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如雪落》。
我妈曾经的学生为了报复她，长大后用每个月三万包养我，我需要这三万块，也爱慕她许久，因此任由她折磨我。在一个大雪天她让我给他初恋的妈妈下跪。我彻底死心，放下执念。她问：你以为出国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我回答：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不再见到你。
她因为这句话，砸了帮我办理出国手续的移民社。周弘毅特别恨我妈。这种恨起源于高中，当年他和校花谭明玥早恋，风云事迹传遍全校。我妈身为教导主任，对他们进行全校通报批评。她教育学生是没错，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通报批评贴在学校大门上，并点出周弘毅和谭明玥作风极其不正，逃课去校外开房。
其实他们没有同学可以作证。他们那天逃课是去电影院看《罗马假日》，我妈坚持说自己做得很对。她向来视早恋为洪水猛兽，宁可错*一百，也不放过一对；宁可矫枉过正，也不能让早恋者好过。可怜谭明玥从此被同学指指点点，骂她不检点，甚至有人骂更难听的话。她成绩好，品行端正，名声就这么毁了。
谭明玥的母亲气得发疯冲进学校里拉着她的头发要她退学。我一直记得那天，阳光特别刺眼。我妈还站在三尺讲台上肃穆严正地讲课。周弘毅从班里跑出去，下去解救谭明玥。他出门时，狠狠剜了我妈一眼，连带着也瞪了我一眼。少年原本漂亮清亮的桃花眼，那一刻阴沉狠地，如一把刀，割伤了我的心。多年以后，她在床上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卢清漪：*要是知道她的乖女儿跟我开房，会不会被气死。我疼得蜷缩身体，泪水模糊了双眼。周弘毅弯下腰，在我耳边自问自答，不会，毕竟就是她为了救自己的宝贝儿子，把你上赶着送给我。周弘毅一个月给我三万，足够我弟卢明轩每个月做十次肾。
卢明轩刚上大学时查出来罹患尿毒症，治疗费高昂，对于我们家是晴天霹雳。我妈交出多年，因口碑不好被辞退，我爸是公司小职员，家里负担不起高额医药费。那时候我刚刚大学毕业，爸妈轮番给我发消息，要我抓紧挣钱挣钱挣钱挣钱。我读的是文学专业，根本找不到高薪工作。
有一天我爸给我发消息：漪漪你长得美，而且年轻应该很招有钱男人喜欢，你弟弟只有这一条命，求你救救他吧。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碎了，因为我是姐姐，所以我不配当人了是吗？我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我不信，可是我一回到家就听到哭声，妈妈以泪洗面，爸爸哭天抢地，他们在无声地直问我，养活了我二十多年，牺牲我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卢明轩是我的亲弟弟呀，难道我要见死不救吗？
所以当周弘毅给我发来消息，一个月三万，房号6908时，我回了一个字：好，不全然是为了卢明轩。其实我接受周弘毅有赎罪的意味，为了替我妈赎罪，也为了赎我自己的罪。我罪在高三那年初春，不该对他生出妄念，种满梧桐树的校园里，人人都穿蓝白普通校服。
周弘毅站在人群里格外显眼，挺拔英俊，一双黑亮的桃花眼笑起来星光熠熠。我本是被教导主任老妈一手塑造的书呆子，一心一意只知道念书。可是每当看见他心中被抑制的青涩幼苗就疯狂长大。有一次体育课，班级自由活动，周弘毅在体育场内打篮球，我坐在看台上假装背书复习，其实一直在用余光偷偷关注他，我的手心里都是汗，坐在看台上，如同坐在云端。
球场上忽然爆出一阵欢呼，说是7号投中了三分球。7号是周弘毅球服上的数字。我正襟危坐，飞快向下一眼，却不偏不倚，恰好对上他清亮的眸光。对视的那几秒钟，时间为我暂停，可是怦然一下，篮球砸中他的后脑勺，他龇牙咧嘴捂住头。他那般俊美，连呲牙咧嘴都是好看的，像炸了毛的猫一般可爱，偏偏他自己不觉得，还心虚地左右张望，害怕别人知道他堂堂球场健将被篮球砸中了。他仰头看我，虚张声势地威胁。
你刚刚什么都没看到啊，我呆呆傻傻地抱着书。他笑了，桃花眼弯如月牙，聚敛了万千星芒，柔声说忘掉刚刚发生的事。
一二三冰斗，他打了个手势模拟电影《黑衣人》的记忆消除器，冲我发射子弹，正中我心。高三学业繁重，我却开始记日记，记下我对少年周弘毅的绮思，他的眼睛，他的笑声，他打篮球时好看的姿势。日记被我妈偷看了，她冲我大吼大叫，扇我耳光，罚我跪了大半夜。
从此她开始格外注意周弘毅，在她眼中，他是会毁掉我前程的危险分子。所以在当学校里疯传周弘毅和谭明玥早恋的消息后，我妈狠狠处理了他们，她想*鸡做猴，*给我看，警告我如果不好好学习，和他们就是一个下场。
谭明玥那年高考失利，转校复读，而周弘毅变得阴沉可怕，高考超常发挥，本来能进顶尖985，他放弃在国内读书，直接去美国留学。我隐约知道他家境优渥，没想到优渥程度远超我的想象。我毕业后进的第一家公司，是他父亲投资的企业。
那时候他来公司参观，西装革履，英俊到无可匹敌。老板和领导们众星团队班跟在他身后，他路过我的工位时，脚步一停，卢清漪重逢让我欣喜。我冲他笑起来，可他下一句话让我如坠深渊。他问我，*还活着吗？
后来跟周弘毅同居的日子里，他也经常提起我妈。卢清漪，要不是为了报复*，你以为我会跟你在一起，我沉默以对，认真做好自己的事，做他温柔的床伴，做他喜欢的酸菜排骨汤，预定他最爱的黑胶唱片，整理好他每一套西服，养护他每一块腕表，每一对袖口，每一条领带，我几乎是他的贴身保姆。
时间被他满满占据，每天睁开眼就是他，周弘毅出差时也要带着我，我沉默无声又训练有素地为他打理好一切。有时候他看着文件，会突然揽住我的腰，让我坐到他腿上，他将脸埋在我被散的长发里，低低叹息。好香，窗外雨纷纷，我依稀有与他相爱的错觉。我想他对我是有感情的吧。否则他怎么会在半夜里偷偷吻我，嘴唇又轻又软，印在我的眼角，否则他怎么会在每一个我不在他身边的夜晚疯狂call我，要求我和他连麦，否则他怎么会在巴黎旅游时拉着我的手闲逛香榭丽大街。碰到路人采访我们的关系，他羞涩地看我一眼，低声说：这是我女朋友。当他不回忆往事时，我们就是幸福的，像世间所有情侣关系清白又健康。
但当他回忆起往事时，他烦躁不安，如释重负，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很肮脏？如果我每个月不给你三万块钱你会跟在我身边吗？*不配当老师，她误人子弟。她不懂礼义廉耻，你有没有脑子，你是不是傻，你爸妈重男轻女你不知道吗？他们对你这么不公平你竟然不反抗。我最烦你这种软骨头没脾气的人，他讲到激动处，把我往床上带，我默默承受他的疾风骤雨，泪水无声涌出。事后他总会跟我道歉，低低叹一句：如果你不是她的女儿就好了，是啊，身为我妈的女儿我有原则，我以为我慢慢赎罪。
最后总能迎来和周弘毅和解的那天，可是谭明玥出现了，她找到周弘毅，希望和他再续前缘。谭明玥很有骨气，性格恰好和我相反，我温吞柔软，小心翼翼，他明显大气，敢爱敢恨。当年在学校里闹成那样，她转学后复读学艺术。
现在是小有名气的画家，有人说她的名气是老公捧出来的，她嫁了个美院教授，大她很多岁，旁人指指点点，她依旧我行我素。后来美院教授出柜被她发现，她立刻要求离婚，这场离婚抽筋拔骨，对她来说十分艰难。男方是很有社会资源的大佬，聘请了红圈所律师，力求让谭明玥净身出户。她只能来找周弘毅。
那天我已经把晚饭摆上桌，周弘毅接到她的电话后离开出门找她。我等到晚上十点，酸菜排骨汤彻底凉透，表面浮出薄薄汤膜。半夜十二点，周弘毅回来了，带着酒气，领带上有口红印，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吗？弘毅，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我试着质问他，但自知没有立场所以声音在轻轻颤抖。周弘毅酒醉后迷离的桃花眼懵懵的，她一直靠在我怀里哭啊，我没法推开她，他的模样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恰爱。我捧着他的脸认真说，以后你的怀里只能让我一个人靠住好不好？我真的喜欢你。
我们同居了五年我爱上了你。周弘毅，我自知不配，但我克制不住汹涌爱意。他大概不知道我说出这句话已经用尽了所有勇气。周弘毅的酒意清醒了大半，他的眼神重新明锐锋利略带厌恶地打量我。吴青一：别忘了每个月三万块钱，正常情侣之间需要这么大额的赠予吗？你跟我的关系从来都是不正常的，别既想要钱又想要感情如青衣，你不配。
我开始看心理医生，瞒着其他人偷偷去私人诊所，医生很有名。听说是心理学界年轻有为的新星，他的诊金也很贵。半小时六百。我预定了一周一小时的问诊。那个月我妈问我三万元全打到卡里了吗？我问怎么了？她说少了四千八百元。我没说这4800我拿去看心理医生了，爸妈知道后只会怪我乱花钱，怨我为什么不拿这笔钱去给弟弟买补品。
所以我沉默，我妈难得的没有一直逼问我。她忽然蹲下来摸我的裤腿，这毛线裤都掉线了你还穿脱下来，妈给你补补。十只隆冬，我穿着丝绸阔脚裤里面穿了一条毛线裤抵御风寒。周弘毅笑话我把这么破旧的毛线裤当成宝天天穿，因为这是我妈亲手给我织的。我一直穿着总是穿着，努力向自己证明我妈是在意我这个女儿的。那天我脱下毛线裤让我妈拿去补，我想钻进被窝暖和一下。
却接到周弘毅的电话，他的声音很阴沉。出来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外面开始下雪了，我妈得知周弘毅喊我什么都没说，拿了把伞让我走。她到底还是有几分骨气没有耳提面命地教我取悦周弘毅。不过这样已经很讽刺了。外面寒风刺骨，我裹紧羽绒服，只单穿了丝绸阔腿裤的腿冷得快。走不动。坐进周弘毅的劳斯莱斯后双腿才暖和过来。一路上周弘毅都沉默冷肃，我试着问他我们去哪儿？他怪笑一声说赎罪。就在一处临床前停下，很多前来吊哈的人进进出出。谭明玥披麻戴孝招待他们脸上还挂着泪痕。谭明玥高中时拜*所赐谭明玥的母亲得知谭明玥跟我同房。当天她气得胃出血大穿孔被送往医院抢救。从此身体就不好。上周她因为胃癌去世，我越听越心慌。转头看周弘毅，他的眼眸倒映着雪光，格外寒凉。
他说：你去给她跪下。灵堂里来回念着梵音大悲咒，香火缭绕，衣衫相互摩擦。很多人挤着我，很多双眼睛看我跪在灵堂里的都是谭明玥母亲的后背、侄子、外甥、侄女一般吊唱者只需要鞠躬行礼。周弘毅拉我走进去，他先跪下上了一炷香，然后站起来要我跪下。我只穿了一条单薄阔腿裤，已经冷得站不住了。我说我不想跪。周弘毅说：你必须跪下，你是替*跪的。*欠了她她再三催促谭明玥全程都站在一旁看着我。她的眼睛很红，眼神扎在我身上，看起来特别恨我。周弘毅对我下了最后通牒：你今天不跪，我跟你离开分手。以后再也没有每个月3万块钱。
我跪了下来，跪下的那一刻声音特别响，膝盖刻在地板上。所有人都在看我，我听到了雪落的声音。后来给心理医生描述这段事情的时候我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自嘲的笑意。
那天其实跪了不过半分钟，但是每一秒都漫长如年。我跪了三十年，膝盖剧痛无比，我疑心自己得了冻疮，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后我问我妈，妈妈，我的毛线裤补好了吗？我现在想穿我妈在厨房收拾东西没有理我。于是我自己进房间去拿，却发现我的毛线裤被拆开了，拆成了一团毛线。
我妈说你递的毛线裤也短了，毛线不够用，我拆了你的给他补上，你自己去买一条吧。反正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这样啊，可是我的心好痛，这些年来一直有刀在上面划来刮去。把我这一颗心伤得千疮百孔，四面露血。那天我抱着一团毛线又哭又笑，恍若疯癫。我妈问：至于吗漪漪？不就是一条毛线裤吗？你又不是没钱？那4800你不都拿去偷偷花了吗？
我霍然站起来大声问她：我是不是你抱养的。妈，这些年你对我有多坏你不清楚吗？只有明轩是你的亲生孩子对不对？对不对？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发飙，我直接掀了家里的饭桌，碗盘碟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我扔下一句话：我不干了，你就当我死了吧。此时在心理医生的问诊室重复你就当我死了吧。我忍不住笑了，好轻松啊。说出那句话时我才发现，原来我是一个人不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姐。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心理医生安静地听着，眼镜片在灯光下反光，看起来陌生又可靠。我继续诉说。
那晚我冲出家门，在大雪里一瘸一拐地走，走了很久。周弘毅一直在打我电话，我把他拉黑了。我走上高架，桥看向远方的风景，突然就忘记了很多事情，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张岱的《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我还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家附近的立交桥拉索洁白无瑕，如同展翼飞翔的鸽子很多细碎的美好，在幽暗中嘈嘈杂杂地生发，我哭了，一瘸一拐的走泪水迎着风流淌，热热的很温暖。我突然发现原来我还没有坏掉，我的身体深处还储藏了很多美好能量，在我想要自*时冒出来救我，所以我决定不死了。我要独自活下去，远离他们独自生活。沙漏上半部分已经完全干涸，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23分钟了。抱歉，医生耽误你的时间了。他是名义秒寸金，我耽误不得。感谢您的治疗，我受益匪浅。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以后我就没钱了，我自哪走哭了笑。
毕竟已经下定决心跟周弘毅分开了，以后我要自食其力靠工资养活自己。医生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好。现在问诊时间结束，你我不再是医患关系，学姐。
你还认识我吗？医生名叫何归行。我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
你也在大学诗歌社团里是他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我比学姐晚一届，一直记得学姐写诗写的很好。我是早也不写诗了的。想起过去的大学岁月下意识只觉得羞涩尴尬。合龟眼，竟然直接背出了一句我尤其喜欢学姐那句“鸿蒙心碎落亭无，碧影风疏千里孤。我一愣广西的回忆呼啦啦涌进脑海，蓝天上白云飘涌。”高中校园里梧桐绿影深深，周弘毅的眼眸如同盛满了银河碎心般明亮。校园里不准骑车，但他桀骜的骑着山地车从人群里呼啸而过，带出一阵劲风鸿蒙心碎落亭，吴碧影风疏千里孤。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周弘毅的眼睛不负当年清亮不再盛满星光。他现在的眼神偏硬深邃，浸满在生意场上厮*多年的疲惫，反倒是眼前的合规眼清亮的眼睛。让我想起当年的周弘毅，他为人很好，得知我在找工作后帮我牵线介绍给杂志社的前辈。
那位前辈看了我平日写的杂志，诗歌随笔竟然愿意给我一个商稿单子让我试一试。我激动的立刻答应，因为太想证明自己我找到一家星巴克。就开始写起这个商稿单子是高级软文。我花费了八九个小时，忙到傍晚时分合龟眼到了饭点就过来陪我，我们吃着饭聊聊天，他真是温暖柔软的人。那篇商稿交上去我得到一千元的报酬。这是我五年来堂堂正正赚到的第一笔钱。我为这一千元感恩戴德，我好快乐、我激动的想哭，我想立刻把快乐分享出去。仔细一想，我竟然无人可分享。
因为被周弘毅包住，我内心特别自卑，跟以前的朋友断了联系。没有爱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晚上和威严送我去别墅区，我准备去整理行李。周弘毅送我的奢侈品我不要，但我自己买的平价衣服和用品我要带走。外面风大，下车后和威严递来口罩。学姐戴上吧，他给的口罩不是挂耳饰，是头戴饰。我不会戴，于是他低下头帮我。忽然有强烈远光灯自对面射来。我捂住眼睛透过指缝看见周弘毅站在劳斯莱斯旁，面孔阴沉的盯着我们。
得知我要搬走后周弘毅冷笑，因为那个小白脸他是你心棒上的金属。卢青一你贱不贱？我听了之后不痛不痒，因为我不在乎了无所谓，反正我马上就走。我已经决定好一步要干什么，我要抓紧攒出一笔钱尽快出国。
我问你话呢吴青一、周弘毅提高声音，我随口答道：是的，我以前是贱，我如果不贱也不会被你包养。周弘毅被我这话噎住了。片刻后他又问，那你跟小白脸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昨晚我打你电话你把我拉黑，是不是因为你和他在一起我忍不住笑了，他想象力可真丰富。
不过他这种直男估计想破头也猜不到，何归演不喜欢女人，何归演的青春时代里也曾有一位念念不忘的少年。但那人已经结婚生子，他很懂我，因为我们都亲身体验过什么*而不得。周弘毅越发急躁，你真的要走。吴京一我告诉你出了这个门你别再想回来。好的，我已经打包好衣服，拉上行李箱。今天才二十号，还没到月末呢？这个月的三万块钱，你不想要了不要了。你走了以后家里所有你碰过的东西我通通丢掉，一件不留。我将银行卡放在茶几上，拖着行李箱离开，事后突然哗啦一声巨响，周弘毅摔了展示柜里的瓷器，价值百万的狼摇红釉瓷。周弘毅。
似乎很不可思议，他那样的人竟然喜欢玩偶，但我爱他的时候觉得他好可爱。尽管他现在是在商场上*伐果决的领导者，但是他内心一直住着一个柔软的小男孩，就像当年会在篮球场上对我说一二三丁狗那样，他有时候会露出娇憨顽皮的一面。因为他的家人恩爱和睦，他生活富足，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所以他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也是充满善意的。
可是高三时，我妈对他早恋的处理方式给他的打击太大了，生生把他磨砺成阴沉的混账折磨我，报复我。不过现在都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联系，父母倒是经常联系我，给我打电话发微信，表面在嘘寒问暖，实际上在旁敲侧击，我这个月三万块钱什么时候打进卡里，有时候半夜我还会接到陌生来电，接通后那边不说话，很莫名其妙。
这天晚上我正想关机，又有陌生号码打来喂哪位？电话那头还是沉默，只有轻轻的呼吸声。我看着窗外幽兰的夜色忽然隐隐有了猜测，周弘毅立刻把电话挂了。
此时午夜十二点，不知是谁家的古董中窑洞中摆，当当悠长又疾苦，我拼命的写不分，白天黑夜的写，用一个月攒了不少稿费，加上我过去的存款大概五万元钱，去香港是够了。出国的时候我再细细谋划，我想去东南亚，去看不到雪的地方，我提早联系中介询问出国事宜，他们给了周弘毅的方案，看起来前景光明，不知是真是假，我正上网搜资料，仔细思考下一步怎么走时忽然接到了和龟眼的电话。
他告诉我，周弘毅正在投资他的竞争对手，让那所心理咨询师压低价格，吸引走和龟眼的客观。也就是说周弘毅在给和龟眼使绊子，致使他做这种事情的原因大概跟我有关，和龟眼的声音沙哑疲惫学姐，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我知道这对和龟眼来说是无望之灾，他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连累他，于是我一口答应。
我尽快约周弘毅见面。那晚再次接到陌生来电时，我直接开口说，我要见你。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陡然急促起来。周弘毅说：好，我去接你。我愣了一瞬，看来他早就派人摸清了我住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