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恐惧和愤怒的创伤从一代传到另一代，
创伤过后是酗酒、滥用毒品和家庭暴力，
诸多印第安人因羞辱和绝望而自*。”
——前任美国印第安事务助理国务卿凯文·格沃
7月12日晚，媒体再次披露，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佩内拉库特岛（前“库珀岛”）一个原住民儿童寄宿学校旧址附近，发现了160多座没有标记的坟墓。
这是近两个月内第四次在加拿大原住民儿童寄宿学校旧址附近发现大量无标记坟墓。
5月28日，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原住民在“坎卢普斯印第安寄宿学校”旧址附近发现了215具遗骸；6月24日，萨斯喀彻温省原住民在“马里瓦尔印第安寄宿学校”旧址附近发现了751处无名坟墓；6月30日，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原住民在“圣尤金教会学校”旧址附近发现了182处没有标记的坟墓。
伴随着上千具遗骸一同揭开的，是美国和加拿大长达一个世纪以来对原住民实行的文化“种族灭绝”。
加拿大原住民寄宿学校的“灵感”取自何处？
加拿大原住民在寄宿学校遭遇的屠戮惨剧是个例吗？当然不是！
连美国媒体也看不过去了，7月6日，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网站发出一篇文章《加拿大原住民学校曝光，那么美国呢？》，称美国也曾有一个类似的加拿大原住民寄宿学校，是规模更大的机构网络，名为“印第安人工业学校”。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网站报道
文章称，加拿大设立寄宿学校是直接从美国获得的“灵感”。1878年，美国和加拿大都面临所谓的“印第安人问题”，加拿大前总理约翰·麦克唐纳便派人前往美国，“学习”美国联邦政府关于工业学校的新政策。
美国土著居民权利基金会（NARF）曾在一份法律评论中写道，寄宿学校是“文化种族灭绝政策”的代表。从1883年到1918年，超过1800名儿童逃离学校，近500人死于疾病、营养不良，他们常年忍受孤独、遭受虐待。幸存者表示，许多死去的同伴被匿名埋葬，有些被埋在寄宿学校的集体墓地里，他们的遗体从未被送回家乡，无从魂归故里。
△美国土著居民权利基金会（NARF）公布的数据
然而，这些数据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美国全国土著居民寄宿学校修复联盟（NABS）在声明中表示，在已知的寄宿学校中，只有很少一部分学生被登记在册。美国究竟有多少原住民儿童在寄宿学校就读、死亡或失踪，无从知晓，也无人过问。
从1到367，再到无数
美国原住民儿童的噩梦和悲剧从1879年开始。
1879年，退伍军人理查德·亨利·普拉特在宾夕法尼亚州开办“卡莱尔印第安人工业学校”，这是第一所在非保留地成立的美国原住民儿童寄宿学校。这所由美国联邦政府资助的学校，以“消灭印第安，拯救族人”为理念，禁止原住民儿童使用土著语言，强迫他们“改掉”传统文化习俗。
△原住民儿童在寄宿学校前的合影 图片来源：英国《每日电讯报》
1886年，美国印第安学校主管约翰·莱利称：“如果承认教育是解决‘印第安人问题’的真正办法，那么就必须承认，寄宿学校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只有将印第安人的孩子与他的原生家庭完全隔离开来，他们才能得到令人满意的教育。”
1891年，美国政府颁布了一项“强制入学”法律（“compulsory attendance” law），允许联邦官员强行将原住民儿童从家中和保留区内带到所谓的“寄宿学校”接受“教育”。“卡莱尔印第安人工业学校”因此成为全美寄宿学校的“典范”。
△“卡莱尔印第安工业学校”的教室 图片来源：英国《每日电讯报》
1927年2月，在美国国会的一次听证会上，有证人指出，寄宿学校是“通过绑架来实现文明”。
△1927年美国印第安人生存状态调查听证会证词
对许多原住民儿童来说，寄宿学校是羞辱、虐待和迫害的温床。不卫生和过度拥挤的寄宿条件加剧了传染病的发生，如肺结核、流感和天花，尤其是身体虚弱的儿童更易感染。寄宿学校校园里设有墓地，那些原住民儿童经常为同学建造棺材，在悲恸和恐惧中埋葬自己的同伴。
△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网站报道
历史资料显示，许多在校儿童被送去参加所谓的“云游”（Outings），实则被安置在当地的白人家中，一些年龄较大的男孩会被派去做铁匠、瓦工或农场工人。传记作家芭芭拉·兰迪斯表示，这类的“云游”活动被视为“终极同化”，是希望所有入校的印第安儿童在成年后能完全摆脱原住民的生活方式。
△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
而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凤凰城的寄宿学校，在校儿童如果被发现讲土著语言就会挨打，被强制用肥皂洗嘴巴，不少孩子病死在学校里，还有些孩子死在了逃跑回家的路上——他们的家，永远回不去了！
美国全国土著居民寄宿学校修复联盟（NABS）的一份统计数据显示，约在1870年至1970年间，美国共运营至少367所寄宿学校。这些寄宿学校一直持续到1978年，直到美国国会通过了《印第安儿童福利法案》（Indian Child Welfare Act），美国原住民才获得了拒绝将孩子在学校安置的合法权利。
△367所寄宿学校在美国的分布示意图 图片来源：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网站
达特茅斯学院历史学家普雷斯顿·麦克布赖德认为，包括印第安人保留地的非寄宿学校在内，美国这类旨在“同化”印第安人的学校超过500所。然而，美国政府不清楚或者不愿意说明到底有多少印第安儿童进入这类寄宿学校，其中多少人在学校死亡或者失踪。在美国一些州，1900年以后的美国原住民历史甚至被从历史教学大纲中抹去。
淌血的历史：种族灭绝在美国上演 却长期被刻意隐匿
一个多世纪以来，在美国，种族主义是全面性、系统性、持续性的存在。
历史上，美国政府对印第安人进行过系统性种族清洗和大屠*，犯下罄竹难书的反人类罪和种族灭绝罪行。今天，美国少数族裔群体的基本权利仍饱受践踏。
然而，美国联邦政府几乎没有人承认，也没有人主动承担责任。更可怕的是，受创伤的原住民无法通过法律途径获得补偿，或得到心理治愈，个人提起的诉讼全都被搁置。
近日，美国内政部长哈兰宣布，联邦政府将审查过去对印第安人寄宿学校的监督工作，以发掘真相。
对此，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评论称，如今轮到美国对所谓“同化”政策的遗留问题进行清算了，美国终于有机会正式反思历史。美国政府必须承诺尽一切可能，对一个世纪以来的种族主义进行弥补。美国人也决不能忘记美国政府对数百个部落民族实施的“文化种族灭绝”，有关寄宿学校的历史必须被纳入教学课程。
监制丨王姗姗张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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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丨樊嘉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