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日本濑户清晨,柱岛的联合舰队苏醒了。“赤城”号甲板上的船员正在做起锚作业。在“赤城”号旗舰周围,20艘战舰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今天,舰队出征,将朝一个新战场进发。这天是1942年5月27日晨4时37分。
6时整,“赤城”号桅杆上升起了“出发”的信号旗。轻巡洋舰“长良”号率先起航,随后的是第十驱逐舰队的11艘驱逐舰。依次跟进的是第八巡洋舰战队的“利根”号、“筑摩”号,第三战列舰战队的“榛名”号、“雾岛”号。
最后出港的才是威震天下的,代表日本海军核心攻击力量的“赤城”号、“加贺”号、“飞龙”号、“苍龙”号。
那些晚出发船上的水兵拼命挥手或挥舞帽子,为缓缓驶出的航母舰队欢呼呐喊。
“赤城”号的桅杆上,飘扬着南云司令官的中将将旗。
象征着日本帝国海军巨大力量的战列舰队,其中最高大威武的当属山本的旗舰——世界上最大的超级战列舰“大和”号。由山本直接统领的第一战列舰队包括旗舰“大和”号、“长门”号、“陆奥”号3艘巨舰。它们和第二战列舰战队的“伊势”号、“日向”号、“扶桑”号和“山城”号加起来是7艘战列舰。
这支威武雄壮的“柱岛舰队”要推后2天才能出发。
南云第一机动部队已驶入了浩瀚的太平洋。舰队正在高速行驶。
4艘航母排成两路纵队,“飞龙”号、“苍龙”号在左,“赤城”号、“加贺”号在右,它们周围有两道高度警惕的警戒圈。在内警戒圈,“筑摩”号和“利根”号在航母左右斜角前方,“雾岛”号和“榛名”号在左右斜角后方。“长良”号和11艘驱逐舰组成外警戒圈。它们包括第四驱逐舰分队“野分”号、“岚”号、“萩风”号、“舞风”号,第十驱逐舰分队“风云”号、“夕云”号、“卷云”号,第17驱逐舰分队“浦风”!号、“矶风”号、“谷风”号、“滨风”号。为避开美军潜艇跟踪,机动部队以20节的高速航行。很快夜幕笼罩了海洋,舰队向着宿命的战场奋勇前进。
当天晚上,渊田突患阑尾炎,军医决定,立即手术。听到渊田患病的消息,南云、草鹿、源田都来看望。虽然心中不情愿,因为渊田的位置是常人无法取代的。仗还没打,渊田病倒,南云已经折了一臂。命运就是如此,噩运来临之前会有先兆。
28日14时30分,几艘舰船出现在机动部队视野之中,它们是由“极东丸”号等5艘油轮组成的补给船队,护航的是驱逐舰“秋云”号。补给船队加入方阵后,南云下令向东北偏东方向行驶,航速14节。
5月27日20时40分,日军另一支参战部队——田中赖山的中途岛登陆船队,从塞班岛拔锚启航,15艘运输船上搭载着5800名士兵。在南云舰队扫清障碍之后,太田石将率海军第二联合特别陆战队的2800人攻打沙岛,一木的3000名陆军将攻打东岛。之后中途岛的防务由太田实的海军陆战队承担。
藤田类太郎的水上飞机母舰部队与田中一同出发。两艘母舰“千岁”号和“神川丸”号由“早潮”号驱逐舰护航。藤田的任务是占领库雷岛并建立水上飞机基地,为中途岛登陆作战提供近距离支援。
一艘轻巡洋舰和十艘驱逐舰肯定不足以保证运输船队的绝对安全。在田中西南方向75公里行驶着另一支强大的护航编队。它们与田中同一时间从关岛出发,这就是栗田健男的近距离支援舰队,核心是第七巡洋舰战队的四艘重巡洋舰。“熊野”号、“铃谷”号、“三隈”号、“最上”号。当论速度,栗田的几艘舰可以跑出35节以上的高速。栗田舰队不但要保证田中运输船队的航途安全。其40门203毫米火炮还将为登陆行动提供近距离的炮火支援。跟随栗田的还有第八驱逐舰战队的“朝潮”号、“荒潮”号以及油轮“日荣丸”号。
参加中途岛和阿留申作战的部队中,最先出发的单属角田觉知领军的第二机动部队,先于南云一天,于5月26日中午离开本州北部大凑港,经津轻海峡向东驶入朔风怒号的北太平洋。
第二机动部队的核心是第四航空战队的两艘轻型航母。其中“龙孃”号搭载了16架零战和21架鱼雷机,“隼鹰”号搭载了24架零战和21架俯冲轰炸机。为航母护航的是第四巡洋舰战队的第二小队的“摩耶”号和“高雄”号重巡洋舰,以及第七驱逐舰分队的“潮”号、“涟”号、“曙”号。角田的任务是袭击荷兰港并对阿图岛和吉斯卡岛实施空袭。为西萱部队的登陆扫清障碍,并随时歼灭前来挑衅的美军舰队。
角田出发两天之后,5月28日,细萱的北方主力舰队也从大凑启程。细萱部队包括重巡洋舰“那智”号及“雷”号、“电”号驱逐舰。随同出发的有大森仙太郎少将的阿图岛攻略部队,包括旗舰“阿武隈”号轻巡洋舰和第21驱逐舰分队的“若叶”号、“子日”号、“初春”号、“初霜”号,其护航的“衣笠丸”号运输船上装载着北海支队的1143名陆军士兵,其任务是攻占阿图岛。吉斯卡岛攻略部队,也在同日随主力出发,包括第21巡洋舰战队的“木曾”号、“多摩”号轻巡洋舰,“浅香丸”号、“栗田丸”号辅助巡洋舰及第六驱逐舰分队的“响”号、“晓”号、“帆风”号及三艘扫雷舰。“白山丸”号运输船上装载着海军武鹤第三特别陆战队的550名士兵,其任务是攻占基斯卡岛。“球磨丸”号运输船上装载了建筑材料和一个建设工兵大队的700人。山崎重辉第一潜艇战队的6艘潜艇将负责支援细萱的作战。北方作战海上主力是高须四郎的阿留申警戒部队,他们将随山本主力舰队一同出发。
南云的突击舰队没有雷达帮助,在浓雾中向着中途岛的方向驶去。南云和草鹿站在“赤城”号航空母舰的舰桥上,焦急地注视着周围的浓雾。这浓雾虽然能把他们隐藏起来,但也给舰只近距离间隔行驶带来危险。由于能见度太差,无法派出弹射观察机,整个舰队成了一个睁眼瞎。
敌人的舰队在什么地方?南云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南云的参谋班子有人认为即使美国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并且已经出击了,此刻离他们的基地也不会远,当然也不会离我们很近,因此突击舰队应该按原计划进攻中途岛。其他人表示同意。
日本联合舰队在海上航行数天,渐渐接近目标。不过这些天来。天公不作美,太平洋上整日狂风大作,海浪滔天。很讲迷信的山本心里很不自在。他又接到报告说,中途岛守军正在抢修工事,莫不是美军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进攻企图?“不可能!”山本转而又想:“如此恶劣的天气,正是舰队隐蔽开进的大好时机”。我们尚难以看清自己的舰队,还怕美国人能发现。山本安下心来,命令舰队急速前进。
6月3日黎明,迷雾更浓,甚至探照灯也不能穿透周围的一片昏暗。由于有碰撞的危险,南云不得不动用一直保持沉默的无线电,向他的舰艇发布命令。
不久,9架从中途岛起飞的美国陆军B-17型“空中堡垒”轰炸机在日军登陆舰队上方出现。但是它们的轰炸准确性太差,炸弹都白白丢在大海里,日军的运输舰和护航舰都完好无损地向前行进。
清晨,一小队掠海飞行的美军鱼雷轰炸机又全力紧逼袭击,但只有一枚鱼雷奏效,击中了日军护航舰队后面的一艘油船。
尽管如此,山本大将还是感到忧虑不安。他原来指望南云的俯冲轰炸机会在美国人尚未发现有入侵舰队逼近之前,就能轰炸中途岛和岛上的飞机场,现在看来行迹已经败露。
此时,驶抵阿留申群岛附近的细萱舰队已开始空袭荷兰港,企图诱使美军分兵驰援阿留申。但尼米茲早已洞悉其伎俩,根本未于理睬。次日,日军再次空袭荷兰港,美军仍未上当。山本的声东击西的诡计遂告*。于是,他立即下令细萱舰队停止进攻阿留申,并迅速南下协同主力,准备与美国舰队作战。
5月28日清晨,美军第16特混舰队已做好了出征准备。9时许,水上飞机供应舰“寇蒂斯”号率先出港,随后11艘驱逐舰鱼贯而出。10时40分,“北安普顿”号领衔6艘巡洋舰相继驶入太平洋。11时10分,“企业”号庞大的身躯开始启动,11时59分驶出军港。22分钟后,“大黄蜂”号也顺利出港,舰队旋即以25节的速度向中途岛驶去。
为两艘航母护航的是托马斯.金凯德少将的第二巡洋舰分队,包括“新奥尔良”号、“明尼阿波利斯”号、“文森斯”号、“北安普顿”号、“彭萨科拉”号5艘重巡洋舰和“亚特兰大”号轻巡洋舰。负责警戒的是由“菲利普斯”号、“沃登”号、“莫纳汉”号、“艾尔文”号组成的第四驱逐舰分队和由“巴尔奇”号、“科宁厄姆”号、“本纳姆”号、“埃利特”号和“莫里”号组成的第六驱逐舰分队。亚历山大.厄尔利上校担任指挥。
斯普鲁恩斯还有一支由“西马伦”号、“普拉特”号油船组成,由“杜威”号和“蒙森”号驱逐舰护航的补给船队。
企业号舰桥上,受命于危难之际的斯普鲁恩斯眉头紧锁,目光炯炯。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军港,他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威克岛诱惑力多么巨大。绝不将舰队带入该岛周围1300公里海域。日军显然已加强了那里的航空力量。他不打算与敌军陆基航空兵交锋。目前美军困难多多,还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斯普鲁恩斯希望在即将迎来的大战中击沉更多日军舰艇,越多越好。他不得不正视此时美军兵力捉襟见肘的残酷现实。
舰队主要指挥官均已收到了司令部下发的第29~42号作战计划。大家认为这是一份具有迷惑力且令人提心吊胆的文件。计划虽未透露情报来源,却叙述了敌人进攻的细节和具体时间,其详尽程度令人惊讶。
航行途中。斯普鲁恩斯出人意料地任命“企业”号舰长默里上校为航空大队指挥官。虽然“大黄蜂”号舰长米切尔上校资历更深。显然,斯普鲁恩斯想把航空作战指挥权放在身边。这一无可厚非的做法引起了米切尔的不满。他和斯普鲁恩斯的不睦由此开始,并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
30日清晨,随着水手长一声哨响,尼米茲上将登上了“约克城”号。他感谢维修人员为战斗赢得了宝贵时间,并预祝舰上水兵“行好运,打胜仗”。
9时整,弗莱彻率第17特混舰队悄然驶出珍珠港,名义上是去“进行一次射击练习。”实则前往与第16特混舰队会合,共同执行防卫中途岛、打击日军舰队的艰巨任务。为航母护航的只有史密斯少将的“阿斯托利亚”号和“波特兰”号两艘重巡洋舰,吉尔伯特.胡佛上校的第四驱逐舰中队——“汉曼”号、“休斯”号、“莫里斯”号、“安德森”号、“拉赛尔”号驱逐舰负责警戒。比起气势汹汹的日军舰队,美军只能以“哀兵”来形容了。
即使如此,尼米茲还不得不分出兵力兼顾阿留申方向。弗莱彻舰队出发之后,“印第安纳波利斯”号和“路易斯维尔”号重巡洋舰也离港向北驶去,它们将前往加强西奥博尔德少将的第八特混舰队。
5月31日,弗莱彻率舰队驶向西北,朝次日下午的加油点前进。一路平安无事。当天夜间,他们穿越了日军潜艇警戒线北端原定监视的海域。即使日本人小松的潜艇能在6月1日到位,也无法发现已经远去的美军舰队。山本的潜艇警戒变得毫无作用。
6月1日,“企业”号和“大黄蜂”号从“西马伦”号和“普拉特”号上加满了油,这是战斗打响之前最后一次加油。
6月2日黎明,弗莱彻从东南方向逐渐靠近了“幸运点”。“约克城”号完成加油之后,弗莱彻将油轮遣往相对安全的水域,率队朝170公里外的“幸运点”驶去。虽然搜索任务主要由中途岛的飞机承担,弗莱彻还是放飞了两架侦察轰炸机,以防万一。他们在“幸运点”以西110公里的云隙间,发现了海上百无聊赖的第16特混舰队。飞行员空投下一条弗莱彻给斯普鲁恩斯的通信,要他下午前来“幸运点”汇合。
大战在即,斯普鲁思斯起草了一份作战命令,用灯光信号发给了各舰:“日军一场目的为占领中途岛的攻击即将到来,这次战斗的对手包括多种战斗单元,4或5艘航母和一些运输船。如果第16、17特混舰队的位置仍不为敌察觉,那么将会从中途岛东北方向突袭敌航母战斗群的侧翼。其后的作战将视这些进攻的结果、中途岛部队对敌造成的伤亡情况及关于敌军行动的情报而定。”
2日16时,美军两支特混舰队在尼米茲命名为“幸运点”顺利会合。舰队有航母3艘、重巡洋舰7艘、轻巡洋舰1艘和驱逐舰14艘,拥有航母舰载机231架。
与一个月前在珊瑚海不同,弗莱彻并未将两支舰队完全合并,而是指示斯普鲁恩斯在自己南方18公里处占位,保持相互收发目视信号的距离。弗莱彻认为,因为没有时间在一起讨论、操练、制定计划和组织,还是采取这种笨拙的办法较为稳妥,即让斯普鲁恩斯仍指挥那两艘航母,而我仍指挥“约克城”号编队,战术总指挥由我负责。
两人交换了作战令和战斗空中巡逻计划。如果两支舰队相距不远,“企业”号的伦纳德.道少校将引导所有的战斗机。弗莱彻将两支舰队的时钟重设为西十区时间,比中途岛时间快了两个小时。
弗莱彻率会合后的舰队以14节速度向中途岛以北机动,而不是停留在岛的东北方向,用他的话说,“官兵的士气好的简直没法说”,所有人都急切盼望与日军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特殊较量。
在南云后方,3日8时,高须率4艘战列舰及护航舰只,脱离主队北上,支援细萱和角田的作战。
3日这天,派往中途岛和夏威夷之间建立警戒线的日军潜艇终于晚于计划两天到达阵位。他们日潜夜浮,紧张的监视着可能从珍珠港驶来的美军舰队,他们显然来的太晚了。美军两支特混舰队早已合兵一处在中途岛以北设伏,等着打日本人闷棍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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