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域作战是以人的意志、信念、思维、心理等为直接作战对象,通过改变对手认知,进而影响其决策和行动。进入信息化智能化战争时代,认知域作战已经成为大国博弈的重要样式,各方都力图以相对可控的方式达成政治目的。洞察把握认知域作战特点及发展趋势,对于打赢未来战争,具有紧迫而重要的现实意义。
当前,认知域已经作为独立一域登上战争舞台,日益成为大国博弈的常斗之域、必争之地、胜战砝码。分析认知域作战特点及发展趋势,至少体现为以下八个方面。
认知域是军事优势转化为政治胜势的关键域
军事对抗,表面上看是双方硬实力的对抗,深层次看不管战争是什么性质、出于何种目的,终归是人的意志的较量。胜利的关键是将己方意志强加给受众的能力。只要剥夺、击溃了敌人的战争意志,就意味着赢得了战争。认知域作战,以人的意志、精神、心理等为对抗目标,增强己方意志的同时削弱敌方的意志,进而达成攻心夺志的政治目的。从这个意义上讲,认知域是军事优势转化为政治胜势的关键域。随着战争形态加速向智能化演进,认知质量优势带来决策行动优势,不仅可在道义、法理上占据制高点,塑造正义合法的有利态势,还可通过混合战争、综合博弈手段,实现小战甚至不战而胜的目的。尤其是大国竞争背景下战争成本高昂,各方都希望通过加大认知域争夺力度,以“人道”且“经济”的形式,迫使对手知难而退。
通过改变对手认知,可改变其决策和行动
实施认知攻击的目的,就是用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对手意志,让对手感到“我不能”“我不敢”,继而达到“我不想”的效果。外军实践表明,对人的意志、信念、思维、心理实施认知攻击,可以是长期的文化植入,可以是“信息海洋 捂嘴封声”式的信息压制,可以是先入为主、抢先发声的主动塑造,也可以利用历史积怨挑动矛盾爆发。当前,信息技术、人工智能技术、媒体技术强化了对认知域的直接作用,利用智能生成软件,可制造大量认知“弹药”,精准作用于作战目标的认知层,直接将“意志强加于对手”,快速改变战略态势。展望信息化智能化战场,态势感知力量和平台广泛分布于陆海空天网等作战域,筹划、决策、控制等认知行为主导各作战域行动,尤其是未来智能化战争中人机混合的认知优势将主导战场,可以通过认知干扰、认知混淆、认知阻断等手段,制造战争认知“迷雾”,诱使对手误判态势,做出错误决策和行动。
认知域作战是全时攻防、全员覆盖、全程使用、全域塑造、全政府行动
认知域作战呈现出全方位、多层次、超时空、跨领域等特点,模糊了战时和平时、前方和后方的界限,跨越了战场和国界,超出了单纯的军事领域,广泛渗透于政治、经济、外交等各个社会领域,表现为“五全”特征。全时攻防,没有平时战时之分,没有前方后方之别,表现为全时在线、全时在战。全员覆盖,任何人甚至包括智能机器人,都可能成为认知域作战的目标对象。全程使用,贯穿联合作战的战前战中战后,联合军事行动未展开,认知塑势行动已开始,并且伴随军事行动而行,不随军事行动停而停。全域塑造,认知塑造贯穿战略、战役、战术各层,作用范围覆盖陆海空天网各域,跨域赋能,对全域行动都有影响。全政府行动,认知塑造天然具有战略性,需要跨部门、跨领域、跨军地、跨层级一致协调行动,以求达到最佳传播效果。
关键是夺控行动或活动的性质定义权、过程主导权、结局评判权
认知博弈斗争,涉及多个对抗方,看似纷繁复杂,关键是围绕认知域的“三权”展开争夺。其一,争夺事件性质定义权。即这个事件该怎么看,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通常采取先发制人抢先定义、建群结盟强行定义、信息压制单方定义、设置议题套用定义等,引导塑造民众形成定性认知。其二,争夺事件过程主导权。即这事该怎么干、不该怎么干,谁做的是对的、谁做的是错的,通常采取设局布阱等方式,试图按照己方所期望出现的状态,主导目标事件发展方向、快慢、暂停、继续与终结。其三,争夺事件结局评判权。即对这事该怎么评,谁是获利方、谁是受损方,谁是眼前的失利者、谁是长远的受损者,等等。各方都力图通过掌控事件结局的评判权,放大于己有利之处、放大于敌不利之处,目的是利用事件延伸效应,持续伤敌利己。
道义和法理是各方争夺的焦点
军事行动历来讲究“师出有名”。虽然战争形态加速演变,但是战争从属于政治的本质属性不会改变;战争性质和人心向背,仍是影响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认知域战场上,占据了政治、道义、法理的制高点,就能够赢得民心、道义支持,营造得道多助的舆论氛围,进而掌握制敌先机。每次战争或者冲突,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无论是进攻方防守方还是第三方,各方都会全力抢占认知主导权、舆论主动权,千方百计用道义包装自己、注重宣示正义立场,设法为战争定性、为行动正名,以消除阻力、增加助力,塑造以“有道”伐“无道”的有利态势。战争双方实力对比不同,瞄准占据道义法理制高点进行的认知对抗方式也会不同。近几场战争表明,当一方软硬实力均很强大时,即军事实力强、盟友伙伴众多、国际话语权占有率大,常常高调宣战;当军事行动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时,则常常模糊处理“战”的提法。
信息是认知攻防的基本“弹药”
网络信息时代,人类交流方式持续发生复杂深刻变化。现场交互交往逐渐让位于网络在线连线,一些大型社交平台成为认知博弈斗争的主阵地、影响民众认知的主渠道,以信息为弹药进行国际网络封锁权、话语控制权争夺成为当今认知对抗的主要行动之一。在这些平台上,各种短视频成为公众了解战况的“第一现场”,信息比炮弹跑得快。围绕平台的使用与封锁、主导与规制成为认知域作战争夺的焦点,各方努力通过操控社交平台来传播、放大己方宣传,声讨、压制对方宣传,形成“我说的多、你说的少”“我说的对、你说的错”“只能我说、不让你说”的局面。民众作为大型社交平台的使用者,在“听”与“说”甚至“做”的过程中,受别人影响,也影响别人,不知不觉地成为幕后推手的代理人和攻击道具。
军事行动对认知塑造具有关键支撑作用
人类战争史表明,兵战永远是政治较量的基础支撑,心战则是兵战的效能倍增器。战场上拿不回来的东西,不能指望在谈判桌上拿回来,更不能指望在舆论场上拿回来。现代战争中,认知传播行动总是与联合军事行动如影随形,心战与兵战互相影响、互为支撑,兵战心战化和心战兵战化趋势更为明显。从战争实践看,没有军事实力是万万不能的,但仅有军事行动又不是万能的。战场上的多次胜利,并不是夺取战争胜利的充分条件。越南战争中,美虽“赢得了每次战斗,却输掉了整个战争”。21世纪初,美国连续打的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赢得了战场胜利,也没有赢得政治胜势。同样的道理,军事上的胜势不等于赢得舆论上的强势,赢得战场胜利也不意味着赢得战略的胜利。现代战争中,两类人员的作用越来越大,一类人员通过编写成千上万行代码谋胜,一类人员通过编写成千上万条信息谋胜。这两类人员数质量都占优的一方,取胜的概率往往就大。
认知对抗技术越来越直接运用于战争
以往战争中,对认知域的影响和作用,主要是通过物理域的大量毁伤行动,逐级逐层传递到认知域。随着信息通信、人工智能、生物交叉、脑科学等技术的发展和突破,新的认知战工具和技术直接瞄准军事人员。认知对抗不仅使用传统的信息战武器,而且还使用以大脑为作战目标的神经武器库。届时,机器将可以读懂人脑,人脑也将能够直接控制机器,智能指控系统可以直接提供战场态势和决策辅助,逼真的认知弹药和精准的受众投放将极大增强社会影响效果。认知对抗技术越来越直接运用于战争,原来信息化所隐含的间接认知,正逐步转变为直接对人的认知进行影响和控制。可以说,先进科技的支撑,使认知域作战通过构建现代网络架构、开发数据可视化平台,快速了解信息环境并有效影响目标人群,可以更加直接高效地达成政治目的。
来源|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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