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海岛剿匪—刘进荣犯罪团伙覆灭纪实(4)

长篇连载:海岛剿匪—刘进荣犯罪团伙覆灭纪实(4)

首页战争策略彼岸地府包工头手游更新时间:2024-04-13

接上集

靠偷偷摸摸地抢劫过日子,算什么真正的山大王?刘进荣并不满足现状,他要山民们在他脚下顶礼膜拜,虔诚地将贡品送到面前。

招兵买马,扩大队伍。这是刘进荣称王的第一步棋。装备武器,加强训练。这是第二步。亮出旗帜,打出威风。这是第三步。好一个野心勃勃的梦想!每名兄弟至少要发展2名成员,多者不限,每发展l名奖赏1000元,发展l0名以上者可以提升小队长,入队成员必须具备资格,要年轻力壮,有前科,不怕死,被公安通缉或越狱在逃的免予审查。凡有队员入伍,举行血盟仪式,签生死约。刘进荣颁布了动员令和山规。

第一个前来投奔的叫波仔,他是从监狱逃出来的死囚。那天,刘进荣设宴款待,为他洗尘,为他压惊。

大难不死,波仔眼前重又浮现出那惊魂的一幕:

又一个燥热的白天过去了,黑夜带着恐怖悄悄地降临。监墙的探照灯亮了,像一排忠诚的卫士,瞪大雪亮的眼睛,注视着监区。又一张日历翻过去了,对于常人来说,对于一个生命富有的人来说,人们并不介意这微不足道的生命损耗,可对于一个在死神那里注册的人来说,这生命的一天该是何等重要!他掐指算算,还有最后5天,这是法律对他做出的判决,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5天后,随着一声枪响,自己将走向永恒的黑暗,走进那个可怕的地狱。真的有地狱吗?真的有阴曹地府吗?人死了真的还能再轮回吗?他想知道这一切,哪怕是假道士的一派胡言,也能给这个罪恶的灵魂留下最后一点安慰。

执行死刑的命令已经下达,自己被安置在一张专门为死刑犯设计的囚床上,上有手铐,下有脚镣,完全自由的是那无法被禁锢的大脑。

两名监护一刻不离地守候在身边,他们负责喂水喂饭,接屎接尿,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是监督死囚,发现异常,及时向管教干部报告。

两位兄弟,我是个快要死的人了,死之前,还要给你们添麻烦,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们。人常说,患难之交,终生不忘。我们不仅是同命相连,而且是患难之交。死到临头,有件事我一直放心不下,现在只有拜托你们两位兄弟了。我身后有一笔巨款,大约有l00万,寄存在广东的一位朋友那里,这笔钱我是不能享用了,家里人也无法享用,等你们出去的那一天,去广东找到我的朋友,将那笔钱一分为二,也不枉我们患难一场……他抛下诱饵,投石问路。

两名监护眼睛突然一亮。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说的可能是真话。空口无凭,总要让他留个字据吧?

大哥,你如此信得过我们两位兄弟,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如果大哥身后有事相托,我们愿效犬马之劳。

金钱这东西,就是有非凡的魅力,仅仅是一张空头支票,立即有人十分虔诚地拜倒在脚下。波仔心里明白,鱼已咬钩,暗暗窃喜。

人死了,身后的事就不要再管了,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说这广东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还有家庭住址。大个子监护急不可耐地问。

我的广东朋友叫李文,家住广州白云区越秀路XX号。大哥,我们空口无凭,万一事后他不认账,岂不是……这就难说了,人心莫测啊!他故意发出人心不古的感叹,

接着说,在这个世界上,最可信的是朋友,最可怕的也是朋友,我落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被朋友出卖的。

大哥,你能不能写个字据,有了字据,就不怕他日后不认账。大个子终于说出来藏在心里的半截话。

按说也是,瞧我现在这个样子,脚有镣,手有铐,丝毫动弹不得,除非你们能帮我打开手铐。绕了大半个圈子,他顺理成章地提出要求。

对,想办法帮大哥把手铐打开。两人一合计,找来一根钢锯条,帮他打开手铐。接下来,他用同样的方法打开脚镣。

现在咱们是真正的同命相连了,万一被发现,我活不了,你们也活不成,今天夜里我们一定要逃出去。这话里带着威胁。眼下只有孤注一掷了,逃出去要逃,逃不出去也要逃。逃,这注定是一次用生命作赌注的冒险。

在与死亡的抗争中,人往往能产生非凡的爆发力,20个圆的铁窗钢筋,居然能被手拉弯,又居然从那25厘米的缝隙中钻出那肥硕的身躯。这一切都是在夜幕下进行,居然没有被发觉。

爬出监房,他突然紧张起来,哪里是逃生之路?周围是5米高的监墙,墙上是高压电网和荷枪实弹的武警哨兵,从监墙上逃生的希望几乎是零。另一条路是从监狱大门逃出。监狱的大门紧锁着,但旁边的一扇小门却敞开着,门口有值班民警,万一被发觉,前功尽弃。

大哥,怎么办?身后的两名监护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从大门走,见机行事。反正是要死的人了,大不了提前几天执行,他来不及考虑后果,硬着头皮朝大门口走去。

如果没有这次越狱逃跑,如果逃跑的企图被发现,也就不会有下面的故事,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一个往南,分头逃命,3天后在广州会面,然后一起到海南。急于摆脱困境,他又设下新的圈套。新战士小吴第一次上哨,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他走出哨楼,在监墙上来回巡逻。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远处的电线被西北风吹动着弹奏出一支深沉的小夜蓝。早春的夜依然很冷,小吴裹了裹大衣,神情专注地注视着监墙内的一切。监墙西北角的探照灯不知何时灭了,也许根本就没亮,那块视线的死角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再一次地朝这边走来,边走边默默地背诵着执勤规定:发现犯人逃跑,首先Vl头警告;Vl头警告无效,鸣枪警告;鸣枪警告无效,开枪打其次要部位……

站住!小吴走过北墙,突然发现3个形迹可疑的身影走出监狱大门,是管教干部前来查监,还是犯人逃跑?他无法做出准确判断,紧跑几步来到哨楼,打电话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向值班的管教干部作了报告。

值班干部接到报告,迅即来到监区,用手电筒照了照5号监房,这是重点防范部位,里面关押的是一名已核准的死刑犯。也许是太大意,也许是他被一种假象所迷惑,他看到死囚安然地在床上躺着,万没想到这是他们逃跑时制造的伪装。

没事了!管教干部经过一番实地核查,给战士小吴一个放心的回答。

一场虚惊后,监区又沉沉地睡去了,醒着的只有那监墙上的探照灯和哨兵那警惕的眼睛。

咚咚咚,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是排长前来查岗。

有没有情况?排长问。

报告排长,刚才有3个人从大门走了。为什么不报告?

我当即报告了管教干部,他们查过监,说没事了。有多长时间了?

大约半小时。

排长似乎不放心,再次来到监房,发现犯人已经越狱逃跑。排长鸣枪报警。

部队紧急集合。

车站、机场立即封锁。公安、武警设卡堵截。*人犯越狱逃走,这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全城沸沸扬扬,

人们惶惶不安。

魔鬼出笼,总是要害人的!善良的人们在消极地防备,公安、武警在积极地搜捕。大小旅馆、机场车站,像篦头一样把全城梳了一个遍,不见逃犯踪影。他们究竟藏身何处?3天过去了,这个可怕的问号越拉越长。

在古城西安,人们常在豪华前加个最字来形容金花宾馆的与众不同,其实它不过是个四星级,然而从这里出入的大都是身份显赫的国宾和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

这几天,城里笼罩着紧张恐怖的气氛,通缉令贴满大街小巷,公安武警昼夜巡逻,车站机场严密查控,饭店酒店逐个搜查。

这紧张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全都写在人们的脸上,一切都在匆匆中进行,人们匆匆地上班,匆匆地下班,匆匆地外出办事,又匆匆地毫无延误地回家。大街上的行人陡然减少,红红火火的夜市陡然变得萧条。

坐落在古城墙脚下的金花宾馆似乎是一座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高级轿车在来来往往,侍立在门口的礼仪小姐笑迎贵宾出出进进,咖啡厅依然灯红酒绿,歌舞厅依然轻歌曼舞,里面是一片祥和和安宁。

善良的人们谁也不会想到,被通缉的*人犯此刻正在这里享乐逍遥。

他有的是钱,有钱就有一切,他深深地懂得这一点。大哥,这杯酒给你压惊。女人举起酒杯。

干!他一饮而尽。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两天前自己还在死亡线上痛苦挣扎,如今却能住进这豪华大宾馆与情人幽会,太富有戏剧性了。

大哥,你福大命大造化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女人三分讨好,三分安慰,三分祝福。

福大?命大?造化大?不,是金钱的魅力大!如果没有钱的诱惑,那两位同伙能为我效力?如果没有钱,我能住进这豪华宾馆。

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等过了这阵风,我带你出国,去泰国,去巴黎。在国外,只要有钱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他给身边的女人许诺。

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被金钱征服的女人扑向他的怀抱。一场玫瑰梦做了半年,顿顿是美味佳肴,夜夜有美女陪伴,不是天堂,胜似天堂。他尽情地享受着金钱给他带来的美好的一切。

坐吃山空,他的钱包慢慢地瘪了,形影不离的女人难得一见了。钱!钱!钱!他急需一笔钱,没有钱,他就会失去现有的一切。抢银行?不行,目标太大,一旦失手,罪上加罪。抢商店,能不能抢到钱,没有把握。抢……这是惟一的敛财之道。几天来,他用抢字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离奇的金钱梦,梦一个个生成,又一个个破灭。一番煞费苦心的预谋之后,一个生财的梦最后在他脑子里定格。对,抢他——老孙头。早些年他摆烟摊,后来他开饭店,他有个外号叫孙百万。老孙头家住郊区,行动不易被发现,老两口与儿子分家另过,独居_室,下手容易得逞。

主意已定,他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毕竟是一次冒险行动,冒险是要付出代价的,也可能是惨痛的代价。半年过去了,尽管那张通缉令还贴在街头,可人们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如果这次行动失手,暴露了身份,很难再度脱身。可不冒险眼下就无法生存。冒险,就像赌博,有输有赢,输了,晦气;赢了,手气好;输光了,大不了把小命搭上,何况这条小命早已不属于自己。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就冒这一回险!这是他最后的选择。

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

远离都市车水马龙的喧嚣,郊区的夜晚显得柔和而恬静。吃过晚饭,收拾完碗筷,老孙头悠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喝了两杯老酒,老孙头感到有些乏,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房门悄悄地打开了,又悄悄地关上,老孙头以为是儿子回来了,没有在意。

当他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主人面前时,老孙头顿然大惊失色。

你是谁?望着站在面前的蒙面人,老孙头战战兢兢地问。最好别问,说出来怕你吓着。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老实告诉你,很长时间没*人了,想练练胆。他手持匕首向老孙头逼近。

听其言,观其势,老孙头不寒而栗。

不过,我今天不想要你这把老骨头,只是想找你借几个钱花花。

.你走错门了,我家没钱。老伴从里屋出来,接过话茬。封口了?他恼羞成怒,不容分说,持刀朝老太婆捅去。不让他们见血,看来他们是不会轻易拿钱的,他这样想。放明白点,快拿钱出来!他拔出带血的匕首,再次逼近老孙头。

老孙头胆小,扑通栽倒在地,昏厥过去。快说,钱在哪里?

老孙头醒来,发现自己被吊在房梁上,裤子被扒掉,蒙面人正用打火机烧烤他裆部那段最敏感的神经。

畜生!他破口大骂。

我倒要看看你这把老骨头究竟有多硬。蒙面人边说边举起打火机,再次朝那个隐秘的部位伸去。

啊——饶了我吧!钱在顶棚的麻袋里。老孙头经不起这非人的折磨,说了实话。

眼看着自己几十年含辛茹苦、一分一厘积攒下来的血汗钱被人抢走,他又一次晕了过去。

儿子从外面回来,老远地听到家里传来一声声惨叫,家里发生了什么?一种可怕的预感催动他加快了脚步。

隔窗向里观望,他看到一个可怕的景象:老爹被吊上梁,老娘在流着血,蒙面人正将大把大把的钞票往怀里塞。

入室抢劫,*人越货!全都明白了。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没有贸然闯入,轻轻将房门反锁,折身跑出大门,他想找个电话报警。刚跑出大门,两辆标有公安字样的摩托车驶来,他上前拦挡,说了家里正在发生的灾难。

走街串巷转了大半夜,一无所获,正准备收兵回营,突然接到报案,巡逻队员们顿时情绪高涨。后窗去3个人,前门留2个人。队长察看了地形,作了明确分工,快速将现场包围起来。打开房门!队长向报案的小伙子作了暗示,两名巡逻队员分别隐蔽在大门两侧。

眼看好事到手,忽听门外有异常响动,他突然警觉起来,从腰问拔出手榴弹。跑得了就跑,跑不了就同归于尽,他做好了最后的打算,隐藏在门后伺机行事。

房门打开了,门开处,一颗手榴弹从门缝里抛出,轰的一声巨响,2名巡逻队员被炸伤。

听到爆炸声,在后窗守候的2名巡逻队员破窗而人,发现歹徒已从前门逃走。

追!队长带另外两名队员驾车朝案犯逃跑的方向追去。天无绝人之路。钻出胡同,跑上大街,迎面开来一辆出租车。

同志,去哪里?逃命!

司机侧过身去,看到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横在眼前。快开车!

出租车司机心里一阵阵发毛,车上坐的是什么人?他要干什么?是劫车,还是逃命?夜间袭击出租车的事件全市接连发生几起,有的被*,有的被抢,今天偏偏让自己遇上。本该早点收车,到朋友家搓了两圈麻将,又赶上手气不好,本指望回家路上再捎带着赚上几块钱,没想到遇上这么一个灾星。

挂高档,大油门,快开!

司机不敢不从,出租车像一头发情的怪兽呼啸而去。

决不能让犯罪分子跑掉!队长亲自驾车,那双有力的大手把摩托车的油门旋转到极限。出租车丢了魂似的在前方飞奔,摩托车旋风般的在身后猛追,两车之间的距离在渐渐地缩短。

停车!他突然冲司机大吼一声。

司机踩了一脚急刹车,出租车刚刚停住,摩托车擦身而过。趁摩托车停车未稳,一颗手榴弹朝摩托车扔去,火光闪处,人仰车翻。

开车!

出租车消失在夜幕中,身后的公路上又留下一桩新的血案……

得知波仔这段传奇经历,刘进荣也敬畏三分。

第二个前来投奔的叫陶树芹,1.78米的个头,人称大个子。大个子祖籍河北,在农村长大,家里很穷,该上学的年龄没钱上学,该娶亲的年龄没人提亲,25岁那年跟一个包工头离家出走闯世界,他发誓不混出个人样不回家。后来,他流落到海南,和当地的一位黎家姑娘成了婚,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如果不是那次突然到来的变故,他也许不会*人。

春节快要到了,村里的年轻人闲而无着,相约一起搓麻将。符国华、符国政兄弟俩迟来了一步,知趣地在一旁当看客。

那天,正赶上陶树芹手气不好,接连四圈没有开和,心里憋着一肚子发不出来的无名火。

又一轮开始了,看样子这把牌不错,一吃一碰就停牌。陶树芹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先打南,不输钱。符国政在身后念念有词。南风。陶树芹打牌。

开杠。对门洋洋得意。

真他妈的嘴臭!陶树芹带着怨气骂了一句。二条。陶树芹继续出牌。

吃牌。眼见得下家吃了一个夹张。

嘘——这次符国政没有说话,可还是耐不住使用了一个叹词。

九万。陶树芹话已出口,可手中的牌并没有落地。错了,打七万!符国政憋不住又冒出一句。

九万,和了!庄家将牌推倒。

让你打七万,你偏要打九万,点炮了吧!符国政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少哕嗦,没事滚出去!陶树芹正输得心烦,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符国政不甘示弱,回骂了一句。

叫你滚你就滚,不滚老子今天废了你!陶树芹顿时火冒三丈,眼里冒出凶恶的光。

符国政也感到不可思议,平时哥们都不错,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这是冲谁呢,居然如此不给面子?

今天就是不走,看你能对我怎么样?符国政心软嘴硬。

陶树芹盛怒之下抄起一把凳子朝符国政头上砸去,这一板凳正中要害,符国政当即倒地毙命。

符国华见哥哥被打倒在地,顺手操起一根木棍朝陶树芹抡了过来,陶树芹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一个掏心拳,将符国华击倒在地,紧接着,抡起木棍一阵猛打。

符家兄弟全都躺下了,起初,*猪般地号叫,后来,喊叫声越来越小,最后,竟然一动不动了。

怎么办?见出了命案,在场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陶树芹转身出门,从家里开来一辆手扶拖拉机,把两具尸体扔上车,开出'村外。从此,他再也没有回家,上山投靠了刘进荣。

妃忠、妃赖一伙是集体前来投靠的。他们原占另外一个山头,前些日子,老大被抓了进去,树倒猢狲散,他们不敢回家,四处流窜。

憋了整整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妃忠、妃赖出来溜达,见电影院门前挤满了人,一打听,这里正在上映成龙的功夫片。走,过去瞧瞧。两人一前一后地挤了进去。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安全。挤进人群,他们的心踏实了许多。

请问,有多余票吗?一位年轻人拦住一对搭肩挽臂的情侣问。

回答是不屑一顾的无言。

小姐,有多余票吗?他又来到站在影院门口的台阶上的看来像是在等人的红裙子面前打探。

红裙子摇摇头,虽然带有不耐烦的神色,总算还有个意思表示。

年轻人抬腕看看表,离开映时间还有5分钟,进场的观众不多了,影院的大门不知何时关闭了一扇,他失望地来到一个卖瓜子的小摊前,买了一包瓜子,正准备离去,卖瓜子的老太婆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票递了过来。10块一张,这是最后l张了,要不要?1块钱l张的票转手就卖10块,的确是太黑了。不就是想看吗?愿打愿挨,他没有犹豫,从身上掏出l0块钱。刚一转身,被人拉了一个趔趄。喂,有票吗?有,刚刚买来的。好啊,卖给我们两张咋样?我只有1张。l张我们也要。我不卖,没有富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放明白点,这张票老子要定了。你们讲不讲理?论理,老子是爷,你是孙子,抢!

票被抢走了,还被不明不白地打了一顿。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派出所跑去。

一辆巡逻车从身后开来,妃忠闪身钻进一条小巷,进了一家小食店。

来吧,朋友,喝一杯。妃忠投眼望去,见是大马他们,若在平时,妃忠不会拒绝这几位朋友的盛情,可今天他不得不推辞,实话不瞒诸位说,刚才在电影院门口闯了祸,老警们已经出动,我们来这里躲躲风头,后会有期。

朋友,也不瞒你说,我们也是打架出了人命被老警逼出来的,既然如此,咱们就痛痛快快地干几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干!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

醉意朦胧地走出酒馆,哪里是归宿?何处能安身?5名醉汉摇摇晃晃地朝城外的一座寺庙走去。

这几年,冷落了多年的寺庙骤然间热闹了许多,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香火缭绕日夜不熄。一向缄默无言的菩萨不得不加班加点地接受虔诚的信徒们的顶礼膜拜。

关庙门的时间早过了,是谁深更半夜前来进香?值更的小和尚披上袈裟,打开庙门,口中喃喃:阿弥陀佛!

来人直奔大殿,点燃香烛,齐刷刷跪下,作了三个揖,磕了三个头,向佛主求签: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我们不要让警察抓到。

连求三签,第一签上上吉,第二签中中吉,第三签下下吉。似懂非懂,似信非信,亦喜亦忧,何去何从?

看来我们是没有地方去了,求天不应,求神不灵,只有靠我们自己了。几个人唉声叹气地走出庙门。

我有个亲戚在乡下,我们先到那里躲几天,等过了这阵风头,再作打算!万般无奈中,妃赖献上一策。

这是惟一的选择了,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夜幕中驶去。妃赖有个表弟叫李湛,在村里承包了一方鱼塘,眼下到了收获季节,他在鱼塘边搭了一问茅棚,El夜守护。看鱼塘倒也清闲,白天,闲着无事,晚上,早早地进入梦乡。

李湛,开门!夜半敲门声把李湛从睡梦中惊醒。谁呀?

是我,表哥。

门开了,鱼贯般挤进5个身影。表哥,你们这是从哪里来?我们刚从城里来,都是难兄难弟,在外面遇到一点小麻烦,

先到你这里避避风,如果有人问起我们,就说是你请来的技术员。

我懂,放心吧,在这里包你们没事,只是吃住要将就些。小屋的灯亮了,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这里真是一个天然的庇护所,远离村寨,四面环山。白天,不见人影,晚上,更加凄清。住了3天,倒也平安无事,只是寂寞难耐。

李湛,这几天快闷死了,能不能找两个小玩意儿开开心?没问题。李湛心领神会,骑上摩托车一阵风似的走了。对付女孩子他有办法,坑蒙拐骗的本领样样俱全。

张英在家吗?

谁呀?张英以问作答走出家门。

呦,是李湛,啥时买的新摩托,够神气的。刚买的,走,一起兜兜风。

张英没有拒绝,反倒生出几分自豪感。张英是村里数得着的漂亮姑娘,身边围着一大群争献殷勤的爱慕者,对前来求爱者既不躲闪,也不许诺,直撩得身边的小伙子们妒火中烧,她以此为荣,毫不犹豫地爬上了李湛的摩托车。

张英,这是去哪儿啊?王莉见张英得意洋洋地从身边驶过,顺便打了一声招呼。

李湛停下车,见同村的姑娘王莉、李丽、赵琼在村头的大榕树下织毛线,眼睛一亮,又在她们身上动起了心思。

去县城看雷州戏,你们去不去?李湛灵机一动,抛下一个诱饵。

去看戏?我们都去了,这好戏可就看不成了。王莉心直VI快,开了一个不算过头的玩笑。

真的是去看戏,咱们一块儿去。张英也觉得这李湛心术不正,刚才明明说是去兜兜风,现在又改口说是去看戏,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既然同伴们心有疑虑,何不顺水推舟,邀她们一起去?

真的是去看戏?王莉依然半信半疑。

真的,骗你们是小狗。张英煞有介事地赌咒。这么多人怎么去?

能去,前面坐两个,后面坐两个。李湛表现出少有的热情。

摩托车重又启动了,车后抛下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

车停了,眼前并不是姑娘们想像中的剧场,而是空寂无人的荒郊野外。

李湛,不是说去看雷州戏吗?到这里来干什么?王莉疑惑不解地问。

看戏的人太多了,戏也不好看,我有个朋友从香港来,带来一部高级照相机,每人给你们照几张彩照怎么样?

照彩照,对山里的姑娘来说的确有诱惑力,她们将信将疑地随李湛走进鱼塘那间低矮的茅草棚。

昏暗的灯光照着4张陌生的脸,他们是什么人,眼睛里闪射着心怀叵测的目光。

妃忠,快拿相机来,姑娘们是来照相的。李湛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妃忠从床头取来相机,频频按动快门。闪光灯亮了,亮得那么耀眼,那么神奇,亮光中那一张张充满表情的姣好面孔摄入那双淫邪的目光中。

相照完了,姑娘们的陌生感消失了许多。

来,咱们玩一把扑克。李湛提出建议,姑娘们没有拒绝。时间在牌桌上悄悄地流逝,妃忠抬腕看看表,l0点了,放下手中的牌:李湛,你来玩,我去外面弄点吃的来。说着拍了拍在一旁看牌的王莉,喂,王小姐,出去兜兜风。王莉早已看得不耐烦了,本想提出回家,见另外几个姐妹玩得开心,怕坏了她们的兴致。眼下有人邀她出去兜风,欣然应允,得意地爬上了妃忠的摩托车。

妃忠见鱼已上钩,启动马达,摩托车像一头发情的公牛,载着即将到手的猎物,朝黑暗中驶去。

王小姐,搂住我的腰。

搂住一个陌生人的腰,实在是难为情。可她意识到这是出于安全的需要,羞答答地向前伸出双臂。搂紧点!越紧越好。

摩托车忽快忽慢,颠簸起伏。妃忠别有用心地开着飞车,身后那少女的双臂越搂越紧,似乎能感受到少女的心跳。太刺激了,他顿觉一股电流通过全身,痒痒的,酥酥的……

嘎吱,摩托车打了个颤栗,熄火了。

真他妈的倒霉,车坏了!妃忠跳下车,煞有介事地鼓捣起来。

这该咋办?前不着村,后不靠店,万一修不好,万一……王莉这才意识到自己外出兜风的荒唐,心一阵阵紧缩。

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将她紧紧抱住,没有言语,没有温存,没有甜蜜,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对这突然到来的一切,她毫无思想准备。羞涩、憎恶、心悸,随之而来的复杂感情,又悄悄地消失,她顿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维紊乱了,身体失重了,一双粗糙的手伸进她的内衣,拉开她的胸罩,那手是那样有力,直捏得她的乳房一阵阵酸痛,还是那只罪恶的手,解开她的裤扣,伸向那少女最隐秘的部位。想呼喊,她少了几分勇气;想挣脱,她少了几分力气,像一只可怜的羔羊,她被推向青春的祭坛。以后发生的一切不言而喻。没有激情,没有亢奋,给她留下的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

她哭了,为失去少女的贞操,为一次永远难以启齿的羞辱。王小姐,对不起,我太爱你了!妃忠穿好衣服,走上前来,半是表白,半是致歉,从手上摘下那枚金戒指戴在王莉的手上,亲爱的,走吧,这件事,你我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坏了的摩托车奇妙地发动起来,王莉无奈地重又跨上车,紊乱的思绪突然清晰了许多。恶棍!骗子!流氓!她恨,恨自己幼稚,恨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设下的人生陷阱。

王莉拖着沉重的脚步再次迈进那间肮脏的草棚,女友们依然在谈笑风生地打牌,丝毫没有身陷魔窟的忧患。她真想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给女友,让她们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她没有这番勇气,一腔恨化作一腔怨,她没好气地冲女友们说:你们不想走了?

王莉这是怎么了,说话气呼呼的。女友们放下手中的牌,起身告辞。

既然来了,就多玩一会儿再走吗?李湛盛情挽留。别昕他的,赶快走吧!王莉执意离开。

那好,我送你们回家,一次送两个人,你们谁先走?

我们一起来当然一起走。王莉知道这帮家伙不怀好意。不行,人多了不安全。李湛说出他的理由。

4名少女争执不下,各不相让。

你们别争了,我有个主意,你们抽签。我这里有4根签,2长2短,抽长签的先走,抽短签的后走。李湛想出了高招。

李丽、赵琼抽了长签,张英、王莉早早爬上摩托车。抽签是圈套,并不是法规。

草棚的灯熄了,黑暗中传来少女嘤嘤的哭泣和痛苦的*。

第二天,受害的姑娘们告发了这帮流氓,公安人员赶到鱼塘,妃忠一伙早已逃之天天。

听说布磨山上出了个山大王,妃忠一伙前来投奔。来者不拒,刘进荣收留了他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进荣的队伍像恶性肿瘤般地发展起来,不到半年,他的名册上就有了l00多名弟兄。100多人,足足一个连的兵力。当兵4年,出生入死,充其量也就当了个班长,领导不到l0个人,可今天,自己手下居然有了100多号人。东方县武警中队不就是30个兵吗?加上公安也不过100人,自己的武装足以能和他们抗衡了。

那天,刘进荣别出心裁地搞了一次检阅,他自立为王,号称老大,下设3个中队,每中队3个班,委任了队长和班长,封了军师、粮草官、传令兵。检阅之后,刘进荣设宴款待各路绿林好汉。

诸位兄弟,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大山的主人了,守住这座金山,我们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今天,我用这大山的特产招待各位兄弟。当年座山雕在威虎山搞了一个'百鸡宴',我们山上没有鸡,有的是毒蛇猛兽,咱们就来个百兽席,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刘进荣致祝酒词。喝的是蛇胆酒,饮的是马鹿血,啃的是麂子肉……那晚,刘进荣的确做了一个好梦,他真的当了山大王。

人多了,队伍大了,靠这大刀长矛、粉枪弓箭何以打天下?要打出威风,就要有真枪实弹。这真枪实弹到哪里去搞?抢武警和公安,太冒险,弄不好会引来灭顶之灾。到香港黑社会去搞,没有地下通道。大哥,搞枪这件事交给我,云南、广西边境一带有黑市,那地方我熟,买一支手枪也不过500块。听说老大为搞枪而发愁,阿七自告奋勇。他是广西人,曾因贩毒贩枪而被捕,后越狱逃跑,他熟悉黑道,看来不是吹大牛。他会不会骗一笔钱溜走?刘进荣心里不踏实,对他留了一手。阿七到云南转了一圈,居然搞来了两支手枪、l00发子弹。老大,枪好搞,只要有钱。阿七搞枪有功,得了重赏,在刘进荣面前有了炫耀的资本。看来这小子真的有门道,刘进荣第二次派他下山,这一次放心地给了他一个大数目。

阿七再次下山,轻车熟路,直奔云南平远街。车到平远,已是掌灯时分。

这位大哥,要住店?有4号海洛因,有妹子,包你满意。

刚出车站,一位年轻女人走过来探问。

太有诱惑力了!闻听此言,阿七早已魂不附体。住一晚多少钱?

先住下来再说嘛,价钱好商量。

阿七随年轻女人朝那个黑暗的角落走去。大哥,要枪吗?真家伙!女人停住脚步问。枪?你有枪?阿七喜出望外,却故作惊讶。出门在外,既可防身,又可壮胆,买一支吧?。多少钱一支?

短的1000,长的2000。一长一短2000块。

这位大哥,外行了,你以为这是啥枪,德国造。再加500卖不卖?阿七讨价还价。

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听121气是个大主顾,女人暗自得意。多了没有,手头有10支短枪,2支冲锋枪。

好说,我全要了。不过,这店里的消费……

今晚算我请客,马上给你找妹子来。女人心领神会,给了客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有子弹吗?阿七继续问。

子弹可是抢手货,每发50元,要不要?女老板故意说了个天价。

全要了,只要是现货。这一回阿七痛快。那好吧,卖给你l00发。

(未完待续)

摘自—《海岛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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