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习惯以可预见的方式不断被重复,人们便可以迅速地养成这种习惯

当习惯以可预见的方式不断被重复,人们便可以迅速地养成这种习惯

首页休闲益智闲置碎纸机更新时间:2024-04-30

第5章 制订计划:日程表策略

我是写作习惯的虔诚信徒……如果你有天赋,那么你并不需要写作习惯。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我们只有才华,而才华需要体力、脑力习惯的长期支撑,否则这种才华就会不断消耗直至枯竭……当然,在这一点上,你必须让你的习惯和能力相匹配。我每天的写作时间只有两小时,因为我的精力只能持续这么久,但我不会让任何其他事情在此时此地来干扰这两小时。

——弗兰纳里·奥康纳,1957年9月22日,书信

确定日程表的策略,即为某件事情的再次发生设置一个具体且固定的时间点的策略,这是习惯形成策略中最为人熟知也最有效的一个策略,这也是我最喜欢的策略之一。日程表能让我们更容易地把一项活动转变为习惯(叛逆者除外),因此,我会把一些看起来很可笑的习惯写进日程安排里,例如“每天早晚都要亲吻爱人”。

当习惯以可预见的方式不断被重复,人们便可以迅速地养成这种习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如果一项活动被写进日程表里,基本上我们都会倾向于完成这件事。在法学院上学时,我从没问过自己“我应不应该去上课”或者“我今天晚上需要做这篇阅读吗”。如果课程表上有这门课,我肯定会去上;如果课程大纲上有阅读要求,我就会读书。

我有一个朋友把每天起床的时间安排在凌晨4点半,之后冥想20分钟,外出快走40分钟,接着和她的两个儿子一起吃早餐,然后洗澡、穿衣服,最后搭乘7点30分的列车去上班(很明显,她是个百灵鸟类型的人)。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些活动中的任何一项可能都是个挑战,但对她而言却都不是——她已经决定好自己要怎么做。

列出日程表使我们不得不面对一天的自然极限。“只要将时间合理安排,我就能完成所有的事”——这种想法很诱人,但制订计划需要我们做出选择。计划去做一件事之后,这段时间你就不能再安排其他事。这一点很好,特别是对于那些无法对他人说“不”的人来说。每周我都会和女儿伊莱扎安排一场“周三下午大冒险”的旅程(尽管我们都不是特别爱冒险,并且我们去的地方大多只是各类博物馆)。特别是现在,伊莱扎正处于躁动不安的青春期,我希望保证我们每周都能有一段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所以,我把我们的冒险计划也写在日程表里,如果有人在那段时间要求我做其他事,我会脱口而出:“我没空。”按照日程表行事让活动显得很自然,这无形中也促成了习惯的形成。

很多人都喜欢制定日程表,而习惯的拥护者也会被这种可预期的日程所吸引,他们会很享受把已经完成的事从日程表上划掉的快感。怀疑者只在有充足理由的情况下才会把一件事提上日程;而对于某些义务者来说,仅仅看到某些事被写进日程表里,这就能让他们产生足够的责任感。不过,因为叛逆者希望对自己所做的事进行选择,因此把一件事写到他们的日程表里反而会降低他们去做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我决定利用日程表来开始培养一个雄心勃勃的新习惯:冥想。冥想是把注意力集中到当下时刻的一种练习——将注意力集中在我们的呼吸或者一幅图像上,或者什么也不想,以一种非解析式的、毫无偏见的方式进行练习。冥想的益处已被多次证明,因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进行长期的冥想练习。2007年的一项研究表明,每10个美国人中就有一个人在过去一年里进行过冥想练习。

过去几年,我一直排斥冥想练习,我对这种练习没什么兴趣,我最重要的个人信条是“做自己”。过去我会想:“做自己,我才不要做什么冥想呢。”但我后来有些动摇,因为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有三个人告诉我他们因为冥想而收获颇丰,我动心了。他们的这种亲身体验比我从文献里所读到的任何资料都有说服力。

或许我应该试试,我想。难道我打算让我所谓的自我、所谓的个性成为阻碍我尝试新事物的拦路虎吗?幸福学家丹尼尔.吉尔伯特认为,预测一种经历能否使我们幸福的一个有效方法就是询问那些有过这一经历的人,看看他们都有怎样的感受。他认为,我们都倾向于过分夸大自己与他人之间的不同,但通常情况下,能让某个人有满足感的一项活动也更容易让其他人产生同样的满足感。对于吉尔伯特教授的说法我...

为了学习冥想,我像以往一样一头扎进图书馆开始学习和冥想相关的内容。在阅读了一行禅师的《正念的奇迹》(The Miracle of Mindfulness)和莎朗·萨兹伯格的《真正的幸福》(Real Happiness)这两本书后,我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萨兹伯格建议大家每周进行三次时长为20分钟的冥想,但对我来说,每次20分钟实在太长,所以我决定每天冥想5分钟。

准备养成新习惯时,如果能把新习惯和现有习惯相关联,这将有助于新习惯的养成。比如,把新习惯的时间安排在“早饭后”,或者建立一个“当闹钟响的时候”的外界联系,因为如果没有这种诱因,我们就会忘记要去做这件新的事情。现有的习惯或者线索比一个具体的开始时刻更有效,因为我们太容易忘记追踪时间点了。我把“冥想”安排在早晨醒来穿好衣服之后,而不是安排“早晨6点30分冥想”。

第一次冥想的那天早晨,醒来时我感觉特别疲倦,尽管我从睡眠检测仪上了解到我已经睡了6小时52分钟。“也许我应该在自己精神更好的时候开始冥想,”我脑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困的时候练习冥想,这一定很累。”哈!我太了解这种想法了。要在“合适的”时间开始做一件事通常是拖延的借口,对于所有的事而言,开始的最佳时间就是现在。

于是,穿好衣服后,我把手机闹钟调到5分钟以后(闹铃声是“蟋蟀的叫声”,用此声音来唤醒冥想很合适),我从沙发上拿了一个枕头放到地上。

我盘腿打了个莲花坐,双手手掌朝上,右手放在左手掌上,双手的大拇指相碰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动作很具体,是书里教的动作)。我查看了自己的姿势,忽然想起来我的膝盖应该比臀部低,于是我跳起来又去拿了个枕头。

我不断扭动身体让自己保持平衡,这样过了几分钟之后,我挺直后背,放平肩膀和下巴,有意让思想集中起来,并把注意力转移到呼吸上,使呼吸变得平稳而深入。

这样过了大概10秒钟,我就开始走神了。我试着不去注意这种变化而是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呼吸上。想到呼吸,这不禁让我记起伍迪·艾伦参演的电影《夫妻们》(Husbands and Wives)里的一幕,女主角莎莉躺在床上,旁边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亲吻她,而她脑中想的却是“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像刺猬一样的人”,然后她开始对自己的朋友进行分类——哪些人属于“刺猬”,哪些人属于“狐狸”。这又让我想起诗人阿尔齐洛科斯的诗歌“狐狸知道很多事,而刺猬只知道最重要的那件事”,想到这儿,以赛亚·伯林的散文《刺猬和狐狸》又钻进我脑中,接着我又开始想自己对于托尔斯泰的复杂情感……现在再回到我的呼吸上。我用了几秒钟专注于呼吸,接着又开始想要让自己记得把练习过程中想起伍迪·艾伦电影中场景的这件事记录下来。

我观察着自己的思绪。我观察自己思考“我正在思考”这件事本身。我观察自己“思考我正在思考自己在思考”的事实。所有这些元认知让我感到头晕。

呼吸。

我想知道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

呼吸。

我肯定冥想不了20分钟,甚至连10分钟我都觉得多。

呼吸。

我试着以一颗平常心客观地看待自己在冥想时分神这件事。各种事情一件件地从我脑海中掠过。终于,我听到了蟋蟀的叫声!

在后来几天的冥想练习中,我注意到了几件事。第一,我一旦把注意力放到呼吸上,我的呼吸就好像受到限制似的开始变得不自然。我想,我现在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呼吸。

第二,我总是从打坐的枕头上掉下来。梭罗曾经说:“提防那些要装修新门面的企业。”而我想要提防所有需要配备新装备的冥想。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如果我真的打算每天进行冥想的话,一个好点儿的坐垫应该还是值得投资的(即便对于我这样不怎么买东西的人来说)。我在网上搜索冥想坐垫,搜索出来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和冥想相关的用具种类真是五花八门。在这之前我从没听说过“拜殿蒲团套装”,但是当我看到图片的时候,这玩意儿看起来却正是我需要的,于是我点击了“立即购买”。

日程表策略的关键在于,我们必须决定习惯发生的时间和频率。一般而言,关于习惯养成的建议集中在固定习惯上,即这种习惯总是以同一种方式出现,无须经过思考。每天我起床后想也不想就会去刷牙;我开车时会系上安全带;晨起穿好衣服后会冥想。

不过,我已经注意到我既有固定习惯,也有不固定的习惯。不固定的习惯要求有更多的决策和调整:我有每周一去健身房的习惯、每天写作的习惯,但是每个周一,我必须决定什么时间去健身房,也必须决定什么时候、在哪儿写作。我试着让自己的好习惯尽量固定下来,因为如果我长期坚持做一件事,那么这件事做起来就会越发自然,并且我需要为这件事做的决策就会越少。但是,因为生活的复杂性,很多习惯无法以完全自然的方式完成。

我本来以为,只要把一件事写进日程表里,然后按计划做够一定次数,这样就能创立一个习惯,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观点。尽管很多人认为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21天,但是英国伦敦大学的研究人员得出了不同结果。他们就人们需要多长时间来养成一个日常习惯进行了研究,比如,人们需要多长时间养成喝水的习惯或者做仰卧起坐的习惯,结果发现,一个习惯的形成平均需要66天。但平均值并不是特别有用,因为(我们根据经验可知)有的人比其他人更容易养成新的习惯(比如,热爱习惯的支持者和抗拒习惯的叛逆者相比),并且有些习惯比其他习惯更容易被养成。例如,虽然坏习惯会使得生活更艰难,但养成坏习惯却很容易;尽管好习惯会使得生活更轻松,但好习惯却难以养成。

我们可能无法在21天里养成一个习惯,但在很多情况下,每天为习惯的养成而制定日程表倒能给我们带来很多好处。我们每天都做的事情具有一种特殊的美感。安迪·沃霍尔说:“要么只做一次,要么就每天都做。做一次让你觉得兴奋的事,每天做,你还是会觉得很兴奋。但假如你一个星期做两次或者有一两天不做这件事了,那它就没什么意思了。”格特鲁德·斯坦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不管什么事,如果你每天做,那么这件事就很重要而且意义重大。”

我的成年人的秘密里最重要的经验之一是:“我每天做的事情比我偶尔做的事情重要得多。”我确实发现,每天做同一件事比间或性地做一件事要容易得多。对我而言,工作时间越固定、进行工作越频繁,我的创造力和产出能力就会越高——而我也会更加享受工作的过程,所以我坚持每天写作,包括周末和节假日。同样,每周写6天博客对我来说比每周写4天博客要容易,因为如果我每周只有4天写博客,那么我就会花很多时间为今天要不要写博客而烦恼。这周从周日还是周一开始写?我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如果我一周写6天博客,那么我就不需要花时间做任何决定。

除了冥想,我还给自己找了两个每天都要做的新习惯。第一,我想让自己和妹妹伊丽莎白之间的邮件往来更加频繁。我和伊丽莎白几乎没有足够的时间相处,甚至很难有时间通电话。不过,我至少可以安排每天发一封邮件——哪怕我只是在标题栏简单地写几句话。

第二,我决定每天拍一张美好的或者有趣的照片。我希望通过在一天中不断寻找美好的生活细节这种方式使我的情感变得更加敏锐。

重复每天的习惯是有益的。那么,一天中所需重复习惯的次数是不是也同样重要?

对大多数人而言,只要有可能,你都应该把重要的习惯安排在早晨。一日之计在于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生活的很多复杂性便显现了出来——无论是真实的还是假想的,这就是我把新的冥想习惯安排在早晨的原因之一。此外,人们的自制力在早晨最强。我听说一家提倡健康饮食习惯的公司要求人们在上午9点30分之前就预订午餐,并且确定之后无法取消。与此相对,人们的自制力在一天中随时间的流逝不断减弱,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轻率的性行为、滥赌、过量饮酒和冲动犯罪通常都出现在夜晚。

为了在早晨腾出时间安排一个新习惯,很多人试着早起,但这可能比较困难。有没有什么窍门呢?当夏令时结束时,利用它和冬令时之间的时差,我们可以轻松地给早晨增加一小时;当时间“调回去”后,大多数人都会享受这多出来的一小时的睡眠(夏令时转到冬令时后的那个周一很少有车祸发生,因为人们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息)。而这种时间的转换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改变日常习惯的机会,我们可以提前一小时起床,我们可以利用这多出来的一小时做很多事情。

当然这种早起的方法并不适合猫头鹰型的人——孩子和工作已经迫使他们不得不早起了。对于这类人,把习惯安排在晚一点儿的时间段效果会更好。不过,即便如此,就算是百灵鸟型的人,有的时候也会忽视早起的可能性。我给朋友麦克写了这样一封信:

我在想你所说的一些话。你以前说过你是个喜欢早起的人——在儿时,你就为清晨弥撒志愿去做祭祀助手,因为你喜欢早起。

而现在你早上8点30分才起床。

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用一些简单的方式来改变你的习惯。比如,你可以试着早起,利用早上的时间去健身房、看书、写书、去公园遛狗。作为一个喜欢早起的人,我觉得你也会喜欢这种方式的。

当然,这是一种主动干预的方式!

麦克这样回复:

我有9天都在坚持早起了。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样做带来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利用这段时间,我会读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书(有时会去散步、做早饭或者使用我的光疗治疗仪)。在这之前,我从没意识到自己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就能成功。

这完全看我有没有起床的动力。我意识到,我常常醒得很早,但是我还是会在床上一直躺着,因为我不想工作。但是现在我会直接起床。

我一直都很虔诚地进行冥想,但是有天早晨,我在外面出差,当我在漆黑、安静的宾馆房间醒来后——因为时差,当地时间才凌晨4点20分,我想:“我在出差,我应该不用冥想了。”

接着我就意识到这个借口是多么诱人。我独自一人,冥想只需要5分钟,但我的大脑却抓住“我在出差”这一点,要把它作为借口让我躲过自己的习惯。“我总是在起床后就进行冥想,没有任何借口,”我告诉自己,“我要坚持我的冥想练习。”(任何事情一旦烙上“练习”的标签,就会显得很高尚。例如冥想练习、写作练习、园艺练习。)

一致性、重复性、无须决策——这是能够使习惯轻松养成的方法。事实上,养成习惯的习惯比习惯本身更有价值。在每一个清晨,试着冥想,这比冥想的意义更大。

同时,我认为对于某些习惯,通常是能做到就已足够。我很享受每天拍照的新习惯,我也很喜欢和我的妹妹保持更加密切的联系,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后,我决定不用再每天强迫自己保持那些习惯了。通常能做到这些事,就已经能够保持这些习惯,这也就达到了养成好习惯的目的。

安排日程表不仅能够让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也能让我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这似乎和我们的直觉相背,但真实情况是,我常常发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要比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更困难。并非我一个人有这种情况。一名读者写道:“我喜欢做的事是创作钢琴曲。但是很多时候,我会把所有其他事情都做完,然后才坐下来作曲。”有个朋友告诉我:“把夫妻生活也排进日程,这估计会让人感觉很奇怪,但对我和丈夫来说,这办法确实不错。”对于有些人来说,享受也是需要遵循日程表的安排的。

一天,埃莉诺给我看了她在学校里的日程表。她是一个充满想象力、做事很有条理的孩子,她的书桌上放满了各种杂志、眼镜盒和办公用品,从羽毛笔到报废的无绳电话机都有,而她很喜欢自己的日程表。她的二年级日程表里包含了很多元素,这里面的很多项目我都想放进我的日程表里:零食、体育课、DEAR[1](“抛开一切,阅读”),还有我最爱的条目——自由时间(自由时间是为像我这样的人特别安排的时间段)。此外,休闲时间也必须写进日程表里作为一项活动(休闲时间并不是我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才会有,因为我总是有各种事情要做)。

享受快乐很重要,因为只有给予自己更多,我们才能要求自己更多。根据拖延行为研究专家尼尔·菲奥雷的观点,那些给自己安排享乐时间的人比工作没完成前从不让自己玩乐的人更容易处理自己所讨厌的项目。制定日程表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比如,朱莉·卡梅伦在其颇有影响力的有关创造力培养的《艺术方式》一书中提到,你可以安排“艺术家日”,即每周花几个小时参加一些活动来“培养你的创造意识”,比如参观画廊、逛旧货店、结识新朋友或散步。

受“自由时间”启发,我决定每天给自己设定一段“停止工作的时间”。在停止工作时间到来后,我不会去查看邮件、读书、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信息,也不会进行写作创作。我会把电脑推开,关闭手机,进行思考——这感觉不错。“现在是停止工作时间,这段时间就是用来消磨的。”我并不会设置一个标准的停止工作时间,这是一个不固定的习惯,并且每天会有所不同。我会决定“何时”停止工作,但并不会决定“是否”。

我希望有些习惯(就像冥想)每天都能保持,但是对于另外一些习惯而言,一周两次就足够了。至于玩乐,我计划了家庭“游戏时间”——每个周末,我和家人都会玩一个游戏,然后喝一杯热巧克力。但是几个星期的游戏时间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喜欢玩游戏。

“如果我们把每周的游戏时间改为阅读时间,大家有没有意见?”我问。

“那我们还有热巧克力喝吗?”埃莉诺问道,她很喜欢喝热巧克力。

“当然有!”

“好的!”她回答道,接着其他人也都同意了。

我提醒自己:别人觉得有意思的事,我并不一定觉得有意思——坚持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习惯要容易得多。

我还想利用每周制定日程表的方式来处理自己一直拖着没做的琐事。这些事并不紧急(那正是我一直没做的原因),但是它们就像压在我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耗费着我的心力。因此,我决定每周花一小时处理这些琐事。尽管我们常常会高估自己在短期内能完成的事(比如一个下午、一周),我们常常也会低估自己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内所能完成的事。一个朋友靠每周4个小时的写作习惯完成了一部读者评价很高的小说。每周六,他和妻子会给彼此半天独立的时间,这一习惯持续了好几年。就像小说家安东尼·特洛勒普观察到的那样:“如果你真的是每天都在做同一件小事,那么它的威力能战胜间歇性发力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

我喜欢发明标签和新的词汇,我本来想把这段时间称为“待办清单时间”。接着我想起“流利启发法”这种说法,即容易被说出或者容易被想到的观点看起来更有价值。一句话用押韵的方式说出来比用不押韵的方式说出来显得更有说服力,那就是为什么“欲速则不达”比“太快做一件事情反而更容易出错”听起来更令人信服。所以,我决定给我的新习惯取名为“能量时间”。

首先,我把所有想要完成的事都列出来,写下一个清单。这大体上还算有趣,但奇怪的是,往待做事项清单上添加需要做的事居然会让我感到很满足。我并没有给任何条目规定完成的时间,比如准备会议发言稿或者购买机票,因为我知道这些事情总归是要完成的。我也不允许自己花能量时间去做那些会重复发生的事,比如支付账单或者回复邮件。“能量时间”是用来做那些我一直拖着没做的一次性工作的。我发现,任何时间都能做的事我通常都没时间做。我的清单如下:

更换办公室里坏掉的椅子

为假期制作一本相册

用掉商店的积分

把书捐给书店

收集并回收电池和旧设备

在我的第一个能量时间里,我开始着手处理家里长期闲置的碎纸机。以前我没用过碎纸机,后来终于买了一台,结果刚开始用就坏了,所以我又买了一台新的替换——那台旧机器在角落里放了好几个月,我一直没去看说明书,也不知道怎样把它的电源线接到那个难插入的壁式插座里。与此同时,我又积下了一大堆待粉碎的信件。这台从没用过的碎纸机让我觉得很烦,那一大堆待粉碎的信件也让我觉得很烦,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我脑子里占据了太多空间。

“我一定要发挥能量时间的功效!”我握紧拳头,坚定地想。在这之后的第一个周六下午,我终于坐下来认真研究这台碎纸机,接着,它能用了。也没那么糟嘛!

“嗨,伊莱扎,你想玩碎纸机吗?”我扭过头喊了一句。

“好!”她飞快地跑了过来。

制定日程表也可以对某项活动可能花费的时间进行控制。有个每天日程都很满的朋友用日程表限制功能对她的工作日进行管理,她说:“我让助理试着把电话、会议和饭局集中安排在周二、周三和周四。周一我需要为自己一周的工作做准备,而周五我需要对这一周发生的所有事进行回顾反思。”我的一个大学时期的朋友每天晚上只允许自己花15分钟时间幻想有关爱情的场景。我知道有人规定自己一周只能吃两次快餐,虽然这听起来并不健康,但它意味着这个人不会一周吃5次快餐,制定日程表比毫无节制的生活要好很多。

当我在报纸上看到约翰尼·卡什的待办事项清单时,我发现他也在用日程表策略。在一张打印着“今天要做的事”的纸上,他写道:

不抽烟

亲吻琼

不亲吻其他人

咳嗽

小便

吃东西

不吃过量的食物

忧虑

看望母亲

练习弹钢琴

约翰尼·卡什用日程表来规定自己的“忧虑时间”。尽管为忧虑安排日程听起来很奇怪,但这种方法已被证实能够减轻焦虑。一个人可以在固定时间里焦虑,这比一直处于焦虑状态要好很多。在我的另一本著作《Happier at Home》出版时,我曾试着给杂志写文章,可是还没到交稿的时间,我就已经开始提前担心了。然后我决定“这个月最后一天到来之前都不要担心写文章这件事”,结果我真的没有担心。

安排日程表的策略是对抗拖延强有力的武器。“明天逻辑”即我们倾向于相信自己在未来做事会更加高效、效果更佳。(“拖延”这个词的英文词根来源于拉丁文,而这个词根的本意就是“明天”。)在一项研究中,当实验对象为他们在一周内需要的食物准备清单时,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健康的食物而非不健康的食物;而当被问到他们此刻要选择什么食物时,多数人却选择了不健康的食物。正如圣·奥古斯丁所说:“请给我忠贞和自制,但此刻不要。”明天(再给我)。

大约也就是在这时候,伊丽莎白和我安排我们两家人去堪萨斯城看望我们的父母。我一直在思考日程表如何帮助拖延者,在这一过程中我意识到自己还有个潜在的实验对象。在我开始研究习惯时,我说服伊丽莎白成为我的研究对象,现在我又把目光转向了她的丈夫亚当。亚当是个出色的剧作家,并且和很多作家一样,他也时常会和拖延症做斗争。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在很多时候,拖延者们对于工作极度焦虑,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做点儿别的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此外,他们也无法享受闲暇时光,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应该工作。规律的工作日程表能够帮助拖延者,因为推进工作进度和积极参与其中能够降低他们的焦虑。

“亚当,你需要我给你提些有关习惯的建议吗?”我问道,“就像我正在帮伊丽莎白那样。当然,你可以听从我的建议,也可以不听。”

“当然!”亚当说。他表现出很勇敢的样子,这让我感觉自己有点儿在利用他随和的个性。伊丽莎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是亚当可能不知道,他是个缺乏幽默感的人。我记得他和伊丽莎白订婚后,有天晚上到堪萨斯城来看我和杰米,当时我们正准备和一些朋友去吃晚饭。杰米问我母亲:“我和亚当今天晚上穿什么?”

“这只是平常的朋友聚餐,”母亲说,“穿卡其裤和懒汉鞋就行。”

“我是加州人,”亚当说,“穿卡其裤和懒汉鞋就像是穿了西服打了领带一样。”

我这个人有点儿挑剔。我并没有立即长篇大论地开始跟亚当讨论习惯这个话题,不过我倒是跟他稍微讲了讲日程表的运用来给他打打气。

“安排日程表能减轻压力,”我告诉他,“如果你每天写作,那么每天的工作都同等重要。当你工作的时候,你就专注于工作;当你不工作的时候,你就好好休息。如果没有日程表,你可能会一整天都在担心工作的事,所以即便你没有工作,你其实也没有好好休息。”

“我了解这种感觉。”他说。

我建议他在每个工作日从上午11点到下午1点写作。在这段时间里,他只能写作或者什么也不做——不看邮件,不接电话,不做研究,不清理桌子,不和孩子杰克玩。在这段时间里,他要么写作,要么就看着窗外发呆。

“记住,”我补充说,“工作是最危险的拖延形式之一。你的写作时间只能用来写作,在这段时间里不能做其他任何事,包括写作以外的工作。”

我也是偶然发现这个方法的。当我在家办公时,我会回复博客上读者的评论,在网上发表文章、浏览脸谱网或者回复邮件。但当我想写作时(这是对我来说要求最高的工作),我会去图书馆或者咖啡店,去那些我无法接触到互联网的地方。这种习惯能让我远离邮件、网络以及家庭杂务,我只能写作。

一个教授朋友告诉我:“一位老师告诉我成为多产学者的秘密:在专心做研究或者写作的日子里,他在下午4点之前不会接任何电话,也不会查看任何邮件。并且,一旦他开始做研究,其他人都不会在下午4点前打搅他,所以这也起到了一定的督促作用。”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给亚当写了封邮件询问制定日程表对他的写作是否有所帮助。他回复道:

制定日程表对我很有用。这一周,我开了很多会,但假如我因为忙于其他事情没能完成该做的事,我会在稍后安排时间把落下的部分补回来。过去,为了做一件事,我会花很长时间做准备工作,但事实上我并不总是能把事情完成。现在,在计划好的时间里我会很想去工作。我并不确定这是正在形成习惯,还是我想把之前安排好的事完成,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当我和两位作家朋友A和B一起吃饭时,其中一个朋友A辞职刚满一年。她辞职就是为了专心写书,因此我忍不住讲了安排日程的重要性。

朋友A谈了谈她的日程安排,另外一个朋友B问道:“当A制订自己的每日计划时,她是否应该先决定一下哪些事情不能花太多时间?”

“比如?”我问道。

“比如不要安排太多约会。”

“嗯,那A需要这么做吗?”我不想否定B,但我又不同意这个观点,“如果A制定了一份日程表,那么她就能为自己所认为重要的事预留时间。”

“我是个喜欢社交的人,”朋友A说,“所以我担心自己会花太多时间独处、写作。”

“所以你得保证你的日程表里有足够多的时间用来社交。”

这么做的目的是养成一个习惯,这个习惯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做我们认为重要的事情——工作、玩乐、锻炼、朋友、任务、学习,用一种可持续的方式生活,直到永远。牺牲所有时间来工作,这会让人感觉工作没意义,也会降低生活质量,并且营造出一种持续的紧迫感。如果一个人全部的生活就是为了写一本书,然后这本书出版了,却销量堪忧,那这岂不是得不偿失?这种代价太过昂贵。就算这本书获得了成功,为这本书所付出的代价在我看来也太高了。

制定日程表对于习惯的养成来说非常有价值:它能帮我们消减做决策的过程,让我们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制力,帮助我们抗击拖延症。最重要的是,制定日程表能让我们为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提前做好计划。我们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决定了我们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

注释

[1] DEAR,此为Drop Everything and Read英文词组中各单词首字母的缩写。——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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