄,今年也是13岁,已多年未见了。这都是日本侵略者害得我们亲人离散,不能团聚,这笔账,我们要彻底清算。

老班长杜群见小海的衣服烂了,就利用夜晚,在油灯下,把自己的旧军服改成小三号给他穿。小海换上了小三号军服,老班长上理下拽、左看右看后,带着他来到炊事班战士的面前,说道:“大家看,我们的小海像不像个小八路?”大家见面前站着一个精神秀气的小八路,都夸老班长不仅饭菜做得好,而且针线活也过得硬。

一天,团长来三连检查工作,吃饭时,见给他擦桌子、搬板凳的小娃子,

实在是太可爱了,就把他叫到跟前问道:“小鬼,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识字吧?”

小海连忙立正敬礼道:“报告团长,我叫丁小海,今年13岁,三年学没上完,家乡沦陷,就不上了。”

“哎呀!你小鬼不简单,还是个念过书的人哪!我们部队里念过书的人还不太多唻。”

“三连长,和你商量个事,目前我们团部缺少个勤务员,我看这个娃子挺机灵的,等会我把他带回团部,你看行不行?”团长边说边望着三连长。”

三连长笑道:“这娃子是棵好苗子,在我们炊事班,天天烧火、做饭,也学不到什么,您团长带在身边,说不定将来能成大器,团长您带走吧!”

小海回到炊事班和老班长及炊事班的战士告别后随团长到了团部。团长让供给科长请来卫生队的女同志为小海改制了一身小军装。小海穿着合体的军服,扎上腰带,精神极了。扫地、抹桌子、打开水……,干得井井有条。团长、政委还抽空给他补习政治、文化课。 一天,侦察参谋周全来向团长、政委汇报工作。刚刚坐下,政委首先开了言:“周参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不然眉头不会拧成个疙瘩。”

团长笑着说:“侦察参谋,名周全,考虑问题一定周全。”

周全苦笑着说:“团长,这一事如果搞不好,我就成了周不全啦!”

团长道:哎呀,“什么事能难住你周全?传说古人公冶长懂鸟语,你周全虽不懂鸟语,但你是个‘黑白道都通’①的人,连土匪行话都懂,可见你的神通广大,上次帮造雷组运火硝,任务完成的就很不错嘛!”

“团长取笑了,像我们搞侦察这一行的,什么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人咋能遇不到,遇到了我们只好是见招拆招,如果没有它一两下子,就难以混下去喽!运火硝的事吗,那不过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用青红帮中的行话(黑话),借他人之威风,吓退了土匪,可这次不同啦!这次是对付日奴,就您的话说,即使我周全黑白道都通,可我目前还没学会‘通日’呢!那日奴能听我的吗?因此,我周全特来请团长帮帮忙。”

这时,政委插话道:“什么事?说说看。”

“就是城里内线给我们搞到了一批盘尼西林②,眼下咱们伤员急需用,我想尽快去取。”

“那就尽快想办法去取啊!” 团长着急地说。

“办法我倒是有,目前就是缺少个人手。”

“什么样的人?能调的我给你调,能抽的我给你抽,你说吧!” 团长认真地说。 “就缺一个机灵的小孩子来作配合。”

“哈哈!一个机灵的小孩?那你一定是看中我们的勤务兵小海啦!好好好,我借给你,你可千万要确保人员和药品安全,完璧归赵喽!”团长极其严肃地说。周全将自己的打算向团长、政委作了一番回报,团长、政委表示同意。

第二天一大早,周全、小海装扮一番,把正在犯哮喘病的房东李老太太搀扶到土车上坐好,并作了一番交代。周全、小海一推一拉,前往县城。他们来到县城东门外,老远就见进城的人们排着队,一个一个地接受伪军的搜查,四名小鬼子,手持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枪对面而站。

在他们还未到检查口时,李老太太按照周全预先交代,就开始叫唤起来了:“唉——哼——哼——哼,吭——吭——吭……”。到了检查口,一名伪军大声呵斥道:“停下车子接受检查。”周全不慌不忙地放下车子。

“进城干什么的?”伪军喝问。

“看病的。” 周全回答道。 “谁让你说的,叫小孩说。”那伪军边说边用手指着小海。

小海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黑汗水一边说:“俺奶奶病了,找我们乡下先生看,吃了十几服方子也不见功,今天我和俺爹才推着俺奶奶进城找先生看。”那伪军见小孩说的在理,又看看车上那个脏老婆子上气不接下气地直喘,脸憋得虚清,还吭叽、吭叽地咳个不停。再看看那个推车的光头、黑脸中年男子,身上的破裤烂褂,上面的汗碱一层摞一层,扑脸的汗臭味实在难闻。一摆手,就让他们进去了。

他们进了城,来到延龄堂中药铺,见先生正为人看病。便把老太太安排坐下等待。等先生处理完病人,周全问道:“先生店里有黄芩吗?”

“有,麻黄也有。”二人对上暗号。先生说:“那我先把老太太的病看了。”先生开好药单,交给负责司药的女儿按单抓药,然后便和周全走进里屋。

话说这药店老板姓张名子廷,50来岁,是我党地下工作者,以开药店、看病为掩护,搜集情报、采购药品。该药店,是我军获得药品的一条渠道。

下午,周全把好不容易得来的80支盘尼西林,包成两份塞在老太太那又脏又破又肥大的两条裤腿里,盖上破被,把四包治哮喘的中药放在被子上,推车出城。

周全、小海一推一拉来到城门口,谁知出城也检查,而且检查的更细。周全心想,现在也别无良策,硬着头皮闯吧,只好见机行事。到了检查口,两个伪军,分别把周全、小海二人全身翻了个遍,也没搜到什么,接着就去搜车子。小海一见,叫道:“别动,别动,我奶奶得的是伤寒病,先生说,会着人的(即传染)。” 此时的老太太又阿嚏——阿嚏——的直打喷嚏,吓得两个狗汉奸手捂鼻子飞速后退,连喊:“滚,快滚。”

出了检查口,娘儿仨会意地一笑,飞快地向驻地而去。回到团部,侦察参谋周全把此次取药的经过向团长、政委作了回报。说是如果没有李老太太和小海这一老一小的得力配合,恐怕难以完成任务,并建议把小海调到侦察科。团长说:“老人、孩子在敌人眼里是弱者,无反抗力,不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这是种优势。我看这样吧,小海暂留团部,你们侦察科何时需要何时来叫。”

1942年秋,驻徐州、新安镇一带的日军调动频繁,像是要有大动作。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侦察人员为了弄清敌人动向,组织多路侦察人员前往徐州、新安镇一带,加强侦察,监视日伪动向,及时向军地领导回报。

侦察参谋周全这次侦察活动,又选中了小海作帮手,两人以卖糖球为掩护前往新安镇。

临行前,二人开始乔装打扮,周全剃了个光头,穿上破裤破褂,还把两只鞋子里的破垫子,垫在一只鞋里,穿上那双一只底高,一只底薄的鞋子,再扭捏一点,走起路来就一瘸一拐的,再加上他本来的一副黒面孔,即使不装扮,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残疾农民。小海的皮肤是白嫩了些,为不露破绽,周全用山芋藤上的粘水在其脸上、手上涂涂点点,(这种粘液干了后,十天八天也洗不掉)小海的手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看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农村娃。

准备停当,二人早早上路。小海肩扛糖球把走在前头,周全挎着半篮子糖球紧随其后。二人来到新安镇南门外,只见城门口挤满了要进城的人,几个伪军正进行逐一搜查,一个小鬼子正指挥大狼狗撕咬绑在柱子上那个商人模样的人,直撕得那人鲜血淋漓,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的周全连忙蹲下,把两只破鞋垫子叠在一起,放进一只鞋里,然后就一瘸一拐地来到检查口。小海扛着糖球把跟着人群向前挨,一个站岗的日军不知小海扛的是什么东西,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直冲小海而来,嘴里还呜哩哇啦的叫个不停。此时,汉奸翻译在鬼子耳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那鬼子伸手拔去一串糖球就往嘴里送,那个搜查的伪军又从周全的篮子里抓去几串糖球才放他们进城。

进了城,他们一前一后来到李记茶馆,周全向老板娘道:“大嫂,我这是山里来的糖球,买一串?”

老板娘问:“山里来的,哪个山?”

“峄阳山。”周全回答道。

茶馆老板娘是我地下交通员,前天,她接上线联络员通知,说是近日老家有人过来,答对暗号后,速将信息带回。现和来人已对上暗号,笑着说:“好,我买两串。”转身回到屋里,拿出一张卷起的票子交给周全,说道:“里边还有小票子(里边实为情报),装好,要严防扒手(暗指特务)。”周全点头说:“是”。

二人离开茶馆,拉开距离,分头行动。小海边走边叫:“卖——糖——球,又甜又面,五百钱一串……”小海这一喊不打紧,惊动了大院门前两个站岗的小鬼子,一个上前去夺糖球把,另一个抓住小海胳膊就向院内拽,院内众鬼子蜂拥而上,你争我抢,把几十串糖球拔个精光。小鬼子们嘴里流着口水,边吃边叫:“糖球的咪西,好吃大大的!”一个军官模样的老鬼子吃完一串糖球之后,刷地抽出东洋刀架在小海的脖子上,吼道:“小孩,你的坏了坏了的,小八路的干活?”

小海装着很害怕的样子说:“我自家树上结的山楂,沾几串糖球来卖,换钱买点粮食吃,怎么能是小八路?”翻译官把小海的话叽里呱啦翻译了一遍。正在这时,三辆大汽车开了进来,车上站满了肩背背包,荷枪实弹的鬼子。车子一停,从头辆车里走下一个身挎东洋刀的小胡子军官,这时,满院的鬼子啪的来了个立正。原先吃糖球的那个鬼子小军官收起刀,一挥手让两名伪军把小海押往伪军大队部去审讯,自己则跑步前去迎接那个从车上下来的鬼子去了。

两名伪军,押着小海向伪军队部走去,一路上,小海抱怨道:“吃了糖球不给钱,还抓人,以后谁还敢来卖东西?你们两个说我冤不冤?”

两个伪军很不耐烦地说:“你跟我们说有什么用?等会见到大队长,你和他说吧。”

到了伪军大队部,伪军大队长正和几个人推牌九,见两名伪军押来一个小孩,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什么事?”

小海一边哭一边说:“我自家树上结的山楂熟了,沾了几十串糖球来城里卖,想换钱买点粮食吃,谁知日本人吃了糖球,不给钱,还说我是小八路。今天我要是空手回家,我爹非把我揍死不可。”

那个伪军大队长眼瞅牌九,不耐烦地说道:“我当是你娘的什么大事来,权当慰劳皇军啦!过两天我们就要和皇军上前线,跟八路军、新四军打仗去了,命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你还要什么钱,给我快滚。耽误老子赌牌,小心挨揍。”

伪军大队长的一番话是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小海边哭边向外走,心里想,得到你‘过两天去打仗’这句话,比我那几串糖球值钱多了。那几串糖球算什么,权当送给些狗日的短命鬼吃了好快点去上黄泉路。

小海扛着空糖球把子找到侦察参谋周全,把在鬼子司令部看到的情况和在伪军大队部听伪军队长说的一番话,小声告诉了周全,周全道:“看起来鬼子要扫荡了。”二人便立即返回。

在出城的检查口,早晨那个吃过糖球的小鬼子,余兴未尽,见到小海出城,还咧着个大嘴不停地叫:“小孩,明天的,再来,糖球的咪西。”小海小声骂道:“龟孙子,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二人连夜回到团部,把地下联络站的情报交给团长,并把听到、看到的情况一一作了回报。

团长、政委得此消息,当即上报旅部,连夜召集营连长及地方领导会议,并下传到百姓,要求根据地军民,充分做好反“扫荡”准备。由于获取情报及时,百姓们做好了坚壁清野工作,我党政军领导机关和部队也提前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万余日伪军对我淮北中心区进行的33天冬季大“扫荡”,最终被我军打得损兵折将,狼狈不堪,缩回了据点。

敌人为分割我淮北根据地,进行了33天的大扫荡,终于打通了徐州、宿迁公路,并沿线建立10余个驻有日伪军的据点,形成一道东西封锁线,使我邳睢铜根据地和皖东北根据地被分割开来,孤处敌后。

为了尽早拔除这些嵌入我根据地的钉子,1943年夏季里的一天,侦察科长召集侦察员会议,他讲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派人前往河东敌占区打探情况。上两次曾派人前往,因敌人封锁太严,均未成功。此次若再派大人去,恐怕连过河也难。”

丁小海听到这里,说道:“科长,不妨我去试试。”

侦察科长见小海愿往,犹豫片刻道:“人小,敌人不会太注意,这是有利的一面,可是,你一个小孩子单独行动,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

小海道:“科长放心,我处处小心就是了。”侦察科长一番交代之后,小海独自一人便上了路。

当小海来到渡口时,渡口空无一人。原来敌人封锁了河道,将渡船控制在东岸,派兵把守,并在大堤上设了游动哨, 严防有人过河。丁小海连走两个渡口,皆是如此。小海心想,敌人封锁得了别人,可封锁不了沂河边上长大的我丁小海。

丁小海一手举着衣裤,一手划水向东岸游去。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时,只见两个伪军手持钢枪从岸上跑了下来,边跑边叫:“河西过来一个人,快,抓住他。”小海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办?往回游,不是法,干脆,我往洗衣服的大娘那边游,或许大娘能保护我。小海刚爬上岸,将衣服往大娘的篮子里一放,两个伪军便窜上来抓住了小海,口中骂道:“小东西,哪里跑,你是从河西过来的探子,受谁的指使?”

正在这时,洗衣服的大娘站起身来开了言:哎,哎,哎,干什么?快撒手,他是俺儿——小三,我来洗衣服,他也跟着来了,刚才看到河西岸上那棵大杨树的花喜窝他就浮水过去了。”大娘边说边扔下手中的衣服,急三步来到跟前,照着小海的屁股就是两巴掌,骂道:“你个小三鬼,你,你,你,简直把我气死啦!,成天不干正事,不是逮鱼,就是摸鸟,还不快帮我把衣服拿回家去晒。”

小海佯装不情愿的样子嘟囔道:“是了,这就拿。”

两个伪军见她说得有板有眼,抬头又望了望西岸,果然大杨树上有个喜鹊窝,这才放开小海,转脸而去。

小海帮大娘拿着衣服来到堰头上大娘的家里,小海再三感谢大娘帮其掩护。大娘说:“孩子,你小小年纪,竟敢一个人独闯河东,你可知道鬼子、伪军现在封河了,凡从河西过来的,无论大人小孩,见一个,抓一个,如果没有店铺、或熟人担保,一律带回据点拷打、盘问,说什么要抓共产党的探子。近几个月来,这帮狗东西到处烧*抢掠,无恶不作,俺河东的老百姓可叫害苦啦!唉!也不知新四军何时才能打回来?”

小海听了大娘的一番话,说道:“大娘,快啦!新四军正准备拔除这些据点,我就是前来探路的。”

“我的个小乖乖,你是前来探路的,可把你们给盼来喽!不过,你千万要小心呀!如果遇到敌人盘问,你千万别说是河西人,你就说俺家老头子宋俊明是你爹,我郭氏是你娘,你哥叫宋修珍,家住堰头宋家。” 小海感激地点头道:“大娘,我记住了。”

第二天早饭后,小海离开大娘家前往镇上。当他来到敌人的炮楼前,两名站岗的二鬼子拦住去路,喝问道:“小孩,干什么的?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 小海不慌不忙地答道:“俺家住堰头宋家,俺爹叫宋俊明,我叫宋小三,俺爹病了,我来镇上抓药,说着把手中的药单子扬了扬。”两个伪军见是个手拿药单的小孩子,且对答如流,也就不再多问,小海便顺顺当当地过了岗哨。

小海心想,这药单子还真管用,怪不得临来时,侦察科长让卫生队的老中医娄先生开个药单给我拿着,说它(指药单)是我的通行证、护身符。小海按侦察科长的交代找到了张记中药铺。此时,药铺里已没有了抓药的人,药铺老板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于是,小海手举药单按照侦察科长交代的暗语问道:“请问先生,药铺里有‘知母’这味药吗?”

“有,‘当归’也有,不知你要不要?。”“要。”小海回答道。对上暗号之后,药铺老板接过药单,仔细一瞧:单子下方有个草书的娄字,明白了,此单原来是我的同行挚友娄先生所开,看起来,娄先生也投身抗战啦!再看所开药方,汤不像汤,散不像散③ ,定有含义。

知母三钱 当归五钱

续断五钱 急解索二钱

草寇三钱 木贼二钱

大蓟四钱 羌活三钱

防风四钱 蝉蜕三钱

张老板边看边沉思,于是利用谐音、喻义、引申,逐一进行剖析:知母、当归,是联络暗号;续断、急解索,是双方的接头后,急需了解情况;草寇、木贼,是指日寇、伪军;大蓟、羌活,是指敌人武器装备;防风、蝉蜕是指保密、安全返回。连忙起身说道:“小同志,快请坐,近来,日伪军封河,交通阻断,我这儿有份情报实难送出,幸好你冒险过来了。”

小海道:“上级曾多次派人过河均为成功,我这次是囚水过来的,还差点被敌人抓去,幸亏一位大娘相救。”这中药店张老板本是我党的一名地下联络员,他的内侄④朱有顺也是我党打入敌人据点的伪军小队长。敌人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等情况朱有顺都会按时来药店汇报。

药店老板根据内侄朱有顺提供的情况,把药单上的大蓟、羌活的剂量作了改动,包好药包,并将药单扎在上面,交给小海。再三交代小海,进城拿药单,出城提药包,这样才好出城,情报就在药单上,千万保护好。小海告别药店老板,手提药包原路返回到堰头宋大娘家。

傍晚,小海在宋大娘家吃过晚饭,到了定更后,准备过河。这时,大爷宋俊明手提泥盆送小海来到河边。小海将药包、衣服放在盆中,手推泥盆游回西岸,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注释:

①黑白道都通:文中的这句话,是团长赞扬侦察参谋周全遇事不慌,能随机应变。利用土匪的行话吓退了土匪。

②盘尼西林:一种消炎的西药针剂,其效用同青霉素。

③汤不像汤,散不像散:这是中医先生开单时常常用到的。如汤有定喘汤、益智汤、四物汤、百合汤……,散有当归散、白术散、生地散、……,汤不像汤,散不像散,是说药单没有按固定药物开单。

④内侄:旧社会时,丈夫称自己的妻子为内人。内侄,即妻子娘家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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