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幽说
编辑|辑录君
共和时期对外战争，使国家版图得到前所未有的扩充。罗马从台伯河畔的小城邦壮大成为世界性大帝国，但一系列问题也接踵而至。
共和末期几十年的内战倾轧和奴隶制危机，昭示了共和制度难以为继的命运。
在共和向王制嬗变的变革历程中，面对社会精神堕落和宗教信仰危机，屋大维确立个人权威顺利将国家权力让渡给元首一人，实现体制的平稳更迭。
同时，屋大维借助宗教的世俗化特征，以罗马传统宗教为基石构建元首崇拜体系。屋大维的后继统治者，更加强调对国家权力的全面掌握，神化王权成为必然趋势。
元首崇拜的构建亚克兴海战后，屋大维结束了共和末期的混乱局面，开创元首制政体。元首制巩固和发展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在政权形式上，代表共和体制的元老院、公民大会被保留了下来，国家还是依照共和制度在运转。
但究其根本，所有权力已经全部归于元首，元首制是披着共和外衣下的个人军事统治。
为了稳固新政权，屋大维需要寻找更为可靠的途径。这个途径应打破传统律法的束缚，让元首成为国家的代名词。
从目的性出发，只有在信仰层面使元首成为帝国的化身，才可以有效支配臣民的信仰和思想。
“这一政体则须诉诸宗教臻于神圣化。”但是，对元首神圣崇拜的构建不是一蹴而就的。
“两个关键乃是民众认为世界的主人具有比其他人更伟大的气度这种感觉，以及对于统治者的爱戴；皇帝的神化则是爱的言语的夸张。”
前瞻共和个政者的前车之鉴，屋大维十分清楚共和政务机制的重要性，也更为看重传统宗教的作用。
所以政务机制与传统宗教是屋大维构建元首崇拜的重要支撑。
从屋大维的个人权力角度出发，建立元首崇拜是巩固帝国统治的因应对策。反过来思考，政务体制的变革也必定会带来宗教的变化。
当实际统治权归于一人，国家和社会的发展就与元首的决策休戚相关。“现在公共宗教的主要目标就是确保神对统治者及其家庭的支持和护佑。”
共和时期，宗教就赋予元老院决策等官方行为以神圣性。帝国时期，统治者利用传统宗教来神化元首体制，也是宗教世俗化倾向的结果。
元老院的神化作用在神化元首的进程中，元老院的作用不容忽视。有观点认为元首制取代了共和政体的运作形式，元老院丧失了国家的统治权，职能仅仅是执行元首的意志。
但元老院作为共和传统的象征，其威权仍旧是存在的。在帝国事务中否定元老院的作用并不现实。
元首的权力来源于元老院和人民，屋大维统治方针需要经过元老院的首肯，从而在政务形式上合法化。元老院也一步步推进了元首的神化和崇拜仪式的构建。
元老院神化权力的做法由来已久，共和末期就是统治者标榜权力的机谋。苏拉当政期间被称为“神之骄子”，显露出王权崇拜的意图。
官员也普遍存在“治权神授”现象。“元老院的元老、执政官和保民官都因宗教仪式具有神圣性。”
恺撒则是第一个按照罗马法律被奉为神明的人，元老院首次为权威举行“封神”仪式。
“元老院和法庭上的金座椅、迎神去竞技场的游街队伍中的神车和轿子、神庙、祭坛、与神并列的塑像、神榻、一个佛拉门祭司、一个牧神祭司团、以自己的名字给一个月份命名。”
恺撒拥有了这些关乎神明的荣耀，表明他已被赋予了神的地位，具有永久绝对的权力。恺撒死后，元老院按照法令将其列入众神行列，成为官方宗教中的崇拜神明。
屋大维支持对先前统治者的崇拜行为，并参与到苏拉、庞培和苏拉等重要人物的祭祀活动中。
公元前 36 年，元老院规定屋大维的出生日期、亚克兴海战胜利等日子是神圣的节日，并在万神殿为他确定了神位。
公元前 28 年，任命屋大维为“首席元老”。公元前27 年，元老院授予屋大维“奥古斯都”的称号，在拉丁语中意为至尊的、神圣，是对宝贵事物和圣地的尊称。
这个称号表明屋大维得到了所有罗马神明的青睐与支持。元老院还下令用月桂装饰屋大维的府邸，屋大维的名字也被加在神明的赞美颂词中。
公元前 13年，为屋大维修建和平祭坛，歌颂他的统治权以及他带来的和平。
祭坛上的雕塑刻画的是屋大维主持祭祀仪式的场面，后面列队跟着的是他的家人、官员、祭司。
元老院规定官员以及宗教服务者按周年举行献祭仪式，来神化屋大维的统治权威。公元前 2 年，屋大维被冠以“祖国之父”的称号，建立元首对臣民绝对的父权关系。
同时，元老院下令将对“奥古斯都家神”的崇拜融入到家庭宗教中，使元首成为第二家长。
除了官方授予屋大维头衔，部分元老和公职人员也利用梦境的释读，提高屋大维神圣的威严。
当他第二天见到屋大维的时候，他发现屋大维正是梦里的那个男孩。
马尔库斯·西塞罗也做过类似的梦境。元老利用这种梦释将屋大维与神明朱庇特联系在一起，渲染屋大维受到神明的庇护。
“早期元首统治时期，宗教变化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宗教仪式的发展，这些仪式更直接地关注元首本人，尤其是在他死后。”
通过构造现实仪式，使元首崇拜具备存在的意义。在屋大维去世之后，元老院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葬礼中，由提比略和德鲁苏斯在不同的地点，两次宣读了颂词。
“他的遗体由元老们肩扛到马尔斯广场火化。甚至，有一位前大法官发誓说在尸体化为灰烬后，他看见这位皇帝的身影冉冉地升上天空。”
元老院通过特定的仪式，暗示屋大维在去世之后已经变为神明。
“奥古斯都随即被元老院宣布为神，元老院并且决定用一座神殿来奉祀他。”屋大维在去世之后，被纳入到国家主神之列，元首崇拜成为官方宗教的一部分。
国家利用葬礼仪式的征兆来神化统治者的方式，被普遍认可并确定为一种规则。
如果需要神化王权，就会有一个身份较高的人在葬礼上向元老院宣誓，声称自己看到统治者的灵魂已飞升上天。
把统治者的蜡像放置在柴堆上焚烧，并在柴堆上放一只老鹰。当老鹰振翅起飞时，意味着统治者的灵魂正在去往极乐天堂，鹰变成神圣的象征。
因此，葬礼标志着罗马统治者从人到神的身份地位的转变，巩固了亡者与神性之间的联系。
元老院利用传统宗教，将葬礼的征兆作为王权神化的象征，顺理成章把已故元首归入罗马众神的行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