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日,猫咪“美妞”坐在一旁。它被车撞后下半身不能动,平时只能这么坐着。
8月8日,尹奕在清点记录好心人从全国各地寄来的猫粮、猫罐头等猫咪用品。这是他每次来到“猫城”的一项重要工作。
8月8日,“地下猫城”,尹奕抱起一只猫。他说,这些猫里他最喜欢一只叫一一的猫,“每次早上来一听我叫它名字,它就在下面坐着等我。等毕业有住的地方,我就把它领养回家。”
7月30日,尹奕给一些猫“开小灶”,它们刚来“猫城”,身体较弱。
8月8日,为猫咪们准备的饮用水排满了地下室一角。
8月8日,猫咪趴在猫爬架上。这些猫笼、猫爬架有捐赠的,也有捡来的。
打开一扇薄薄的铁门,尹奕弯腰走下十几级水泥台阶,上百平方米开阔的地下室里,数十双亮晶晶的眼睛,齐刷刷向他看过来。这间由好心人搭建的猫棚,自2012年收留附近“TNR(抓捕-绝育-放归)”项目抓捕到的流浪猫,最多的时候有约150只。后来,它们中一些被放归,一些被成功领养,一些因疾病或衰老离开,现在剩下约一半,其中近四分之一仍需治疗。
即将毕业的尹奕在此做了三年多志愿者,这些猫,陪伴他度过了孤独的读博时光。“对于爱猫的人来说,这里就是天堂。”尹奕看着地上、架子上趴得横七竖八的猫咪们说。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有一天这座“地下猫城”可以消失,“天使”们都可以找到更好的归宿。
被猫“治愈”的读博时光
“我其实没有做什么。”这是尹奕反复说的一句话。他始终觉得,这些猫带给他的更多。
生于1990年的尹奕来自吉林,即将从钢铁研究总院博士毕业。从小家里就养了猫和狗,“身边一直没缺过小动物”。2015年来北京读博,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刚来的时候没什么朋友,组里十几个同学相互接触也不多,在寝室呆着也是各忙各的。”尹奕说,每天坐在实验室里闷头做实验、看文献,最长的时候一个多星期没有跟人说过话,“可能都有点抑郁”。
从那时起,他开始关注一些北京的小动物救助机构。2016年刚开学,他在微博上搜索到“吴阿姨温暖猫棚”,决定来当志愿者。
在这里,尹奕和猫咪们一天天相处,彼此治愈。“一来这里,和猫呆一会儿心情就会变好。”
流浪猫的特殊眼神
早上7点走进猫棚,用大塑料水壶更换饮用水,给猫饭盆补上新猫粮,检查除湿机和空气净化器……忙活一个小时左右,和猫玩一会儿,再回到学校去。像这样的日子,尹奕和猫一起过了三个春秋,一天不落。直到现在开始实习,因为时间精力有限,他开始改为每周末来。
倒猫粮的时候是他最喜欢的时刻——十几只猫围上来,一些黏人的猫凑在他脚边蹭来蹭去,“感觉特别爽”。
但走进一侧用笼子和地垫隔开的“重症监护区”,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这里住的都是需要治疗的猫,患有感冒、鼻支、猫癣、口炎等,一些严重的已被兽医判定“活不了多久”。
这些猫在这里除了治疗之外,还享受着“开小灶”的待遇,皇家猫粮、更好的罐头和鸡肉,渐渐地从毛色到体重一点点恢复起来。
一同变化的还有眼神。“流浪猫的眼神和家猫是不一样的,往往躲在角落里,不亲人,警惕地看着你。”尹奕说,在吃喝之外,它们还需要更多陪伴。
寻找更多“尹奕”
如今的猫棚环境已经历过大升级——2017年,一个摄影“大V”来这里拍照发微博引起关注,开始有人陆续捐来物资。在他们的帮助下,流浪猫睡上了全新的上下铺,“重症监护区”有了厚厚的防潮地垫,猫棚还装了空气净化器。那年夏天,他们还对顶棚做了升级,搭建了可以给猫晒太阳的“阳台”。
随着捐助者增加,尹奕建立了“地下室救助捐赠群”,现在已经扩展到107人。“从一开始就不接受捐款,只接受实物捐赠。使用情况我都会记录、拍照反馈到群里,捐助者也可以随时来看。”尹奕说,今年“6·18”的时候,猫棚收到了上千个罐头。
“物资其实没那么缺了,最缺的是人。”尹奕说,现在不定期会来的志愿者大多是来做课外实践的中学生,或者参加学生会社团活动的大学生,像他一样的长期志愿者只有三个人,他也担心以后自己工作忙碌起来无法兼顾。
首都爱护动物协会针对北京流浪猫生存状况的一项调查显示,在1200人次的受访者中,60%对流浪动物采取无所谓的态度,10%坚决主张捕*,30%主张善待流浪动物,其中10%-15%的人愿意做具体的工作,成为救助志愿者。
尹奕只能尽力守住和猫咪们的约定,同时用当初“找到”他的微博去寻找更多长期志愿者,以及“靠谱”的领养者。他希望有一天,这座“地下猫城”可以消失,“天使”们都可以找到更好的归宿,都能有个家。(记者周依 摄影 记者侯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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