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伟
小时候,国家还没有实行禁枪令,农村人拥有猎枪者众多。农闲时经常三五成群上山打猎。男孩子天生对枪比较喜爱,经常跟在这些扛枪的人后面进山,即使给人家提提火药袋子也感到无上荣光。打猎时那震耳欲聋的枪声,真是既紧张又刺激。
想玩真正的枪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们便自己造枪来玩。洋火枪的制造原理很有讲究,应该说已经很接近真实的武器了。它首先需要一根长钢丝,挝成枪的形状,枪管处得留出一截钢丝头。在我们这里,钢丝不好找,不过,拉车轮子上钢车条倒好找。先找来一根拉车轮
上的车子条,把它先弯成枪形做枪的骨架,再拆下几个链子,穿在车条的前端当撞针的走线筒。找来猎枪弹壳,钢管,皮筋等东西,一把洋火枪便完工了。用的时候在枪膛里装上火药和几粒子弹,然后把火柴头按在撞针眼里,挂上档,一扣扳机,砰的一声,威力也不小,几十米之内,还是可以打下鸟来的。
那个时代,玩具非常少,谁要是拥有一把这样的枪,是很神气的事。由于制作简陋,出现炸膛现象那是常有的事。
枪可以造出来,可火药却成了问题,很多孩子都是翻出家里的导火线,剥开外皮,把里面的火药腾出来当枪药。谁如果能买来火药,那是相当受人追捧的。邻居大哥在县城有亲戚,搞到一大瓶火药,羡慕的我和庄子里的几个孩子追着屁股跟了大半天,他也出足了风头。
都说乐极生悲,夜里,他把火药瓶子拿出来对着灯光仔细欣赏,没想到离煤油灯太近了,(那时候我们那里还没有电,靠点煤油灯照明),火药竟然一下子燃着了,轰得一下,火光冲天,把邻家大哥轰得焦头烂额,眉毛头发都给烧没了,脸上更是烫成了黑红色,简直惨不忍睹。我们去看望他时,他都不好意思露脸。将近一个月,他都足不出户,怕出来吓着别人呗。本来挺白皙俊俏的一个人,经过火药一轰,直到现在,脸还是火烧脸。幸好没留下疤痕,只不过从过去的“小白脸”变成“红关公”了。
他的事情只是个偶然,大家一致这样认为。根本就没认识到玩枪的危险性。此后,我和哥哥在装药时,由于撞针挤压火柴头力度掌握不好,枪走火擦伤胳膊;邻家小弟对墙射击,子弹反弹划伤膝盖等事件也曾出现过几次,不过大都有惊无险。
在造枪,玩枪中,一个个孩子成了小铁胆,成了勇敢坚强的一代。随着年龄的增长,国家也禁枪了,可哪个男同志不对枪充满着喜爱和敬畏?在“砰”的一声中,射出的不仅仅是子弹,更是我们无畏的青春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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