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击败履带”:一战后初期美国装甲力量发展中的坎坷

“马蹄击败履带”:一战后初期美国装甲力量发展中的坎坷

首页战争策略装甲检查员中文版更新时间:2024-04-26

本文摘自【加】罗曼·约翰·亚里莫维奇著,王法译《坦克战术:从诺曼底到洛林》

1917年,美国陆军部批准美国陆军组建坦克兵,下辖25个坦克营。美军坦克兵在英军与法军的坦克兵学校中接受训练。在美国兵工厂能量产坦克之前,美军坦克兵只能装备从英国与法国进口的坦克。美军曾费尽周折,然而在一战结束之前,也只生产了26辆坦克,且未能运抵海外参战。最初,美军坦克兵只编成了3个坦克营:第301重型坦克营、第344坦克营与第345坦克营。1918年11月时,美军已经组建了4个坦克旅。在圣米耶勒,美军坦克兵首次参战,投入的49辆坦克中,只有3辆毁于德军火力,其他坦克损失都归因于机械故障。当时,军方仍然存在“坦克在战场上扮演的角色,应该更接近于骑兵,还是用于支援步兵”的辩论。在此种辩论中,坦克的机械可靠性,始终是双方讨论的要点之一。

身穿仿制英式装备的美制单兵装备的美军士兵和“雷诺”FT轻型坦克

美军坦克兵作战理论的制定,建立在英军与法军坦克兵的训练与装备之上。美国陆军以完全学术化的姿态参战:其迅速意识到,现有的作战理论根本不适应新式的战争。随即,在法国的肖蒙(Chaumont),美军建立了作战理论中心。1917年6月,在缴获的德军报告中,美军注意到了“经验教训”(Lessonslearned)的字样。美军立即对德军报告进行翻译、采纳并将其作为“向各有关方面提供信息”的最佳系统。美国陆军部立即创设了新的岗位—“G5”,负责训练的是助理参谋长。首任G5 助理参谋长是菲斯克将军,他主张美军应该制定“美军作战理论”,并“ 从协约国军的督导中彻底解放出来”:

组建勠力同心的美军,将最大限度地提升全体官兵的主动性与自持力。美军不能由英国人与法国人组成……在这场战争中,我们盟国陆军的技战术,不符合美军的特点与使命。法军不喜欢步枪,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步枪,法军步兵完全依赖强大的炮兵火力支援。法军步兵缺乏进攻精神与纪律性,英军步兵则无勇无谋。

菲斯克的司令部整理或翻译了英军与法军的作战手册,使之“美军化”,并通过这些作战手册传授美军从实战中总结的经验教训。一战结束前,他发行了超过100 期的作战手册。“试验性作战经验期刊”确认了友军与敌军作战理论的重要变化,对如何提高战斗力提出了建议。早期提出的建议之一,就是“组建使用新式反坦克武器与装备的机械化兵种”。对“正确”作战理论的关注,使其产生了内部的官僚监管机构。G5 司令部就此设立了“检查员”“监察员”,很可能还有审查作战理论的“政委”。

从美国独立战争开始,法军就一直影响着美军。美军坦克兵迅速订购了仿制的法军坦克,美军炮兵也习得了法军炮兵的风格:著名的75 毫米炮与155 毫米炮成了美国陆军直瞄与间瞄火力的基础,直到二战结束。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美军坦克兵的规模已经扩大到拥有1235 名军官与18977 名士兵。不过在1919 年5 月,美军遣散了坦克兵中的大部分官兵。1920 年,美军又像法军那样解散了坦克兵,将少量留存的坦克兵置于步兵管辖之下。针对那些斥责“坦克不过是堑壕战畸形发展的产物且已经过时”的批判,美军坦克兵军官试图提出合理的替代性方案。为了维护兵种地位,他们不得不与步兵兵种展开周旋。更有大胆人士提出的作战理论,虽然“不赞成富勒”,实际上却是在为其观点背书:

对美军坦克兵的所有要求,就是在作战中不囿于英军的军事思想,英军军事思想只适用于英军或适用于其笨拙的坦克设计,亦不囿于对机械缺乏甚解的法军军事思想……甚至不囿于初出茅庐的美国陆军对坦克的不正常使用……诚如鲁登道夫所言,坦克不用则已,用必集群。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集中使用坦克的尝试并不完美,但这一原则无疑是正确的

同年,潘兴将军在国会上表示,坦克应该作为步兵的支援性武器予以保留。《国防法》 就此解散了美军坦克兵,并将坦克配属给步兵,并禁止组建装甲兵种。直到1950 年,国会才废除了这道法令。一战结束后,美军的作战理论仍然禁锢于法军军事思想。1920 年,美国陆军的约瑟夫·瓦伊纳(Joseph Viner)上尉如此记述:

应该将坦克作为步兵的支援与伴随型武器,在战略行动与普遍意义的战术行动中,其不具备独立作战的能力,亦不能作为决定性武器。步兵或其他成建制的兵力,必须伴随或紧随坦克。否则我军将无法守住阵地,因为坦克无法巩固或长时间据守攻占的阵地。坦克的行动必须由步兵或其他成建制兵力做出的行动计划与决议来决定。不存在什么由坦克单独发起的进攻。

瓦伊纳上尉苛刻的评价与富勒的理论针锋相对,但并未遭到美军中坦克支持者的反驳。作为美军坦克兵的创建者与装甲兵先驱者,塞缪尔·罗肯巴赫记述:“通常情况下,在攻势行动中,坦克不应该用于进攻首道防线。”9 这相当于宣判了美军装甲兵的“死刑”,将其遗弃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直到二战爆发。美军轻视坦克的原因有三:一、只有在堑壕战中,坦克才有价值;二、几乎不会再爆发真正的“堑壕战”战争;三、坦克的机械性能很不可靠,不能在危机中依靠这样的武器。

Mk.VII“自由”号重型坦克,这款庞大而笨重的突破兵器虽然未能走上战场,但却成为了美国和加拿大坦克兵在创立初期宝贵的训练和试验车辆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上尉,既出身于步兵,又曾服役于坦克兵。他试图反驳:在作战单位中服役的很多军官从未与坦克协同作战过,他们对坦克优缺点的了解都来自道听途说……很少有美军官兵驾驶的坦克与美军的师协同作战,公开拥护坦克的美国陆军军官也就相对较少。

然而,就像大多数的坦克兵军官一样,艾森豪威尔也并非试图挑战“新秩序”,他也认同坦克存在动力不足与机械可靠性较差的问题。在所有唱衰坦克的观点中,听起来最合理也是难以反驳的质疑,就是坦克低下的机械效率。对此,他的回应是基于对未来的乐观情绪,而非真正的技术突破。“我们不要再考虑那些复杂、笨拙且慢如蜗牛的旧式坦克,我们要畅想快速、可靠且装有高效发动机的坦克所能具备的摧毁力。” 他准确地认识到,坦克的价值所在是机动,而非“单独进攻”。

1870 年,在维奥维尔,德军1 个骑兵旅向正在前进的法军步兵侧翼发起冲锋,将整个军从毁灭的边缘拯救了回来。同样是在这场战役中,在另一个侧翼方向,德军1 个骑兵中队的冲锋,拯救了1 个旅。毫无疑问,在未来的相似情况下,坦克的任务就是以其迅速的机动与强大的火力,通过这样的方式打击敌军进攻兵力的侧翼。

骑兵对机动性的要求与步兵对装甲防护的要求,衍生出了临时解决问题的方案—步兵坦克与骑兵坦克。美军骑兵强行称“骑兵坦克”为“战斗车”(Combatcar)。具有现代军事思想的军官试图消除隔阂,提出理论上的解决办法。在《骑兵》杂志上,布拉德福德·查诺韦思少校撰文表示:“骑兵是混成兵种—在战斗中,机动已然无效……坦克是特殊的、技术性的、极具威力的武器。其既不是骑兵,也不是步兵。我们想要的,既非步兵坦克,亦非骑兵坦克,而是坦克兵。”

颇值得玩味的是,这种观点却遭到了乔治·巴顿少校的反驳。可以说,他是美国陆军中经验最为丰富的坦克兵军官,骨子里却是个纯正的骑兵。当然,尽管带有浪漫主义情怀,但巴顿也是个具备现实眼光的战士,他很快接受了美国陆军总司令部的“步兵”坦克营与组建没有骑兵的装甲兵的思想。不过,1921 年时,他却曾抱怨:“我必须从这位作者提出的最为激烈的异议说起,他描绘的骑兵可谓老态龙钟、虚弱不堪……现在的骑兵与过去一样,只能迂回前进。如果战场像在法国那样狭窄,以至于骑兵无法迂回,那么骑兵就只能等着坦克打开突破口。”

尽管在法国积累了相当多的坦克战经验,但巴顿依然认为应该保留马匹,而非将坦克从步兵的控制之下解放出来。直至二战,对战马毫无保留的信仰,始终统治着美军骑兵的思想。出人意料的是,大量美军骑兵的高级军官都希望坦克能置于步兵兵种的控制之下。

应该将坦克作为步兵的支援与伴随型武器,在战略行动与普遍意义的战术行动中,其不具备独立作战的能力,亦不能作为决定性武器……坦克无法巩固或长时间据守攻占的阵地。阵地上的步兵指挥官必须下达战术命令,对坦克的实际部署进行分配。

美军坦克委员会(Tank Board)有巴顿、瓦伊纳与詹姆斯·韦尔的支持,并得出了“坦克应置于步兵司令的全面监管之下,不应该作为独立兵种”的结论。

年轻时的巴顿,心中仍对于骑兵念念不忘

鉴于此委员会的专业背景,其结论难以反驳。在美军坦克兵解散之前,作为坦克兵司令的罗肯巴赫将军记述:“坦克是纯粹的进攻型武器,必须研发并拥有强有力的手段,以帮助步兵完成其最高使命—进攻、突破并占领阵地。” 在索尔兹伯里平原,英军对机械化部队进行了大胆的试验,但法军贝当元帅对美军战术思想的影响,仍然要多于富勒:“或许步兵迟早都要由坦克运载,但迄今为止,坦克仍然是在步兵的簇拥下作战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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