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交车的站台上人挤人,包挤包,公交车一辆接着一辆,拥挤的人群却始终拥挤着。大家都在盯着公交车停车的位置,都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挤上去,是先伸手还是先伸脚。还有几个人也在盯着自己的目标,只不过他们在人群中一点也不着急,神态自若,拿着一双很长的筷子,伸进这个包里夹一个钱包,伸进那个包里夹一个手机。
后面的人看着他们的表演视若无睹,有的在心里祈祷“赶紧转身啊”“怎么这么傻,有人拿自己东西都没感觉吗?”有的人想冲上去踹他们几脚,却总是迈不开腿,心里五味杂陈。
于是,好不容易挤上去的人在心里数落着没挤上来的人“挤个车还这么文雅,让来让去永远也上不来”,下面的人也在心里数落着上面的人“挤啥挤,赶着投胎啊,东西丢了还沾沾自喜,傻缺。”
拿着大筷子的人一波接一波的收获着自己的不义之物,仿佛周围的人都看不到他们似的,的确,大部分时候,周围的人心里只有自己而已。
二
炎炎夏日,女同学背着书包悠闲的走在街头,后面两个男人弯腰跟着,乍看就像朋友间的闹剧一样。可看着看着你会发现想的太过单纯了,拉链被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的诱惑扑面而来,临街店铺的人们安静的看着这出表演,有的希望这位女同学感觉回头,有的希望赶紧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可惜大家都在想,我也跟在后面想,管他丫的,豁出去了。“哎,后面,后面”我大叫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庆幸的是这位女生终于回头了,那两个男人也愤愤然的望向我。
三
十年前,小灵通还是很流行的,我买不起。DV摄像机也算是奢侈品了,我更买不起。春游时节,几个兄弟相约去踏踏春,看看漂亮妹子,让我负责照相,我心里叫苦“镜头里只有他们,没有我了。”本想把摄像机挂在脖子上的,奈何不太方便移动拍摄,于是就只能拿在手里,一路拍,一路赶公交。
挤的时候我还特意告诫自己“要小心,可别让小偷顺走了”。想着想着就挤上去了,扭头一看,门口座位上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个DV,和我的很像,我再一摸口袋,没了,于是二话不说就从那人手里把DV抓过来,那人笑着对我说“你刚才挤掉了,我帮你捡起来了。”说完就匆忙下车了。
当我拿着相机的时候,心里还是懵的“也就两秒钟,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勇气去抢了过来,如果晚两秒钟,我可能要省吃俭用一年了。”
车上的司机和乘客都看着这一幕的开始和结束,面无表情,就像欣赏一处话剧似的,绝对称得上是合格的观众。我也曾经笑话过那些被偷的人,我也害怕过那些偷窃的人,其实当你鼓起勇气瞪他们一眼的时候他们也会害怕。
十年前,这是社会百态的一种,我们见过,错过,笑过,也被偷过。如今,看不到这样肆无忌惮的场面了,可这种让人恼羞成怒的事情还是层出不穷的。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套路,我们一忍再忍?开车加塞的日常我们一忍再忍?100个人排队,10个人插队,是谁的错?借用龙应台的语调问一句“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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