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青铜头像局部。 (资料图片)
30多年前“一醒惊天下”的三星堆，造型神秘诡谲的大量青铜头像一直吸引着公众关注。他们是神秘的外星人？是古蜀人的祖先？多年来学界认识莫衷一是。3月2日，国内知名考古学者、暨南大学教授卜工亮相成都博物馆，在《古蜀文明与早期中国的关系》讲座中带来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这些不同造型的头像，并非古蜀人祖先，而是祭祀大典的组成部分，他们象征着古蜀的有生力量，是古蜀王在王国遭遇重大变故后决意立挽狂澜的真实象征。
青铜头像是祭祀制度和规格的体现？
在三星堆出土器物中，除了高大的青铜神树，表情庄重肃穆的青铜人头像也极为引人注目。卜工说，三星堆出土青铜头像共57件，有戴冠状、戴金面罩状，有辫发、笄发等不同造型，甚至有的圆脸、有的长脸，造型不一。出土时，有的青铜人像的眼缝、鼻缝处有朱砂。那他们是何方神圣呢？
在三星堆的考古报告中，发掘者们认为这些青铜人头像可能是王国的巫师或者古蜀祖先亡灵的形象。但卜工认为这种判断值得商榷，“如果是祖先，为何要做成可移动的？难道要在宗庙中搬来搬去？为何要在祖先头像的眼鼻处涂上朱砂让他们‘七窍流血’，最后还要埋到坑里？这些让人十分费解。”不过，这些疑团在卜工看来也是揭开青铜人头像神秘面纱的关键所在。在对三星堆出土器物的长期研究中，他不仅发现这些头像有造型上的区别，甚至还从三星堆玉璋上雕刻的人像中看出了男女的区别，“在遥远的古代，要祭祀祖先，不可能把女性形象当成对象。”
如果青铜头像不是祖先，那与祭祀一同搭配出现的，就只有巫师或者祭祀人。卜工认为，三星堆祭祀坑里出土的57件青铜人头像，他们与青铜神树、神坛、礼器等一起，其实构成了祭典的组成部分，“他们象征着祭祀大典的有生力量，表现的是一支巫师队伍的豪华阵容，是一种祭祀制度和规格的具体体现。”卜工说，这个祭祀，是在神秘的蒙面仪式中进行，有固定的仪式和场景以及规范的礼器使用标准，是国家祭祀的最高规格。三星堆两大祭祀坑之后，三星堆古城渐渐衰落。而在此之前将众多的青铜人头像按一定顺序、并且经过一定的仪式后再埋入，“也成为古蜀王在面临危机时希望力挽狂澜的真实象征”。
古蜀文明丰富了中华文明内涵
在三星堆被发现以前，关于古蜀的相关记载，一直被认为只是传说。随着三星堆、宝墩古城、金沙遗址等不断展开的考古发掘，古蜀文明的脉络也渐渐清晰。卜工认为，这些考古中古蜀文明呈现出来的崭新高度，极大丰富了中华文明的内涵，它传承有序，既有本地的特色，又开放包容，是中华文明史上灿烂的篇章。
卜工说，三星堆和金沙为代表的古蜀文明，在不少地方表现出了和其他地区的联系，展示着古蜀人的开放包容。虽然三星堆出土了大量不见于中原和其他地区风格的青铜器，但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兽面、青铜人头像等，出土时或三件一组或六件九件，就体现了一种等级制度，而这种“三件套”的制度和浙江良渚文化是一个系统。此外，三星堆出土的尊与罍与殷墟的同类器非常相像、金沙出土的玉璋与河南二里头出土的玉璋十分相似，都证明了古蜀与周边文明进行着密切的交流。他们接受了这些器物在礼制或宗教上的象征意义，又再度创新，创造出了一种和中原文明相比独具特色的一种文化。
从距今4500年左右的宝墩文化，到三星堆再到金沙，古蜀文明连续稳定发展。宝墩古城的面积超过两百万平方米，在同一时期的史前古城面积中相当可观；三星堆青铜文化独具特色改写中国美术史；金沙太阳神鸟美轮美奂巧夺天工……卜工说，古蜀文明本身就是中华文明的灿烂组成部分。而三星堆的考古发现，和河南殷墟的发掘一样，同样都是中国考古史的丰碑和坐标。记者 吴晓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