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八仙是本地的传统食物,有茭白、莲藕、水芹、芡实、慈姑、荸荠、莼菜、菱八种水生植物,取它们的可食部分,“春季荸荠夏时藕,秋末慈姑冬芹菜,三到十月茭白鲜,水生四季有蔬菜”。它们在苏州的水中生长,沐浴苏州的风露,最终成为苏州人舌尖寻常而悠久的味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当地人小时候,也是常吃这些的。
水八仙在苏州地区生长了许多年,品种退化得比较厉害。而随着物资丰富,传统的饮食习惯也开始丢失,加上城市不断扩张,原本多在城郊的“水八仙”种植区域,也在不断萎缩。如今,仿佛旦夕之间,已经很少能尝到本地产的那些鲜嫩清香的水八仙了。
当地人对这些植物,是有一些情结的。“你是苏州人,我是苏州人,大家的这种地域认知,就是由共同记忆联结起来的。”水八仙带来的记忆,清新又亲切,是关于江南水乡一个很鲜明的印象。所以有些人才会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从物种退化的趋势中留住它们。
他们尝试对水八仙提纯复壮,先在本地产水八仙中选出良种,近亲育种,近亲育种的过程中,如果性状下降,再进行杂交,使其性状恢复。运用无菌培植,基因技术,使它们快速繁殖,速度能比传统培育快上许多。他们还与有水八仙种植习惯的村庄合作,提供种子,进行技术指导。
关于水八仙的项目,这些人觉得不算太成功。在现在零星的水八仙种植区,农人也不一定要等待本地产水八仙的性状逐渐恢复——这对他们而言,是要承担比较长的周期和前期的风险的。他们有许多外地的优良品种可供选择。
有些人喜欢到故乡的水田边散步。对着田地,心情是平静和踏实的。见到植物,能察觉自己确实喜欢和它们为伴的生活。他们给自己的定义非常简单:我是一个在苏州望亭这个地方从事农业的人。
另一个很具有苏州印记的植物就是荷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苏州有个荷塘月色湿地公园,与农科所合作,他们开始为公园培育观赏用的荷花,同时使用公园里的人工池,作为深水资源库,筛选荷花。
他们收集了几百种荷花,颜色、形状各异,到太湖中去寻访原生品种,也到云南去采野荷花。在实验室的无菌箱里,有一个一个的小罐子,里面的营养液中,孕育着小小的荷花苗。荷花的选育主要是两个发展方向,一是食用,即专注于出产优质的莲子、莲藕;另一个则是观赏,追求颜色鲜艳,性状奇特。非食用的观赏荷花,可以比较便利地使用转基因技术。抗蚜虫、抗腐败病这些,就是很基础的标准了。
他们还会为荷塘月色公园做节庆时期的荷花布置,通过调整供光、供热,可以改变荷花的花期,安排它们的开花状态。假日里来度夏的人们,总喜欢看到水面风荷举的情景。荷花吸引游客,收获直接的经济效益。
他们打算继续这样的探寻,为各种针对农业的新设计提供技术支持,让田地的出产与人们的需求相吻合,让那些根生于他记忆里的江南水乡精灵,能长长久久、生机勃勃地摇曳下去。
文字根据线上传播方式对原作有部分删改。
撰文:谭嘉琪。图片:图虫·创意。内容来自:《风物中国志·望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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