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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一撮奇怪的黑毛
腊月十八,京城
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京城各大衙门异常繁忙,都是前来催账结钱的。
戌时过半,一个胖子满面红光的出了兵部衙门,嘴里哼着小曲,看到兵部衙门口前来接他的轿子,这胖子想了想说道:“你们先回吧!老爷我找个地方喝上几杯,记得留门。”
轿夫诺了一声,抬起轿子飞快地走了,胖子满意地看着轿子远去,高兴地摇着头哼着曲向相反方向走去。
这胖子名叫周润福,京城最大的军火商人,今天一早便来了兵部商量结算之事,因为人多一直忙到了现在,不过还好,正事办的非常顺利,钱款结了,就等着过年了,所以这周润福高兴。
可周润福连找了两家酒楼都是客满,这临近年关,各部进京述职的官员,年底进京拜会送礼的帮派分子,进京讨要各种款项的商人早把京城那些大酒楼包圆了。
周润福又是一个人,有些酒楼也懒得招待,干脆说没位置,周润福也是商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弯弯绕,也不计较,在后柳树巷找了个卤煮店,热热乎乎吃了一顿,喝了二两小酒,舒舒服服往家走。
家里有一个美人在等着他呢,新买的,一个歌姬,胡人女子。这年头京城达官贵人都以豢养胡姬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一个胡姬要价三千两还经常断货。
抢手的胡人舞姬
周润福开开心心一路小跑,酒足饭饱满脑子便都是女人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右手边的那排院墙上有个黑影一直在跟着他。
此时已经到了洪福巷子,周润福停了下来,四周瞄了一下,确定没人躲到了一棵大柳树后面,解开衣服开始嘘嘘,一边嘘嘘一边还吹着口哨。
突然他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飞过,他一个哆嗦,立刻机警地转过头,身后一丈便是别人家的院子围墙,什么也没有。
周润福舒了口气,闭上眼睛把刚才硬憋回去的后半泡泚了出来,而就在他头顶的树枝上,蹲了一个黑影,正默默地看着他,在他身后的围墙上也爬出来一个黑影,一双瓦蓝瓦蓝的眼睛盯着周润福的后脑勺。
突然,这两个黑影一块冲向了周润福,树上那个,直接跳在了周润福的头顶蹲了上去,两手上突然多出几根勾爪,狠狠划向周润福的脖颈。
背后跳上来的那个,两手前伸,围住了周润福的脖子,两手上也伸出了几根勾爪对着周润福脖颈正前方交叉地划了过去。
随后两黑影脚一蹬一弹迅速从周润福身上脱离,一个黑影还是上了树,接着蹲在树枝上,另一个仍是蹦上了墙头,也还是蹲着,瓦蓝瓦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润福。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周润福发现情况不对时,脖颈上已经开始大量喷血,周润福慌忙用手去堵,可这怎么堵得住,想喊,可根本喊不出,不一会周润福便倒下了。
树上和墙头上的两黑影,再次双脚一蹬,直接冲向了倒在地上的周润福,两黑影骑在周润福身上,双手挥舞着在周润福身上戳着抓着。。。。。。
小半个时辰后,一个更夫敲着梆子和破锣路过,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周润福,开始以为是个喝多的酒鬼,但刺鼻的血腥味促使这更夫还是拿灯笼照了照。
周润福血肉模糊的前胸和身下那一滩血吓了更夫一跳,也不管死活,慌慌张张跑去知府衙门报了案。
一炷香之后,知府吴求能带着三个衙役来了现场。
衙役撑着灯笼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周润福的胸腔已经没了人形,被抓的稀烂,突然衙役的灯笼在周润福肩膀上停下了。
一撮毛,黑色的毛,衙役小心滴拿起了那撮毛看了看,一寸多长,软硬适中,黝黑发亮。
“老爷,能看出这是啥毛不?”衙役将那一撮毛递给了身后的吴求能,自己则打着灯笼仍在周润福身上看着。
吴求能让人提着灯笼,仔细看了看那毛,又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疑惑地说道:“感觉,有点像猫毛,但是这毛上有点香味。”
“猫?”衙役也没回头,仔细看着周润福身上的伤口,这伤口看上去确实像是猫抓的,但猫抓不了这么深啊。
待衙役检查完现场,吴求能问了没啥线索,便说道:“抬回衙门,抬回衙门,困死了,明天再说。”
(一):上梁不正下梁歪
腊月十九
端瑞亲王杨庆家后院,湖心亭子里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端瑞亲王杨庆,大齐四大异姓王之一,原本杨庆不是端瑞亲王,而是万和亲王,位列四大异姓王爷第三,因在江山社稷图一案中原永丰亲王赵乐被撤了亲王席位(详见各人主页《六扇门奇案:江山社稷图》),剩下的三位王爷顺次上扬,杨庆便成了排行第二的端瑞亲王(大齐的王爷不是世袭罔替固定不变的)。
女的则是六扇门情报部门负责温柔乡。
气氛有点尴尬,杨庆剥了个桔子递了过去,温柔乡端庄地接过,回了个更加尴尬的笑容,杨庆也尴尬地笑了笑。
从后院靠近前院连廊的假山后面传出一阵嬉笑声,一群杨府的家丁下人正在偷看,偷看杨庆和温柔乡约会。
杨庆早年丧偶,只有一个女儿杨蓉,也已经出嫁,从此杨庆便成了孤家寡人。
虽然杨庆号称玩乐王爷,整日不务正业,除了钓鱼逛街遛鸟,就是放鹰斗鸡看戏。看着潇洒自在,但是其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虽说是个王爷,没多少实际职能和任务,但身在朝堂,又是宠臣,说话做事自是百般顾忌,身边都是些下人,很多体己话也找不到人说,连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这就是杨庆最大的痛苦。
而且杨庆也就四十七八,年纪也不算大,虽然不好色,但感情这东西来了,挡也挡不住,杨庆早就认识温柔乡,但真正关注此女也就是在六扇门众人遭陷害接连入狱一事(此事详见各人主页《六扇门奇案(第二章):16》)。
杨庆觉得此女子平时大大咧咧不着四六,但到了关键时刻,沉着冷静心思缜密,能独挑大梁。
关键温柔乡论长相中等偏上,外表虽然高冷但内心热情,隐藏性格也属于那种嘻嘻哈哈类型,这种性格正是杨庆一直想追求的。
温柔乡对杨庆的印象也不差,杨庆与六扇门的接触颇多,很多事情需要杨庆帮忙时,杨庆从不推辞,并多次暗中帮助六扇门。
温柔乡发现这个人只是表面无所事事玩世不恭,实际上杨庆这个人做事很有原则和底线,且心胸豁达为人正直,只是身在朝堂迫不得已才将自己伪装了起来。
温柔乡年纪也就四十五六,曾经也有过一段感情,但被一个渣男所伤(详见个人主页《刘汉门奇案:渣男》),从此对感情多有戒心,对男人也是颇多微词爱答不理,但凡追求自己的都被冷嘲热讽拒之门外。
温柔乡这次会来,也实属无奈,这事是杨庆找了他师傅常伯(原六扇门技术顾问,现工部尚书),常伯又是当年温柔乡进六扇门的引荐人,也是温柔乡的老上属,这点面子温柔乡还是要给常伯的。
俩人虽说认识,但这种单独相处,还是第一次,而且此次约会又是奔着相亲而来,让这两个快五十的人,还是颇感尴尬,杨庆只能没话找话,希望能破解尴尬。
“你们负责情报的,都做什么工作啊!呵呵。。。。。。”杨庆尴尬地问道。
温柔乡也尴尬地回道:“就是安插情报人员,让他们收集情报啊,要不就是抓到别的奸细,然后从他们口中弄出情报,呵呵!”
杨庆说话不过脑地接着问道:“那,你们是怎么从别的奸细嘴里弄出情报的啊?严刑拷打么?”
谁知,听了这个问题,温柔乡两眼放光地说道:“哪里,严刑拷打那是五城兵马司岳半红那一套,我们的手段多了,总体来说就是威逼、利诱。。。。。。”
杨庆没想到这么个话题竟然能化解尴尬,借坡下驴地问道:“说来听听,都是咋搞地。”
温柔乡也没了刚才的矜持,一脸神秘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这俩人就这么神奇地化解了尴尬,在湖心凉亭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越聊约投机,但在杨府下人看来,这俩人不像是在相亲约会,倒像是村口拉八卦的大爷大妈。
二人正聊得起劲,一个身材婀娜的曼妙女子出现在了湖心凉亭。
“大人!”声音里充满了娇嗔和责备,温柔乡和杨庆正交头接耳聊得兴起,都没注意到这女子的到来,直到听见这含糖量极高的称呼,二人才抬起了头。
温柔乡被那一声称呼叫的起鸡皮疙瘩,仔细看那女子,是个胡人,面容较好,五官精致,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应该是个歌舞姬。
那女子一脸责怪和娇宠地走向杨庆,一屁股就坐在了杨庆腿上,搂着杨庆的脖子,吹着气,娇羞地问道:“大人,我新排的舞已经排好了,您什么时候有空看啊!”
“起。起。起,起来,你干什么?”杨庆一边慌忙起身推让,一边责备那女子道。
那女子撒娇地跺着脚扭着腰,对杨庆撒娇道:“大人,咱们不是说好的么,今天看我跳舞的。。。。。。”
此时,温柔乡已经站起了身,一脸冷酷带嘲讽地表情,望着杨庆和那胡人女子冷哼一声说道:“呦,玩得挺花,金屋藏娇啊,你们慢慢玩。”
温柔乡恼火离开
说完,温柔乡转身便出了凉亭,杨庆被搞得手足无措,想追上温柔乡,可又不知道追上去咋解释,只能责备那胡姬道:“你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看你跳舞了,走,走,走,别在这碍眼。”
温柔乡出了杨府,一脸扭曲的表情,俩手暗暗用力做了个要将人捏死的手势,温柔乡心中暗暗不爽道:“常伯这是搞什么,怎么把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家伙介绍给我,不行,找常伯说清楚。”
温柔乡想到这,一脸恼怒地直奔常伯家而去,常伯在升任工部尚书之前,一直独居,也没有下人,升任工部尚书之后,不得不在门口摆了一个门房,但是常伯交待过六扇门的前来可以不用通报,直接进。
门房看了温柔乡的腰牌便放行了,温柔乡熟门熟路进了前院,没看到人,突然听见后院传来嬉笑之声,还是年轻女子的嬉笑声,温柔乡一愣,常伯夫人早逝,膝下无儿无女,一直独居,怎么会有年轻女子的声音。
循着声音,温柔乡去了后院,只见常伯在前面躲躲闪闪,边躲便说道:“你别过来啊,你再这样,我把你送回去。。。。。。”
在后面追常伯的是一个年约十八九的年轻女子,也是个胡人,同样的貌美如花,娇羞可人,正手里拿了块苹果要来喂常伯。
温柔乡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嘟囔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便脾气喽喽地转身出了常伯家。
温柔乡赶回六扇门时,原本大家都想看看和杨庆的约会结果如何,但一看温柔乡那黑着的脸,就明白情况不好,也没人敢再问。
突然温柔乡将一个情报部门手下叫到了身边,冷着脸低声说着什么。
(二):狼
腊月二十二
吴求能一早赶到了六扇门,神色慌张地找寻着,看到铁青着脸的温柔乡,慌忙躲避,因为错放了小翠和柳爽(详见个人主页《六扇门奇案(第二章):17》),这吴求能是怕死了温柔乡。小跑两步进了凌腾云(六扇门一把手)的书房。
“凌大人,昨夜出了个案子,有点特殊可能要麻烦你们一下,能否。。。。。。”吴求能很客气地说道。
吴求能一贯喜欢把案子往六扇门推,凌腾云自是明白,问道:“啥案子啊,你们知府衙门不能办么?”
吴求能慌忙说道:“一个将军被*。”
这种案子在六扇门职责范围内,凌腾云一听,立马带了三七和百晓生(六扇门技术顾问,江湖百事通)赶往现场,他只是纳闷,今日这吴求能为何态度如此谦卑,他根本想不到吴求能是为了早点离开六扇门躲着温柔乡。
案发现场在沿河西街,被害人是左营检校将军王奔,据王奔家人交待年底兵部事务繁忙,王奔从左营调到兵部帮助梳理左营兵士资料,连续几天都是很晚才回家,吴求能已经派人前往兵部核实。
报案的是一个菜贩子,早上挑菜去卖在河边洗菜时发现了遇害的王奔。
三七等人赶到现场,发现王奔躺在河边的地上,王奔的妻子廖氏已经赶到,跪在吴知府所圈的现场保护圈外嚎啕大哭。
王奔被害
王奔的脖子上有四个血窟窿,血窟窿都只有花生大小,血窟窿横向间距四寸,竖向间距约一寸,百晓生用细木棍试了血窟窿的深度也就一寸。
除了脖子上的四个血窟窿,王奔的身上还有一些抓伤,长短不一,前胸后背都有,这些抓伤都呈道出现,每道抓痕间距约一寸,深度也在半寸之内。
从现场血迹来看,这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王奔脖子上的四个血窟窿应该就是致命伤,可奇怪的是,案发现场及周边却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
“这个伤口很奇怪啊!”百晓生熟知天下兵器,可这种伤口是怎么形成的,他还真的没看出来。
吴求能赶忙说道:“现场还发现了另外一样东西,请各位过目。”
说完,吴求能递上来几根灰黄色的毛,说道:“早上我来现场发现了这东西,怕风大,吹不见了,就先收了起来。”
百晓生接过那几根毛,约一寸半长,细细软软,百晓生拿着那几根毛,又对照了王奔身上的伤口疑惑地说道:“狼?”
三七一愣,仔细看了王奔脖子上那四个血窟窿,从大小间距来看,确实有点像狼牙留下的,可是奇怪的是,一般的狼扑咬之后,咬住脖颈马上会撕扯,但王奔脖子上的四个血窟窿却没有任何撕扯的痕迹。
百晓生仔细测量了王奔脖子上血窟窿的横向间距,摇了摇头,又测了王奔身上爪痕间距,疑惑地说道:“这么大的狼?有普通狼两个大小。”
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后便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议论开了,三七仔细翻看着王奔的尸体,在王奔后腰的衣服上也找到了一根灰黄色的毛,长短和吴求能提供的相当。
莫非真的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狼?
三七仔细搜寻了现场及周边,这一带是青石路面,加上长久干旱未下雨,没找到任何足迹。
凌腾云有点迷惑不解地说道:“一个检校将军,即便碰到体型巨大的狼,也不会没有任何反抗吧,可现场根本看不到反抗痕迹啊。”
百晓生解释说:“也可能是恐惧,忘记了反抗,或者是被狼一口毙命。”
三七比划着说道:“应该不是一口毙命,从伤口判断,王奔应该是反抗了,否则不会前胸后背都有伤,至少是挣脱逃跑过。”
“那期间应该呼喊过啊!”凌腾云一边说,一边让衙役去询问一下附近居民,昨夜可曾听到呼喊声,可周边的村民都表示没听见什么响动。
这就奇怪了,这么多抓痕,难道王奔是真的吓傻了,光顾着跑,连呼喊都忘了?
正在此时,吴求能怯生生地说道:“其实,这种案子已经不是第一起了。。。。。。”
三七等人都疑惑地看着吴求能,吴求能说了周润福遇害案,说完解释道:“开始我也没在意,以为就是个普通案子,结果这个案子一出,发现有点不对,就通知了你们。”
随后吴求能带着众人回了知府衙门,因案子没有办结,周润福的尸体就在知府大牢外放着。三七等人检查了周润福的伤口,这具尸体上的伤口显得异常凌乱,伤口主要集中在前胸和脖颈,脖颈上的伤口比较清晰,并排的四道分布在脖颈四个不同的部位。
前胸的伤口比较凌乱,有插的有勾的有划的错落交织在一起,搞得前胸血肉模糊。
伤口深度普遍不深,都在半寸之内,唯独脖颈上那几处伤口,深度都在一寸以上。
根据衙役对现场的回忆结合伤口,断定脖颈上那几道爪痕应该是致命伤。
随后吴求能找到了那一撮黑色的毛递给了三七等人。众人看了半天,都觉得像猫毛,但是又都觉得很扯,王奔遇害案,一头体型巨大的狼也还说得过去。这周润福遇害案,要是一只黑猫,那黑猫得有多大才行啊。
正在这时岳半红急匆匆赶到了知府衙门问道:“听说京城出现了巨型狼,还闹出了人命案?”
凌腾云解释说道:“现在还都是推测,而且,还很可能不只是巨型狼,还有别的。”
随后凌腾云将王奔案和周润福被害案详细向岳半红说了一遍,岳半红看着手里那撮黑色的毛也是一脸懵。
百晓生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听闻天竺和暹罗有一种黑色的豹子,会不会是豹子?”
岳半红听完,沉思片刻说道:“黑色豹子,巨型狼,这东西入城我们五城兵马司不可能不知道,特别是黑色豹子,大齐朝没有,不是一般人能弄进来的,这背后估计有大文章。”
三七提议去下周润福遇害现场。
(三):暴力倾向受害者
吴求能带着众人去了洪福巷子,现场已经被打扫过,仅在树上和地上还能看到少量的血迹。
三七回想了周润福的衣着,对比了血迹的位置,已经大致明白了周润福当时在干什么,于是学着周润福的样子站在了树下,结合脖颈上伤口的位置,三七立马意识到攻击来自后背,不禁转身看去,看到了背后的院墙。
三七纵身上墙,墙头的瓦松和青苔都有被踩倒的痕迹,在一片长满了青苔的瓦片上三七发现了半枚脚印,可惜只有半枚,不过至少能确定不是动物伤人。
三七下了墙头说了自己的发现,吴求能疑惑地问道:“凶手是人?那这黑毛是怎么回事,还有,死者身上带了四十万两的银票,可一张没少,但凡是个人都不会对四十万两无动于衷吧!”
“四十万两!”所有人都对这个金额感到震惊,三七问道:“这家伙身上怎么会带这么多钱?”
吴求能解释说:“死者是京城最大的军火商,据他家人交待,事发前刚跟兵部进行了年终结算,才拿到钱。整整四十万两,一两没少,全在他身上呢!”
“是不是凶手没发现啊!大晚上的。”凌腾云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如果是个人但凡知道就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百晓生提醒道:“据我所知一些东瀛驭兽师是可以控制动物*人的,院墙上发现的半枚脚印,说不定就是驭兽师的。”
三七点点头说道:“至少肯定一点,不是图财*人,从这两人的仇家开始查吧!”
随后三人去了周润福家,之前吴求能来过,认得周润福的妻子付氏,还未向付氏说明来意,付氏倒是急不可耐地问道:“吴大人,我家老爷遇害的凶手抓住了么?”
吴求能只能安抚道:“正在查,正在查,这不是把六扇门的都请来了么?”
亮明身份说明来意,三七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近日你家老爷可与人结怨?”
付氏说道:“我家老爷比较随和的一个人,很少与人计较,没听说与人结怨,再说了他平时就是在家看看歌姬跳舞喝喝酒,能与什么人结怨?”
“那他生意上呢?有对手么?”三七追问道。
付氏解释道:“我家老爷是专做弩箭和硝石火药的,都是自家作坊生产,直供专销兵部,他这直供专销还是我哥哥十几年前帮他操作的,就算那时候有几个竞争对手,可如今已经十几年了啊。
我们家的货物因是直供转销,所以也不跟别的商贩来往,原材料采买也不是他负责,他只管生产加工,应该没有仇家吧。”
随后付氏叫过了管家和作坊的几个下人询问了周润福是否与人发生过龌龊,众人均表示周润福脾气随和,从不打骂工人也没跟其他人有矛盾。
随后众人便回了六扇门,王奔的尸体已经运回六扇门,王奔的妻子也跟了过来,兵部侍郎丁三宝收到消息也赶到了六扇门。
凌腾云向廖氏和丁三宝说明了已掌握的情况,当听到问王奔是否有仇人时,丁三宝说道:“我跟王奔多年的交情了,此人在军中口碑很好,没听说有仇人啊?”
廖氏也说道:“我家王奔性情随和,从不与人争吵,这些街坊四邻都是可以证明的,应该不会有仇家吧?”
温柔乡分别安排胡蓉(六扇门行动组成员,天下兵马大元帅女儿)和段不忘前往左卫营和王奔家附近调查,结果真如丁三宝和廖氏所说。
百晓生建议从二人的交集查起,一个是军火商一个是军中将军,二人均与军队有相关联,说不定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此事仍是胡蓉去办,但是很快胡蓉便返回了消息,周润福军火销售直接对接兵部,而王奔所负责的是左卫营兵士管理,二人之间根本没有利益往来,所以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二人有什么瓜葛。
案子就这么停下了。
一月十六,新年上衙第一天。
吴求能一大早慌慌张张赶到了六扇门,不安地说道:“不好了,那巨型狼又出现了,五府参将霍强被*了。”
五府参将霍强因曾任五大府州参将而得名,据其管家交待:昨日霍强的那些老同僚进京运作,霍强做东在万花楼请客,后半夜仍未见归来,下人以为喝醉了住在外面也没当回事,今早在后院门口发现了霍强的尸体。
吴求能接案后,赶到现场一看伤口与王奔身上的伤口一致,也没细看便直奔六扇门找人。
霍强的尸体就平躺在霍府后门位置,这里是一个不大的小花园,四周都是毛竹和假山,地上也铺了青砖。
伤口与王奔的确是很像,也是脖颈上四个血窟窿,但这四个血窟窿有点不一样,有明显的撕扯痕迹。霍强身上的伤口也仅限于前胸,后背也没伤口,这跟王奔的也不太相同。
最大差距还是现场,有明显的搏斗痕迹,地上有小范围的散落血迹,三七仔细比对了四个血窟窿的深浅和间距与王奔身上的血窟窿完全一致。前胸抓痕的深浅也基本相同,可以肯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这里有发现!”百晓生站在一个假山前喊道。
三七立马走上前,只见假山上有五个爪钩印,其中一个爪钩印上还有少量血痕,血痕里还混了两根灰黄色的细毛。
“巨型狼受伤了?”三七用询问的口气看着百晓生,百晓生点了点头,开始寻找希望能找到更多痕迹,可惜整个现场只有假山上那一片明显痕迹。
吴求能此时已例行公事将霍家下人集中在了一起,三七不等吴求能开口,先问道:“你们家老爷所用的什么兵器。”
管家回道:“飞虎爪”。
“飞虎爪?飞虎爪不是翻墙用的么,还有这种兵器?”吴求能不信管家所说。
百晓生一边在附近寻找,一边解释说:“两个飞虎爪之间用铁链相连,是不错的兵器,用的人并不少。”
三七和百晓生此时正在寻找这飞虎爪,现场假山上那痕迹就是飞虎爪所留,说明案发之时霍强是用飞虎爪自卫过,但在尸体上并未看到。
“你家老爷赴宴也带飞虎爪?”吴求能对兵器毫无概念可言,随口问道。
管家解释说:“我家老爷的飞虎爪不离身的,而且那东西本就不大,一直就是挂在腰上的。”
此时,百晓生正叉着腰四处观望,他并没找到飞虎爪的痕迹,正纳闷那东西是不是被人拿走了,突然发现霍府下人有点反常。
如果其他人家发生此类事件,不说全部,至少有几个下人会面露哀伤与不舍,但这霍府下人脸上不禁没有丝毫的悲伤,各别脸上还隐隐带着高兴之色。
吴求能恰在此时问道:“你们可知道你家老爷近日跟何人结过仇怨。”
霍府下人听了这句话,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是有话想说,但又不敢说,百晓生和吴求能都看出了此间异常,吴求能立马叫喊道:“有话就说,怕个甚啊,反正人都已经死了。”
随后一指管家说道:“管家,别看了,就你了,说。”
管家还没开口,一个老婆婆先叫喊道:“这种人,怎么会没有仇家,怕是出了门就是仇家,死有余辜啊。。。。。。”
在场的六扇门众人和官府衙役都是一愣,看来这个案子跟王奔和周润福的案子还不太一样。
百晓生上前平复了那老婆婆情绪说道:“老婆婆,何出此言,能否慢慢说来?”
此时背后一个中年妇女插嘴道:“霍强暴力成性,时常殴打下人,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过。”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共鸣,一个花匠装扮的下人说道:“那家伙,心情不好,见人就打,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何止是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打人,心情好了也打人。”
“就是,那就不是个人,关键啊,拿起东西就打根本不考虑后果的。”
老婆婆望着百晓生说道:“你明白我为何这样说了吧,这府里的都是霍强暴力倾向的受害者,他呀,真的是死有余辜。”
恰在此时,兵部侍郎丁三宝也闻讯赶来,看到众人正在议论霍强的为人,丁三宝摇摇头说道:“这个家伙,口碑是不怎么样,在军中也一样,这也就是他一直无法升迁的原因之一,动辄殴打下属,已有多人将他投诉到了兵部。”
霍强殴打下属
此时,三七一边听众人聊天,一边在那霍强身上搜寻,搜出来几两散碎银子,看来也不是图财*人。
三七站起身默默还原了案发时的情景,很可能是霍强突然受到了攻击,被巨型狼一口咬住了脖颈,但没有立刻毙命,随即霍强拼命用飞虎爪展开反击,在争斗中巨型狼受伤暴躁咬着霍强脖子的嘴才会发生了撕扯,霍强前胸的抓伤也很可能是在争斗中留下的。
但是因为伤势太重,霍强的反抗时间并不是很长便停止了,因为被咬着脖子,所以并未发出呼喊。
而现场并未找到霍强的飞虎爪证明现场肯定还有人,在霍强毙命之后捡走了飞虎爪。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就很可能是百晓生所说的东瀛驭兽师。一个东瀛驭兽师不应该会和这些人产生直接矛盾,最大可能便是买凶*人。
迄今为止三名遇害人,都跟军队有牵连,这三人究竟是私下里有不为人知的联系还是都和背后买凶之人发生过矛盾结过仇怨现在还无法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背后买凶之人很可能也是在军中之人。
三七和其余人等交换了意见,决定以此为突破口,丁三宝出面细查三人的过往,看看是否有共同在某一地或者某一事上有过重合。
这是个麻烦活,丁三宝示意可能会很耗时间,三七表示不急,因为六扇门要从另一个方向入手,准备彻查京城的东瀛人,这也是个费时耗力之事。
(四):死里逃生
一月二十五
六扇门计划的两个切入点齐头并进,都没有什么进展,但新的案子还是发生了。
这次遇害的是龙骧学士郑雨秋,此人年过六旬,博学多才挂太子少傅衔,因身体原因已退养多年,此人于一月二十四日夜被害在梨春戏院。
据家人说,郑雨秋这些年沉迷于戏曲创作,经常一人在梨春戏院创作剧本,梨春戏院也是郑雨秋出资修建的一个大戏院,虽然戏院运作人不是他,但戏院的实际所有权却在郑雨秋手中,一月二十四日夜,郑雨秋正是在戏院创作时遇害的。
报案的是梨春戏院的总管,这案子是直接报到六扇门的,之所以没有报到知府衙门,是因为郑雨秋是吴求能的恩师,吴求能要回避。
六扇门接案后赶到现场,现场就在梨春戏院内戏台,这戏院修的很有特色有两个戏台,一个外戏台一个内戏台,外戏台就是露天的,适用于夏天和天气晴好的时节,内戏台适用于冬天和刮风下雨等天气恶劣的时节。
梨春戏院外戏台
这内戏台的设计也着实新颖,一个漏斗形,戏台位于正中间,一个长十丈宽约五丈的台子,地势最低,随后对着戏台的三面呈阶梯状修了台阶,每个台阶都宽三丈有余,台阶上摆了桌子椅子,桌子上摆了瓜果茶点供看客食用。
郑雨秋遇害点就在这中间的戏台之上,下人解释说这是郑雨秋的意思,说在戏台上创作才有灵感,而且不要人打扰,家人都是在戌时末亥时初准备好炭火,小食,茶水后便离去了。
郑雨秋的死法跟周润福的死法类似,也是脖颈上几处明显的划伤,伤及脖颈上的大血管致死,前胸也有杂乱无章的抓痕,抓的血肉模糊。
唯一不同是,这郑雨秋是坐姿遇害,三七推测应该也是背后遇袭之后倒地,随后黑豹跳跃至正面补充攻击,这一切虽然不符合正常豹子的攻击模式,但如果真的是被驭兽师操控,倒也可以解释。
百晓生在郑雨秋盘坐的垫褥和用来盖腿的被褥上找到了三四根黑毛,证明确实与*害周润福的是同一凶手。
勘验完现场,郑雨秋的家人将尸体运回府,三七站在戏台子上发呆,问百晓生道:“我们的思路是不是有问题?之前三起案子我们认定凶手很可能是来自军中,可这郑雨秋一直都是文职啊?”
百晓生也疑惑地点了点头说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幕后指使不是一人,而这东瀛驭兽师只是个*手,受雇于人而已,这些死者背后并没有什么联系?”
三七不禁皱起了眉,要是这样,这个案子就更难查了。前三起案子连*人动机都没查清楚,不是仇*也不是图财,那这郑雨秋遇害又是因为什么?一个闲赋在家多年的老人又能与何人结仇?而且据郑家人交待,郑雨秋出门从不带钱,更不可能是图财。
三七还是先去了吏部,大致了解了郑雨秋的过往,发现此人仕途亨通,但都是无实权的虚职,主要从事史书编纂和德育教学之职,这种职位没有油水也就是有点名声,而且这种名声还仅限于仕子之中,这种仕途履历怎么也不像能跟人结怨到被*的程度。
一月二十六
三七带人前往郑家,一为吊唁二为调查郑雨秋被害案。在路上遇到了知府吴求能,吴求能是去郑雨秋家帮忙的,作为郑雨秋的学生,这本是吴求能分内之事。
路上吴求能和三七等人聊了一路的案情和郑雨秋的为人处世及过往。
到了郑家,温柔乡代表六扇门进行了吊唁,三七和百晓生则直接拜访了郑雨秋的儿子郑有朋,关于郑雨秋是否有仇家一事,郑有朋表示不太可能,说郑雨秋闲赋在家多年,除了看看歌舞写写剧本,连门都不出的,接触的也都是些戏院老板和名伶戏曲家,这些人纯粹也是戏曲爱好,并无利益瓜葛,根本没听说与人发生过口角,更别说结怨了。
同来吊唁的也有不少戏曲大家,百晓生也有几个熟识的,上前打听,说法与郑有朋所说一致。从这点上来看,郑雨秋的遇害与王奔和周润福的遇害又是相同的,没有仇家。
三七带人从郑府后院出来之时,看到吴求能正在和温柔乡嘀嘀咕咕什么,三七有点纳闷,这吴求能不是怕死了温柔乡么,这俩人咋在一起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
郑家的治丧一直忙到夜里子时过半,吴求能一身疲惫的出了郑家,别看吴求能这人偷奸耍滑,但在自己恩师丧葬这事上吴求能真可谓全心全力,一点也不含糊。
郑家与吴求能的知府衙门隔得并不太远,只有三个路口,不及半里地,本就是私事又是前往自己师傅家,怕被人闲话,吴求能来去都是走路,并没让官府的轿子接送。
当行至第二个路口时,吴求能发现自己面前灯光照射的地面上,一个造型奇特的黑影一闪而过,像极了一只猫,很大的那种,吴求能不禁转身,可身后除了两侧的院墙和悬挂在院门口的灯笼什么都没有。
吴求能不禁脑袋冒汗,那黑影的造型太可怕了,如果在平时看见或许只是以为是只夜猫跳窜路过,可最近出现的几起凶案吴求能是清楚的,其中就有一只黑色的豹子,猫的体型大点从影子上看跟豹子也没啥区别。
吴求能在寻思,不会是盯上自己了吧,可自己最近没有招谁惹谁啊,现在是加快速度逃跑,还是慢慢走着提防。
正在这时,背后那黑影再度跃起,吴求能因为早有防备,慌忙躲闪,就地一滚直接滚到了墙根,吴求能一边躲藏,一边大声呼喊。
就在吴求能滚到墙根的瞬间,背后那黑影也落了地,黑影扑空了,吴求能看得清楚,但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黑影,像极了人,但却一身油光发亮的黑毛,背后还有一根长长的尾巴,四肢着地,一边盯着吴求能一边转着圈圈,随时准备发起进攻,一双瓦蓝瓦蓝地眼睛盯着吴求能。
就在此时,吴求能听到头顶传来了一声类似于猫叫的声音,吴求能本能地抬头望去,自己藏身的院墙上面,正蹲着另外一个黑影。
这院墙上的黑影和面前这个完全一样,说是人形,却做着猫科动物的动作和姿态,就像一只蹲着的猫一样,前肢伸直搭在身前支着地,后肢则蹲坐在地上。
竟然会有两个,吴求能傻眼了,之前一直以为凶手只有一个,这下如何是好,吴求能腿如筛子一般抖着,现在该怎么跑?
要是一只还跑得了,可是俩,无论如何是也跑不了了,关键现在怕的腿都迈不动了,完蛋了,今天怕是要交待在这了。
“救命啊,救命啊”因为有心里防备,吴求能知道这是啥,呼救还是知道的,现如今也只能大声呼救了。
这俩黑影可不想给吴求能机会,房顶上蹲的那只一跃而下,跳向吴求能的头顶,吴求能记得周润福和自己老师脖颈上的伤口,慌忙缩了脖子,用胳膊环绕着保护起自己的脖子不露在外面。
勾爪狠狠滑过吴求能的手臂,吴求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但他强忍着疼痛,死活不肯松开自己的胳膊,他明白只要胳膊松开露出脖子马上就会被*。
蹲在吴求能头顶上那猫型黑影恼火地在吴求能身上用力抓着,另外一只游走的的想冲上来帮忙,可吴求能就那么蜷缩在墙根,用腿护住了前胸。
前面游走的黑影还是出手了,跑跳过去,一爪子勾向吴求能的腿关节,吴求能拼命地踢着可动作又不敢太大,生怕露出空隙,正面被偷袭。
“受死!”就在吴求能绝望之际,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随即是鞭子呼啸而至的声音,听鞭子声是直奔自己头顶的。
突然蹲在吴求能头顶的那个黑影腾空而起弹跳到了院墙之上,仇恨地望了一眼一个正在飞奔而来的女子,凄冽地叫了一声,和那游走的黑影迅速跳入院子,消失在黑夜之中。
赶来的女子正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岳半红,因最近此类凶案频发,岳半红加大了巡视力度,自己也亲自参与到了巡夜之中,今夜巡到附近听到吴求能的呼喊迅速赶来。
岳半红本想追赶,可见吴求能血肉模糊不知死活,而自己的手下又没赶到,凶手有两个,又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岳半红也不敢贸然去追。
此时的吴求能已经昏迷,岳半红试了鼻息还没死,等自己手下赶到,抬着将吴求能抬回了知府衙门,留了几十名兵士看护,自己则去了三七家。
三七听闻吴求能遇袭,连忙同岳半红赶往知府衙门,此时吴求能已醒,看到救命恩人岳半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给岳半红下跪感谢救命之恩让自己死里逃生。
(五):六美人
岳半红和吴求能仔细回忆了两个凶手的外貌和行动特点,岳半红和吴求能都认为是俩人,但是行为举止却更像豹子或者猫。
而且吴求能肯定是两个女人,因为那两个黑影攻击自己之时,吴求能闻到了胭脂类的香气。
一月二十七
三七和岳半红将这些信息带回了六扇门,现在确定凶手应该是有两个,很可能是两个猫女或者豹女,但是这两人与巨型狼是不是一人无法确定,为什么要*吴求能无法确定,为什么要伪装成黑豹或者说模仿黑豹*人也不清楚。
三七还特意带回了周润福案发现的那撮黑毛,让小不点好好闻闻,记下这个味道,据吴求能说昨夜袭击自己的豹女身上就是这味道。
温柔乡听完没说话,径直出了六扇门,快下衙的时候,温柔乡赶了回来,焦急地说道:“凶手在郑雨秋家,带上人围捕。”
众人也没问温柔乡是怎么知道的,温柔乡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肯定是手里有了证据,随即三七点齐六扇门几大高手,直奔郑雨秋家而去。
赶到郑雨秋家,众人并未急着动手,因为这郑雨秋必定是太子少傅,前来吊唁的多是达官显贵,这时动手一是影响不好,二是怕打斗中误伤,众人只得藏身在郑家外,等到子时之后再动手。
子时将近,前来吊唁之人都已离去,郑家下人大多已经入睡,龙红羽(六扇门女捕快,轻功无双)先潜入找到了郑有朋,说明了抓捕一事并让郑有朋和郑雨秋的夫人躲避,准备就绪,六扇门众人立刻围了后院。
龙红羽,百晓生,温柔乡和无剑大师在后院四周掠阵,同时防止凶手逃脱。三七带了胡蓉和断背刀袁海坡进去抓人。
三人迅速包围了后院一间独栋小楼,楼只有两层高,三七从二楼攻入,胡蓉和袁海坡守在一楼门口。
三七进入二楼不久,便传出激烈的打斗之声,紧接着一名女子从窗户跳出,手中拿了一把古怪的兵器,袁海坡立即跟上,手中断背刀已经抡出,那女子手中的古怪兵器也已经甩出,前面的大部头一下咬住了断背刀的大长刀。
袁海坡这才看清,一个精钢打制的大狼头,嘴巴开合自如,嘴中獠牙已然紧紧咬住断背刀的刀头,狼头后面一根铁链紧紧拽在那女子手中,距离很近,袁海坡看得清楚,一名胡人女子。
而此时胡蓉已经绕到该女子身后,趁着女子不备,对着女子肩关节点了上去,胡人女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肩关节前面突然炸开一个核桃大小的窟窿。
女子一声惨叫,丢了手中铁链,她没想到世上还有“穿山指”这种功夫,能瞬间将人身上打出一个窟窿,胡蓉也不再理会该女子,飞身上了二楼,袁海坡的长刀也已经架在了这胡人女子的脖子上。
温柔乡见拿住了凶手,飞身前往喝问道:“你们总共几个人?”
那女子忍着痛冷眼看着温柔乡,就是不开口,温柔乡不想折腾,直接脱了这胡人女子的鞋子抹了绿药膏。
很快这胡人女子便笑傻了,回了温柔乡的提问:“六个人”
正说到此,三七和胡蓉已经押了另一名胡人女子下了楼,向温柔乡示意只有这两个,温柔乡喝问道:“还有四个同伙在哪?”
那胡人女子说道:“有两个在总布胡同地丙号院,还有两个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郑雨秋?”三七问道。
那胡人女子说道:“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是甘凉北道将军让我们这么做的。”
温柔乡听完脸色大变,说了一句:“不好,杨庆危险,快去通知常伯,抓他府里那胡人舞姬”,说完温柔乡已只身前往杨庆府中。
三七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安排胡蓉将这两名胡人女子押回六扇门,自己带着袁海坡去总布胡同抓人,百晓生去通知常伯,龙红羽和无剑大师前往甘凉北道将军府拿人。
温柔乡赶到杨庆家时,杨庆早已入睡,温柔乡轻功入院直奔杨庆卧室,一把将杨庆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温柔乡进了杨庆卧房
杨庆开始以为是刺客,可一看是温柔乡除了一脸懵还有点小期许,自从上次误解发生,温柔乡已经好久不再搭理自己了,原本以为没戏了,可没想到,温柔乡会大半夜闯入自己房间,正欲开口询问。
温柔乡纳闷地说道:“你没跟你那胡姬住一起啊,她人呢?”
杨庆解释说:“那就是个舞姬,我怎么可能会跟她睡一起。。。。。。”
“别废话,我就问你她人呢?”温柔乡焦急地问道
杨庆一脸懵地说道:“西后厢房。。。。。。”
“藏好,别出来”温柔乡撂下一句便出了门。
原本温柔乡想直接冲入厢房,可到了门口迟疑了一下,一脚踹开房门,丢了个炸包(一摔就破裂的迷药包)迅速掩了口鼻躲在了门外守着。
约摸半柱香,不见动静,温柔乡才提了鞭子进了房间,那胡姬在床边倒着,看样子是想跑,结果刚下床就被迷药麻倒了。
吕万方这麻药就是好用,温柔乡一边想着,一边上前捆了那胡姬。
杨庆看到温柔乡捆了胡姬,忙出门问是怎么回事,温柔乡说道:“算你命大,其中详情等过几天向你说明。”
温柔乡赶回六扇门时,除了抓捕甘凉北道将军的那一组,其余都已返回,连带常伯带来的胡人女子,一共六人,三七则前往甘凉北道将军府支援。
温柔乡对这六名女子进行了审问,据这六名女子交待,她们本是域外雪山六妖,五年前被瓦剌收买,作为斥候密探使用,主要针对大齐边关守军中的高级将领进行刺探和暗*。
去年下半年一行六人所在的瓦剌石沙堡大营遭甘凉道将军云世达偷袭踹营,六人悉数被俘,在知悉六人身份之后,云世达并未*害六人,就那么关着,不知何故六人的师父大雪山镇山犼出面要求六人听从云世达的指挥。
随后,云世达将六人带入大齐,分为三组,以胡人歌舞姬身份为掩护安排在了六位官宦人家,其中安排在常伯和杨庆家的是一组,这一组两个胡人女子长相最好,安排在常伯和杨庆家时云世达交待的很清楚,无限接近杨庆和常山,做好长期潜伏的打算。
其余四人则分别送给了王奔,霍强及左卫营守备将军和御史台副都御使,王奔和左卫营守备将军收留的两个胡人女子恰巧是一组,二人所学为豹门技法,就是模仿黑豹的行为动作和攻击方式攻击人,所用武器为豹爪,一种类似于虎爪的武器。
不同之处在于虎爪内握于掌内,而豹爪反扣在拳外。二人行凶之身穿黑豹皮做黑豹打扮,一个是为了掩藏身份,二是为了迷惑对方使对方认为是被动物所伤,这本是常年战场暗*技巧。包括在给对方以致命攻击后在身上留下多余的抓痕也是常年伪装刺*的习惯。
卖给霍强和御史台副都御使的二人为一组,二人均学的狼门技法,就是模仿狼的行为动作和攻击方式攻击人,所用武器为铁狼头,铁狼头可以自由开合,由绑缚在狼头尾端的铁链控制,模仿狼扑咬动作直接攻击人的脖颈,可远程攻击直接取人性命。
被铁狼头攻击时,铁狼头迅速咬中脖颈咬破血管致人死亡,两人配合作案,大多受害人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便会失血过多而死。
这四人被送出去时,云世达交待的是以这四位官宦为依附,隐藏下来执行对特定目标的暗*,可谁知道左卫营守备将军和御史台副都御使转手就把这两名胡人舞姬给卖了,使云世达的计划落空。
这两名女子被卖以后,其中一个立即被周润福买走,云世达下令立即除掉周润福,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周润福的行踪由周润福家的胡人舞姬透漏出来但执行暗*任务的却是豹门技法的那一组二人。
随后云世达又命令除掉王奔,这次换了人,换成王奔家的胡姬提供王奔行踪,由豹门技法那一组的两名女子动手。
周润福,王奔和霍强死掉之后这几个胡人舞姬再次被卖掉,都是云世达出面将其赎回。其中狼门那两个送给了郑雨秋,在掌握了郑雨秋的准确行踪后,便下令豹门技法组的两名胡人女子除掉了郑雨秋,至于为何要*这些人,这六名女子也不清楚。
至于*害霍强则完全不是云世达的意思,这是霍强家那名胡人女子的个人行为,因为她无法忍受霍强的殴打,便瞒着其他人除掉了霍强,因为是单人行动,刺*中发生了争执反抗,还被霍强打伤。
偷袭吴求能则是因为那日在郑雨秋家,那胡人舞姬也认出了吴求能,还看见吴求能与温柔乡窃窃私语,怕温柔乡安排吴求能暗中调查她们二人,便决定先下手除掉吴求能,同样是她们俩不出面让豹门技法的那一组出面。
待这六人交待完,温柔乡点了点头,问潜伏在杨庆身边的那名胡人舞姬道:“你们这一组二人所练的是什么技法。”
那胡人舞姬回道:“我们修炼的是狐狸门技法,主要就是魅惑人心收集情报,刺*暗*这不是我们的专长,所以我们收到的任务就是长期潜伏在杨庆和常山身边。
那日看到你和杨庆约会,我怕你和杨庆走的太近,威胁我在杨庆家的潜伏任务,所以故意用了那一招气走了你。”
温柔乡看着被绑缚的六名女子各个国色天香,六个大美人搁谁谁也抵抗不住啊。
(六):吴求能的功劳
正说着三七和龙红羽等人押着云世达回来了。
三七已经审过了云世达,所交待情况与那六个胡人舞姬交待的一致。
狐狸门技法的那一组两名女子被安排在杨庆和常伯身边就是为了监视常山和杨庆的一举一动,顺道刺探朝堂和六扇门的情报,这二人不仅位高关键和六扇门关系密切。
其余四人被安插进四个当朝官宦身边,云世达原本计划是借机隐藏身份藏起来,然后按计划实行暗*行动。可没想到左卫营守备将军和御史台副都御使转手就把人卖了。
这完全打乱了云世达的计划,但是也使云世达发现胡人舞姬在京城是抢手货,当朝达官贵人无不争相抢购,于是云世达有了另一个想法,也不用让这些人潜伏了,想*谁直接将胡人舞姬送给谁,摸清这些目标人物的活动规律和详细行踪后安排人下手就行。
这样每次不仅暗*目标明确,行踪确定也方便,于是便下令除掉周润福,这周润福也是背时,其实他根本不在云世达的暗*名单上,错就错在他不该买那名胡人舞姬,胡人舞姬被他买走不把他*了就不能进入真正要*害的目标人物家潜伏。
而这些目标人物被*害后,这些豢养的舞姬肯定会被卖出,云世达便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将这六名胡人舞姬再收拢到自己手中,打听到哪些官宦有需求,且这些官宦刚好属于自己的刺*目标,便通过中间人将这些胡人歌姬半卖半送的安插进去。
至于云世达的暗*目标,并没有确切要求,只要是当朝官宦,只要是口碑好的,或者跟自己有私仇的都在暗*之列。
温柔乡好奇地问道:“我们六扇门和你有什么冤仇,你要安插人在杨庆和常伯身边监视获取我们的内部消息?”
云世达回道:“这是因为你们自己得罪了人,你们得罪了大冰雪教,上次大冰雪教指使人陷害你们,最终若不是常山和杨庆出手相助,你们怕是早完蛋了。
所以大冰雪教意识到这俩人关键时候对你们意义重大,且这二人官高能同时知道朝堂和你们六扇门内的很多秘密,所以便要监视你们。”
三七表示不解地问道:“你*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没目的,要说目的除了报点私仇,最主要目的就是把朝堂上那些名气大的口碑好的官员都*掉,同时在京城制造混乱,这都是大冰雪教的安排。”云世达毫不在乎地解释道。
常伯质问道:“你是大冰雪教的人?据我所知,你云世达可是守边将军中出了名的能征善战和勇猛无敌,你为何要投靠大冰雪教。”
云世达哈哈大笑着说道:“原来,我的大名您也知道啊,也知道我能征善战,也知道我勇猛无比啊,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能征善战的云世达
我冒死带人踹一次营,不如有靠山的一句话功劳大,我带兵奔袭几百里*敌三四千不如那些能钻营的送点银子爬得快,我驻守边关二十多年,论实际战功同时期的有几个能跟我比的。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二十年了我还是从四品的甘凉北道将军,我这二十多年为大齐拼死付出我得到了什么?
既然在此一事无成,我不如投靠大冰雪教,即便是搏一搏,也比在此一眼望到头的强。”
常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如若不是知晓你的威名,你以为我会破例收下你送的舞姬?当时我还在纳闷,你不是钻营取巧之人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情,看来,你也有你的委屈啊。”
一月二十八
在杨庆家后院湖心凉亭,温柔乡和杨庆再次约会,不过这次是温柔乡主动提出,常伯转告的杨庆而已。
一见面杨庆就迫不及待地问是怎么回事。温柔乡绘声绘色地讲了事情的经过。听完杨庆好奇地问道:“你咋知道凶手就在郑雨秋家的?”
“那要感谢吴求能”,温柔乡解释道:“那天从你这离开,我就一肚子火气去找常伯告状,结果发现常伯家也有个胡姬。
我就纳闷了,常伯怎么变得跟你一样了,常伯单身二十多年了,都没近过女色,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便发动我的手下查了,发现你和常伯身边的这两个胡人舞姬都是云世达所赠送。
想想你们二人官高位重,朝中巴结奉承的官员自不在少数,胡人舞姬本就是畅销抢手货,送你们胡人歌舞姬也是正常,我也没多想。
那天我去参加郑雨秋的葬礼,发现郑雨秋那样的老学究竟然也豢养胡人歌舞姬,就觉得纳闷,正好看到郑雨秋的学生吴求能,便问问是咋回事,开始只是八卦好奇。
谁知道连吴求能都不知道是咋回事,不过他发现郑雨秋家那两个胡姬里面竟然有一个是原来周润福家的,这令他感到很好奇,我听说的时候也没察觉出什么。
直到当天夜里吴求能遇袭,他说那俩豹女的眼睛是瓦蓝瓦蓝的,我才突然想起郑雨秋家那两个胡人舞姬的眼睛也是瓦蓝瓦蓝的。
于是我就怀疑吴求能突然遇袭会不会是与向我透漏了这两个胡人舞姬身份有关,于是我暗中调查发现,王奔,霍强,周润福,郑雨秋四人遇害时家中都有一个共同点,家里都有新近来的胡人歌舞姬。
而在王奔,霍强,周润福遇害后,他们家的舞姬也都快速离开了,但是我去外夷司查询,却查询不到这几人的踪迹,这是不正常的。
正规进入大齐的胡人舞姬是要在外夷司报备登记的,包括买卖都要登记,而这几个被害人家的几个舞姬均没有来路没有去向,由此我确定这几个舞姬很有问题。
可惜那几个消失的胡人舞姬除了确定周润福家的那个出现在了郑雨秋家,其他的几个我不知道去哪了,我怕郑雨秋家这两个也会迅速逃跑,便立刻实施了抓捕。
其实在抓捕之前我都以为*害郑雨秋的正是他家里那个由周润福家来的那个舞姬,因为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每起案子只有一个凶手,谁知道竟然是两个,而且没想到云世达能如此狡猾,安插在这些被害人身边的只是提供准确行踪的。”
杨庆听完拍案称赞温柔乡的睿智和机警,拍完马匹杨庆嬉皮笑脸地问道:“咱们俩之间的这点误会也算是搞明白了,我也确实是无辜的,你看,咱俩能继续发展接触不。”
温柔乡不好意思地掩面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一拍桌子立马变了脸说道:“以后不准往家给我带女人,送上门的也不行。”
杨庆被吓的一跳,但一听后半句知道有戏,立马头如捣蒜地说道:“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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