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高原｜骑兵二连鉄骑踏昆仑（钢铁骑兵）

老正时空奇异时空

资料图：解放战争时期的的内蒙古骑兵部队

老正按：本文选自《战斗在高原》，作者顾立清，说的是我平叛某骑兵部队一个连队的战斗经历。青藏平叛作战是我军历史的一部分，已经过去60多年了，历史不能忘记，这段历史当然也不能忘记。

为保留史料原貌，本文只对文字做了必要的编辑整理。特此说明。

鉄骑驰骋昆仑

——记三一部队骑兵二连

一队骑兵，踏着积雪，迎着朝阳，从昆仑归来。战马鼻子里喷着白气，腿上冻结着一串一串的小冰凌柱儿，走起路来唰唰作响。

连长敖兴德牵着他的大黑马走在队伍的前面。他把皮帽子向后一掀，紫红色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一股白色的蒸气。他顺手抹了一把汗水，回过头去，拉开嗓门喊道：“咳，这地方可真暖和呀！”

队伍里立时响起一阵哄笑，几个人应声回答道：“对呀，真象春天一样哩。”

的确，比起昆仑山区的气候，这里可以说是“温暖如春”了。

队伍沿着扎曲河前进。路旁藏胞帐房里升起的缕缕炊烟，河边汲水的藏族妇女，雪地里追逐嬉戏的孩子，场地上堆积如山的靑稞草垛……这一切都使战士们感到亲切、新鲜。战马似乎很懂得主人的心情，当战士向着每一顶帐房微笑，向着赶牦牛的牧民招手时，它们就昂头嘶叫。

骑兵二连凯旋归来了。

这是一个英雄连队。在平息青藏反动奴隶主叛乱的斗争中，他们转战在高原，蓝天作被，草地作床；冰洞里住宿，雪窝里取暖；一块生肉一块冰，一把炒米一捧雪；在海拔五千、六千、七千米的高原，冒着零下三十度、四十度的严寒，迎着七级、八级、九级的大风，爬雪山，走草地，渡冰河，克服了种种困难，踏遍草原，攀登高峰，猛打穷追，消灭了多股叛匪，多次荣立战功，赢得了光荣。

在二连,我听到了许多动人的故事。

连长和副连长

你要是了解了二连的干部，你也就了解了二连的战士。每提起一个战士，他们往往有一个比喻：他嘛！活像连长，活像排长。我所接触到的战士，都是这样向我介绍自己的战友。从战士身上，我也看到了干部的形象，这都是些闪闪发光的英雄形象。

提起连长敖兴德，每一个战士都会告诉你许多关于他的故事：二连是一个多民族的连队，汉、蒙、回、达斡尔各族官兵，团结得象亲兄弟一样。一位回族战士告诉我：“我们连团结好，是因为有一种重要的'风俗’，它把各民族的风俗习惯统一起来了。这种'风俗’就是团结。”

一天，连里吃牛肉，几位回族同志说：“牛是汉人*的，我们不吃。”这件事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波，连长敖兴德为此开了一个会。他说：“各民族的风俗习惯，都应当受到尊重，回族同志不吃今天的牛肉，可以另外做菜。但是，咱们各族解放军战士组成一个连队，得有一条共同的'风俗习惯’，这就是团结，大家要共同遵守，谁也不能违犯。在这里，我是你们的连长，按民族说，我是咱们国家里的小弟弟民族——达斡尔族，你们都是我的老大哥民族。我们民族有一个特别重要的风俗，这就是团结。”他的话说得幽默、风趣，把大家都逗笑了。从此，团结成了这个连队各族战士的共同“风俗”；团结，给各种不同的风俗习惯挂了帅。

在战斗中，敖兴德是一员闯将，他的英勇，获得了全连一致的敬仰。就连他的大黑马都被战士们说得有声有色：“连长骑着大黑马，倒提着一根马棒，冲在最前面。”

“那黑马，个子高，胆子大，有力气，再深的水，它也能过得去。”

“在昆仑山执行任务，垮了多少马，可是你看我们连长那大黑马，还是那股子劲。没点马术修养，你根本骑不上。”

“任何敌人，他跑得再快，就算他带上两匹马，碰上我们连长那大黑马，他就别想跑掉。”

“这就叫马随人性，什么人骑什么马，它是咱连长骑出来的，过河，爬山，冲锋，那股子猛劲，真随了咱连长的脾气。”

连长是什么脾气呢？过河，他总是先要亲自试一试水的深浅，遇到水深流急的情况，他就脱光衣服，涉过河去，站到河对岸，指挥全连过河。一次，一个战士走到河中间，从马上掉下来了，被激流卷着，一眨眼，就冲出去二十多米。他一纵身，跳到水里，救起了那位战士，又打捞起掉在水里的物资。在他的影响下，水性好的战士，每逢过河，总是争先恐后，脱光衣服，在河对岸保险。草地尽管河流纵横，水再深，流再急，天再冷，也阻挡不住二连前进。

在x号地区的战斗中，敖兴德率领战士乘马冲锋，冲到距敌百余米时，才发现敌人五倍于我，幷且早就占领了有利地形。但是，这支利箭般的神勇鉄骑，把叛匪完全惊呆了，等他们清醒过来，敖兴德早已当机立断，命令战士下马，坚守在一个小山包上。激战四小时，敌人攻，攻不动，跑，跑不掉，二连像一枚钢钉，死死地钉住了这股敌人。兄弟部队到达后，上级命令二连撤下来。敖兴德首先命令新战士领着伤员先撤，他和指导员、副指导员用机枪掩护，直到最后才离开阵地。

对同志亲切友爱，对敌人嘛，只有一个字——狠，这就是这位连长的脾气。

副连长麒麟，草原上的猎人之子，精通骑术,一次他曾经单人匹马，穷追叛匪四十里，缴枪十七支。

一次,他发现两个叛匪，骑着马拚命逃窜，他两腿用力一夹自己的战马，那马就象飞一样追了上去，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两个叛匪看看再也跑不脱了，滚鞍下马，举起枪来，作出个缴枪投降的姿势。麒麟从马上一跃而下，准备收他们的刀枪，谁知狡猾的叛匪一拉枪栓顶上了一颗子弹，麒麟一歪身子，“砰”一声，子弹从身旁擦过。等叛匪推第二发子弹时，他已跳出了那个地方。他相信，听到枪声，他的战友一定会赶来援助，两个叛匪是跑不掉的。于是他沉着地应付，把叛匪引向自己这边来。果然，机枪射手兰拉科飞马而至，一个点射，消灭了拿枪的叛匪，掉转枪口击毙了那个拿刀的坏蛋。事后麒麟和战士们说：“那次我下马去收叛匪的枪，是麻痹大意了。你们千万别学我。”

可是战士们说：“也幸亏副连长临危不乱，不慌张；要是慌了就想不出点子，不是自己吃亏，就是让叛匪跑了。”

他们总是把副连长麒麟作为机警的榜样，当他们称赞连里的那些勇敢而有急智的人物时，总是说：“那真是和我们副连长一样！”

千里追击

有一次战斗结束后，残余的叛匪溃散了，二连开始了追击。追击路上，有时可以碰到被叛匪*害的干部和群众的尸体，被夺走父母的孤儿，被撕烂了的帐房，砸烂了的家具，失散的牛羊，这一切都在向战士诉说着藏胞的苦难和他们渴望着早日肃清叛匪的强烈愿望。

千里追击，二连的马匹体力越来越弱了，每天都有一两匹马垮掉。战士中出现了急躁情緖：“追了十几天，白跑冤枉路，对不起'战友’”——战士怜惜起自己的战马来了。指导员赵云起，和干部们反复交谈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必须首先解决干部的认识问题，才能更好地说服战士。”

一场辩论首先在支委会内展开了：走主动，还是不走主动？都蹲点行不行？要走，咱们怎样走？连长敖兴德在赵云起的帮助下，反复思考：上级命令追，我就猛追，追了十几天，没有追到敌人，我首先自己有点急躁情緖了，这样追下去行吗？能碰上敌人吗？不追，那又怎样才能抓住这些叛匪呢？难道追叛匪只是为了本连的战绩和缴获吗？炮连招降成绩大，不是也有本连的一份成绩吗？他恍然大悟了：对！指导员说得对，追，我这个追的决心动摇了，虽然我没有说什么，哼，那些战士说不定早看到我的心里了！在支委会上，他摆出了自己的思想，他说：“赵云起同志说得对，兵是干部带的，战士们的急躁情緖是我们干部传染的。”他检查了自己的麻痹思想和急躁情绪。

副连长胡里亚其也说：“上级号召我们抓敌人的xxx号指挥电台，可它幷不是拴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叛匪被打散了，到处流窜，不走路，怎么能找见它？必须走，走得快，走得好，才是主动，才能消灭敌人。”

干部思想转过来了，战士追的劲头更足：针掉进大海也要捞出来，踏遍草原，也不能让叛匪有一个漏网。这个口号，成了全连共同的意志。

一天傍晚，部队刚刚准备选择一个地方宿营，夕阳斜照处，草滩上腾起一股烟尘。“注意隐蔽，作好战斗准备！”

命令下达了，战士们真有说不出的兴奋。“好啊！该死的家伙们，今天总算自己送上门来了。”

战士们匆匆检查着武器和鞍具。

“要迅速，两路迂回过去，包围住敌人就是胜利。”

连长和指导员，分头率领两队轻骑，象两把利剑向敌人插去。这股叛匪，下了马，正在卸下帐房，准备宿营。等他们发觉，他们的马匹早被击毙了。四十余名叛匪，占领了一个土山包，拼命顽抗。

夜幕降临了。连长敖兴德一马当先，冲向敌人。尽管我们再三争取叛匪投降，但那些大小头目们却用枪毙、砍头威胁他们的人，幷且枪*了那些负伤的和准备投降的。在这方圆不到五百平方米的小山包上，叛匪头目在临进坟墓之前，又一次犯下了滔天罪行。

叛匪用机枪手榴弹打掩护，企图乘着昏暗的月色，冲出我之包围圈。手榴弹甩到我们的战士面前。这是美国手榴弹，它冒着烟，在地上滴溜溜打转，我们的战士把它捡起来，高喊着：“给你个热的尝尝去吧！”又回敬给叛匪。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上，叛匪的两挺机枪，疯狂地呼啸，挡住了我军前进的道路。机枪手银全看得真切，他一跃而起，迎着弹雨，一个长点射，消灭了叛匪的机枪，“冲啊!同志们，为藏族劳动人民报仇雪恨！”

刀枪撞击声，响成了一片。这股恶贯满盈的叛匪无一漏网，全部被歼。我缴获轻机枪三挺，美式三〇步枪二十余支。

草地七昼夜

叛匪拼命逃窜，他们以为跑到自古无人迹的茫茫草地里，就可以保住他们的*。他们自以为得计地说什么：“解放军根本到不了这地方。”

“敌人跑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追！向草地挺进。

草地，真正的草地对于骑兵战士来讲就是家乡。但是，这里幷不是什么草地，不仅没有草,而且连水也没有，上面一层干巴巴的鹅卵石,非常难行。

战士牵着战马谨慎地选择着每一个落脚的地方，一不小心陷下去，要十几个人才能把马抬起来。走了一天，马腿都让碎石划破了。偶尔能看到一小片长着半寸高草皮的地方，那就算是最好的歇脚的地方了。

支委会在这个困难的时候，号召党员、团员带头克服困难，号召人人出计献策。当年红军长征过草地的英雄故事，讲起来格外亲切动人，它成了最有力的教材。革命前辈的英雄形象，象闪亮的北极星，高挂在每个人的心坎上。战士们说：“学习革命前辈，看我们解放军在这自古无人走过的草地里踏出一条路来，叛匪跑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

困难越来越多，马匹垮了，全部的武器、弹药、粮秣都落在战士的双肩上，最后不得不连马鞍也背上。为了不使马陷到泥里去，战士们用马褥子或胶鞋，给战马做成蹄套。每到宿营地，忙着喂马，挖井取水飮马，给战马包裹那被磨得皮破血流的蹄腿，而他们自己只能挖点草根，烧点开，,吃炒米。烧开水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刚挖出的草根是燃不着的。四排的战士们把卫生球搓碎，放在草根上引火。大家称赞他们创造出了“化学燃料”。

“艰苦嘛，这算不了什么，比当年红军过草地条件好得多。”

战士们互相鼓舞着。七天七夜，他们胜利地走出了草地。

世界屋脊唱凯歌

美丽的昆仑山区，大小湖泊星罗棋布，象是镶嵌在雪山草地上的无数的明镜、宝珠。有的湛蓝，有的碧绿，夕阳斜照时，倒映着天上的白云，山上的积雪，煞是好看。

然而，这湖水人是不能吃的，马也不敢去喝它，那味道又咸又苦，喝上一口，马上就让你“拉不开栓”——舌头涩得不会打弯了。战士们只好挖井取水。好在挖上一两米，就可以掏出水来飮马，做饭。

说是做饭，其实部队已经没有多少粮了，野牲肉成了主要的食品。吃肉，使有些人牙床子都肿了，实在难以下咽。同志们就把野牛、野马的心肝、舌头给牙床肿了的同志留下，动员他们克服困难吃下去。夜里，狂风呼啸，塞冷刺骨，战士们没有帐篷就把马鞍架起来，砌成一道挡风墙，抱在一起取暖。

缺粮、寒冷，压不倒*的战士。阶级兄弟的友爱战胜了一切困难；祖国的壮丽河山，激发着战士们热爱祖国的情感。战士诗人吟诵过这样的诗句：

“天作帐篷地作床，广阔草地赛营房；大雨倾盆我淋浴，狂风呼啸我乘凉。”

“咱们睡覚不用铺，绵软草地作被褥；为了藏胞得解放，铺地盖天心舒服。”

夜晚，战士们在互相交谈着自己胸中的抱负，有的说：“你别看这地方荒凉，将来我们要修一条鉄路，不用说别的，野牛、野马、山羊,只管向外运，让祖国人民都尝尝这里的野味。你觉得不好吃吗？要是煮得稀软烂熟，油、盐、酱、醋一炒，咳！要赛过北京烤鸭哩。”

有的说：“这些湖里面一定有宝，要不为什么水那么苦。我将来要研究化学，研究这些湖水，研究这些'沙子’。同志，那不是沙子！是什么？我现在说不上，等将来科学家一化验，你听好消息吧，那准是什么宝中之宝。”

走到昆仑山脚下，另是一番瑰丽景象，雾海雪涛，看不到什么野兽了，大风起时，雪涛澎湃，遇到好天气，雾气沼沼，只有一种不知名的小雀，吱吱喳喳，划破这大雪山的寂静，那叫声显得格外动听，谁晓得它们吃什么，是怎样生存的呢?战士牵着战马，一步一喘在前进。

那天，三排完全断粮了。排长照格德尔，亲自猎取野牲。好不容易弄回来两只兎子，全排煮了一锅兎子汤喝。第二天，继续前进，就只能喝雪水了。饥饿，缺氧，一个个面孔胀得通红，嘴唇发紫，脸上滚着豆粒大的汗珠，在这里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对人民无限的忠诚化作了无比巨大的力量，战士迈着坚定的步伐前进。有的人晕倒了，几个人上来扶起他，架着胳膊前进。

“同志，我不能成为队的负担，不要管我，前进，消灭叛匪要紧！”

回答他的是:“我们是阶级兄弟，生死患难在一起。坚持，前面有光荣的任务等待我们去完成！”

前进，前进，三排终于与连部会合了。

连首长立即动员连部的同志们发扬团结友爱精神，每人拿出一把炒面，又烧了一锅茶水，给三排送去。

三排的同志深受感动，当每人抓起一撮炒面，端起一杯浓茶时，他们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这是战友的一片心啊！他们说：“请报告连首长，我们身体都健康，请首长放心，保证指到哪里，打到哪里。”

在全连断粮的情况下，牧民出身的副指导员毕日格查成了全连的“供给部长”。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解放前他家三代给王爷当奴隶，他七岁就开始给王爷放牧，常被王爷、管家打得遍体鳞伤。他很少向战士们讲自己的苦难经历，却常向战士们说：“同志，咱们是解放了，可不能忘记藏族同胞啊！民族虽然不同，咱们和藏族劳动人民可是阶级兄弟，心连着心，肉速着肉啊！”长年的放牧生活，使他练就了好眼力，好枪法，论起打猎的技能，全连还没有一人能和他匹敌。现在，连里把仅有的一点炒面都给他留着，每天他吃上半碗炒面，就出发去猎取那稀有的野牲——羚羊。他凭着精湛的骑术和百发百中的射击本领，早出晚归，一面侦察，一面打猎，每天他都能打回五六只羚羊。

“搜遍昆仑山，不让叛匪有一个漏网。”然而这里有叛匪吗?有的战士怀疑了。

连长敖兴德，在全连挑选了三十名战士，组成了一支精悍的小分队，开始了搜索。终于在一个黄昏，在一个雪洼里，突然发现一缕炊烟，十余名叛匪正在那里煮茶，这是一次突然的遭遇。一阵激战，消灭敌人一部，其余的乘着黑夜逃跑了。虽然未能全歼敌人，这一仗却使战士们颇为振奋：“这里果然有敌人!”

“登上最高峰，控制制高点，叛匪跑到哪里就追到哪里！”

为彻底肃淸叛匪，为藏族劳动人民的彻底解放，向主峰前进。看不到底的冰洞，望不到顶的雪崖。“同志,这是祖国神圣的雪山，绝不能让叛匪在这里存身,玷污了它的圣洁！”

“祖国人民信任我们，我们要向祖国和*打一张保票，向藏族阶级兄弟打一张保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冰雪窟都搜过了，这里的叛匪已经被彻底肃淸了。”

战士们互相鼓励着前进。有的头晕了，直想呕吐，就赶紧抓一把雪粒，搓搓前额，继续向上爬。在距离峰顶还有四五百米处，战马支持不住了，有的浑身打颤,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经过研究，决定把马留在山腰，留下一些体力稍差的同志作二梯队。对于二梯队，敖兴德同志不得不作一番耐心的说服解释工作。不到山顶非好汉，谁愿意当二梯队呢！敖兴德说：“同志，你们留在这里是由于作战任务的需要。咱们又不是为了登山而登山嘛！”

既然是作战需要，那还有什么说的呢!“我们随时准备接受任务。”

留下的同志向党庄严地表示了决心。他们在山腰用肉喂马，用雪饮马，在那里搜索敌人；连长敖兴德率领十二位同志继续向上爬。“连长,你放心，登山队员爬上了世界第一高峰，在地球之巅插上了五星红旗。咱们上这么个雪山算得了什么！”

这支精悍的小分队，在没有任何登山装备的情况下，为了轻便，脱下皮袄，换上胶鞋，带足子弹，向上爬。共靑团小组长胡广胜，扛着重机枪架轮向上爬，他的面孔胀成了紫红色，连长要换他：“来,我扛一会。”

胡广胜说:“不行，这是我的任务，咱们可不是为了登山。打仗嘛，机枪上不去还行，你放心好了。连长,这机枪嘛，我们包了。”

陡的冰壁，战士们手挽着手向上爬，风卷着大大小小的冰粒，刮得人站不稳，喘不上气，只好卧倒，贴紧冰面向上爬。

终于，他们登上了昆仑山。

“我早就说过，山高高不过脚底板嘛！一个战士风趣地说，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卫生员从怀里掏出他那保藏已久的“战备干粮”了。他望望连长，连长脸上洋溢着笑容，嘴张得大大地在喘气。

“连长，你比我们年纪大，我们小伙子没关系,这个月餠是我专为你留着的。”

连长接过来，他望着脚下滚滚的云朵，起伏蜿蜒的雪山，望望这些亲爱的战友，他为战士,为英雄的战士感到骄傲，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他轻轻咬了一小口月餠，说道：“来，同志们，为了胜利，我命令每人'战备’一家伙。”

小分队没有马上下山，他们与二梯队取得了联系，他们在这里扎下了营寨。白天，他们侦察了望，夜晚钻进冰洞里住宿。他们高唱《人民军队忠于党》。这歌声，划破长空，透过雾锁云封的高山狭谷，飘向四面八方。在那里，他们四战四捷。

被俘的叛匪说：“真没想到你们会追到这里来。”

还有的说：“这地方只有神仙才能过冬啊。”

我们的战士说:“你们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谁要是与人民为敌，就只有死路一条，任凭你逃到天尽头，也逃不出人民的手掌。”

时间过去很久了，战士们的英雄形象仍历历在目：在那壮丽雄伟的雪山上，在那广阔无垠的草原里，在那星星点点明如宝镜的湖泊旁，在冰崖雪壁间，追逐叛匪的是英勇的钢鉄骑兵二连。

那骑着黑马，挥舞着马棒，冲在最前面的是连长敖兴德。

单人匹马，穷追叛匪四十里，缴枪十七支枪的孤胆英雄是副连长麒麟。

身负重伤，仍高呼口号，鼓舞战士与敌肉搏的是政治指导员赵云起。

在这个连队里，有参战五十次，歼敌一百〇三名的兰拉科；有脱下皮袄，换上胶鞋，扛上重机枪架轮，登上海拔七千余米高峰的胡广胜和他的英雄战友们。

看！蓝天，彩霞，红旗，白雪，昆仑山上的朝阳，给英勇的人民战士涂抹着多么辉煌耀眼的色彩！壮丽的河山，英勇的战士，这是多么美好，多么动人的一幅图画！

再听那从雪山上奔泻而下的滚滚滔滔的河水，草地上纵横交错的淙淙溪流，惊心动魄的雪崩冰陷，狂风卷着积雪暴虐的呼啸，短兵相接时的刀矛撞击，乘马冲*时的人喊马嘶，以及那住宿在冰洞中的战士的喁喁细语，高山峰顶上的引吭高歌，这又是多么令人激扬奋发的一曲英雄的交响乐啊！

♦️老正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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